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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支教(三) 文 / 暗夜幽香

    「開菲,你真的和很多的女孩子都不一樣啊!」蘭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是嗎?我覺得沒什麼差別啊!一樣的玩,一樣的學習,一樣的講究吃穿,一樣的期待著浪漫的愛情!」我沒怎麼往心裡去隨口回答。

    「你,即使和別人做的一樣,但是還是不同,你心裡想的不是那樣!」蘭奇猛得站住,定定地看著我。

    「沒有哪個高中女生會想到到這個地方來當老師吧!」

    我淡淡的微笑,抬頭看著遠方,想起了前世那已經漸漸淡忘的生活,我曾經在西藏和藏民一起生活了三個月啊!

    在那三個月裡,我學會了如何擠牛奶,如何騎馬,如何搭帳篷,怎樣製作酥油茶,……

    在那裡生活的酸甜苦辣竟然在一瞬間湧上了我的心頭,想起曾經和同伴們一起度過的日子,想起自己穿著大大的藏袍跟著那些朝拜的人一起祭拜的情景,一時竟有落淚的衝動!

    陣疼痛把我拉進了現實,我轉頭一看,蘭奇緊張地抓著我的手。

    「你知道嗎?你有的時候總會露出一種很遙遠的表情,彷彿你人在這裡,心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了!那樣的神情好飄渺的!」蘭奇淡淡的苦笑,「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現在在這裡,在我們身邊已經夠了!」

    蘭奇的話讓我暗暗心驚,好敏銳的洞察力!他接下來的話也讓我舒了一口氣。

    「走吧,回去吧,再這樣拖下去,我想村長可能會氣得吐血的!怎麼樣也不能讓他們把我們看低了啊!免得到時候說城裡的小孩嬌氣!」蘭奇難得開著玩笑。

    「還不嬌氣嗎?大少爺,坐個小三輪就吐了個天昏地暗啊!」我笑著打趣。

    「開菲,你似乎很得意啊!」蘭奇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是啊,難得看你大少爺吃一次鱉啊!」

    「好你個開菲,在一旁看我笑話呢!看招!」蘭奇說著就做出要掐死我的樣子!

    「救命啊!哥哥,蘭奇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啦!」我笑著跑回了停車的地方!

    「看來蘭奇恢復得不錯嘛!」哥哥笑著打趣,「既然沒事了,那就上車,準備出發!」

    「就是,還不快來扶著谷清,我快難受死了!」寧傑毫不客氣地將谷清扔給了蘭奇。

    「看來你精神很好嘛!」甑奇不懷好意地看著蘭奇,語氣陰風陣陣。

    「奇怪,怎麼都有點針對蘭奇啊?」我奇怪地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哥,怎麼回事啊?」

    「呵呵,沒辦法啊,在陽盛陰衰的地方,男性的雄性柯爾蒙總是會作祟!」哥哥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哥,你……說話,是不是太文縐縐了?」

    「你自己看吧!上車!」

    又經過近10分鐘的顛簸,滿面塵灰的我們終於從三輪車裡下來了!

    半個小時的車程硬被我們走了一個半小時,我還真有點佩服我們自己啊!

    當我們走下三輪車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自己似乎從地獄走了一趟,其中幾人都已經把胃中的酸水吐了出來,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淚痕!

    「幾位老師,我們到了!」村長笑得一臉尷尬!「你們還不來幫老師們拿行李?」

    跟著村長從縣城回來的幾個年輕人急忙走到我們身邊幫我們所有人提著行禮向村口走去。

    「啊,我真難以想像我居然還活著!」寧傑看著空曠的田野,大發感慨!

    「我絕對沒有想到來當老師會有這樣一段經歷!」臉色慘白的谷清虛弱地說,黯淡的眼神充分說明了她的疲憊.

    「老實說,我想回家!」一向樂觀的王達語氣黯然地說。

    我們幾人一時無語,經歷過這麼一段折磨以後,其他幾人心中那天真的想法已經消失了,到村小當老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這個貧瘠的小山村生活近兩個月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大的雄心,再大的壯志,在那一個半小時的顛簸中都已經消失殆盡!

    如果不是因為出發時的信誓旦旦,如果不是回去還要再經歷那麼一段難以承受的痛苦,我相信,或許真的有人會退出吧!

