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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2如此交代事平息 文 / 洛海清

    崇王爺突然心中就生出一絲惱怒,好像有了這個雲不了以後,自己的兒子就越來越不聽話了。

    「這事可是得放一放,她既然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在王府做出這樣的事,那就得擔得起。若這時候給她正名,怕是得有多少人恥笑。」

    崇王爺想著就心煩,剛才那個被他呵斥的人,正是一早從外面回來,報上了一些外面的情況,就連說書的好幾版本都沒有漏掉,更有好些京城大戶的公子爺都說自己是親眼看見了雲不了上房頂砸東西的那一幕,完完全全將崇王府當作了一個分外有趣的笑話來看。

    這是誰害的,還不就是雲不了!

    崇王爺教訓了那回報之人好幾句,才像是是放過他似的,讓他想法將這些事處理掉。

    方畢清還想再說什麼,崇王爺彷彿料到一般,直接截斷了他的話:「這事沒結束以前,你和雲不了都不要隨意出門。」到時候這雲不了要是聽不慣什麼風言風語,跟人大打出手,還不得把有些話坐實了?

    崇王爺沒有將這些話全部說出口,也沒有再給方畢清說話的機會,他揉著自己的額角便開始說話趕人:「好了,我也累了,你們先出去吧。」

    「兒子告退。」

    方畢清知道崇王爺這會兒心情不好,便立即拉著雲不了告退。雖然不是每件事都辦成了,但是父王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過於怪罪雲不了,那樣對雲不了來說太過不公了。

    雲不了知道方畢清在為自己想辦法,還算是給他留面子,沒有當即跳出來和他唱對台戲。

    可兩人一出書房,雲不了就在方畢清身邊低聲說道:「以後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方畢清不解,腳步頓時有了遲緩。

    雲不了眼珠一動便看向他:「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可不想自己嫁個軟骨頭。」

    分明心裡是關心的,可這女子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不中聽。

    方畢清聽得明白她想說的意思:以後不要再為一些虛名下跪了,不值得。然而,他心中卻有些膈應,他也是好心不是?他也不想委屈她。可就算他心裡不舒服,卻十分奇異地能感受到雲不了說話的本意,知道她並不是責怪自己的意思。

    崇王爺最後那幾句話,其實就是告訴方畢清和雲不了,你們被禁足了。在皇上意思未能明朗前,你們誰也別想出去。

    話倒也是穿到各個門房的耳朵裡了,讓這些守門的下人都多了一份警醒。

    但崇王爺還是低估了雲不了的臉皮厚度,她敢上房第一次,她就敢上房第二次、第三次,她更是敢在自己翻圍牆的時候再多帶上一個。不用多說,那就是方畢清。

    起初,方畢清還有些不願意,可當他多次償到禁足還能外出的刺激和興奮後,也就下意識地要配合雲不了了。

    雲不了看著他的變化,心頭不知笑他多少回了。看來她有些實情總是沒料錯的——方畢清這廝的內心,它就不是顆真正安分守己的心!

    兩人過著這樣有那麼點輕鬆又有那麼點擔心的日子,好像一不留神就把那新娘和婚事拋在腦後了。

    而較為奇怪的是,皇上似乎因為政務繁忙,管不了那麼多。好像起初也就是隨口一句話而已,並沒有太多在意。一連數日下來,竟像是根本沒有這回事一樣。這倒是讓一眾妄想看一場好戲的人生生掉了下巴,心中倒是浮起了一句狀似不敬的話。

    ——咱們這位皇帝,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

    在寬恕有罪之人這上面,這當朝皇帝僅僅對水明公主和她的私生子有過這樣的胸懷。其他人,還不是該論罪的論罪,該處斬的處斬,哪兒有那麼多好商量的?皇帝的威嚴是你想挑戰就能挑戰的嗎?

    崇王爺百思不得其解,他就是擔心皇上到時會有什麼說法也不一定,哪兒知道這一連幾天下來竟然提都不提,更別說降罪的旨意了。

    就好像林瀟瀟費盡心思得來的也不過是皇帝陛下一句不放在心上的玩笑話。這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怎麼想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

    實在不能安心的崇王爺悄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別的沒打聽到,卻得了一個消息,讓他整日的心情都有些不太開心。

    方畢澈在那日和他議事後,沒有留在王府,反倒是直接進了宮。他知道這對雙生子向來都是護著他們五弟的,可覲見這種事情竟然也不和他商量一下,才將那事和他這個做父王的商量過,回頭就自作主張了。

