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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引蛇出洞 文 / 柒十二

    陳隱是完完全全捕捉不到對方的氣息,就連那人突然從房頂消失出現在他跟前,他都無法捕捉到任何氣息的軌跡。

    「你,你是,是鬼是人?」他們此刻面對面的站著,那人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但陳隱很快發現對方並不是在看他,因為他的面具上沒有任何窟窿眼。

    「你不是時火,不不不,你是另一個,新的時火,不過力量太低,人也太年輕。」那個人自顧自地說著,「我本不該讓你見到我,但我太過好奇。」

    「我不叫時火,」陳隱用手在那人面具前揮了揮,那人毫無反應,「你恐怕是看——認錯人了。」

    「秋泉鎮那晚你釋放了時火衍力,時火既是此衍力之名字亦是上一個入魂者之名,而你釋放的衍力中也含有他的氣息。」

    「我、我是通過魂玉——」陳隱結結巴巴既想解釋又不想。

    「原來如此,是魂玉。」面具人一個閃身回到屋頂,嘴裡還在細念,「原來如此。」

    「等等,你說你是從秋泉鎮一路跟到這裡?」

    「我從你們出定華山門開始,就跟著你們。」

    陳隱往後退一步,戒備地問道:「你是沖那箱貨物來的?」

    「我一個瞎子,要那些貨物來做什麼,」說罷,一個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時火——哈哈哈哈。」

    陳隱望著已然無人的房頂,那個怪人讓他心裡堵得慌,『時火』,陳隱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回到了客棧,他召集起所有人,將剛才的事情講給了他們聽。

    「咱們最好明天就動身,早些把東西送到京城,」豹洪說,「很難搞得清楚對方是敵是友。」

    「若他就是官府想要引出的那個人,」銀濤若有所思的說,「他從我們啟程時就跟著,但一路上都未動手,為什麼突然會暴露自己,並且當時你孤身一人卻又不攻擊你。」

    「我也不知道。」陳隱並未告訴他們這人是為什麼露面,只是說這人在客棧叫住他,告訴了他那些話,其中並不包括有關『時火』之事。

    銀濤想了想,還是想不到答案,說道:「不管怎麼說此地不宜久留,明早動身離開這裡,早些時日入京。」

    第二天天還未亮,一行人就收拾行裝上路,陳隱一路上都在留意昨夜那個面具人的氣息和身影,車還未行出城門就停了下來。

    「我乃朝廷御前閣行使源溪,煩請定華派的各位到知府衙門走一趟。」說話之人二十七、八,一襲紫紅色寬衣大袖,彬彬有禮,身後跟著十多個官兵,他隨即將身牌遞給了銀濤。

    銀濤面露疑惑:「御前閣找我們有何時?我們還得趕路去京城。」

    「正是各位進京一事,事關重要,請隨我回趟衙門。」對方說話的口氣毫無惡意,銀濤將頭伸進車廂內,「看來我們得改道先去趟衙門。」

    眾人雖都點頭,但心裡七上八下,這個時候官府找上不會是什麼好事。

    源溪將馬車引進衙門的後院,七八個人站在離他們很遠的後門口:「別多心,他們是防止我們的話被其他人偷聽到。」看到豹洪將拳頭攥緊,他趕忙解釋道。

    六個人依次下了馬車,衙門的後院大且寬敞,一個繁茂的花園坐落在這裡,中間躺著一潭清池,甚是美麗。

    「我們已至衙門,源大人有何事吩咐?」銀濤做足了禮。

    「我是在救你們的命,也是在救自己的,」源溪說著跳上馬車,進到車廂,銀濤也跟著跳了上去,只見源溪拉開廂內地板「擅自改變路線不說,難道還要送輛空馬車去京城?」

    銀濤頓時傻眼:「怎麼回事——」

    豹洪和陳隱也跟著進了車廂,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涼氣。

    「什麼時候不見得?」豹洪問。

    源溪指了指陳隱:「當這位小兄弟在和易影,就是和那個戴面具的黑衣人見完面,上來召集你們討論的時候,被拿走的。」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銀濤向旁邊挪了一步,擋在門前。

