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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蟲洞3 文 / 錦玄

    一瞬間,半空中鋪天蓋地的黑壓壓一片,轉眼成了這甲殼蟲的戰場,身後猶如時刻準備投入戰場的戰鬥機,發出攻擊前示警的低鳴聲,耳畔的嗡嗡聲越來越大。黑暗中阿凱只覺得一雙手在他胸前摸索著,隨後又悄悄地伸到他的外套裡,他提起一口氣一把抓住外套裡正在蠕動的芊芊細手。

    「放鬆,是我。」我氣喘吁吁的邊跑邊說:「我只是在找打火機。」沒多久,身後的蟲子聲越來越大,眼看就要直逼腦門的千鈞一髮時刻,阿凱一個輕巧的掠身,側身藏在大洞的拐彎處,我緊跟其後的側身一躲,待到瞧見表妹一臉惶恐沒命往前奔的高挑身影時,從拐彎的暗處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拖住她,往身邊拽。還沒等她弄清眼前的狀況,整個人就已經筆直站著緊緊貼著牆面,大氣也不敢出。緊跟我們身後的小刀,也眼尖手快的躲到另一邊,站直著身子緊貼牆壁,白色霧氣從口中直噴而出。過道上的嗡嗡聲飛躍而過,那種擾心的聲音聽得我們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只能摀住耳朵不聽為淨。

    剛一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也一瘸一拐的側身閃過,就聽到張老頭哭天搶地的聲音撕心裂肺的響起:「啊~~」——不好!之前奔跑的時候這老頭明明在我身邊,只是不知何時就掉隊了,本來就有點瘋瘋癲癲再加上這樣的一擊。

    我臉色一變,試圖探著身子往外看情況等待隨機應變,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覺得驚心動魄。一群蟲就像嗅到食物一般一哄而上,剎那間臥倒在地的張老頭腦袋部分就被圍成黑色的蛹,只剩下四肢正待慢慢被攻克,後面還有一窩的紅色小蟲正尾隨而來,那種震撼整個大洞的慘叫聲刺穿耳膜。

    「他。」林凡雙眼瞪圓,驚恐的欲言又止,回頭看向小刀:「快救他。」那一邊只聽到細細的聲音卻沒有任何動靜,看不清小刀是何種表情,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回過身來閉上眼,撕心裂肺地聲音直衝耳膜,太陽穴隱隱作痛。站在我身邊的阿凱突然拿出背包裡一個毛毯,罩著腦袋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那群紅色甲殼蟲察覺出黑暗處衝出來一個人影,轉眼間就變幻出人字隊形,依次排開,似乎是在阻攔或者準備進攻,這一字排開的紅色甲殼蟲並沒有馬上發起進攻,像是在等待什麼。這蟲子竟然會思考,我暗自大呼不好,藏在暗處的幾個人摒住呼吸心裡捏著一把汗。

    阿凱也意識到這一點,他輪庫鮮明的方臉上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他瞇著眼細細觀察,那蟲子如同另一個人也是以靜制動。忽然,阿凱一個輕巧的食指間夾起一葉飛刀,叮鐺一聲宛如一道冷箭出鞘,還未看清如何飛出去,那片紅色甲殼蟲從中間衝散,一隻超級大的母蟲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在地上掙扎著撲哧欲飛,群龍無首,所有陣勢全部從中劃開,蟲子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飛。阿凱靈巧縱掠,邊跑邊一鼓作氣地拿起毯子在半空甩出一個飛舞的動作,亂飛的紅色小蟲頓時散開一大半,千鈞一髮之際,他蹲下身抓起在地上翻滾的張老頭嚮往回跑來。

    即便無首,後面那群蟲仍舊意志頑強,哪敢這樣輕易放棄,撲哧著紅艷翅膀整裝待發,即使倒退了一大片後又再次席捲而來。前面一個人影連拖帶拉的奔跑,後面密密麻麻的大片飛蟲,看得我心裡一揪,眼看又要被圍攻的時候,我心一橫一把拿起之前的那根火棍跑了出來,待到阿凱拖著張老頭靠近時,我猛地拿出火把一轉,那群蟲倒退幾米。沒想到這些鬼東西竟然也怕火,我想,暫時穩住就行。

    等到他倆成功躲進拐彎處,我隨後一個旋轉,待到那群蟲子再次席捲而來之時,我牟足力氣手一用力將火把扔向幾米開外,便快速的閃身躲進陰暗處。被火光照射的大片地方,顯露出白森森的東西,還沒看清楚,大片蟲子呈直線狀鋪天蓋地的奔著火源往前衝,前一秒還在照耀後一秒就被撲滅。