    崇王爺是知道方畢澄和方畢澈因為當年的那些事情對自己有埋怨,可也不曾想過他們從來都沒有一絲忘卻的痕跡。

    當日方畢澈之所以會把他叫去說事,其實只是不想讓他再為難五弟妹,根本就沒有絲毫真正的要聽取崇王爺意見的意思。

    而他去皇宮求見皇上,一方面是為了稟報此事,另一方面是要看他的同胞哥哥是否下來決心要拿出底牌來。

    果不其然,方畢澄將林靜蘭安頓好沒多久就也入宮了。

    用的名頭是「請罪」。

    如此,他們和皇帝認真談後,就將事情敲定了。

    皇帝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知道什麼叫大事化了,既然有人挖空心思主動幫他解燃眉之急,他也不能做得太狠。崇王府那點親事,不過是隨口應承,不會牽動朝局,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雖說有些違逆他的意思,可他也得了好處,自然不會花心思追究。

    不過,這個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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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眼中幽光跳動了一下,便再無蹤跡。

    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幾次。

    方畢澄和方畢澈本來一直就在為皇帝做事,只不過這次的缺口太大,遠遠超出了前幾年的份額。而他們又為了保住方畢清夫妻,真心實意地大放了一次血。

    生意人的大放血,無非就是銀子。

    國庫虧空,不是皇帝昏庸,而是長公主奢靡。再加上近幾年四處有些災禍,賑災救民總是會花錢的。

    崇王府雙生子之所以能在皇帝的許可下外出經商,當然不可能是他們有多麼得皇室的歡心,不過也可以這樣說。畢竟,他們賺來的大把銀子是貨真價實,分外討人歡心的。

    他們一直就是皇帝彌補虧空的法寶,可以說就某種程度而言,他們和皇帝簡直就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皇帝給他們足夠的自由和特權遠離崇王府,他們回報皇帝數目可觀的銀子。

    只要平衡不打破,就可以長久。

    皇帝和雙生子心裡自然是清楚如明鏡。什麼「恩典」,不過就是明面上說著光彩,只不過彼此都不會說出來而已。

    國庫的這一筆進賬從來是足夠穩定的。雙生子雖然不太想進王府,可王府裡的有些人卻是他們在意的,只要王府一直坐落在京城,雙生子就是想做出些什麼事兒來,也要掂量掂量斤兩不是?而皇帝只要一直不能找到別的渠道得到銀子,那麼這個雙生子就會一直有存在的必要不是?

    他們彼此的制衡雖然皇權顯得更勝一籌,也不能不說皇帝一直都是需要這兩個人的。

    所以,無論他們各自是何等想法,至少見了面都會給對方留點面子,稍顯客氣的。雙生子想保家宅平安,皇帝不想丟了搖錢樹。

    兩者在論這個口諭親賜的婚事被偷梁換柱的時候,倒是詭異得有些太過和氣。

    皇帝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事,但他也想要個台階下,而雙生子既然願意為這事在今年的份額上大有妥協,他也就樂得順水推舟,好歹也是賞個人情出去。明年的話,這兩個小子也不會太過吝嗇吧。

    這一次空缺太大,雙生子其實已經算是將自己生意中的所有利潤都交了出去了,獨獨留下的也不過就是一點本金,運作起來怕是也會有些困阻。可是他們並不在意,有些時候需要在意的並不是萬萬不能沒有的金錢,對於身外之物,他們向來想得透徹。

    崇王爺本想著將事情壓一壓,臨到事發乘機將這女人發落了後,再交出銀子也不遲。可再想想又覺得還是雙生子的做法稍微明智點,若真是到了事發之時才吐出銀子,那其中包藏的到底是不是禍心可就難說了,至少可以證明這兩個人對待皇上的誠心是有所保留的。

    伴君如伴虎,對皇上有所保留固然正常,但若是讓皇上一眼就看出來了,眼中怎麼還可以容得下沙子?

    如此,崇王爺也不好再提一句。皇上都不追究了,他還追究個什麼,難不成是想皇上唱反調?

    只是,雲不了的名分卻是這樣模糊掉了。

    方畢清本人,他的母親以及幾個兄弟和部分下人倒是將雲不了當作了五少夫人對待,可崇王爺卻從來將她當作侍妾來對待。

    而崇王爺更是絕不會為此主動說上一句話,而方畢清想必是明白他的想法的,就是不知道那個雲不了會唱出什麼樣的戲碼來。

    雲不了心頭沒有幾分在意這個名分,她倒是沒什麼戲碼可唱。不過,她不來唱,自然有人會來替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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