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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079 好,你說沒有,我就信你 文 / 鎏年

    對冷暖來說,今兒絕對是很邪門兒的一天——

    鐺鐺——

    一陣激烈的聲響後,那被人從外面猛地踹開的門被大力震得來回撞擊著門框子,而金屬與水泥的撞擊聲在這空曠的樓道裡發出了震人的回聲,明目張膽地替那個大步邁進門檻兒的男人宣洩著不可名狀的情緒。

    他的臉上,全是盛怒。

    心裡『咯登』一下,她這次真的有一種離死不遠的感覺,心臟不自覺地劇烈跳動著,就連耳鼓似乎都被自己狂烈的心跳聲震得有些發疼。

    「你看……」

    眼神兒瞄著站在客廳中間的冷暖,何韻婷扁著嘴看著男人的那樣兒委屈極了。

    那眼神兒裡的潛台詞:這下你相信我了吧,我是真的沒有騙你。

    對,這是她非常在意的東西,凌犀對她的信任。

    她不知道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這個男人心裡的份量已經變得那麼輕了,當她在電話裡跟他說這個女人跟另一個男人摟抱在床上時,他竟然話都沒有聽完,轉手就將她的電話掛斷了。

    呵,苦澀裡還夾雜著酸楚,幸好她還在後著……

    直到她都把拍得的凌暖和歸齊在床上那張照片發給了他,他才回了電話兒,問她現在在哪兒。

    是他太相信冷暖?還是他太不相信她了?

    何韻婷不願意接受這事實的真相,更不願意相信這是自己的失敗,為求心安,她把這一切的帳都算到了冷暖的頭上。

    對,就是這個偷漢子的小賤人,搶走了她的凌犀,如果沒有這個小賤人的出現,凌犀絕對不會對她像現在這樣冷漠到了骨子裡!

    原本她還在為自己有些狹窄的行徑感到些許自責,可只要一想起來凌犀是如何的寵著她,如何在乎著她的那樣兒,她心中就像是堆起了一摞子高高的柴火,一桶汽油澆下去,一把火兒點著,轉瞬間就能燒成熊熊烈火。

    憑什麼?!她冷暖究竟憑什麼啊!她又把凌犀當成什麼人啊!?

    她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坐台小姐,她有什麼資格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把凌犀耍得團團轉!?

    賤人!可恨的賤人!

    更可恨的是上次那新聞明明都報道得那麼難聽了,事情還鬧得那麼沸沸揚揚了,幾乎所有認識凌犀的人都以為他一定會親手弄死那賤人的,可是誰能料到,那件事兒最後竟然就那麼過去了!

    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她或許不瞭解那個女人,但是她十分的瞭解凌犀這個男人。

    他的傲慢是打骨子裡帶來的,從來沒有受過任何人的影響,屬於他的東西就一定要乾乾淨淨實打實的屬於他,哪怕那就算只是一個不著調的緋聞,不管是鑿鑿在目的還是空穴來風,已經被傳得風言風語了,這足以讓這個女人變成他眼裡的一顆棄子。

    結果呢?她不僅沒有被拋棄,反而他更寵著她了,可恨上次在家裡的時候,她被燙傷了,他竟然完全忽略了自己同樣被燙得那麼嚴重的傷,滿心滿眼都顧念著那個賤女人。

    到從那一刻起,她就她知道了,他的眼裡真的已經沒有她了。

    如果說以前她偶爾還能自欺欺人地想著那個賤女人是他用來氣自己的,不過就是他餘情未了的一種表現。

    那麼,到現在就一絲那想法都沒有了。

    所以當她看見那兩個人**地抱在一起的男女時就更加生氣了,她何韻婷傾其所有真心去愛都無法挽回的男人,這個女人憑什麼這麼對他?

    這叫她心裡那口惡氣,怎麼嚥得下去?

