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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回 **國黨爭隊伍 文 / 沃土456

    齊子修領著幾個人,先在整個村子轉了一圈,看到徐大胡同村沒被燒燬的破房子牆上寫滿了標語,就連在燒壞的破屋架子上剛搭起來的茅草屋牆上也寫滿了標語。上面寫著:「歡迎國共聯合,一致抗日。」「堅決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全民皆兵,全民抗日。」「一切服從於抗日,一切為了抗日。」

    男的青壯年幾乎都上了隊伍,有的拿著槍,有的拿著大刀、紅櫻槍在場院裡操練;婦女們也組織起來了,做軍鞋的做軍鞋,織布的織布,就連兒童們也組織起來了,拿著紅纓槍,在村口站崗、放哨,學化;老人們似乎也有了組織,有的在打掃著街道和院子,有的在看著孩子。

    齊子修鼻子哼了哼,說道:「挺紅啊,真是**的一套都學來了。」

    陳蘋早就看見了齊子修的幾個人,鼻子哼了哼,說:「紅又有什麼不好!**抗日有什麼不好!」

    齊子修冷嘲熱諷地說:「真是肚臍眼安雷管——心驚。看來不用說,你也是一個**。」

    陳蘋也針鋒相對地說:「真是山半腰遇大蟲(老虎)——心驚肉跳,幾條標語就把你嚇成這樣了。看來,弄不好就是個頑固派。」

    齊子修氣哼哼地說:「你說得什麼?再說一遍。」

    陳蘋連頭都沒回,鎮靜地說:「刷幾條抗日標語又惹著誰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你說什麼!?」齊子修氣勢洶洶地站在陳蘋的背後,就和一個被惹怒的小公雞一樣,「我明明聽見你在講怪話!」

    陳蘋這才回過頭來,對齊子修不軟不硬地說:「我說什麼來,你聽見什麼了?光天化日的,說句話還不行嗎?」

    看來兩個人針尖對麥芒,馬上就要打起來。

    韓行害怕他兩人打起來,趕緊來對齊子修拱了拱手說:「齊營長好啊,真是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齊子修閉了閉眼睛,在點兒發牢騷地說:「韓秘書呀,韓秘書,我怎麼說你好呢,你白在這裡待了這麼一陣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都紅成這樣了,你怎麼都不管一管,再這樣下去,就該掛紅旗了。」

    韓行早明白了齊子修的意思,但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這個戲就沒法演了,只好裝傻賣呆地說:「這不挺好嗎,這不是為了抗日嗎,徐大胡同村的抗日算是發動起來了。」

    「好什麼呀好,」齊子修發牢騷了,「不要看表面,要看內裡,都叫**吃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嗎,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韓行繼續裝傻道,「如今不是國共聯合了麼。」

    「你呀你,」齊子修繼續批評韓行說,「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呀,狗肉上不了席,爛泥巴糊不上牆。虧你還是個國民黨員,真是……真是呀……真是看不出門道來。范司令讓你回去了,那裡離不開你。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就這麼個小事兒,傳令兵來不就行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齊子修又瞪了一眼韓行說:「虧著藉著這個事我來一趟,要是再晚來,真是的,早就變了天啦!」

    韓行明白了齊子修前來的目的,叫自己回去只是一個引子,重要的是,齊子修的目的,還是想拉回這支隊伍,繼續由國民黨指揮。

    聽著這兩個人的談話,陳蘋心裡想:「這個韓行啊,我早就知道他不姓共,姓國,如今總算暴露了他的反動本質了。」

    兩個人到了徐玉山的家,冬天天短,正好趕上了吃飯。徐玉山特意炒了幾個簡單的小菜,擺上了一壺酒,也算是為齊子修接風,韓行當然作陪。幾杯酒下肚後,齊子修就說開了正題。

    「我說徐司令啊,原來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為人仗義,敢作敢為,還胸有智謀,富於韜略,真是一個做將軍的好材料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徐玉山嘴角一撇說:「嗷,那肯定是現在看我不對眼了。我哪裡得罪了齊營長,惹得齊營長這麼生氣啊!」