    半小時後,嗡嗡聲越來越小,隨著一陣淡淡清香撲鼻而來,那片紅色甲殼蟲像一片大網密密麻麻的順著幽香更深處飛去。頓時耳根終於清淨不少,我長吁一口氣。等到聲響全部散盡,深洞又恢復一片寂靜之時,林凡單手扯開一半的衣領,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感覺喉嚨發癢乾澀得厲害,不斷的吞嚥口水,極力穩住微微發顫的雙腿,努力撐起身子,想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媽的,簡直要人命!」

    這是至今為止第一次聽到如此斯的他罵聲不斷,我身邊也突然撲通一聲響,站得非常吃力的張老頭扛不住的倒在地上,全身開始抽搐來。我們圍在旁邊的幾個人都嚇壞了,抽動沒幾下躺在地下的張老頭又神經兮兮的呵呵傻笑,口水順著嘴角流出,寂靜的山洞裡迴盪著他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本來緊繃的神經似乎釋放了一下,又被這突然一擊重新緊張起來。

    「你,說你呢,剛才為什麼不去救他?真沒想到你是個見死不救的人!」右側,林凡靠牆而坐,不顧腳上陣陣劇痛,眼神裡仍是火苗閃動,音調平整毫無感情,像是竭力壓制住胸腔那股憤怒,在黑暗中似乎很想把和他並肩的這個男人一口吞掉,那是一個男人憤怒到極致的平靜。沒有人回答,突然刺眼的亮光從我右邊閃來,小刀打開了一個微型手電筒,從照亮出看來他仍是一副面無表情,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林凡,拿著手電筒目不斜視地跨過他向我們這邊走來。

    「怎麼不早說你帶了這玩意?」表妹一臉憔悴的哼聲一笑,想在這緊張的氛圍裡熱一下場結果沒有任何回應,只好疲憊的靠著牆壁。當手電筒的光照向倒在地上的張老頭時,我們不禁愕然,滿臉蟄成褶子和細細小洞,血跡斑斑,手腕處和脖子處被咬的洞口開始化膿,綠色的汁水流出,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他時而痛苦的蜷身抱著自己,時而失聲喃喃自語,目光呆滯,叫苦不迭。

    「這是百年蟲,相傳這種蟲被封閉在夾空牆壁中,幸好這蟲子無毒只是凡是被它們咬過的都成失心瘋。」小刀眼神堅定,查看他被咬成紅腫一片那他這副模樣,無法倖免了嗎?我只覺得心裡堵得慌,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責感,就像當初表妹那樣,這種無形又不致人命的殺戮讓我們心裡一緊,霍然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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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蹲坐在旁邊,往張老頭臉上抹創傷膏,低聲回應:「你怎麼知道?給這老頭塗點膏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隨後又一個人低語起來。

    「以前當兵在荒郊野外的時候也遇到過,那時是一個戰友被咬得人鬼難辨了。剛才進洞前就覺得這洞的牆壁的構造有點奇怪,只是沒有聯想到這麼多,就」如此硬漢的小刀此時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左臉頰的刀疤印深刻明顯。

    林凡從右邊一下衝了過來,想正面一巴掌不料被這個高大的男人一身急掠躲了開來,林凡踉蹌幾步又不甘示弱地指著面前他憤恨道:「就是你!你見死不救還在這裡自責?」作為一個律師面對這樣的事,或多或少有點憤憤不平。小刀眼光冷淡,又恢復了往日面無表情地一面,正聲道:「我只負責一個人的安全,其他人管不著。」

    聽到這樣的回答,林凡不可思議失聲錯愕,「你……」我不耐煩的打斷他們:「行了!你們在磨嘰等下又不知道要出什麼ど蛾子,快走。」林凡不甘心的瞪著他,小刀直徑繞過他背起地上的張老頭大步流星的走了。

    走過蟲子叮咬的地方,我們都停下腳步,不為別的就為眼前這場景。火棍被咬的百孔千瘡,藉著手電筒的光環繞四周,角落處竟然有一堆白森森的白骨,壓在白骨最底層的有一些撕成碎片的軍用布料,橫樑上白骨上張滿結成大小不一的蜘蛛網。我們不禁愕然,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這裡又有什麼足以讓這些軍人喪命?