    不行,絕對嚥不下。

    何韻婷自覺自己不是一個壞人,她從小性子就有些懦弱,也真的沒害過誰,第一次被嫉妒心沖昏了頭腦的她找杜新宇禍害冷暖,結果鬧成那樣讓她半個多月都沒有睡過好覺。她心裡對冷暖其實是有愧的,所以就算她看見冷暖氣就不順,心就不舒坦,說話也沒法好聽,但是也沒想過真的要把她怎麼樣。

    可今兒這事兒性質不一樣了,這一出真的是衝擊到了她的自尊心和底線。

    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根本也不需要她手下留情,她就是要讓凌犀看看,一個下賤的女人永遠都改不了本質的!她還要親眼看著這個賤女人是如何被凌犀棄若敝屣的。

    一定,一定會很解氣!

    微微捏緊了手指,她正在這邊兒忿恨地尋思著,隔壁住戶的門兒『卡噠』一聲兒就被推開了。

    「誰啊?!大晚上的,鐺鐺鐺的,幹什麼的啊?我說你們這小年輕兒的做什麼事兒也得顧慮顧慮別人吧,我們這老頭兒老太太的都睡著了,心臟哪兒受得了啊。」

    隨著話音過來的是一個花白了頭髮乾巴瘦的老大爺,他佝僂著身子,披著件外套兒,頭髮亂七八糟的凌亂著,一看就是剛從被窩出來的,這會兒滿嘴不悅地抱怨著杵門口這倆背影看上去蠻年輕的小孩兒。

    這事兒說來誰不氣啊?

    他這和老伴兒剛躺下,就被這光當光當的聲兒給嚇醒了,他老伴兒現在還含著5粒兒速效救心丸呢,這不是折騰人麼?

    現在的年輕人啦,一代比一代不著調,就知道考慮自己,也不知道多想想別人。

    「李爺爺,您看……我這兒鑰匙丟了,鎖開不開了,我就找朋友幫忙把鎖給卸下了了,吵到你和李奶奶了,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看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老鄰居被折騰起來,何韻婷心裡確實有些過意不去的,挺委婉地編著謊兒給搪塞了過去。

    要說從小住在獨門獨院長大的凌犀不知道擾民這碼子事兒,是很正常的。

    可她何韻婷是知道的啊,不過她私心裡實在太希望將這個男人的火兒給堆到最大了,要是爆炸了才好,因此在他踹門兒的時候,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拿出鑰匙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門鎖給活生生地踹了下去。

    那帶著火兒的聲晌她樂意聽,一想到裡面那個女人的下場會比這個門鎖不知道要慘多少倍,她就渾身充滿了興奮。

    「哎呀,是婷婷吧,這是多長時間沒見著你了,姑娘大了,出落的更水靈了,你說你搬走了也不回來看看我們這些老鄰居。」

    老頭兒聳噠著肩膀兒上的衣服,揉了揉眼睛才認出何韻婷來,都說人老就多情,老人總是念舊的,人老了感知當然也是遲鈍的,他完全沒有感受到屋裡的高壓氣流似的,還笑呵呵地話上了家常。

    「改天有機會的,我和爸爸一起回來看看大家。」

    哪怕心裡煩得不得了,但何韻婷也不好不接他的話頭,只得隨口敷衍了幾句。

    「好好好,你這孩子就是懂事兒,咱們這些老鄰居裡,就數你最有出息了,你李奶奶現在還總跟我那小孫女兒說呢,處對象就得學何家的閨女,穩穩當當的處個幾年對象,嫁得肯定是好的。」

    整個小區裡,誰不知道老何家的閨女十多歲就開始處對像兒,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在後面說樂子呢,可她這孩子還真就處住了,到婚齡就結婚了。

    何韻婷嫁人那天,可是他們這個小區現在都喜聞樂道的事兒,整個單元樓都給重新刷了牆不說,那清一色排得整整齊齊的黑色轎車從他們這個單元門排到小區門口兒,他們都叫不出車名兒來,這陣仗,讓他家的孫女兒都羨慕了好幾天。

    「樓道裡挺冷的,李爺爺,您先進屋兒去吧。」

    沒敢再接他的話茬兒,何韻婷現在就急著進屋去看看屋裡那倆人是個什麼狀況兒,於是變著法兒地趕緊把這尊神給請進了屋兒去。

    老頭兒這話說得正中了何韻婷的靶心,像逼著她在這兒含恨似的,聽著特諷刺,要真像他們說得那麼好,她現在早就嫁給凌犀了。

    可是時過境遷,這些事兒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哎……後悔什麼的有用麼?

