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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錯在那場雨 文 / 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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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蕭折靡第一次踏進這座宮殿,而朝陽已經大刺刺地坐在軟椅上,一邊剝著碩大新鮮的薄皮荔枝,一邊不滿地問:「怎麼這麼少?再多端幾盤上來,這麼幾個還不夠我一個人塞牙縫的。太子哥哥呢?怎麼還沒過來。」

    一隻三足銀盤上滿滿當當應該擺了有三十多個大荔枝,結果朝陽竟然說不夠她塞牙縫的,真想看看她牙縫是有多大啊。蕭折靡覺得好笑,不過這時候隨著東宮宮人們低首行禮的動作,一道熟悉的竹葉青錦袍身影走了進來。

    「將嶺南進貢的荔枝全部給公主送去。」重儀太子輕聲吩咐完便轉過頭來,不偏不倚正好與蕭折靡四目相對。

    他站在原地,望定那道雪白的身影,不動。

    蕭折靡率先移開目光,再看下去她有點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於是便起身見了個禮,看了一眼分外歡喜,橫掃銀盤的朝陽,忍不住笑意說:「太子殿下不留些自己嘗嘗嗎?」

    重儀太子笑意微涼,想必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聲線華麗低迷撩人回答道:「本宮不食荔枝。」

    「哦……」蕭折靡覺得有些尷尬,目光在他身後站立的那個黑衣男子身上轉了轉,便沒有再開口。

    氣氛一冷,朝陽總算找到了機會插嘴,吐出口中的荔枝核,使勁兒給重儀太子使眼色說道:「太子哥哥是不是應該帶我和蕭姐姐逛一逛東宮後院呀?蕭姐姐難得進一回宮裡,我記得太子哥哥後院有一處桂花園,現在正是開放的時候,不是正好帶我們去欣賞欣賞?」

    重儀太子眸色深了深,似乎也不忙,便領先一步走在前面,背影清,尊貴萬分。

    剝皮亦步亦趨,面無他色跟在太子身後。

    朝陽看著這一幕心底歎息,什麼時候剔骨能對她有剝皮對太子哥哥一半聽話她就高興了。不過……她拉了拉蕭折靡的袖子,低聲嘀咕道:「蕭姐姐你別介意,太子哥哥他對人一向如此冷淡,肯親自帶我們去後院就證明太子哥哥還是喜歡你的。」

    蕭折靡笑了笑,太子殿下對她什麼感覺她能感覺得出來,疏離中帶著些客氣……肯親自帶她們逛東宮也是看在朝陽的面子上。

    「我知道,不要緊。」

    朝陽聽了這話,覺得很放心了,便慫恿道:「那蕭姐姐什麼時候幫我問太子哥哥制服剝皮的辦法?」

    「這個……」蕭折靡望了一眼前面太子殿下挺拔的身姿,不由從心底覺得很無力。朝陽是真沒感受到現在尷尬的氣場嗎?要是她再上前去問,九成九太子殿下會冷冷地瞥她一眼,然後淡淡地答:郡主不必理會朝陽。

    然而正在她糾結的過程中,重儀太子卻停下腳步,回頭唇邊帶笑說道:「朝陽何必為難郡主,本宮告訴你方法就是。」

    太子殿下竟然聽到了她們的談話,還……這算是替她解圍嗎?

    蕭折靡對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太子輕笑一聲,無聲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誰讓你總不肯告訴我的,現在可讓我抓到軟肋了吧,太子哥哥快說快說!」朝陽衝上前拽著重儀太子的衣袖,笑容裡帶著熱切和純真。

    太子斜了一眼不動如山的剝皮,對朝陽回答:「本宮和他比武勝了。若朝陽也想如此制服剔骨,那就和剔骨親自打一場吧,贏了他就會聽你的話。」

    朝陽一呆,終於對太子的方法死了心,她壓根不會功夫,打什麼打。

    蕭折靡探究地凝視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些什麼來,卻發現猜不透太子說的方法究竟是真的還是在騙朝陽,因為他目光沉靜如水,面色毫無波動。