    清淡的幽香從深處飄來,趁我們不注意之時,張老頭掙扎著從背上下來,突然瘋癲的撲向那堆白骨,傻笑嘻嘻的喊著:「老伴啊老伴。」

    小刀一把拉走他,此時他目光渙散口水直流,一臉傻笑呆滯,他死死拉著那塊滿是灰塵的布料不肯放手,空中散發出一股霉味。我摀住鼻子,連哄帶拉的扯下那塊布料,猛然間才發現上面也佈滿了細細的洞口,就像張老頭全身被蟄的大小類似,原來這些人也是被這群百年之蟲纏上了,可惜丟棄了性命。

    哎,二狗一聲歎息,一行人繼續快速向前行。幾百米的路段走起來就像幾年光陰一樣,越往裡走更寬敞,不時的傳來陣陣滴水的清脆聲,像是用手撥動七絃琴的空靈,直擊靈魂深處又帶著淡淡的不安。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水聲,莫非就要走到盡頭了麼?

    往裡走的每一路,開始變得濕潤起來,因洞口深處氧氣不足,灰塵漸多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空氣裡瀰漫的水蒸氣的味道也越發濃厚。我咳嗽了幾聲,頜首向前,忽然一條河流出現在我們眼前。河水漆黑如墨,深不見底,隨著外界更多水的流入激起層層波瀾,河底偶爾冒出幾圈泡泡,香味越發醇潤,緊貼河岸的竟然有一葉小船,繩子被解開一半似乎有人曾經來過;在河流不遠處,有一壺散發出紫檀香兒的紫砂壺,沒等我們這群人走進一些仔細查看,前方拐角處又傳來熟悉的嗡嗡聲音,越來越近。

    危險!我們所有人瞳孔變大,真是狹路相逢!那群紅色甲殼蟲又衝著這個香味往回撲了了回來,那一撥暗暗的大網在狹長的洞中快速飛行,如同一隻等待時機的豹問道血腥味後按耐不住的飛奔而來。

    「跳入河裡!」阿凱大吼一聲,帶頭奮力一躍,一米七八的個頭在河水裡被淹沒至胸前,他憋足一口氣將頭悶進河底,我碎著步伐左右為難,叫一個旱鴨子跳入水中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樣可怕,眼看那群蟲子密集的黑影,我實在沒辦法有樣學樣的縱身一跳,黑水滲入我耳中鼻中,腦袋嗡嗡聲直響,只聽到接二連三地撲通聲,其他人也尾隨其後的跳往河裡,一頭鑽入水中。只剩下一米不到的距離,同樣身為旱鴨子的表妹蒼白著臉,死活不肯冒險,急的在原地跺腳,只剩半米的距離她終身一閃躲在那小船末尾處,緊緊的貼地上,想要融為一體。沒一會功夫,那群百年之蟲順著香味走著直線撲了過去,瞬間形成一團黑色小球,幾分鐘後似乎吃飽喝足後又繼續向前飛去。

    清脆的滴水聲敲洞心弦,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表妹全身滴汗,看到岸上早已沒有了動靜,開始挪動發麻的腿,慢慢的探出頭瞧了瞧,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因素時,終於從船尾處走了出來,衝著河裡大喊:「上來吧。」頓時,從河裡探出幾個頭來,全身濕漉漉的爬了上來。

    「媽的,這群蟲子是在玩我們嗎?」二狗罵罵咧咧地咕嚕幾下跳上岸來,摩擦著雙臂,瑟瑟發抖,「這水寒冷刺骨。」說話之際,聽得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正當我們幾個陸陸續續上岸時,阿凱像一個雕塑一樣半身仍浸泡在水裡,側耳傾聽彷彿是在等待什麼,水中泡泡越冒越大,他突然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我們不要做聲。

    在河流下游處,泡泡越來越大,忽然一個嬌媚的身影從水裡起來,烏黑長髮帶著水珠一甩頭全部散開來,猶如水中芙蓉,小胸脯傲然挺拔,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還未等我們看清,阿凱像是狩獵許久的豹一掠扭住她的胳膊,兩指死命掐住她的命脈,小刀也一個側身快速用刀抵住她的咽喉。

    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給嚇住了,她滿臉驚恐的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睜著圓圓的眼睛,眸子靈動,呆滯的盯著眼前的小刀,一動不動。等我們定眼看清楚她時,也是一臉的錯愕茫然:「梅朵卓瑪!」我們幾乎同時驚訝的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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