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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 137章 夜路難行 文 / 木木阿三

    我覺得全身一緊,忙捂著胸口上前賠笑:沒那麼嚴重!行了,王沖,我謝謝你的幫忙。不過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我看今天要不你先回家行不?

    王沖一聽我的話更火了,怒視著我狠狠說道:易娃子,你今天被一個女娃欺負得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你簡直……

    我知道王沖想說什麼,無非是罵我不頂用,只可惜他說話的時候沒留意她的身後,那個被他叫做『女娃』的蔣慧靈以最快的速度翻上課桌,將手裡捲成筒狀的課本,猛地朝王沖頭上砸了下去,我只聽見先是一聲似重物撞擊的聲音,接著傳來王沖鬼哭狼嚎般的喊叫聲,與此同時還有蔣慧靈的聲音:我一女娃怎麼了。我就推王天易下水又怎麼了,他本人都不追究,你憑什麼替他出頭?

    王沖想必是沒反應過來,被蔣慧靈手裡的書連續砸了三四下才覺悟,忙後退兩步大喝: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她拉下來。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的另兩位同學一臉如夢初醒的模樣,上前一人拽著蔣慧靈的一隻手就要往地上拉,我正在考慮要不要上去勸架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是的。那的確是很熟悉,又叫我們害怕的屬於班主任的聲音,一個四十多歲,很迂腐的男人,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我們一行五個人,全部被帶去了辦公室。

    我不知道老師為何放學了不回家,反倒在教室裡來溜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們實在太背了,原本並沒有做什麼事,卻被老師先入為主地認定為滔天大罪,他的理解是:王天易因為不滿被蔣慧靈不小心推下水,所以故意找來王沖和另外兩個同學對蔣慧靈實行恐嚇。

    我們就算全身都長上嘴。也無法解釋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

    大概十幾分鐘後,班主任讓蔣慧靈先離開,留下我們四個人進行再教育,期間說了不少的大道理,末了還問我們聽懂了沒有,我們若是不懂,他則會生氣,手往辦公桌上重重一拍,怒氣哼哼地說一句『孺子不可教也』,若是我們點頭說聽懂了,他則又會問我們聽懂了什麼。天曉得他到底說了什麼,我們難道還有過耳不忘的本事,聽一遍就能記得他說過的所有話?

    當然,期間老師也問了我們當時的情況,不過每次我們說是蔣慧靈拿書砸王沖時,老師就會變得很衝動,大喝一句住嘴,一副被氣得不行地模樣說:蔣慧靈同學乖巧懂事,怎麼可能用書打你們?行了,我再給你們四個一次機會,好好把實情交代清楚,不然明天你們所有人都得請家長。

    聽到『請家長』幾個字我當時就慌了,忙將事情的全部過程講了一邊,只不過把蔣慧靈拿書打王沖的片段省略,老師聽後點了點頭,笑著誇獎了我一句:嗯,還是王天易最誠實。

    我當時就在想;敢於承認錯誤的孩子,都會得到原諒。可是下一刻老師卻說:不過,王天易,你是這件事的導火索,你明天一定要把你的家長請過來。

    我還能有說不的權利嗎?當然沒有!

    說完我的問題,老師自然把話題引回到王沖等人的身上,我原本以為既然老師都決定要我請家長,那麼他們三人肯定也跑不掉,哪知道王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在老師看向他的時候,突然朝老師九十度鞠躬,另外兩個同學見王沖行禮,也跟著躬下了身子,言語懇切地說:陳老師,我們都錯了,請你原諒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老師最大的成就並不是叫了多少個同學的家長來學校,而是看著壞學生變好,就像王沖三人一樣,既然懂得認錯,那就說明還有改教的可能性。所以又是近一個小時的說教,王沖三人端正的態度叫老師改變讓他們請家長的決定,所以事情的最後,倒霉的只有我一個人!

    從辦公室出來天色已經暗下來,天空灰濛濛,有種即將下雨的徵兆。

    我很不爽地回教室拿上書包回家,王沖則在我背後不停地道歉,但我明顯聽出來他的道歉很假,因為他說著說著又開始笑,說老師真好騙,隨便道個歉就免了他們請家長這等鳥事,另外兩個同學跟著附和,直誇王沖真聰明。

    越是聽他們三人的對話,我越是覺得心裡面堵得慌,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在學校打架鬥毆……不知道會不會用鞋底抽我?

