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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飛來橫禍 文 / 熊丫頭

    這小乞丐的心眼讓人喜歡。

    「我答應你,」唐菁月說,同時,將二兩銀子放在小乞丐的手上,「不過,我不能立刻買下你,過三日,還是這個地方,我會派人用三兩領你走,可以嗎?」

    小乞丐喜歡這位小姐與他說話時,總是會用詢問的語氣,似乎是在和他商量,這讓從來沒有被人尊重的小乞丐很想哭。

    「可以!小姐,我叫阿貴,三天後,有人來叫我阿貴,我就跟著走!」小乞丐好大的聲音。

    站在不遠處的夏蓮四人聽到聲音,紛紛回頭打量。

    唐菁月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叫阿貴了。」

    小乞丐阿貴擔憂的四處看。

    「呵呵,好了,去吧,記住,只送信,不要說多餘的話,例如我的長相和我的丫鬟護衛的模樣,以及我答應你的事。你能說的就是替人送信,知道了嗎?」如果阿皓已經不願意再見她,她又何必暴露自己的身份,徒惹難堪。

    看著小乞丐離去的小身子,像一隻靈活的倉鼠,似乎將唐菁月所有的思緒也一併帶走。

    她知道,自打她決定進宮起,阿皓便恨她。恨她的戀慕權勢,也恨她的薄情寡義。可她又能說什麼呢?是她對他親口說的「你不過是個閒散王爺」,也是她對他說「我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保我唐家萬世榮華」,他恨她,是應該的。

    但她又終究是捨不得。自私而又矯情。

    「回府吧。」

    唐菁月垂下眼,心情有些低落。

    夏蓮湊到唐菁月跟前:「小姐,咱們才剛出來,這就回去啊?」出來一趟多不容易。小姐剛才心情還挺好的,怎麼一轉眼就口氣失落。小姐方才叫那個小叫花子做什麼了?

    杏兒只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見夏蓮話裡話外還不捨得回府,唐菁月打起精神,放鬆了一點:「那你還想去做什麼?」

    「小姐,最起碼咱們還不得去吃一頓好的?再給小姐買些零嘴!」

    唐菁月點點夏蓮的額頭:「就知道吃!」

    「嘻嘻。」

    熙攘酒樓的三樓間裡,有幾位公子哥聚在一起,喝酒閒聊。要聊天就不免要聊到近日皇都輔天發生的大事。

    「我瞧著這護國公府是完蛋了。」王斌思動動手腕,神情在折扇的縷縷輕風中玩世不恭。

    同樣是公爺,王斌思的父親是輔國公,比護國公還要高上兩級,而作為嫡長子的王斌思打小便被人稱為「小公爺」。這會兒說起護國公的口氣就跟「天涼要加衣」一般,輕鬆出口。

    別瞧著王斌思年歲還未加冠,他可是不將護國公放在眼裡的。在王斌思看來,五年前對南疆作戰,要不是攝政王參戰,護國公那會兒就該完了。

    一條腿伸進棺材的老頭子罷。這次還把自己的姑爺給搭了進去,嘖。

    間中的另外兩位男子也都笑了笑,沒提反對意見,看來他們是都同意王斌思的看法。

    冕南喝了口茶,想到了什麼,嘴角一扯:「我母親前幾日去護國公府弔唁,回來以後就說要給我說親,呵呵。」

    說罷,搖搖頭,表情無奈。

    王斌思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瞪大眼:「伯母糊塗了吧?那可是楊來的閨女,還不如娶個清白家的姑娘呢!」

    冕南沒好氣的翻他一眼:「我母親才不會跟你一樣沒長腦子,是護國公的親孫女,華大小姐。」

    「嗯?」王斌思轉了轉眼珠子,「我怎麼沒印象?」

    屋內的另外一人開口:「聽聞容貌非凡,但身子骨差些,護國公護著不讓多出府。」

    容貌非凡?