    心裡哀悼著自己的愛情,等她好不容易打發了老鄰居,一轉身回屋時,才驚覺屋裡不僅沒有她想像中的大吵大鬧,反而有點兒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怎麼回事?出啥狀況了!

    她自認自己是相當瞭解凌犀的,從小相處到大,沒人比她更清楚他是多麼愛面子的一個男人,也沒有人比她更懂得背叛他的下場。

    如果當初她改嫁的人不是他的親大哥,她都不敢保證自己現在四肢還是不是健全的。

    而眼前的場景再次在她受傷的心坎上灑了一把鹽。

    她和冷暖,在他心裡還真是不一樣啊!

    屋子裡,那個剛才還暴怒的男人如今就那麼安靜地坐在冷暖對面兒的沙發上,一張俊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沒有任何事情觸動到他的神經似的,和剛才進門兒時的盛怒相比,他的冷靜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他的一言,一行,全都安靜得出奇。

    靜靜地從兜兒裡掏出一根煙兒來,沉默地點燃它,吸了一口,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雙銳利的眼睛裡多了一層深得她無分辨的情緒。

    他怎麼了?!

    同樣兒的,冷暖出被他盯得有些頭皮發麻,想著臥室裡還有一個歸齊,心裡那面兒邊鼓就敲得直緊張。不一定要做賊才會心慌的,她雖然也沒有做過什麼事兒,卻也不敢抬頭兒去看他。

    耳朵裡隱隱傳進來的對話聲,卻讓她有些犯怔了。

    巧麼?這房子竟然是何韻婷家的。

    可是,到底是她剛好倒霉被撞上了,還是被誰故意設計的如今都已經不太重要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事兒已經發展到白熱化階段了,她和歸齊被凌犀給堵在這個兒屋裡了。

    還有比這更糟的麼?

    就算明知道自個兒是被人給設計了,現在抖出來也完全沒有必要了,說不定還得被人給反咬一口,她現在就祈禱歸齊能藏得住,千萬別跑出來替她出頭什麼的。

    她不想讓事情更麻煩。

    這個男人她還是有些瞭解的,每當他越平靜的時候,往往就是越可怕的時候。

    所以,像是在靜靜地等待末日審判似的,冷暖沒有聲音,沒有表情,也沒有反應,除了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沒有任何其它更上等的對策。

    「呵,你還真的在這兒……」

    依然是那個冷得要命卻讓她感覺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好似自言自語般,更好像是他從牙縫兒裡生生擠出來似的。不過,卻不是她預想中的那種咬牙切齒帶著狠,反而多了一種淡淡的自嘲味道在裡面。

    過度輕鬆的開場白,讓她有些狀況之外的意外,愣得直接抬起了頭來。

    興許是剛才的盛怒,也或者是他剛才踹門的力度過大,這時候額頭上還滲著細密的一層汗,頭髮也變得有些凌亂,不過哪怕是這樣,也沒有影響他一絲一毫的精緻面容。

    凌犀還是凌犀,還是那個帥得有些讓人不太敢直視的男人,只不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眩暈所導致的眼花,男人那張囂張到不可一世的眸子裡,為什麼會有那種憤怒,委屈,失望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眼神?裡面夾雜著審問和譴責,還有一種有些不可思議,卻那麼絲絲點點真實存在著的……受傷。

    這樣的眼神,讓原本做好了全身反抗準備的她如遭雷擊一般,心裡防線有些垮塌,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凌犀……」

    這一次,輪到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話到嘴邊卻莫名其妙的全被嚥了下去,只剩下這麼兩個乾巴巴的字,近乎呢喃地喚著他的名字。

    如果凌犀上來就跟她動手,她哪怕是被打死也得死咬著牙不放一句軟話兒,可他這樣兒……

    那淡淡地委屈和受傷,看上去就好像她們真是一對蠻恩愛的夫妻,而她自己做了什麼違背三觀道德的事兒,背叛了他被抓到了現行似的。

    怎麼會這樣?

