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岳果然能看到什麼,畢竟軒轅家都是怪胎嘛!「被亡靈殺死?你不會想告訴我這是厲鬼作祟吧?」她乾笑著反問。
「確實如此。」軒轅岳沉穩地拍拍長袍下擺,說,「不過很可惜,那個作祟的厲鬼誤傷旁人了。死去的研究員只是運氣不好,本身和厲鬼半點關係都沒有——這只能說他命該如此?」
命該如此啊……「我又命該如何呢?」她歎了一口氣。
「你就把現在發生的事情當成是你的命運如何?」軒轅岳說,「現在你和我一起去見見另一個帶著亡靈的人吧?」
「你到底是來這兒做什麼的?驅鬼嗎?」否則為什麼要去見亡靈?「對了,你不是說自己是來處理你們家的事情嗎?」
軒轅岳放慢了腳步,說:「你該聽說過,『軒轅岳』不過是身為軒轅家族長之位的名稱罷了,說起來就和職稱差不多。」
差很多好不好……「我聽秦楓說過。」
「歷代的族長都有手記留下,類似工作交接的件。」軒轅岳的語氣很隨意,「後代的族長會把前代未完成的工作做完,至少也會做出處理。」
還挺盡職的。「然後呢?」
「在三千多年前的那代軒轅岳留下了一件未完成的工作,而後代的軒轅岳竟沒有人完成。」軒轅岳笑了笑,「但我更沒想到的是,完成這項工作的機會竟然會落在我身上——所以我怎麼能不親自來辦?」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她問。
「三千四百多年前,軒轅家有個女人帶著家中的一件秘寶偷偷離開,後來便下落不明瞭。」軒轅岳眼裡閃著像孩童找到有趣玩具的興奮眼光,「原來東西早早就埋到地底了,難怪後來的族長怎麼找都找不到。」
秘寶?哦∼這軒轅家果然是個歷史悠久的有錢人家!「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有什麼作用的?」老實說,古董真的只有「擺」的價值,可有些人卻砸下大把的錢去買。
「用處?」軒轅岳頓了頓腳步,說,「據前人傳述,那是一件能讓靈魂永存的寶貝——即使身體不斷毀滅,靈魂仍能憑著那件物品永生。」
「你們軒轅家的人對於『永遠活著』還真是執著。」她譏諷道。
軒轅岳也沒有生氣,說:「我對長生不老的興趣不大,如果能做到的話,試試看也不錯。若是一直活著,說不定會遇上很多有趣的事情。」
「可是人類不是總在重複自己的錯誤嗎?看過的事情太多,反而會覺得生活無趣吧?」什麼都經歷過的話,對未來會有什麼期待?「再說,你真正有興趣的應該是『實現長生不老的過程』,而不是『長生不老』本身吧?」
軒轅岳帶了點意外地揚了揚眉,笑了——但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小穗說了很有意思的話呢,有興趣的話一起來參與這個過程吧?」
她趕緊搖頭。「你這個時候怎麼也在研究所裡晃著?」
「對於這裡發生的事我有點介意。」軒轅岳含糊地說,「而且我也想弄清楚你的事——你被水晶頭骨催眠後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反正也只不過是他們的記憶,沒什麼特別的東西。「與其問那種東西,不如談談你剛才提到的三千四百多年前,從你們軒轅家偷東西逃走的女人吧?」
「你竟然會對這種事感興趣?」軒轅岳好奇地問,「你明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為什麼這次會對軒轅家的事這麼感興趣?」
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她是給人這種感覺的嗎?「不可以有興趣嗎?」她反問,「這件事不是把我也牽扯進去了嗎?」為什麼要在她回程的前一天發生這種事?她可不想誤了火車。
「這研究所裡的霧很怪吧?」軒轅岳換了話題,「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這種霧。」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會連霧都和軒轅家有關吧?
軒轅岳這次也沒有賣關子,說:「正如人耳有聽不到的聲音,眼睛也有看不見的光。這些霧氣反射的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
霧不就是小水滴嗎?「小水滴反射的光為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她不解。
「因為這些不是普通的水滴。」軒轅岳說,「應該是某人特意製造出來的。這種奇異的霧記載在軒轅家的家史中,是古代的軒轅家人曾研究出來的某種霧化了的液體。」
「霧化了的液體?有什麼作用?」話說回來,以前的軒轅家人居然還有「霧化液體」的技術?究竟是多「古代」的人?
「這種霧有麻痺神經的效果。」軒轅岳拍拍她的頭,「不過效果很弱,對現在的人已經沒什麼用了,所以不用擔心會受到什麼不良影響。」
喂喂,你的祖先做這種東西出來時想做什麼?「你剛剛說,這場霧是某人特意製造出來的,那麼那個人製造這場霧是想幹什麼?」
軒轅岳淡淡一笑,說:「讓這裡起霧的人會來告訴我們的。」
也就是說,這些奇景不是偶然發生的?「讓這裡起霧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在找的那個軒轅家的女人吧?」啊哈哈哈,又是鬼魂又是奇怪的霧,現在是要拍靈異電影嗎?她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她的話,事情就更有趣了……」軒轅岳臉上淺淺的笑容一邊,臉像被什麼痛苦扭曲得十分難看。
「軒、軒轅岳?」她嚇了一跳,她還從沒看過軒轅岳這種樣子,就算被女儺弄傷時也沒見他動一動眉毛,「你覺得
怎麼樣?哪兒痛嗎?」
「唔……」軒轅岳扶著額頭慢慢地蹲下身去。
「喂,你沒事吧?」她慌了,因為軒轅岳的臉色明顯轉成蒼白,大滴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滴了下來,「能站起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軒轅岳抬起眼,這時她看到了軒轅岳的眼神——那是讓她不寒而慄的可怕眼神,像是憤怒,又像是殘酷嗜血,但好像又有著她無法理解的興奮。「用不著。」軒轅岳抓住她的手站起身來,冷冷笑道,「對於敢向我挑釁的人,正面迎擊才是最好的回禮。」
「可是你剛才……」這傢伙滿臉蒼白的痛苦模樣真的不要緊?
「我馬上就會沒事的。」自信的笑容回到軒轅岳臉上,「這似乎只針對軒轅家成員的攻擊,身為族長的我受到影響自然最大。」
喂喂,這不是糟了嗎?這傢伙怎麼還這麼鎮定?
「小穗,你這是在擔心我嗎?」軒轅岳擦了擦汗,戲謔地笑問。
「拜託,我當然擔心!」她沒好氣地說。
軒轅岳浮起一絲溫和的笑容,說:「放心好了,再怎麼有效也不過是三千多年的破爛手段罷了,想對我造成傷害還早了一萬年。」
看到軒轅岳這副模樣,她反而開始擔心那個鬼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