    「因為是我拿的,」源溪不疾不徐地說,「先聽我說完,四個月前皇宮失竊,藏玉房內的五顆上品魂玉被偷了兩顆,巡視房之人追至定華境內就找不到人了,可以確定是這裡的山匪,但定華境內山巒繁多,若是一個個找下去無異於海底撈針,於是乎對於這次的委託想必你們多少也猜到了,朝廷並非真是要把貨物運往京城,而是想要引出那個盜有兩顆魂玉之人,我和易影從定華派開始就一路跟著你們,但你們偏離了原先計劃的道路,連我們也差點被騙了。」

    「秋泉鎮時你們也在跟著我們?」銀濤問。

    「對,」源溪坐了下來,「我跟著你們去的山寨,易影則守在了官宅,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實際上失竊那一晚我跟那個人交過一次手,他的衍力在百寂左右,所以不是那個會玩雨的人,我們便不能暴露。」

    「你別忘了你們的人可是全死在了官宅裡!」豹洪捏著拳,隨時可能爆發。

    源溪卻平靜如初:「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會要定華派找人護送?在那人出現前我們的職責是如空氣般存在,當他出現時我們才會現身擒住他,如若暴露時間不對,打草驚蛇,那就別想再抓住他,還有,我很高興你們能記得我們的人全死在了官宅裡,因為這是你們沒有履行好職責,我們的委託就是讓你們護送,但我們的人最後卻死光了。」

    豹洪聽完,嚥了嚥口水。

    最不是滋味的要數陳隱,因為他是在官宅中唯一活下來的人,而他卻應該是保護那些官兵避免死亡的人。

    「不過,這也不全是你們的錯,因為信息的局限性,你們將重點放於貨物上,而不是人上,也是情有可原,」源溪歎了口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其實箱子裡什麼都沒有。」

    車廂內一陣讓人心塞的沉默。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銀濤試著緩和降至冰點的氣氛。

    「這就是我想說的。」源溪從衣袖裡掏出一卷書,在他們面前展開,是一則佈告,「六名定華弟子協助護送朝廷貨物,至秋泉鎮後頓起歹心,一夜屠光運送官兵,搶奪貨物連夜潛逃,後六人至延定被擒,貨物下落不明,現將六人收押,以查貨物去向,另,若能提供貨物下落者必有重賞。」

    「你這是引蛇出洞?」銀濤說。

    「對,對他來說,你們六人被收押,力量也被分割,你們在明他在暗,他定會來找你們問詢魂玉的下落,會逐一擊破你們;對我們來說,更是大大節約了時間,普通的山賊可不敢入延定大牢,但對於一個偷進皇宮的人來說,監獄大牢又算得了什麼。」

    豹洪頭也不抬,連珠炮似的說:「用我們作餌也可以,但不能污了定華派的名聲。」

    「當然,只要此人被擒住,我們定將立刻為各位正名。」

    銀濤思考了一陣,無可奈何地說:「待我去與外面三人講。」

    「我們在外面都聽到了,」戚瑛璃用懶洋洋地聲音回答,「配合你也可以,每日酒菜必不可少。」

    「自然。」

    「還有,我陳師弟不能單獨一間,因為他功夫還沒練出來,以防那人直接進來把他先給殺了,」戚瑛璃想一陣,「要讓墨靈師兄跟他關一起。」

    「這些都是小問題,只要你們願意暫且將門派和自身名譽犧牲,一切都好說,」源溪走出馬車,臉色立馬嚴厲起來,他沖外面喊道,「來人,所有人都關入大牢。」

    門口那幾個官兵立馬跑了過來,源溪跳下車,準備離開,想起件事又轉回身吩咐道:「對了,這兩個年輕的男子關一起,其他人都分開。」

    「是!大人,此人身上有木劍,要收走嗎?」

    源溪看了看,搖搖頭:「不用,留給他玩。」

    六人也皆未掙扎,內心五味雜陳,非常配合地第一次入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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