    她真的不想去傷害他的自尊,事情的真相也不是那樣兒的,可她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此時,她覺得蒼白的語言辯解其實毫無可信度。

    她人在這屋子,何韻婷既然敢把人叫來,自然有她的把柄。

    估計這事兒換個角度擺在她自己的面前,她也不能相信,他能相信?

    算了,還是別說了吧!

    大概今兒真是她的倒霉日吧,這接二連三的事兒堆在一起,整個的串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像是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

    下意識地扯了扯脖領子上的衣服,不管怎麼說,她不想讓他看見脖子上那些青紫色的吻痕,那些東西來得太過意外,來處太過突然,卻偏偏又是最讓她百口莫辯的『真憑實據』。

    然而,再怎麼遮掩也都遲了。

    冷暖這女人,真的太白了,那皮膚白皙細嫩到連一個蚊子的叮咬都會紅腫一片,何況是那麼清晰的一串吻痕,又怎麼能夠遮掩得住?

    「不想說點兒什麼麼?」

    碾燼了一抽到底的煙蒂,歪著頭吐出了最後一口長長的煙霧,沉默著久久不語的男人忽然抬起頭來望著她,那雙狹長的黑眸像被刀豁開似的銳利,緊盯著她拉扯脖領子的手,語氣涼得像這個冬天的夜。

    冷,冷,冷,帶著凍死人不償命的冷。

    而他眼睛剛才的那抹複雜的情緒,神奇的在這一瞬間被隱匿的毫無蹤跡。

    「……」

    「……」

    無言以對,她能說什麼?

    這些都是所謂姦情的佐證,即便她有一肚子的苦水,又該怎麼倒出來?

    她能說她因為放高利貸被一隻豬給親了,這樣的解釋會比較好麼?

    貌似不會。

    那太巧了,巧得誰也不會相信。

    所以,她一句話都倒不出來了,現在說什麼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不僅沒用,還得多添上狡辯的罪加一等。

    剛才果然還是她太過眩暈得厲害了吧,怎麼能在凌犀的眼睛裡看到那麼多不屬於他的東西呢?現在這樣冷漠的眼神兒,才是屬於他的,不是麼?

    他總是那麼任性的一個存在,他怎麼能允許她給他置於這麼尷尬的境地?

    「說話。」

    見女人還是默默低頭不吱聲兒,男人的耐性似乎到了極限,『啪嗒』又點上了一根兒煙,噴兒的關上了金屬打火機,又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來。

    「……」

    該說什麼?什麼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他知道多少,又想要知道多少?

    被折騰這麼一天,身體十分不適的冷暖這時候委屈到了極點,她也有滿肚子的委屈,又該跟誰說去?

    各個兒都來逼她,能逼出什麼來?

    不說也是錯,說多了還是錯,她索性什麼都不解釋了,夠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她始終一句話都不說,沉默地應對著眼前的一切。

    「好,你不說,那我來問你。」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對峙了近一根兒煙的功夫兒,凌犀再度碾熄了一個煙蒂後,抬起頭來看著她,細長的眼睛裡閃著深不可測地壓迫感。

    略施威壓的聲音,冷厲逼人的壓力,讓冷暖不得不抬起頭來正視他。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睛裡帶著不容閃躲的審視。

    「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兒?」

    「沒有。」

    直直地回視著他的眼睛,冷暖只說了兩個字。

    他張嘴就問這話,她的心裡就已經涼了,如果他問她在這裡做什麼,她還能心存一絲僥倖,他不過就是知道她出現在這兒,而不知道她跟歸齊在這兒。

    可他問得這麼直接,這麼明顯,也就說明他是知道了才過來的。

    不經意間瞥到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何韻婷,她的眸子裡那抹勝利的光芒,多像古時候在菜市場等著看處以極刑的人時,等著快意恩仇似的。

    巴巴的等著監斬的凌犀能甩下那個木頭簽字,大喊一聲殺。

    然後自己人頭落地,她和他皆大歡喜。

    可是,男人還偏就沒有甩木頭簽字,而是再次沉默了!