    有一種生活,你沒有經歷過就不知道其中的艱辛;有一種艱辛,你沒有體會過就不知道其中的快樂;有一種快樂,你沒有擁有過就不知道其中的純粹。

    展翅高飛的鳳凰如果不經歷涅磐的痛苦,不經歷那被火焚燒的痛苦,還會有那在涅磐中散發出逼人光芒的鳳凰嗎?

    這段經歷或許會讓他們痛苦,會讓他們難過,但是在以後的歲月裡絕對不會讓他們後悔,絕對!

    我沒有回答王達的話,也沒有看他們任何的人,這個時候不論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有些東西

    需要自己去體會

    有些純粹

    需要自己去感受……

    默默地和哥哥走過去和村民一起提著自己的行李,跟著他們走在後面。

    「各位老師,我們到了,那就是我們的村!」村長興奮的語氣讓我們抬起了頭,所有人頓時僵在原地!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一群衣著灰暗,面容純樸的小孩子手裡拿著采的野花,站在村口的路邊列隊歡迎,純樸的臉上閃現出渴望的神情,每個人都那麼的天真無邪,那麼的興奮,他們的家長也都抱著孩子站在不遠的地方興奮地看著我們!

    「新老師來了!」

    「新老師好漂亮啊!」

    「新老師的衣服好好看啊!」

    「那個新老師好帥啊!」

    「終於又有老師了!」

    「我們又可以上課了!」

    ……

    聽著小孩天真無邪的話語,剛才還陰鬱著低頭不說話的眾人只覺得鼻子一酸,淚水壓抑不不住地掉了下來。

    我知道,這對他們來種衝擊,這是他們從未有過的一種經歷,從未有過的一種感受,他們從來沒有感受過被人如此迫切需要的感受!他們不會知道,在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會讓人落淚,有一種東西會讓你感受到尊重,感受到自身的價值,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愉快,那就被需要!

    王達哭了!

    寧傑聲音開始哽咽!

    蘭奇眼眶紅了!

    谷清摟著我嚎啕大哭!

    我知道夥伴們在哭什麼,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們都還只是高一的學生,在這個時代都應該只是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少爺、小姐,個個家世都非常不凡,比一般的人更少地吃苦,突然經歷這樣的巨變,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我在大三的暑假參加社會實踐選擇了到西藏參加支教工作,預計兩個月的時間卻因為我實在放不下那裡的孩子,自己延長了一個月,即使我當時已經大三,我到了西藏還是哭了好幾天,剛去時,是哭著想回來,後來是哭著捨不得走!

    第一次的見面就在哭泣中度過!

    村長將我們帶到了稍微整潔的幾間茅草屋前,指著房屋對我們說,「這裡就是以後幾位老師住的地方了,山區沒得啥子好的條件,幾位老師不要介意啊!」

    「這屋子是以前老楊的,他跟著他女兒到了隔壁村以後,這個房子就空了出來,直到林醫生過來我們才收拾出來給林醫生住的,這次聽到你們幾位老師要來,我們專門把房間又收拾了一下!」

    村長推開左邊的房間,語氣中帶著一些掩飾不住的驕傲,「兩位女老師住在這間,有一張床,兩位女老師要擠一下了,棉被是從我家拿的,鋪蓋面、床單都是剛洗過的。」我們看了一下漆黑的蚊帳和濕重的被子,沒有說一句話!

    「這裡有一個櫃子,兩位老師可以放一些東西。」村長指著一個油漆已經斑落的大木櫃子對我們說。

    房屋的東西非常簡單就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個已經翹了角的桌子。

    「看一下男生的房間吧!」看過女孩子的房間,已經對男孩子的房間不抱任何希望了,不過我們還是提出想要去看看!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們還是沒有想到情況居然會惡劣到這個地步!

    整個房間空蕩蕩,沒有床,也沒有桌子和櫃子,有的只有整齊鋪在地上的磚頭和木板,還有厚厚的稻草!

    「這個,男老師的條件稍微差一點,我們這裡沒有多餘的床,不過已經給木匠說了,他正在趕做,大概幾天就好,對不住啊!」

    看著臉色已經變得差的不能再差的夥伴,我打斷了村長的話,「這些我們能收拾,村長告訴我其他情況吧!」

    「好的!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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