    「是這樣的,」齊子修說,「別聽那些**胡說八道,什麼抗日呀,什麼聯合呀,什麼政策呀,那都是胡弄人的。**的真實目的,是想搞到你的這支武裝。」

    「嗷——是嗎,」徐玉山也裝糊塗地說,「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呀!」

    齊子修繼續做工作說:「**的真實目的是窮人鬧革命,打了這麼年的交道了,這點兒事還看不出來嗎。聽說原來咱這個地方的**,哪裡還敢這麼招搖過,早殺的殺,逮的逮了,可自從鬼子一來,他們可漲了臉了,自認為是出頭的日子到了,就公開跳出來,明著向日本人開戰,實際上是和我們叫板。你這麼聰明的人,不會看不出為吧!」

    徐玉山搖了搖頭說,「本人愚鈍,確實有些事兒看不出來。第一時間更新我看,**還是真心抗日的,關鍵時候挺身而出。倒是國民黨放棄了華北,根本就不顧我們老百姓的死活,特別是這個韓復矩更是混蛋,十萬正規軍,不放一槍一炮,扔下我們老百姓,自己腳底下抹油——跑了。」

    這幾句話,把齊子修將住了,好半天沒有說話。停了一會兒,他繞開了這個話題,又說:「**革命,那是窮鬼的事兒,像你家這麼大一個富裕家庭,那還不是革命的對象。到時候**臉一翻,共產共妻,你家不但財產沒了,而且說不定人也保不住了。」

    徐玉山搖了搖頭說:「**的政策我知道,恐怕沒有你說得這麼懸乎。」

    齊子修見說不動徐玉山,就對韓行擠眼睛,希望讓韓行幫著說幾句。韓行呢,也明白,自己表面上還是韓復矩的侄子,怎麼得也得表示表

    示,就對徐玉山說:「徐司令呀,齊營長這都是為你好,有些話,你真得好好地考慮考慮。」

    徐玉山不滿意地瞧了韓行一眼,這個韓行啊,在**面前說一套,在國民黨面前又說一套,真是高深莫測,弄不清他到底是哪一頭的。只好歎了一口氣說:「你看你們兩個,一個唱紅臉的,一個唱白臉的,這頓飯還讓吃不讓吃了,再說些廢話,連這個也沒有了,直接就是窩窩頭,老鹹菜,愛吃不吃。」

    齊子修也不願意把事情弄得太僵,只好笑了笑說:「大哥呀大哥,這些只是我的心裡話,我不給你說誰給你說。大哥要是不願意聽,只當小弟沒說算了。」

    韓行也假裝著敲邊鼓說:「誰讓我們都是弟兄們呢,齊營長這是幫助你繼續進步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一頓飯吃得也是沒有多大意思。

    齊子修還不死心,又找到了徐老爹,從懷裡掏出了一支嘴上帶玉的煙袋,遞給徐老爹說:「徐老太爺,你看看,這個煙袋鍋子怎麼樣啊?」

    徐老爹把這個帶玉嘴的煙袋鍋子,拿在手裡反過來看正過來看,看了一陣子,有些愛不釋手,感歎地說:「好貨,好貨,齊營長啊,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寶貝呀!」

    齊子修一笑:「你老看著好,這個煙袋就是你的了。」

    徐老爹搖了搖頭,把煙袋鍋子遞給齊子修說:「無功不受祿,我承受不起。」

    齊子修又把煙袋鍋子推給了徐老爹說:「我和徐司令情同手足,徐司令的老的,就是我的老的,孝敬你還不應該嗎!這是我從天津衛專門托人捎來的。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你不會打我這個小臉吧!」

    徐老爹看齊子修說得這麼誠懇,就把煙袋鍋子拿在了手裡,感謝地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齊營長送我這麼一個大禮,我有什麼應該效勞的嗎?」

    齊子修歎了一口氣說:「唉——是這樣啊,我和徐大哥情同手足,他的前途也就是我的前途,他走好了,我心裡也光榮,他要是掉到了坑裡,我心裡也不得勁啊!」

    徐老爹聽了這話,眉頭一皺,說:「聽大兄弟這話的意思,好像是玉山犯了大錯誤,說說聽聽!」

    「是這樣,」齊子修的臉一下子拉起了老長,「何止是錯誤,簡直就是走錯道了,真讓人可惜啊!他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說不定以後會招來殺身之禍,而且說不定家庭也會招來滅頂之災。」