    王斌思用扇子打打這人的胳膊:「你聽誰說的?」

    元少空瞪他一眼,伸手就將王斌思的扇子折斷。王斌思「嘿嘿」笑了兩聲。元府男丁稀少,元少空這輩就他一個男子,女眷眾多自然消息廣泛。他不過就是想再調侃一下,沒想到又壞了

    一把好扇。得,改天讓清凡大師給他畫上十個八個的扇面,隨便折,不心疼!

    冕南點頭:「我母親也說這位華大小姐容顏秀麗,可稱皇都輔天第一美人。」

    「那你還不同意?」

    「同意什麼,護國公府的?……呵,你倒是喜歡美人,你去。」

    王斌思將斷掉的扇子扔出窗戶:「我才不相信有人比南柯姑娘還……」

    「誰亂的東西,有沒有規矩!」

    王斌思話未說完,窗戶底下突然想起一道粗厚的男子聲音,直接穿過窗戶落地有聲!

    王斌思三人對視一眼,趕忙統統都離窗戶遠遠的,害怕沾上事。

    元少空和冕南紛紛瞪王斌思一眼。王斌思訕笑。

    三人武功都不錯,雖然樓外街道上聲音混雜,但細聽還是能聽到一些。靜聲細聽:

    「小姐,您沒事吧?」

    「頭疼……」飛來橫禍讓唐菁月欲哭無淚。

    「小姐,正好到了,快進去歇歇。」

    夏蓮和杏兒扶著唐菁月進了熙攘酒樓。頭戴面紗的唐

    菁月一手撫頭,另外一隻手上捏著那「凶器」,表情痛苦。

    若僅是一把折扇從頭頂上掉下來,還不至於讓人痛成這樣,但那折扇吊了一個小玉墜兒,還正好砸在了她的簪子上。若簪子這東西用在脖子上,她這會兒定是橫死街頭了。

    好疼。

    「掌櫃的,房。」

    熙攘酒樓的掌櫃見唐菁月幾人穿戴不凡,舉止規矩,諂笑著從櫃檯後站出來道歉:「抱歉了貴客,目前房滿了。我給客人在大堂尋個清靜的地兒,您說可好?」

    杏兒正要硬要掌櫃的空一間房出來,唐菁月就揮了揮手:「快去。」

    王斌思的小廝推門進來:「小公爺,那位姑娘帶著下人在大堂坐下了。」

    「她如何?」

    小廝道:「那位姑娘一直用手扶著頭,看樣子是砸得不輕。」

    冕南輕笑了一聲。

    王斌思無奈的磨了磨牙:「不知道是咱們吧?」

    小廝搖頭。

    王斌思正要慶幸,說不管這事了,小廝卻道:「可那姑娘手上拿著小公爺您的斷扇。小公爺您忘了,您的扇面上清凡大師都給寫贈款了。」

    聞言,冕南立刻大笑,說了一句「逃不掉了吧」。元少空也在旁喝了口酒,看戲。

    王斌思這人,不算壞東西,但做事魯莽隨行。可輔國公家教嚴,王斌思就養成了容易闖禍卻又害怕闖禍的性子。此時,王斌思真害怕樓下被砸的姑娘上輔國公府告狀去。

    正惱著,「咚咚咚」,小二來敲門了。

    「小公爺,樓下有位客人有東西送您。」

    王斌思叫小廝拿了東西進來。小廝死死的低著頭,將東西雙手捧到王斌思面前。

    斷扇!

    王斌思一把搶過來:「這……」

    小廝不敢抬頭:「小二說,樓下客人撿了您的東西給還回來。」

    冕南從王斌思手中將斷扇接過,打開,上書七個大字:「扇如其人,殘,無用。」

    元少空看見了,眼睛倒是閃過一絲玩味色彩:「有意思。」

    冕南將扇還給王斌思:「美玉送佳人,斷扇配狗熊。」

    王斌思踢走小廝:「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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