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衍生之力

正文 第十九章 時火之殤 文 / 柒十二

    「這屋子邪門,」小二嚥了嚥口水,「之前來著住的客官都說夢裡聽見有人不停在叫『時火』。」

    「然後呢?」

    「沒然後了,就這個,一些老人就說,是原來住過這個房間的時火大人英靈不散,還在此徘徊尋找肉身轉世。」

    「我不是夢見的這個——」陳隱頭有些痛,「算了,你先走吧。」

    「好,好的,客官要繼續住下?」小二摸不準。

    陳隱點點頭,小二才安心退下。

    「你剛才還真是睡著了?」戚瑛璃給自己倒了杯酒。

    「啊,夢裡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上一個時火的入魂者,」陳隱說,「我見他用衍力將院內那顆樹活生生給弄枯了。」

    「如你夢所見為真,那說明你也可以,」戚瑛璃飲了一大口,「等會兒我們上街去探探情況。」

    陳隱應下,簡單吃了幾口便稱已飽,獨自來到院落內,他將手放在枯樹上,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他從未來過此處,卻泛起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惆悵,他突然一愣,片刻回過神,一個健步踏上牆壁,駕輕就熟地踏步於房頂間,直到落入一院內,院中早已破敗不堪,雜草叢生,四周更是殘垣斷壁。陳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只是剛才心中掠過一縷思緒,身體便隨之動了起來。

    「誰?」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中年女子一隻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拿著木棍,鬆垮的臉微微抖動,兩眼無神地望著院子裡,此人是個瞎子。

    陳隱沒有說話,只覺嘴裡發苦,雙眼潤濕。

    女子聽有一會兒,摸著門框步履蹣跚地身進了屋。

    戚瑛璃吃飽喝足,喚了幾聲師弟,見沒人應答,到院裡一看,什麼人都沒有人,便立即出門尋去。

    這一邊,陳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睡著了,只是一個閃念,便置身於一個花紅柳綠的院中,正是那個破敗的院落。

    女孩身著一身青色漢衣,蹲在池水邊,肌理細膩膚色白皙,一雙水靈地的大眼睛俏皮地望著池中嬉戲地鯉魚,一個少年,從牆上一躍而下,跳到女孩身後,女孩嚇了一跳,轉身瞪大眼睛,待看清後,忽跳了起來摟住少年。

    「給你說個好消息,」少年強忍笑容,「我進御前閣了!」

    女孩笑了起來,青澀、不加雕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天色漸漸暗下,院落裡柳枝一霎發黃,像垂暮的老人,女孩也變得端莊穩重、容顏傾城,少年英姿勃發、冷靜嚴肅,女子手中一把折扇,一襲紗衣玉手纖足,男子腰間一把劍,身著一襲黑衣,臉、手滿是鮮血,兩人靜靜站在池邊,相視無言。

    男子終慢慢低下頭,轉身離去,女子未追,緊緊注視男子背影,幽幽一句:「我等你。」

    男子似已聽到,雙肩微顫,沒有應聲,閉著眼走出大門。

    女子輕輕閉上眼,還是沒能用眼瞼鎖住淚水。

    陳隱認出了女子,正是剛才所見衣著闌珊之人。

    眼前所有的一切漸漸退卻,陳隱又回到了那個破敗的院落,他知道,剛才那是時火的記憶,但並不知為什麼自己能看見。他發現又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便小心翼翼地從牆邊的裂縫躋身出了院子。

    縱使目前京城的氣氛緊張,但街上仍舊是人聲鼎沸,隔三差五就有巡邏兵從身邊走過,看著周邊的環境,陳隱已經失去了方向。

    「勞煩問一下,」陳隱找了家臨街的商舖問路,「百獸莊怎麼走?」

    「順著外面路一直往下走就是了,但你是外地來的吧,朝廷現在封路,除非你家住那裡面,否則皇宮周圍一里內的地方都不讓進。」

    「為什麼現在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就是禁衍,說是現在除皇家的人,皆不准任何有衍力之人入京,京內有衍力的人也不得使用衍力。」

