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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2 裝聾作啞 文 / 煙緋色

    輕輕合上雙眼,眼前卻終是清涼月色之中,他丟棄玉扇和暗器,放棄反抗慷慨赴死的樣子,若他真是利用自己,何以要用血肉之軀來換回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口中的其一其二其三,條條赫然,卻是令人不容置疑,他,就是在利用她!

    僅是利用而已,除此無他!

    心下猜度不已,再也不能入睡,不管她如何醞釀睡意,她的心思都在劇烈起伏,片刻不得安寧。

    「哎……」

    悠悠的歎息之聲,在靜謐的墓室裡面顯得格外悚然。

    雲歌急忙睜眼看去,只見眼前一片緋紅,千讓正歪了身子,坐在不遠處一張玫紅圈椅之中,慵懶隨性。

    雲歌正了心神,只見這千讓眉目妖嬈,居然是比女人還嫵媚三分,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好似魚目對珍珠一般。

    「你老盯著我看幹什麼?沒見過天下第一美男呀?」千讓撅嘴,俏生生的用蘭花指嗔了她一下。

    雲歌身子一陣酥麻,只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你是天下第一美男?誰封的?經過投票選舉了嗎?我看你不是天下第一美男,你是天下第一妖男還差不多!」

    「你……」千讓憤而起身,身段一扭,一雙美目瞪著她,氣惱說道:「你,你長得很好看嗎?自己也不照照鏡子,長成這樣你還敢跟在太子身邊?哼……」

    說完,嬌哼了一聲,眼波一橫,轉身出了墓室。

    雲歌當下愣了很久,然後,一個八卦就慢慢的從心底浮了上來!

    紅衣千讓剛才的樣子,明明就是在吃醋,吃太子的醋!

    而太子對女人美色一向沒有興趣,沐雲舞那等絕世樣貌都不曾讓他有一絲心動,莫不是他喜歡的……是男人?

    雲歌被自己這個揣想給嚇著了,氣岔了一下,嗓子巨癢難耐,忍不住咳嗽起來。

    脖子上面被利刃劃過,傷口並未癒合,這樣一番劇烈的咳嗽,少不得又是一陣牽扯……

    「你怎麼了?」

    宮赫蓮從內室裡面出來,趕緊坐到她的身邊,伸手在她的後背上面輕輕的摩挲,如同給貓狗順毛一般:「你和千讓吵架了?」

    雲歌咳得淚花花的抬眼看他,想要說話,嗓子一癢,再次咳嗽起來。

    宮赫蓮和聲說道:「我剛才看見他氣哼哼的從這裡出去了!……他這人並無甚壞心思,就是性子和常人有些不同,說了什麼話,你別放在心上!」

    似安慰,似解釋。

    雲歌從他的臂彎處直起身子,發現自己剛才居然咳得淚水滿面了。

    她看了看他遞到面前的錦帕,搖搖頭,自己用手掌擦了眼淚,張口:「……」

    居然啞然無聲!

    雲歌做了幾個吞嚥的動作,再次張口,依舊發不出一個音節。

    宮赫蓮見她神色異樣,急忙又俯身過來問:「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雲歌惶然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對著他擺手,示意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

    「說不出話?」宮赫蓮求證。

    她急忙點頭,又動了動唇,依舊沒有一絲聲音出來,著急的抓著宮赫蓮的手一陣搖晃:「……」

    他展顏一笑:「無妨!休息休息就好了!過幾日千讓回來,讓他幫你仔細瞧瞧……」

    雲歌懂事的點頭,烏潤潤的眼睛望著他,再不說一個字。

    墓室裡面,分不清白日還是黑夜,宮赫蓮聽見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遂起身去了旁邊的墓室,不多時,居然從裡面取了些乾果之類的吃食過來,不僅有吃食,手中還有一張棋盤。

    「雲歌你可會下棋?」宮赫蓮將棋盤展開,問不會說話的那個人。

    雲歌附身過來看了看,又聽他講解了一些規則,遂點頭,依舊抿唇不語。

    眸光當中卻閃過異樣的光亮,下棋,正是她所長。

    兩個人就著墓室牆壁上面燈火,一邊落子佈局,一邊隨意捻食一些乾果之類的吃食。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宮赫蓮將手中棋子一棄,喟歎不已:「雲歌,沒想到你棋藝如此精,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雲歌眨巴睫羽,抿唇微微一笑。

    宮赫蓮想了想,起身又去了旁邊內室,不多時,懷中抱著大壇花彫老酒走了出來:「雲歌,陪我喝點可好?」

    雲歌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並不會喝酒,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嗓子發炎疼痛不能沾辛辣之物。

    宮赫蓮不管她喝還是不喝,用銀質器皿給她倒了一杯在她面前,自己卻是仰頭就對著壇口猛灌了幾口。

    眼見著酒液溢出,順著他修長白膩的脖子滑進領口,雲歌眼睛都要直了,這廝,果然是個誘1惑人的傢伙,讓人想要對他飛禽走獸一把。

    待他要轉眼看過來的時候,雲歌急忙挪開視線,用心去看面前的棋局,研究落敗的宮赫蓮可還有絕地反擊的機會?

    宮赫蓮步態飄忽,提著酒罈走到旁邊的那副畫像面前,指著畫像上面的婀娜美女,啞聲說道:「雲歌你知道嗎?她……是我母親!」

    雲歌早就看見了那畫中之人,還只當是一般的名家仕女圖,卻不曾想居然是他的母親,不由抬眼靜靜的看他。

    宮赫蓮的手緩緩撫摸上畫中之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哀傷慢慢流淌而出:「我母親極愛宮中那滿池河蓮,猶記得我五歲那年,園中荷蓮一夜之間盛開,香氣四溢……」

    「我偷偷跑至園中,想要攀折開得最好的那一支送給她,遂一手勾了旁邊欄杆,一手去夠那池中荷蓮,可是我摸著這支又覺得那支更好,攀著那支,又覺得遠處的那支開得更盛……不曾想腳下青苔一滑,我栽進了水中!」

    他背對著雲歌,語氣愈加恍然憂傷,思緒飄忽,彷彿回到了那個月色融融蓮開滿園的夜晚!

    雲歌這才明白,他名字當中蓮之一字的由來。

    她凝眸看他遠山一般的身影,心下輕歎心機詭異的宮赫蓮,也有這麼慈孝的時候……

    宮赫蓮知道她口不能言,遂也不回頭,自顧自的往下說道:「我母親生得美,很得皇上喜愛,一夜之間寵冠後宮!」

    「可是我五歲落湖之後沒多久,皇上性情大變,一日有宦官過來報我,說是我母被皇上劈了,我不信,將那宦官打鬧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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