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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文 / 五軍

    收藥的倆人嚇得頓時面無血色,慌忙把身上所有的法器都扔出來,躲在一重重的保護之後,才顫巍巍的看向被擋在外面的葉爭流。其中年老的一個,此刻緩下氣來,見葉爭流不過是煉氣的修為,身上也無任何宗門的標誌,目中便是一冷。「好歹毒的小修士,竟然趁我們不備偷襲與我,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葉爭流聽完冷笑一聲,見半空之中竟然都是上等法器,一層層的護罩之下,他竟束手無策。便覺得內心一陣狂躁。見那倆人漸漸面有得色,眼眸一轉,卻是厲喝一聲,將剛剛斷掉手臂的人拎到了倆人眼前,「管你是什麼門派,今日背信棄義獨自逃生,大爺算是替你們老祖清理門戶了!」說完,手中長劍一抖,卻是不用任何靈力,直直刺入了那人的心口。

    見躲在法器之後的倆人面色一白,葉爭流緩緩抽搐長劍,卻是衝著剛剛那人的頭頂,再次刺穿之下。四周的包廂頓時一陣驚呼,隨著手中之人劈的血肉粉碎,葉爭流的面色,也漸漸冰冷起來,「沒膽的狗東西!今日當著怡情樓的所有人,算是丟盡了你們老祖的臉!」

    說道後面,卻是聲色俱厲,震的場中之人俱是一陣膽寒。

    「休得胡言!」年老的一個被這話氣的面色漲紅,忍不住怒喝。收起防禦法器的同時,陰笑一聲將一個符菉仰面打來。葉爭流眼中一狠,卻是不閃不避的直衝上前,手中長劍一抖,卻是無數個劍花攪動的空間震盪,連那符菉都被攪到了遠處。年老的修士目色一驚,才發現眼前的年輕人,竟然是名劍修!

    而且從一開始,竟然就沒打算給他們留任何活路!

    眼見那冷冽霸絕的劍意將自己慌忙扔出的法器擊為碎片,這修士只覺一股絕望湧上心頭,口中剛疾呼了一聲,「前輩救我!!」便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地上。

    葉爭流又是一劍,將這人的左手砍下,隨後狠狠擊成齏粉之後。這才目色森冷的看向早已經嚇破了膽,蜷縮在一旁的華服男子。

    若沒猜錯,這個便是小廝口中的尉遲大人了。

    使勁嚥下口中的腥甜,葉爭流只覺得自己體內的經脈,像是斷裂了一般。竟然除了右臂,再也感覺不到任何靈力的湧動。然而想到剛剛華凌被他們用陰毒之法抽取水靈之氣,差點失去意識的樣子,只覺得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竟然有種不殺不快的衝動。

    再次緩緩的舉起白鹿劍,葉爭流看向對面的尉遲大人的眼神,充滿了詭異的死氣。然而就在劍鋒之上聚起無數火靈的同時,便聽怡情樓的上方傳來一聲慢喝,「道友,手下留情!」

    包廂之中的人,聽到這聲慢喝的時候,竟然騷動起來。原本遮掩著眾人看熱鬧的窗戶紛紛被打開,一雙雙帶著敬佩和仰慕的眼睛,卻都看向了此刻站在樓上,居高臨下望著眾人的一位中年男子。

    葉爭流見那尉遲目中驚喜,顯然見到救星的樣子。卻對那聲慢喝充耳不聞,舌尖一點,猛然吐出一口精血,強行催動了手中震顫不已的長劍。厲嘯一聲,竟然又是一劍發出!

    這一變故幾乎驚呆了所有的人。只見一道極為霸道的血腥劍光一閃,那癱軟在第的尉遲大人還未來得及收起驚喜的表情,便是轟然一聲,被利刃斬做了碎片。

    「果真是個居心叵測之徒!」那中年男子見喝停未果,竟被人當人打了臉。面上就覺得有些難堪。又想到這怡情樓乃自己的地盤,頓時對著葉爭流便是咬牙切齒的看來,「我怡情樓乃是交易坊所,你竟然在此對風澤門的道友突下殺手,歹毒之極,敢問道友居心何在?」

    見葉爭流執劍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這中年人目中一閃,便對著身側兩個灰衣修士一點頭。原本包廂中的眾人,也有人慌忙縮回了腦袋。一時之間,偌大的怡情樓,竟然安靜的落針可聞。

    葉爭流見那兩位灰衣修士赫然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心知對方堪破了自己已然力竭,怕是要下狠手了。看了眼柳青和華凌的地方,見倆人剛剛收到自己傳訊已經離開,便悄悄鬆了口氣。手中長劍一指,卻是對著中年人一聲厲聲質問,「剛剛這三人暗自佈置符陣,吸走我朋友的水靈之氣,若我晚發現一步,怕是我朋友就要命喪當場!別說今日是在你怡情樓,便是在風澤門的宗門前面,這三人,我也要殺!」