    陳隱不能再多問,怕引起疑心,遂謝過,出商舖愣愣地站在路邊。

    「抓小偷!」人群中突然炸開了鍋,陳隱看到一個小孩從人流裡竄出,正與陳隱碰了個照面,「兄弟!幫我抓住那個小孩!就是他!」

    「又是你。」陳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拉住,任憑他怎麼使勁都無法掙脫。

    被偷的那個人也擠出了人流:「多謝小兄弟,你這小乞丐…」說罷舉手便要打下去,

    陳隱穩穩擋下了這一拳。

    「還是個孩子。」陳隱說著從小乞丐手上奪下錢袋,還給了失主。

    「就是因為還是個小娃,才必須得教訓。」

    「交給官府就行了。」這話剛一說出口,剛才還一臉惡狠狠的失主頓時冷汗涔涔,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鴉雀無聲。

    小乞丐突然大聲嚎叫起來:「我錯了,哥哥,我錯了,求求你饒過我這一次,我不該偷你的馬也不該偷他的錢包。」

    陳隱懵了。

    「算了,算了,不就偷個錢包嘛——」剛才丟東西的人現在反而在勸慰陳隱。

    「沒事的人都滾開!誰偷錢包了!」一隊官兵撥開人群,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三人。

    小乞丐更加拚命地掙扎,陳隱能感覺到他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n

    bsp;排頭的官兵已明白情況,走上前一把抓起小乞丐,沖肚上就是一拳,陳隱還未來得及反應,小乞丐就已經暈厥過去。

    「走!」人群散開給這隊官兵讓開了一條道。

    「哎,兄台…你可太狠了…」丟東西的人搖了搖頭。

    陳隱想到自己還算是初入世事,說道,「在下一直生活在山裡,這第一次下山,殊不知交給官兵有何不妥。」

    「也不怪你,」圍觀人群中有人說,「京城現在禁衍,任何引起騷動的行為都將被視為使用衍力治罪。」

    「怎麼個處理法?」

    「砍頭,一視同仁。」

    陳隱道吸一口涼氣,趕緊拔腿追進人群:「等一下!等一下!」

    「怎麼!」扛著小乞丐的帶頭官兵轉過身,一臉跋扈。

    「小孩已經把偷盜的東西還給了失主,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

    帶頭官兵乾笑一聲,將小乞丐遞給另一個官兵,笑著走向陳隱:「你說算了?你比國法還要大嗎?再多說一字,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給弄了。」

    陳隱鎮定自若,又說一聲:「你既已動手打了他,也算讓他長了教訓,還請放過這個小孩。」

    周圍人群早已都退開五米開外,陳隱說完這句話,人群中唏噓不已。

    帶頭的官兵臉上掛不住,一介寒衣,區區雜碎,敢如此跟他說話,他撥出刀來指著陳隱:「我最後再說一次,你滾開。」

    「恕難從命。」

    「好!真男人!」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帶頭的官兵一聽,氣的渾身發抖,他慢慢走向陳隱:「你再說一次?」

    「放過這個——」陳隱話至一半,對方已一腳朝他肚子踹去,陳隱也不躲,右手向上一抬恰好擒住對方的腳踝,那人頓時像蠟像一樣,連表情都定住了,陳隱讓向一邊,順勢將其往前一帶力,然後消去了對方身上的時火,官兵直接一字馬落地,頓時摀住下去滿地打滾。