    擔心歸擔心,這種時候,我能做的還是趕緊回家,就算挨打也要先吃飽飯。

    那個時候沒有手錶,我只能根據天氣推斷應該是傍晚的六點半到七點之間。我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因為路的一邊是莊家,另一邊是一個並不高的斜坡,斜坡下長著高低不一的樹與草,通過對比,依稀能分辨出泛白的路面,不過想是走得太急,我腳上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嚇一跳,往前釀蹌兩步,勉強扶著一棵大樹站定。

    龜兒子,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是不是?啥子東西都跟我過不去……我忍不住心頭一陣怒罵,往回走了兩步找到那個絆住我的『兇手』,竟是一隻半舊的白色運動鞋。

    我氣得不行,對著白色運動鞋就是一陣亂踢,一邊踢還一邊罵:老子讓你絆我,老子叫你絆……滾!念完用力往前一踢,鞋子隨即從小路上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樹林裡,發出『卡嚓』一聲響聲,不想聲音剛落,耳中陡然傳來一聲尖叫,我倒吸一口冷氣,思量著這從哪傳來的尖叫聲,王沖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耗子,你龜兒子鬼叫鬼叫的幹啥子,嚇老子一跳!

    耗子是其中一同學的外號,聽了王沖的謾罵,忙不住地賠笑說:不好意思胖墩,剛看到有個什麼白色的東西從這邊飛過去,嚇到了。

    一個白色的,看不清楚的東西就把你嚇成這幅德行,要是突然跑出來一隻鬼,你豈不是嚇得魂都丟了!王沖挖苦地說。

    當時王沖三人離我還有一段的距離,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但聽著他們的對話,我突然間心頭湧現出一個捉弄人的念頭。

    我將鞋子從腳上脫下來,又在旁邊找了幾株乾草打成結拴在鞋子上,然後找一棵樹躲起來,雙手分別拉著一根稻草,等著王沖幾人慢慢走上來,在距離只剩下不到一米左右時,我開始輕輕拖動手裡的乾草,鞋子跟著我手上的力度緩緩往前移動。

    我原本的意思只是嚇唬嚇唬他們三人,可是我沒想到耗子會走在三人的最前邊,更沒料到耗子的膽子與他壯實的身體有著多麼無法想像的天壤之別,在看到慢慢移動的鞋子之後,他又是一聲尖叫,然後整個人猛地往後一跳,正巧撲在王沖的身體上。當時我們處在上坡路段,王沖被耗子用力一撲,整個人重心不穩,猛地朝背後栽了下去。

    王沖,耗子……空氣裡傳來最後一位同學近乎淒厲的大叫聲。

    完了!這是我的第一份反應,忙從大樹後邊跳出來,連鞋子也顧不上穿,便沿著王沖二人滾下的位置滑了下去。

    二月裡的天氣是極其寒冷的,尤其是這種傍晚時分,涼風刺骨般從各個方向吹過來,我強忍住腳上的寒冷,與被樹枝和野草勾出的疼痛,慢慢靠近王沖二人,可是怎奈我力氣太小,有兩次抓住了王沖的衣服,卻沒法阻止他二人往下滾的力道,最終只能在斜坡底端的莊稼裡將二人扶起。

    那塊莊稼地裡種的是小麥,白天看著這些初生麥苗綠油油的煞是可愛,到了夜裡就是漆黑一片,摔一跤起來連東南西北都快分不清楚。

    我急著將王沖和耗子扶起來,並不住地慰問他們有沒有事,有沒有摔著?王衝倒是大氣,動動全身說沒事,只有臉上和手臂上有點疼,說完又問耗子怎麼樣?

    耗子並不回答王沖的話,反問我:易娃子,剛剛路上那雙鞋,是你搞得鬼?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忙低下頭點了點,頓一會忙解釋:耗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嚇嚇你們……

    這種時候,就算我看不到耗子的表情,我也能感覺他炙熱的目光,以及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

    果真,大概停了三四秒之後,耗子大吼一句『我要殺了你』,伸出雙手便朝我撲了過來,我嚇得不住後退,嘴裡不停地喊著對不起。

    我當時是打著赤腳,踩在泥巴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最後終於在耗子的一步步逼近下,撞上一個硬硬的東西,我剛想回頭看,只見耗子像是突然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然後一句話不說,突然掉轉頭就開跑,同時耳邊傳來王沖驚恐的聲音:易娃子,跑……快跑……陣畝剛扛。

    在王沖說第一個『跑』字的時候,他整個人已掉頭跑開。

    我被二人突來的動作嚇到,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緩緩轉過頭,才只看了一眼已被嚇得膽戰心驚,尖叫著隨王沖而去。

    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清楚地認得那是一件衣裳,一件在夜風裡微微蕩漾的衣裳,天色已經這麼晚,根本不可能有人還在莊稼地裡忙活,唯一的解釋就是:穿衣裳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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