    像凌犀這般獨斷的男人,會信她麼?

    在他明知道屋子裡還有另一個男人時,她這樣蒼白的解釋,他會信麼?

    心裡敲打著邊鼓,實際上她根本就沒對自己的話抱有太大的希望。

    等著判刑吧!

    等待總是漫長的,而此時的凌犀也沒有再抬頭兒去看冷暖,而是靜靜地盯著空氣中的某一個不知名的點,深吸了一口煙兒,讓那股噴出來的煙霧氤氳著他的雙眸,慢慢地,狹長的黑眸裡便蒙上了一層不可名狀的陰影,似是交替著什麼,更像是在逼退著什麼。

    看上去平靜無波,實際上卻暗流洶湧。

    有誰知道,他這會兒的心裡像是在做了一場與自己的巨大掙扎,不過就是幾句簡單的對白,卻比他打了無數場複雜糾結紛亂的官司還要讓他心力交瘁。

    心,力,交,瘁,這就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

    如果說他剛才踢門的時候還揣著十萬桶火藥的衝擊力,那麼在他真正看見冷暖那一刻,就像是引火信子折了似的,火兒啊,點不著了。

    原本就連他自己都以為抓到她真有什麼的話,肯定不會放過她的,不弄死也得弄殘了她,他凌犀什麼時候能讓人這麼耍著玩兒?

    戴綠帽?不敢想像!

    可當他看見她,看見她真的就好端端地站在這個照片裡顯示的民宅裡時,他第一個想法竟是希望自己只不過是眼睛花了,在那一刻,他竟產生了轉身就走的逃避心情。

    真的,他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希望她在這兒。

    今兒他手裡的案子調查結束了,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樂呵呵地從外縣一腳油踩了11個小時飛奔著往家裡趕,一行回來的幾個人都張羅著要去吃飯,他連應付都沒有應付,直接就給推了。

    滿腦子都是家裡的女人,家裡的飯菜,他有半個多月沒看著那個女人了吧,還真別說,他真有點兒想她了。

    結果呢?這人還沒有到市區,就被那一張照片兒給弄到這兒來了。

    看著這個原本應該在家裡給他做飯的女人就站在這個屋裡,他覺得還真他媽的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這次不僅僅是踩著了他的臉,莫名其妙的連帶著他的心都跟著有一絲絲的抽痛。

    碾到心了!

    他在問她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裡竟是那麼的怕,怕她還真就給他點了頭,那時候,他該怎麼辦?他不知道。

    而她一句沒有,竟讓他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好,你說沒有,我就信你。」

    他信她……

    冷暖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天還真的充滿了戲劇性,她以為對她最好的爸爸那麼絕情地傷害了她,而這個全世界最喜歡欺負她的男人竟這麼無條件的就相信了她。

    至少怔愣了半分鐘,她才在恍惚中確認了這句她壓根兒都不敢相信的話,然而,那憋了一天的眼淚就這麼撲漱漱的掉了下來。

    吧嗒吧嗒,無聲無息……

    就這麼落在她的手背上,滾燙得,帶著鮮活生命似的,讓她自己都有些不知所謂,總之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操,你還哭上了。」

    見女人扁著嘴兒抹上了淚兒,凌犀嘴裡罵罵咧咧的,那隻手卻以極快的速度將她扯了過來,塞到他自己旁邊兒的位置上,那厚實的大手就沒輕沒重地替她擦著眼淚。

    奈何,越擦越多。

    操!女人啊!

    他都不追究她了,她還哭個毛,明明就是她給他擺上了檯面兒,怎麼弄得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

    「冷暖,你別在這兒裝可憐!歸齊都還在屋裡藏著,你憑什麼這麼大言不慚!」

    兩個人一個在哭,一個在哄似的情形徹底刺傷了何韻婷的眼睛……

    怎麼會這樣?!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好不容易才逮到那個賤人的真憑實據,難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不!

    何韻婷被渾身的怒氣給激得,肺都快氣得炸裂開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凌犀居然這麼三言兩語的就放過了她!