    「郡主這邊請。」

    重儀太子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站在那裡等到她走上前與他並肩,這才繼續往前。

    一路什麼景色她都無暇欣賞,她只嗅到那撩人的杜蘅冷香,耳邊有幾不可聞的輕微呼吸聲,以及眼角那抹清冽皎潔的竹葉青袖袍。

    她剛想說點什麼打破這樣的寧靜,不料重儀太子率先開口了:「郡主一回京就直接進宮了吧?」

    「是……羞花先生與臣女一道回京的,只是她先回安國公府了。」

    蕭折靡說完轉頭看到他挑了挑眉,有些興致地問:「郡主越發聰慧了,她最近可好?」

    不是我越發聰慧了,只是我知道我還沒那個能耐讓你為我牽腸掛肚,特意詢問啊。而先生不一樣,即便關係錯綜複雜,可她當年為你解毒的救命之恩是無法磨滅的。

    「先生尚好。」蕭折靡低頭關注路邊的雜草和細碎的石子,聲音清軟。

    「她還是不肯原諒蕉寧夫人吧?」

    「蕉寧夫人也沒有原諒先生,這結,難解。殿下費心了。」

    蕭折靡現在已經十分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她做了先生的弟子之後,除了羞花先生最後的目的和原因,太子蕉寧聖上二皇子和先生之間的糾葛她都盡數知曉。之所以她不知道羞花先生最後的目的和原因,那是因為她還沒有答應逼太子殿下造反。

    她不忍心,她做不到,她害怕太子殿下因此萬劫不復。

    重儀太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是羞花的弟子,知道當年的情況也是正常的。

    「郡主以為,當年的事,錯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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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錯在那場連綿一月不停的大雨。」

    蕭折靡瀲灩的雙瞳看得他眼神一軟,她念道:「芭蕉不得寧,誤我琴瑟聲。若不是那場雨,殿下早已與……繡濃姑娘琴瑟和鳴了。」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她更清楚,如果沒有那場雨,羞花先生恐怕會比現在更艱難,又或者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更糟糕。

    這是必然的,因為羞花先生不能眼睜睜看著繡濃做太子妃,而若是繡濃做了太子妃,也就違背了自己曾經的諾言,對先生背信棄義了。

    重儀太子雙手負於身後,臉色森冷起來,低沉地問:「郡主知道她想殺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先生沒有說,臣女沒有問。」

    「你不是她的弟子?」

    「是,但是臣女……還未答應先生所求。」蕭折靡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雙眼靜靜地看著太子,而胸腔裡跳動的心臟幾乎快要破體而出。太子殿下,我的情意,你能明白嗎?

    姬塢看了她一會兒,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只是眼中更加深邃地輕笑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那麼睿智的人,應該早已經明白了。只是明白了,那又怎麼樣?

    很快到了桂花園,他對朝陽和蕭折靡點了點頭,交代宮人務必伺候好她們兩人便有事先轉身離開了。

    沒了他在這裡,這桂花賞起來有什麼意思呢。

    兩人在桂花園中走了一會兒,朝陽原本也興致缺缺,心底還在為不能如願搞定剔骨而煩惱,再一看蕭折靡那意興闌珊的臉色,頓時成了苦瓜。負氣地抓了一把桂花樹上幽香潔白的小花,一邊揉捏一邊咬牙切齒道:「太子哥哥怎麼和剔骨一樣不解風情!不然,逼急了我就□□那個倔木頭,到時候干也得干,不干也……唔唔唔……」

    朝陽說得起勁,突然蕭折靡咳嗽了幾下,一把摀住了她的嘴,眼神就像在看什麼奇珍異獸似的。朝陽淚眼汪汪裝可憐,蕭折靡不為所惑,神色嚴肅,湊過去低聲道:「朝陽別胡來,太荒唐了!以後萬不許再說這種話,會害死那個剔骨獄主的,你別忘了,你乃楚國公主,而他只不過是你父皇賜給你的護衛罷了。真要發生了什麼事,聖上和皇后絕不可能成全你們,而是殺他滅口以保全皇家顏面,明白嗎?」

    朝陽嬌小的身形一震,沒有回答,眼神呆滯帶著恐懼,臉色也蒼白不已。

    她想,她是楚國公主,可是為什麼沒有一件事她可以做自己的主呢?

    蕭折靡見朝陽真是被嚇壞了也不由得心一疼,鬆開了手替她拂了拂後背,牽著她冰涼的手往回走,說道:「朝陽,我們回長信宮吧。」

    「……蕭姐姐,今晚,你可以留在宮裡和我一起睡嗎?」

    朝陽仍然處於恍惚中,眼神望著蕭折靡露出強烈的渴望,那樣讓人心酸。這大約是她朦朧初生的愛意,可是卻要被決絕地斬斷,否則就是死。她才只有十三歲,無法不心灰意冷吧。

    蕭折靡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答應:「好。」

    蕭折靡終於明白,此前太子說的那個方法一定是假的。他之所以無論如何不肯教朝陽收服剔骨的方法,只是因為,他洞悉了朝陽的心思,他更知道如果這兩人發展下去會是什麼後果。所以與其讓他們彼此熟悉熱戀情深的時候再棒打鴛鴦,生離死別,不如一開始就遏制這樣的情感發生。

    畢竟現在還是朝陽在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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