    剩下五個官兵見狀,立馬放下小乞丐,圍住陳隱。

    「小兄弟,快跑吧!」圍觀的人都在勸陳隱趕緊逃,「等會來人,你就遭了!」

    「你們也看到了,是他先攻擊我的。」陳隱對圍住他的五個官兵解釋。

    「我們打你是你應該被打,你還手就是犯法!」其中一個士兵叫道,接著五人拔刀一齊砍向陳隱,五把鋼刀還未挨著陳隱髮絲,就全斷成了兩段。

    「誰人敢在此使用衍力!」一個洪亮地聲音從天上傳來,接著一個彪形大漢從天而降,落地時大地微震,地面也裂出幾條紋路。

    「三又大人!」五個被嚇得魂飛魄散地官兵,像看到了救兵,立馬跑向彪形大漢,「就是此逆賊,打傷我們隊長,在我們擒他時,還使用衍力反抗。」

    三又樂虎背熊腰,比豹洪還要高大壯碩五圈,他眼露凶光地盯著陳隱:「誰派你來的?」

    「沒人派我,只是想請幾位官兵放過那個行竊的小乞丐。」

    三又轉身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孩:「既是行竊,那定當以國法論處,怎可因是小孩就網開一面,豈不真成了兒戲。」

    「話雖如此,行竊何以治其死罪?」陳隱面不改色的說。

    「且不說這個,禁衍期間你使用衍力,你是否知罪。」三又一步步靠近陳隱,手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雖迫不得已,在下認了。」

    「既認罪,就請閣下跟我去領罪伏法,」三又靠近到一段距離停了下來。

    陳隱這時哪能被砍頭,他甚至連掌門在哪都還未見到:「現在可不行。」

    「那就休怪我無情了。」說罷三又大喝一聲,引得周圍人都趕緊摀住耳朵,他整個右手的肌肉膨脹起來,如一把千噸錘狠狠砸向陳隱,陳隱能感覺到對方跟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衍力罩瞬間被其敲碎,千噸錘仍未停下,直直逼向陳隱頭顱。

    一道閃光掠過,三又的右手重重砸在地面上,一陣地動山搖,周圍看熱鬧的人尖叫退開,地上出現一個直徑一米的大洞。

    「幹什麼,」三又消去衍力,右手恢復了正常大小,他轉向閃光停下的地方,那裡站著陳隱和另一個人,「源溪。」

    「好險,陳兄弟咱們又見面了。」是源溪將陳隱從三又的拳下救出。

    「你們認識?」三又問道。

    「國法難違,還是煩請陳兄弟跟我們走一趟,」源溪抓著陳隱臂膀的那隻手微微使了使勁,「來人,將你們隊長帶去醫館,把那個小乞丐放到我們車上。」

    陳隱領會了源溪的意思,剛才接三又拳頭的那一下,他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現在心跳快得說不出話,只有點點頭同意。

    「哎!我問你們是不是認識!」坐在車裡,三又再次問道。

    「這是定華派的陳隱兄弟,上次全力配合我們誘捕卓白虛,」源溪介紹道,「這是御前閣監巡三又樂,都是自己人。」

    「原來是定華派的弟子,剛才多有得罪,多問一句,陳兄弟是定華哪個堂的?」

    「養藥澗。」陳隱沒有搞明白,他既在禁衍期間使用衍力,又是被囚禁的月掌門的弟子,兩人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尊重,他試著問道,「我們這是去治

    我違反禁衍法規的罪嗎?」

    「既是定華弟子,就是我們自己人,那豈不是我剛才也得治罪了嗎?」三又樂哈哈一笑。

    源溪也笑了笑,問道:「陳兄弟進京所謂何事?」

    陳隱思忖片刻,說:「有急事得稟報掌門。」

    「莫不是定華派出事了?」源溪問。

    「跟定華派無關,是在下私事,事關重要,遂獨自上京了。」

    「哦,」源溪點點頭,「待安頓好這個小乞丐,在下就帶你入宮,月掌門此時應在御前閣和閣主下棋。」

    「謝過源溪兄。」陳隱心裡打著鼓,此去凶多吉少,不過事已至此,他明白自己不是三又的對手,更別提加上一個源溪,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