    憑什麼啊!

    她明明看見這個賤人和歸齊倆沒穿衣服摟抱在一起了,她怎麼還有臉說她沒有呢?

    她憑什麼還敢哭得那麼委屈哄得凌犀心軟的呢!?

    太不可思議了!

    她真的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替女人擦眼淚的男人是一向驕傲的恨不得踩踏全世界的凌犀!

    這真的還是那個她打小就認識那個不近人情的小霸王凌犀麼?

    攥緊了拳頭,何韻婷緊緊的咬著下唇,那力道大得差點兒就把嘴唇兒給咬破了。

    行,她忍。

    俗話說『捉賊拿髒,捉姦捉雙』,她不站在這兒吼了,等她找出人來的,再當面兒戳穿她那虛偽的面孔。

    她有十足十的把握,能翻出來歸齊!

    因為她就一直守在樓下,根本就沒見到任何人出去,那麼就一種可能,他現在肯定就在這屋裡藏著!

    凌犀不找,她來找。

    「我住這兒十幾年,這裡裡外外沒有比我還熟的,今兒我在,誰也別想藏住。」

    像個錦衣衛歃血立誓似的,何韻婷還真就較上這勁兒了!

    看著何韻婷跟打了雞血似的熱血沸騰,冷暖心裡多少是有點兒哆嗦的。

    如果說現在在臥室裡的是個別的男人,她還覺得有點回轉的餘地。

    可那裡面那個是歸齊,兩個人之前因為他,真的是不知道鬧過多少回了,從頭到尾歸齊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中就像是一個地雷。

    每每踩上,必炸無疑。

    她也不想因為她,凌犀真的跟歸齊起了正面衝突,這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惹的,真的撞上了要怎麼辦吶?

    「凌犀,咱倆回家吧。」

    拉住凌犀的胳膊,冷暖盼著他能吃軟吃到底,窩在他肩窩兒裡抹乾淨了眼淚兒,抽抽搭搭的輕聲道。

    今兒夠亂了,不要再鬧下去了好不好?

    看著男人的波瀾不驚的眼,早已沒有來時的盛怒,冷暖真的以為他已經過了勁兒了。

    卻不想男人的手輕飄飄兒的捏著她的臉,來回的揉搓著,眼睛卻裡多了一層更為複雜的東西。

    「冷暖,很多事兒你都應該明白,我能放過你,但別人不行。」

    原本凌犀這麼平靜,她還以為求饒會有戲,卻沒想到凌犀還是凌犀,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底線。

    這些她可以理解,可歸齊今兒真的也沒錯。

    這一切錯誤的開始,是她爸。

    「可……」

    「你別說話。」

    原本憑著一時的衝動,冷暖想把什麼事兒都跟他說了求求饒,可誰知這傢伙連眼睛都沒抬,就洞察了她所有的意圖。

    擺弄著手裡的空空如也的煙盒兒,也許是煙量太大,聲音裡都帶著些許嘶啞。

    「冷暖,我信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可我不信別人,有些話我不愛聽,你也別說。」

    「……」

    被男人這麼一噎,冷暖才反應過來,她怎麼能在凌犀這兒替另一個男人辯解什麼,不管她們有沒有什麼,被她這麼一說,都有了。

    感覺男人身上的肌肉緊繃著,冷暖知道自己火上澆了油了,她現在唯一盼著的就是歸齊千萬別露臉兒。

    這兩個男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如果真的面對面衝起來,真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她知道就算現在她說了她爸,也像是再找著什麼借口,更何況,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那高利貸的部分,她不能丟了工作,所以她不知道有哪一部分可以說,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說話,等。

    窩在男人的懷裡,冷暖真的是心打著鼓卻沒地兒吱聲了。

    有一句萬能的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牆上的鍾轉吶轉吶,沒怎麼停,在這小小的民宅裡,所有的擺設都像是看熱鬧似的看著何韻婷轉來轉去。

    其實原本何韻婷也沒覺得歸齊會有多難找,畢竟別管這做的是什麼偷人的事兒,那個人也是歸齊,也是一個要社會地位有社會地位,要前途有前途這麼個人。

    真說是窩到哪兒狼狽的藏起來,她到還真不信。

    原本她以為拉開哪個門兒,他就能自己走出來,就是懷揣著此等自信,她穿過了大小的房間,直到最後的陽台,何韻婷像是遭了雷擊似的刷白。

    居然沒有!