    見那中年人臉色愈發的難堪,葉爭流環視四周,便是一陣冷笑,「不過,怡情樓收了我等那麼高的費用之後,竟然還放任這樣歹毒之人在場中設陣,倒也叫我好生開眼!」

    這一聲下去,卻是聲色俱厲,震的場中之人一驚。話音剛落,便見各處包廂之中,原本看熱鬧的眾人均是臉色大變的檢視週身,大部分見無礙後雖鬆了口氣,卻也有些忌憚的看向了中年男子。更有個別的,卻是到處驚呼自己修為倒退的同時,也在隱蔽的算計著怎麼找怡情樓要點賠償。

    中年男子的臉上難看到了極點,憤恨的盯著葉爭流,見場中竟有人陸續離開,便是一聲冷笑,「道友以為,這年頭的水靈修士,是說有就有的嗎?」

    見下面有人附和著點頭,葉爭流又一臉茫然的樣子,中年男子雖怨毒到了極點,卻還是忍住了把那人殺死的衝動,一字一句的說,「別說金城,便是放眼成元大陸,水靈修士也不過五人。其中兩位是玄城的老祖,已經閉關多年未出。剩下的三人,雖然在我金城,古某不才,卻也認得。」

    上一眼下一眼的來來回回看了葉爭流幾遍,見他週身確實沒有任何宗門標誌,那中年修士便是譏諷的一笑,「不過怕是他們其中的哪個,都不會認得一個叫花子。」說完猛一輝手,兩個灰衣修士便祭出了法器,一前一後的圍住了葉爭流。

    叫花子是對散修的蔑稱。葉爭流上一世不知被人吆喝了多少遍,但是每一個這麼說他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掌下。然而此時,他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心中

    竟然沒有感到憤怒,甚至有一點點的慶幸。

    被當作散修,至少,不會為宗門樹敵了。風澤宗先不說,他並不瞭解情況。但是怡情樓能在地下交易有這麼大的店面,便說明身後勢力不小。想到平直宗如今內憂外患的樣子,葉爭流心裡便是一堵。

    更何況,如今自己靈力耗盡,週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一般,葉爭流又嘗試著動了一下右手,發現竟然除了手指之外,連胳膊都使喚不動了。暗暗咒罵一聲,葉爭流便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便在這時,只聽後面一聲溫柔的輕笑,葉爭流不及回頭,只覺得身下一空,頭暈目眩的竟被人橫抱了起來。他的頭上,赫然是一張剛毅帥氣的臉,宛如刀鋒雕刻的五官,緊抿的嘴唇,挺拔的腰背。那人身側,卻是溫柔笑著的嬌艷少婦,此刻見他看來,竟調皮的眨了眨眼。隨後,便衝著樓上的中年男子歎了口氣。

    「哎!我們聽月門的貴客,可被古道友欺負慘了呢!」見那中年人臉色突變,竟匆忙的撩袍下樓,朝來人一禮。這少婦卻是溫柔的虛抬了下手,「許久未曾見到赤陰宗的古師妹了。古道友今日也是誤會,想必只要誠心的道個歉兒,我們這位貴客想要饒了你也不一定。」

    中年人面色一僵,見場中的人面色探究的往這邊看,心裡一橫,便要彎腰。

    就在這個時候,葉爭流卻是憋著最後一口氣,忙拉住了他。隨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艱難的吐出了昏迷前的最後一句,「我不要道歉,我要錢!」

    一眾為葉爭流的英勇折服的小夥伴們,頓時覺得幻滅了。目色複雜的看了昏迷過去的葉爭流一眼,少婦隱蔽的抽了下嘴角,卻還是從善如流的對著中年人說,「那便賠錢吧!」接住中年人飛快的甩過來幾個儲物戒,聽月門的一行人,卻也乾淨利索,禮貌的行了一禮之後,便施施然的帶著昏迷過去的葉爭流走了出去。

    隨著他們的身影消失,中年人才狠狠的呸了一聲,「不過是搭上了夫人的路子,就這麼囂張!」然而想到自己妹妹的囑托,以及赤陰宗內部傳來的消息,他卻又不得不忍下來。心中不忿的想著剛剛抱起葉爭流的那個年輕人,只覺得如今的金城,竟然也到了築基不如狗,劍修滿地走的地步了嗎?

    而被他惦記的劍修,卻正看著被安置好的葉爭流,有些不解的看向紫衣少婦,「這人是誰?竟然能讓莊主通知我們去救他。」?

    少婦回身過來,看著他卻是眼波流轉,微微一笑,「其實,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見眼前之人果然不自然的撇開頭去,少婦的嘴角也是一翹,「我也很想知道。他這麼不要命,是在保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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