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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護送石部過暗道,石夷夔牛初交戰 文 / 貪吃大帝

    輕柔的陽光,將寂靜的黑夜慢慢翻過。

    毒蛇毒瘴,來的突然走的匆忙,還來不及反應,石部中留下的只剩下苦澀,憂傷,還有迷茫,到最後,一聲聲稚嫩的哭泣在乾澀的大地上流轉。

    從火山回來的拓跋苦眼白充斥了血絲,一夜都在戰鬥,傷痕早已使他疲憊不堪,手中的斬塵輕輕撩開一些擋在路邊的橫插樹枝,繫在劍柄上的絢爛羅纓憂傷地劃過纖指,思念無處釋放,一陣疼痛穿透鏤刻了三世的記憶而來。

    有些傷口,無論過多久,依然一碰就痛;有些人,不管是否逝去,一想起還是會疼。

    一個留著淚痕的小孩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暈睡在這片樹枝下,拓跋苦彎下酸痛的腰,雙手插過小孩的肋下,緩緩抱起放在了朔的身上,一同向前走著。

    毒瘴早已散去,一具具慘白瘆人的屍骨橫在路中間,帶起無處安放的憂傷。

    空中傳來一陣幽蘭空谷的輕吟,那些血脈相連的人們默默拾起白骨,在悲蒼的墓碑下寫上一段段的字,留給他們的卻是一個個無言的歲月。

    拓跋苦把狼背上的小孩遞給了一位前來的少年,眉宇間充滿了無盡悲傷與滔天的仇恨!

    拖著疼痛疲勞的身體,拓跋苦一路前行,終於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容。蠻出、蠻黎和蠻華仍然安然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中,只不過神色透露著無比的憔悴,身體滲出的條條血絲,想來也是經歷了一場場大戰。

    朝著三人無力擺了擺手,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道路兩邊都是被毒瘴侵蝕後的斑駁,還未被清理過的蛇屍一堆堆沉積在中間,散發著灰色的物質。

    一步踏盡一屋殤,依舊精神抖擻的朔帶著困乏的拓跋苦來到了戰技場,石部蠻族幾乎都擠在了那裡,作為族長的蠻石夷踏步在其中,安撫著他們。

    時光終是無言,千帆過影,依舊如此,與老人的對視讓拓跋苦看到了一雙執念的眼睛。

    唉……一聲憂歎迴盪在這個上空。

    戰技場中不少人都看向了拓跋苦,是因為朔沒有再縮小自己的身體,雪白龐大的狼身衝擊著他們的視線。此刻的朔朝著高高的藍色天際發出了一聲暢快的狼嚎。

    隨後,拓跋苦帶著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龐大的狼身一陣晃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變小,隨後打開了石屋的大門,走了進去。

    身心疲倦的拓跋苦,暈眩感瞬間擊垮了緊繃的神經,倒頭睡了過去……

    這一睡,一直到第二天天微亮,他才從朦朧中醒來,清晨的露水濕潤著萬物,屋內外水汽很重。

    酸痛依舊,但是精神尚好,拓跋苦推開門,朔已經不在了,便索性在翠綠的草地上打起了荒淵。

    九條荒涼的經脈亮起,一層淡薄氣膜浮現在了上半身,不過卻並沒能持續多久,總是若隱若現。

    很快打完了一整套荒淵的拓跋苦,酸痛的感覺消失了不少,舒了舒四肢,向著黑荊棘走去。

    悶熱的氣息從大地升起,天空開始下著小雨,青草般的香味讓這個石部稍微降了降溫。

    不過很快,一陣冰涼從拓跋苦心頭泛起。

    黑色的荊棘林中依然泛著陰冷,無數獨角大牛橫屍其中,死雞蛋的惡臭朝著遠方散去。

    一路筆直的往下看去,一大片被摧毀的黑荊棘零零散散的橫插在泥濘的大地上。

    估摸著再有五天,被四腳夔牛*控的大軍便會越過這片天然的屏障,掃除石部,搶奪所謂的蠻妖道基。

    心中不安,拓跋苦不知道蠻石夷是如何打算,蠻妖的進攻必將是一次毀滅,不管是誰,稍有不慎,將會萬劫不復。

    天空中,雨越下越大,再次看了一眼遠處的黑荊棘拓,跋苦轉身離去,獨自一人朝著火山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到處都是毒蛇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大地上,經過了夜晚阻擊群蛇的緩坡,拓跋苦不做停留,繼續朝著遠處走去,很快到了那座無名火山山腳。

    粗糙的山體泛著滾燙的溫度,光著腳丫子的拓跋苦泛著荒氣攀巖而上,不久,通過接近山峰的一個透風口成功跳到了當初那塊凸起的平台。

    這裡,原本就是他不想踏足的地方,但是睡夢裡一道清悅的蹄聲把他從安逸中喚醒。

    此刻的拓跋苦有點迷茫的站在乾熱的平台前,輕輕摩擦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淡黑印記,稚嫩的鳥鳴透過層層岩漿傳到他的耳邊。

    頃刻荒氣現,法眼起。

    炯炯的神光瞬間穿透阻隔,依舊是那個神秘的法陣阻擋在他的面前,不過雙手突然飛舞,片刻一道熟悉的三角手印再現,一雙荒色的大眼浮出體外迅速向下墜落!