    徐老爹一聽更急了,說:「那你就直說唄,別拐彎抹角地好不好?」

    齊子修陰沉著臉,又唉了一聲說:「那我就直說了,說得太過了,徐老爹你可別怪侄兒呀!」

    「有話你就說唄,可急死我了。」

    「是這樣,」齊子修見火候到了,才不慌不忙地說,「徐大哥和**打得火熱,有人都告到黨部去了。唉——徐大哥這麼聰明的人,不應該呀!這**鬧革命,是那幫窮鬼的事兒,你徐家可是徐大胡同的紳士呀,說白了,那幫窮人就叫你徐家是大地主,是革命的對象。這……這……哪有自己革自己命的啊!怕就怕,到頭來,革命革到自己頭上了,**共產共妻,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呀。怎麼了,徐大哥這是怎麼了,這麼明白的事兒,怎麼就糊塗了呢?」

    徐老爹聽出來了,原來是叫自己說說兒子,不叫他和**親近的事。徐老爹想了想,說:「這個事呀,你去找玉山說去,他這麼大人了,我不能說他,說他他也不聽。」

    齊子修有些著急地說:「我說他,他不聽呀,他真要是聽話,我也不來找你了。真是,人要是鑽了死牛角,拔也拔不出來了。你是他爹,為了徐家,為了徐家的老老少少,也應該勸勸他了。第一時間更新」

    徐老爹想了想說:「你說得這些話,我有些想不明白。博平的**書記謝金鶴親口對我說的,只要是抗日,不分窮富,玉山是抗日的領導,我還是個軍屬,對我下手,沒聽說過。那樣,**也是不是忒傻了,放著素淨不素淨嗎。你的這個煙袋鍋子,我不能要。」說著,從懷裡掏出了那個那玉嘴的煙袋鍋子,又要塞給齊子修。

    齊子修趕緊推辭那個煙袋鍋子說:「老爺子,老爺子,你又打我臉了是不是,哪有拉出去的屎再收回來的道理。我這是為徐家著想啊,別弄到最後,力也出了,財也淨了,革命再革到自己頭上,你說冤不冤啊!」

    徐老爹有些生氣地說:「還是那句話,這些大道理,你去找老大說去。聽不聽,那是他的事了。老百姓知道什麼,就知道吃飯、種地、過日子。你看看如今,房子也給燒了,徐大胡同的人也給殺了,還有法過日子嗎,再不打鬼子,我這條老命也說不定就完了。你還**、國民黨的沒完沒了,兄弟倆打架,還一致對外哩,人家都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你還窩裡鬥,得便宜的是誰呀,還不是小鬼子。」

    這些話,韓行都聽到了,這個徐老爹,別看是個大地主,話糙理不糙。

    齊子修在徐老爹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吃了個窩脖大燒雞,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把一肚子的氣都咽到了肚子裡。他對韓行發牢騷說:「那個煙袋鍋子,白白花了我的兩塊大洋喲,可惜了,可惜了。」

    韓行勸他說:「齊營長呀,時間還長著哩,有事慢慢來,慢慢來。」

    「范司令那邊也不素淨呀!」

    「范司令那邊又怎麼了,」韓行裝著吃了一驚,其實,什麼事兒,韓行的心裡和明鏡兒似的。因為,范築先的歷史,韓行早就知道了。

    「這個范專員、范司令,和**打得火熱呀!看來和徐玉山一樣,也被**拉下水了。你得抓緊回去,看著他點兒,能勸的時候就勸勸他,再這樣下去,范專員很危

    險啊!」

    韓行想到,徐大胡同的情況,自己也利用晚上的時間寫了一個報導,題目就叫做《抗日戰火燃燒中的徐大胡同》,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得抓緊回去了。就在要走的時候,突然看到陳蘋也打起了行裝正在出門,韓行問她:「這是上哪裡去啊?」

    陳蘋看了一眼韓行說:「工作完成了,我得回聊城了。」

    韓行說:「咱倆一塊兒搭伴走吧,聽說博平城裡一帶不大太平,兩個人一塊兒走,也好有個照應。」

    陳蘋看了一眼韓行說:「我不和你一塊兒走,我還怕你害了我哩!」

    韓行吃了一驚,說道:「看你說的,你這麼年輕,又是個革命女同志,我怎麼能害你呢!」

    陳蘋陰陽怪氣地說:「那也說不定哩!你我是兩股道上跑的車,走得不是一條道兒。」儘管陳蘋不願意和韓行一塊兒走,但也沒有極力反對。

    韓行笑了笑,心裡想:「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要和你一塊兒走。保護你,這是我應盡責任。」

    「就憑你,還保護我?」陳蘋撇了撇嘴。

    至於電腦設備,那是韓行和外界聯繫的重要工具,路上不太平,絕不能讓它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事實上,韓行的這個打算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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