    人呢?

    她明明一直守在樓下,不可能他出去的時候她沒看見!

    她真的就不信邪了,這麼大個活人怎麼可能就不見了?

    還能長翅膀兒飛了啊!

    當何韻婷百思不得其解,垂頭喪氣的回到客廳的時候,簡直覺得這人沒的匪夷所思。

    「冷暖,你把人藏哪兒去了?」

    啊?

    冷暖以為她十有**會找到的時候,她居然問了這樣一句話,這是不是也就是說,她沒找到人呢?

    倏地——

    一個懸著的心,down了下來,歸齊沒找到,怎麼都鬧不起來了。

    「這麼大個屋兒,你藏一個我看看。」

    「你……」

    被冷暖的一句話嗆住了,何韻婷憋的死死的,卻只能乾瞪著眼兒說不出來什麼。

    看著凌犀那憋著的一口氣兒鬆了下來,她就知道今兒鬧不成了。

    「走吧,去穿衣服,我有點餓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凌犀摸摸冷暖的頭,撂了這麼句無關痛癢的話。

    沒人知道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說何韻婷真從那屋兒給他扯出來一個男人,他真他媽不保證他能控制住不殺人。

    其實有那麼一刻,他真想拉著她就走了。

    操,找他媽什麼找,不他媽都是給自己添堵呢?

    ……

    冷暖聽他的話乖乖的去臥室穿衣服,可一進臥室她才摘下自己佯裝的淡定。

    找到人是她意料之中,沒有找到人她才覺得匪夷所思。

    歸齊人呢?

    她親眼看見他進了臥室,那麼大個活人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可當冷暖看見窗簾兒一直飄啊飄的時候,她心裡就咯登一下。

    「真他媽的瘋了!」

    腦子一轉,低咒一聲兒,拉開那沒關嚴的窗戶,往下一看。

    只見那樓下雪堆兒上,還有個被砸的大坑印兒。

    歸齊居然從這兒跳下去了!

    這可是三樓!

    這是砸雪堆上了,估計沒什麼大事兒,萬一這摔不好就是個殘疾!

    她說歸齊,幾歲了啊!幹這種虎事兒!

    放心,暖暖,為難過你一次,不會有第二次了。

    想著歸齊走之前跟她說的那句話,冷暖真是想抓著他抽他一頓。

    只是不想她今兒難堪,用得著麼?

    這要是真的出了點兒什麼事兒,她不是更難堪麼?

    他歸齊也不小了,眼看要30歲的世故老練圓滑的社會人,怎麼還能幹這種小孩兒幹的事兒!

    「瘋子!」

    可罵歸罵的,咒歸咒的,他這胡鬧讓冷暖怎的是挺窩心的,至少讓她的日子能好過不少。

    可真的祈禱他千萬別出什麼事兒。

    ……

    客廳,一男一女三盆花兒。

    「犀,真的就這麼算了?」

    倚在沙發上攥著小拳頭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要走的凌犀,何韻婷沒有辦法接受今兒的結果。

    可凌犀完全就是不搭理他,莫名其妙的還比以前的看她的眼神兒還冷,委屈的何韻婷一屁股坐到凌犀身邊兒。

    「凌犀,我真的是看見她們抱在一起,你也不是沒看見照片兒!」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信她,她不懂!

    「就算你不信照片兒,你也的相信她沒有姦情為什麼他們倆個要租這個房子!」

    要是好好的關係,誰會單獨再租個房子!

    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為另一個女人次次的打破原則,何韻婷覺得憋屈,覺得痛。

    凌犀,你回頭看看,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啊!