    就在離滾燙的岩漿不到一米之時,下落的速度穩穩停止,那道手印突然再變,一個橢圓形的印記朝著下方推去!

    一圈接著一圈的漣漪浮蕩在法眼中,迷幻的視覺出現,兩道清晰的血條從肉眼中緩緩流淌,晶瑩的血絲密佈在整個眼球中,而此刻出現在拓跋苦腦海中的已是另外一幅畫面。

    那枚欺騙眾人無數歲月的道基安好的擺放在那個神秘的巨大陣法中央,半年前所見的那些黑紅之氣竟然沒有出現,而「道基」上的裂痕卻是越來越多,隱隱有破裂的跡象。

    突然,那暗淡的陣法一道道明亮的銀色泛起,最後徹底籠罩了整個地底!平靜的岩漿劇烈波動,

    ,直接侵染上了那雙法眼,高溫使地面上的拓跋苦感受到了危險,收回了漂浮在外的那雙眼睛。

    依舊未能見到那只奇異的火鳳,拓跋苦失望的向後退去,消失在了火山上……

    過了不久,一些細小的砂礫從巖壁上滾落,漸漸的,一絲絲紫氣開始飄出交錯,很快一隻朦朧的紫色小蛇探頭探腦爬了出來,猙獰的蛇頭閃過一陣紫水晶般的光芒,兩道深沉的光束直接打進紅黃相間的岩漿中……

    在距黑荊棘數百里的一條地下河水中,一道光幕憑空出現,一顆石質似道基的東西清晰的顯現在了其內,即刻之間,一朵巨大的水花伴著低沉的嘶嘶聲消失不見……

    戰爭就像藍天白雲,方纔還是晴空萬里,突然之間雷霆萬鈞,讓人無處躲避。

    一場連綿了三天的春雨,沖刷了一切的污漬,潤物無聲,萬物復甦。

    此時此刻,石部靜悄悄的,失去了往日的歡笑。屋外,充滿肅殺,一位位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強者密密麻麻巡邏著,鏗鏘的金屬摩擦聲在石部的周圍響起。

    一排排倒刺橫生的鐵柱沉重擺放在平坦的大地上,把石部圍成了一個刺蝟,白日黑夜裡閃爍著呲牙的冷意。蒼天的雲松中,隱藏著眾多的蠻族前哨,他們至始至終嘴裡都含著一枚製作精湛的光亮圓球,一旦發現敵情,便會狠狠咬下,釋放其內的警鐘,長鳴不斷。

    相對外面的這種安靜,戰技場中卻多了一些笑語。

    石部內所有的孩童都已經在此,一張張稚嫩的小臉圍繞著他們的親人,離別的情緒化為輕紗摩擦著每個人的心尖。

    「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巨響,一條幽深的通道出現在了眼前。

    原本關押眾多妖獸的柵欄,此刻竟然消失了一道,裡面沒有妖獸,只有一片寂靜的黑暗。

    默默靠在牆壁的拓跋苦無聲的看著眼前的種種別離最後,一個神海境的強者帶著所有淚眼朦朧的蠻童走進了通道,這一去,白雲千載,不少人將是生與死的最後告別。

    拓跋苦最後望了一眼火山的方向,帶著朔跟著蠻出三人走了進去,柵欄又徐徐的關上,留在原地的那些大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跳出戰技場,飛速朝著部落外掠去保護這些蠻童的只有僅僅五人,除了最前面的神海境界強者,就只有拓跋苦四人,當然還有朔,不過小白狼自從踏進這裡,毫毛豎立,讓拓跋苦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

    通道中,漆黑佔據了所有,它是一切夢魘的開始,靜的讓人絕望,一種莫名的恐懼襲遍全身,連走路的力氣都消失一淨。

    四團明亮的朦朧忽然浮現在拓跋苦四人的手中,照亮了周邊的一切,驚慌失措漸漸從這些蠻童眼中隱去,提著的心慢慢落下。

    最前方的神海境強者朝著他們四人微微頷首,然後帶著眾人快速朝前走去……

    而此刻的石部熱火朝天,無數的身影在黑荊棘的邊緣來來回回穿梭,一個個深陷的巨坑漸漸連成一片,一條不知連綿多長多深的溝壑出現在了漆黑的夜色下。

    這一次,成群結隊的獨角大牛無比瘋狂的衝擊著黑色的荊棘林,在它們的身後,一隻四腳臨地、目生日月的巨大牛身赫然乍現!

    一聲雷鼓,如開天闢地一般從天而降!

    瞬時,無數的雨滴竟然逆流而上,海量的雷光在這只夔牛之身外明滅不定,日月光芒橫生的雙眼朝著前方怒睜,兩道璀璨的光束直接掃向荊棘背後的蠻族!

    一個被無數青光環繞的身影剎那之間出現在了蠻族眾生之前,兩隻蒼茫的大手印帶著濃烈的生機似快似慢的與日月光束轟然相碰!

    「噗!」

    一陣劇烈的波動,煙消雲散,蠻石夷的身影穩穩立在半空,一隻右手朝著下方殘餘的獨角大牛虛空一抓,周圍的空間竟然在快速的扭曲!片刻之後,只剩下一堆血泥。

    夔牛看了一眼,再次隱去,眼神之中透露著一絲忌憚,但是依舊充滿了霸氣與威懾。

    老人緊了緊雙手,朝著火山的方向皺了皺眉頭,接著又朝著戰技場的方向,不安的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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