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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8潛心教育犯話癆 文 / 洛海清

    淳熙院裡做法祭壇的骨架剛剛擺好,林瀟瀟就忙不迭地跟那老道士要求,要驅這樣不祥那樣晦氣,總之就是要把各種厄運統統祛除!

    小道士們按部就班,擺法陣的擺法陣,放祭品的放祭品,插小旗的插小旗,貼符菉的貼符菉……好一通的弄下來,才將那光禿禿的祭壇做得像模像樣。

    「嘖嘖,真看不出來,還有這一手。」雲不了拉著方畢清躲在一叢密室的樹叢裡偷看,嘴裡輕聲嘀咕著。

    為免露出馬腳,兩人靠得很近。方畢清這輩子除了娘和婢女,也就此時和雲不了靠得最近了,不知怎麼覺得臉上有些發燙,覺得壓在背上警告他不要動彈的手更燙。他紅臉的時候也不忘腹誹這女人的不安分。

    才出了父王的書房,這雲不了就開始打聽淳熙院的方位。當時方畢清只當她是打算認清路線,以後好繞著走,哪知他剛說完就看見「淳熙」兩個大字陡然出現在眼前。這才知道,這個死女人居然長著一顆死愛湊熱鬧的心。真不知道這法事有什麼好看的,林側妃那個女人幾乎每年都會叫人做上好幾場法事,這人蠢得有目共睹也不是一兩天了,連他那個二哥都懶得理懶得攔了。反正許多事大家心知肚明,林側妃非要大刺刺地拿出來擺著看,眾人除了暗地裡罵「蠢」也就緘默了。

    誠然,做法這種事情在不怎麼相信的人眼中,看到的總是裝神弄鬼手舞足蹈如得癲癇的景象。方畢清自從以前由好奇看到面無表情後就再也沒興趣了,而現在身旁那人渾身發抖想笑又不能笑出聲的狀況讓他更加的無奈——她知不知道她的手還按在他的背上?她知不知道她忍得渾身發顫的時候,她的手也會抖?感覺著背上那隻手的觸感,連帶著他都變得有些驚慌失措卻還是不得不忍著。

    祭壇上的老頭懶洋洋地耍了一通桃木劍,嘴巴裡叨叨咕咕也沒人聽清他說的什麼,這一陣下來又是噴酒又是撒香灰又是拋黃符,弄得祭壇上洋洋灑灑一片,最後玩兒了一把「通神」,陰陽怪氣地將看不見的妖魔鬼怪伏誅,又唸唸叨叨地耍了一大通才算完。

    雲不了看的差不多要散了,便拉著方畢清撤出去了。回清輝院的路上還時不時「噗嗤」一笑,搞得方畢清莫名其妙。

    於是,方畢清在兩人進清輝院後,又一次自發地閂上門,扯著雲不了就往一旁的角落溜。剛一站定,就開始說話了。

    「喂,雲不了。」

    雲不了眨眨眼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何意,但唇角的笑意沒有壓下去,還等著他說話。

    「你知不知道淳熙院那處不可以隨便進去的,二哥他們雖然平日不會在王府裡鬧出什麼天大的事,可惹上了總歸是不妙的。你瞧林側妃做事那麼蠢,不也沒人敢去揭穿麼?你今天去了沒被發現也就罷了,若是被發現了恐怕就算是我娘也保不了你。本來二哥不算多厲害,可和他來往的人尤其是那個小余公子,囂張跋扈在京城裡可是出了名的!二哥若是把你交給那個小余公子,你這一生可就毀了!」

    雲不了心知方畢清這是在關心自己,張張嘴剛想說這不還沒發生嘛,便被他瞪了一眼:「別打岔!」

    雲不了又想說了,你怎麼知道我想打岔?她驚異之餘,還是沒有出聲。

    「這事兒你可要萬萬記牢,淳熙院那處的人尤其要繞著走,那個……」方畢清頓了一下,雖說有些扭捏卻還是說了,「畢竟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好歹我也應當對你多加提醒,你可別當這是耳旁風聽了就算了。還有,男女之間舉止理應得當,我日後是你夫婿也就罷了,若是其他男子切不可如此隨意而為。你一個姑娘家,要是太過隨性,可是會教他人看輕的。你將來做我的妻子,可是不能隨意教人看輕的……」

    雲不了睜大眼睛看著他,就是她親爹親娘說教也不及方畢清此時的十分之一。她爹從來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是命中紅心;而她娘是三言兩語氣不過,轉頭橫刀就是劈。所以,方畢清此時此刻的行為讓雲不了尤為深刻,充分認識到一個新的存在,那就是——話癆!

    「方畢清……」

    雲不了忍不住就想叫他停下,哪知方畢清眼睛一橫,波光閃閃,竟讓她住了嘴。

    「雲不了,既然你我有婚約在身,凡事總還是得講究一個合乎情理。若是你待他人如待我這般,你置我於何地?都說江湖中人最重情意,於情於理你也應當守信諾言不違誓約,恪守你我之間的婚約。自然,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

    雲不了嘴唇微張,實在想問,難道老娘揍你你還敢還手?

    奈何,方畢清說著說著又在教育雲不了夫妻之道應當如何相處。他終於覺得這江湖來的未婚妻怕是對這些事情不甚瞭解,多少還是要靠他這個未婚夫好好指點指點,以免日後落了下乘被他人恥笑,拖累的也是他丟臉。

    實不知他這番口舌間,也是默認了雲不了的身份,將之劃歸到了自己的名下。只是他口舌翻飛間沒有意識到這點,而雲不了聽得頭腦發暈,根本就懶得多想。

    於是遠遠看著他們的四個下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元寶:「不愧是邱側妃,此等妙計果然奏效。」

    元興元月迷糊著對視一眼,不知所云。元英則是搖頭好笑。

    元興有些興奮:「不愧是五少爺,看五少爺那架勢,倒是有幾分初為人夫之感。」

    元月嚥了嚥口水,仔細看了看雲不了的動靜,忐忑不安地說道:「少爺這樣說雲小姐,也不知雲小姐以後會怎麼對他。」說著便覺得自己背脊發冷,雲不了威脅要把她弄去淳熙院的情景還猶在眼前。

    元寶幾人聽她這話都覺得語氣有些不對,就好像五少爺以後會

    被雲不了收拾一樣,頓時齊齊看著元月等她詳說。

    元月一見這陣勢忙擺手:「你們……別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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