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挪了下身子,自在地躺在他腿上,他的腿明顯僵硬。
「放鬆點,你要不是太監,姐還不用你呢!」
「……」
深夜,桂花樹下沉默不語的畫面如此靜謐美好。
但,很快就打破了。
「吳小人……」
「我哪裡小人了。」他急於打斷的語氣有些惱。
「你哪裡都小,哈哈……」
「……」吳慈仁滿臉黑線。
「你說,煎炒燜炸燉蒸煮,哪個更適合皇太孫?」懷瑾止住笑,磨牙霍霍。
祖孫倆合謀挖坑給她跳是吧,燒內庫算好的,她還沒去燒國庫呢!雖然只是在四周點把火,那也夠皇帝老頭嚇的了。
「……他是皇太孫。」吳慈仁小小聲地說。
「必須選一個!」
「……」
「奴性使然,好吧,饒了你了!」見他頭都要垂到領子裡了,懷瑾沒再為難,隨意抓了縷髮絲在指上捲著玩。
吳小人似乎不善交際,都是她問他才開口。
微風靜靜吹過。
良久,她仰望暗無邊際的夜空,幽幽開口,「吳小人,你當太監多久了?」
「……十二年。」
「那你想家嗎?」
「……想。」
「嗯,我也想,可惜回不去了。」
雖然那些每年輪流住的房子不叫家,可是他們是她的親人,唯一參與過她人生的親人,疼她、寵她、縱容她,甚至讓她欺負的親人。
「將軍府離皇宮不遠。」看她忽然變得哀傷,吳慈仁忍不住安慰道。
「那裡……算家嗎?」她都沒回去過呢,就連死了一頭豬也是出宮時打發包子回府探望才聽說的。
「肖將軍常年在外,兩位少將軍年過十五後也隨軍了,是有些冷清,但總歸還是家。」
他才說完,懷瑾倏然坐起來,左右端詳他。
吳慈仁被她看得不自在,左右避開。
「不知道紫雋王的事,鎮國將軍的倒是倒背如流?」
「鎮國將軍是我朝的常勝將軍,為人忠肝義膽、剛正不阿,無人不知。」吳慈仁低著頭解釋。
「看來你還挺崇拜他的。」
原來那個不是她父親的父親是這樣一號人物,她討厭麻煩的個性令她穿越至今從不主動去瞭解,除非是必須。
懷瑾起身,拍拍手上浮塵,然後從荷包裡拿出一東西塞給他,「這是我拿來砸杏仁用的。」
說完,還是像第一次那樣,也不看人接不接受就轉身回院了。
漆黑的夜裡,吳慈仁手裡的東西使得週遭亮如白晝……
※
寅時,正是人好夢正酣的時候。
一抹身影站在床邊,撩開帷帳,手伸向沉睡中的容顏——
倏地,寒光一閃,本該沉睡的人兒淡定地坐起,戴著鐲子的手橫在他脖子上,但是除了鐲子並無利器,方纔的寒光彷彿只是錯覺。
「想幹嘛?」懷瑾皮笑肉不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