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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三章 文 / 暮成雪

    四三章出發

    八月十號,時散鶴率領了一支龐大的參賽隊,終於出發了。

    這支隊裡男女老少一類不缺,雖然全從一個地方出發,但是參賽的名義卻來自幾支隊伍:包括兩個大學,還有敖燁的學生,當然人數最多的,成分最雜的還是時散鶴拳館裡的眾人。原本由於人數眾多,準備包兩輛車去算了,但是卻有幾個會暈車,說什麼也不敢坐,時散鶴本著外出一定要團結一致的理念,還是讓時麒去訂火車票了。

    好在她們訂的早,除了若干臥鋪外,基本都在一個車廂裡,只是也分了好幾撥坐著。

    小孩子們都由大人帶著睡臥鋪去了,時散鶴和另兩個年紀比較大一些的拳友也去了,而剩下的年輕人,由敖燁領著,都集中在硬座裡。他們的兵器全部托運,這減少了很多的負擔,而上車後不坐在一起的人最後其實都換了位置,其熱鬧程度可想而知。

    火車票是時麒拿著大家的身份證統一去買的,買的時候也沒有注意誰和誰坐在一起,於是完全的男女混搭著。陶野拿到的是三人座中靠窗的位置,她倒很滿意。不過上車後不久,她身邊的兩個男生就摸出兩副牌來開始呼朋喚友。打不過兩手牌,大家就都圍攏來看了,男生身邊又擠了人想要坐下,陶野很快就坐不住了。

    「你們坐進來吧,我坐到別處去。」陶野費力地擠出了包圍圈,忍不住四處張望著。

    他們這些人都坐在一起,起碼有一半人看牌去了,他們上車時又是起始站,座位算是堪堪坐滿,於是她身前就空了一些座位出來。

    陶野一眼就看到時麒坐在與她隔了兩個卡座的二人座上。那裡只有她一個人坐著。她靠著窗戶,臉朝外地看著,正在和誰通電話。陶野躊躇了一下,看著她身邊空出的位置有些按捺不住,想著要不要就這麼蹭過去,結果只遲了那麼幾秒鐘,她就看到江夢源已經貼著時麒坐下了。江夢源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往外掏東西,一抬頭看到陶野正注視著這邊,就朝她招了招手。

    陶野鬆了口氣,趕緊過去,對面已經坐滿人了,江夢源往裡擠了擠,親暱的空了半邊位置出來,她就險險地半個身子在走廊裡的坐著。

    「吃蘋果麼,我去洗幾個。」江夢源說著就抱了四個蘋果起身跑了。

    陶野看著她空出的位置,又沉默了一下。

    正逢有水果車推過來,售貨員那特有的腔調讓正在打電話的時麒回了一下頭,她見陶野半邊身子還空在外面,就拉了她一把。

    江夢源捧了蘋果回來,遞了一個給陶野,然後又給了剛剛結束通話的時麒一個:「誰電話啊,說這麼久?」

    「老熟人。」時麒揚起一個神秘莫測的笑,開始啃蘋果。

    江夢源「切」了一聲,就找敖燁去了。

    時麒轉頭看了一眼陶野,這女人真是安靜的可以,正好她心裡還有個小疙瘩,一直還沒問她呢。時麒啃蘋果啃到一半,突然問:「你上次腳上骨裂的地方好了吧。」

    「早好了。」陶野應了聲,呆了。她……怎麼知道骨裂的事?

    時麒斜睨著她:「不是說骨裂了舞都不能跳,你還來學拳?」

    陶野放下蘋果,低聲說:「跳拉丁對那裡壓力比較大,我覺得太極拳……還好。」

    「所以真是因為骨裂了才沒去跳舞的?」

    「也不算。」陶野想了想,覺得那原因不是單一的,但結果畢竟是唯一的,她想沒辦法解釋的清楚。

    「那你會不會有一天因為什麼原因也不練拳了啊?」時麒突然問。

    陶野怔住,轉頭看向時麒。

    時麒被她看得一窒。她覺得陶野太喜歡哭了,眼睛深處總會有種濕漉漉的亮光。

    「我也不知道……」陶野有些茫然。什麼情況下會讓她放棄太極拳呢,她想,她是不願意的,她是真心喜歡太極拳的,可如果一定有那麼一天,那麼應該會與身邊這個女孩有關吧。但是,那一定是到了令她企圖撕裂靈魂拋開過往的境地,所以,她不能說。

    何況,她也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麼一天——很難說那一天對她來說是不是也意味著一種奢望。

    時麒也沉默了。電光石火間,她讀懂了陶野的眼神,這不禁讓她心思一浮,想起了出發前與珊珊見的那個面。

    時麒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出了錯,珊珊一見到她就指著她的鼻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

    輕輕揮開珊珊的手,時麒莫名其妙地問:「什麼從寬啊從嚴的,你考公務員啦?」

    珊珊腦子一時短路。

    林樊在一邊做翻譯:「她的意思是說你去考公安局了,就學會審犯人。」

    時麒辯解:「我可不是犯人。」她抬起頭看了看珊珊,「你坐啊,我仰頭看你不累啊。」

    林樊看看被氣得不輕的珊珊,笑著摸了摸她的手。林樊覺得時麒今天很有氣勢,太極練得那叫一個圓活,都光溜溜的叫人找不到著力點了,從這一點上來說,聲厲內荏的珊珊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別轉移話題,」珊珊哼哼著雙手抱臂,從戰略上俯視著時麒,「你別以為我沒練太極拳,你們的事我就不知道。你們每次出去比賽,哪次時叔不是挑練得好的,起碼學了一兩年的人出去掙面子。陶野才學多久,我沒記錯的話才半年時間吧,她就能跟著你們去比賽?」她上下打量著時麒,「如果你有心不讓她去,我想她也沒那個勇氣吧。說說,你都幹什麼了?」