    「凌犀,你醒醒吧,我不想你被騙!」

    「有完沒完?」

    原本凌犀真的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可她就像是沒完沒了似地,簡直歇斯底里的像個瘋子,凌犀的話不長,可話裡話外都透著冷。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他怎麼處理是他的事兒,他關起門回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在她跟前兒算怎麼回事兒?

    「凌犀……我是為了你好……」

    「呵……為了我好?何韻婷,你找杜新宇去找冷暖麻煩是為我好麼?今天拿這張照片兒刺激我,也真的是為我好麼?別扯了,噁心人知道不?」

    一聲冷哼,凌犀真是受不了何韻婷那時時刻刻都以愛之名的樣兒,怎麼一點兒小時候的純真都沒有了?

    他是念著小時候的情誼,這些事兒他都嚥著不說,但不代表她可以越做越過。

    「凌犀,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從小就喜歡你,一直一直都沒變過,就算我嫁給你大哥,我的心裡也一直都是你,從來沒變過,以後也不會變,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真的,你相信我。」

    他說她噁心,何韻婷完全接受不了,轉瞬就淚眼婆娑了。

    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氤氳著雙眼,一直目送著原本應該反目的兩個人相攜的離開,何韻婷終於控制不住的泣不成聲了。

    她委屈,她真的委屈,在這個她從小長大的房子裡,她沒有得到任何優待,依然是那個被嫌棄的人。

    憑什麼啊,她做錯什麼了?

    嗚嗚嗚……

    「來,擦擦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溫柔的男聲兒在耳邊響起,氤氳著淚眼,何韻婷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著眼淚。

    「老公?」

    拭去淚水,才發現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人出現在這兒,看見這個對自己一直溫柔的男人,像是受傷的小獸兒覓到了溫暖似的,受了傷的何韻婷二話不說的撲到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而凌奇偉一直溫柔如舊的拍著她的背輕聲兒哄著她。

    抱著這個他從小喜歡到大的女人,凌奇偉第一次問自己,他究竟喜歡她什麼?

    他喜歡她的善良,他喜歡她的純真,他一直以為她脆弱的像小鹿,需要他的保護,可剛剛老二口中一次次設計人的女人是誰?

    原來她是那種人是麼?

    凌奇偉從來就知道她愛的是凌犀不是他,可他能忍受她不愛他,愛著凌犀,他一直認為這是時間問題,只要他一直對她好,總有一天她會變心的。

    可現在她做的這些是他不能容忍的,這簡直是徹底推翻了她在自己心裡的印象。

    他甚至現在都不敢相信剛剛看到的是她,那麼歇斯底里,只為了害凌犀身邊兒的女人。

    呵呵,命運真是可笑。

    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傷害了另一個女人,甚至逼她做了他們的孩子,凌奇偉,你究竟會不會挑?

    想來命運也真的是陰差陽錯,他沒有想到只是幫歡歡來看房子,還想說巧,就在自己老婆家房子的樓上,卻不想更巧的是,當歡歡讓他看看樓下撞門聲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他居然看到了這樣一齣戲。

    可笑歡歡還一直勸他早點兒回家,不要讓老婆等的太晚了。

    怎麼會晚呢?

    老婆也根本就不會在家等他。

    「老公,你怎麼會在這兒?」

    哭了好久,何韻婷似是才反應過來此情此景,他怎麼會在這兒?

    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卻沒想到換來一道雷劈。

    「婷婷,我們離婚吧。」

    ……

    這個世界上,自己的眼睛能看見的永遠只有一面。

    對與錯,誰知道,錯與對,誰又分得清?

    這吵鬧了一晚的小區居民樓,家家戶戶也許都在罵著3樓那家害人不得安眠的住戶。

    而對4樓的新房客丁歡來說,這是個還算美妙的夜晚。

    看著樓下凌奇偉和何韻婷的車分道揚鑣的駛走,她心裡說不上的暢快。

    才花了10萬塊錢,這齣戲的成本還真就不高。

    可再好的戲也總是有遺憾的。

    這齣好戲,她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歸齊的出現,不然如果是她原計劃的那個男人,冷暖現在早就毀了,而凌犀也不會只是撲個空了。

    沒關係,正所謂細水長流,有得是以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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