    「我能幹什麼啊?」時麒無奈地說,「人家想去看看,我們還能攔著不成?」

    「那你說她是去看比賽,還是,」珊珊眼角一挑,「還是抓住機會可以和你一起出去順便製造點什麼回憶?」

    時麒眉頭一鎖,微微平淡下語氣來:「珊珊,你別說得這麼難聽。」

    珊珊的眼珠立刻睜圓了,她一扭身對林樊說:「你聽聽,你聽聽!」

    林樊讓了讓身,避免自己耳朵被珊珊荼毒。她微前傾著身子,放柔聲音:「時麒,珊珊也是擔心你。」

    時麒看著她們,在快要把珊珊看炸毛的時候,突然探出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有什麼數啊你,」珊珊急了,「你別說你真喜歡上陶野了。」

    珊珊這句話一說,空氣一下子就凝住了。

    這一回珊珊沒把時麒約在外面,而是讓她來了自己家裡。林樊其實也是第一次來她家。聽說她哥在外地工作,嫂子懷孕了,她爸媽都趕著去幫忙,所以家裡就留她一個人。

    時麒眨了眨眼睛,沉吟了片刻說:「我……還真挺喜歡她的,」她一抬手止住珊珊想要插/話的舉動,「不過喜歡有很多種,是不是你想的那一種,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往沙發裡一攤,微微瞇起眼來,唇角翹起,「不過我會努力弄清楚的,這次出去也許有機會吧。」

    「你還想努力弄清楚?」珊珊喃喃說,「你弄著弄著,不管是哪種喜歡,可能都會變成唯一剩下的那種。還有……別管你的喜歡是哪種喜歡,你現在到底喜歡她什麼呀?」

    時麒又想了一會兒,沒由來地說:「她哭的時候挺煩人的。」

    珊珊一翻白眼:「你上次說過了。」

    「也不是煩人,」時麒糾正說,「是煩心。不想看她哭。」

    珊珊驚駭地與林樊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的聳動。

    「你完了。」珊珊臉色微白。她曾經和時麒說過的那句話,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不是,最好不是,何苦要讓自己走上一條滿是荊棘的岔道。就算現在無論電視電影網絡輿論偶爾會用百合做做噱頭,看得人好像挺刺激還新鮮,但那都只停留在某個瞬間罷了,還是冠以曖昧的光環。而人生不止是一個瞬間就結束了的,如果是,她絕不攔著時麒過把癮就死。

    要知道,上癮不知不覺,要戒卻痛不欲生……

    「不對啊,珊珊,再壞能到哪裡去,看看你,我覺得也沒有多差。」時麒站起身來,「就這樣吧,我還忙著呢,有事等我回來再說。」說完她就把手插/在口袋裡悠悠閒閒地晃著走了。

    林樊看著脫力般的珊珊,慢騰騰地問她:「珊珊,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怕時麒也喜歡上女人?」

    「不是怕。」珊珊鬱悶地說,「這難道是女人的直覺?她長這麼大都沒和男人談過戀愛,其實告訴你吧——我早就懷疑她可能隱性裡有喜歡女人的可能了,只是沒想到……」珊珊歎了口氣,「她會喜歡陶野那樣的人。」

    「哦——」林樊一把抱住她,笑咪咪地問,「聽你的意思,你有點遺憾她喜歡的人不是你?」

    珊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如果我有那個心,還有你的存在嗎?」

    林樊笑得更厲害了,沒錯,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至於對自己的心意都還把握不住的時麒,還是交給上天給她安排好的那個人得了。

    時麒不知道珊珊她們已經對她的感情定棺蓋論了,她昂起脖子瞧了眼不遠處打牌的那圈頭,對陶野說:「你就坐這吧,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躺一下。」她知道陶野原本是和兩個男生坐的。

    陶野溜了她一眼,以不太趕緊又銜接地比較自然的口吻指了指上面的行李架:「那……我把包搬過來?」

    「沒事,都自己人在邊上,放著吧。」時麒又找了下江夢源。敖燁自恃大師兄身份,沒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打牌,江夢源找到了機會,毫不客氣的牢牢地佔住了他身邊的位置。時麒看著江夢源臉上浮現的小得意,遠遠地警告了她一眼,就忍不住轉頭看了看陶野。

    陶野怎麼出現在她身邊的,她剛才在打電話沒注意到,但和江夢源相反的是,她就像學過的詩歌裡寫的那樣,隨風潛入夜的,就這麼悄然地已經端坐在她身邊了。只不過和那個沒臉沒皮的江夢源不一樣,陶野的眉宇間始終有些小心翼翼的,彷彿只要自己出個聲,她就立馬能彈出老遠去。

    想到這,時麒忍不住笑出了聲,陶野扭脖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只好勉強收住笑,又有些淡淡的心酸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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