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民政果真從公文包內取出登記冊和公蓋。張民政很有經驗,他看得出來王倩雖然反對登記,但並非不喜歡李虎,而李虎當著王倩的父母,則根本不可能反對登記,張民政把李虎從席上請到一邊登記,李虎一一填上自己的個人資料,在該簽名的地方簽上姓名。
王倩顯得無奈,想起身來阻止,卻被王夫人按住低聲斥責:「倩兒,你妹妹已經看見你們兩個睡同一個房間,你若再執拗,就是逼我上吊!」王倩不敢了,卻橫眉怒眉盯著小妹王箏,王箏把臉轉向一邊,不看老姐,哼道:「家裡人,個個為你好,不領情還橫眉怒眉!」
張民政登完了李虎又過來請王倩,很恭敬道:「王長官,該您了?」張民政雙手棒著一份登記表呈給王倩,王夫人嚴厲的眼神逼住王倩。王書恩對李虎道:「小李啊,我這個女兒姿態很高,你得去向她求婚!」李虎沒有退路,走向王倩,就要單膝下跪,王倩一把扶住李虎,說:「李大哥,你這輩子坐了太多的牢,自由對於你是多麼寶貴,我實在不願意用婚姻來鎖住你啊!」
王書恩聞聽此言,怒斥道:「倩兒,你中了美國人的毒了,這一套自由開放的觀念在中國行不通,在我王書恩家更是不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婚姻,何來家國!」王夫人更是氣急,對王倩道:「倩兒,你真要逼我?」
王倩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對張民政道:「我填表,我填表!」
結婚登記搞定。午飯後,李虎和王倩接到宋美齡電話,去了蔣公館。王書恩、王夫人又和小女王箏在一起密謀。王箏告訴父母,說:「爸,媽,我們半點不能放鬆,應該乘勝出擊。爸看不上我這個姐夫,我可是聽說許多關於姐夫的風流傳說?」
王夫人大吃一驚,說:「這孩子看起來挺實沉,不像會沾花惹草的人,你從哪裡聽來的傳說?」
王箏道:「媽,你不用這麼慌張,根據我得到的傳聞,姐夫倒是一個坐懷不亂的硬漢,可是人家那些美女們一個個拼了命似的要嫁給姐夫,姐夫能扛住硬和老姐走到一起,己經很不錯了!」
王夫人問:「你都從哪裡聽來的,又都有一些什麼美女拚命要跟小李?快說給我們聽!」
王箏道:「我在重慶軍屬大院替軍屬婦女體檢時認識了一個孕婦,她叫燕小豆。是一名著名前線狙擊手的妻子,她從我的面相上認出我是老姐的妹子,原來這燕小豆竟是姐夫的乾妹妹,我從燕小豆的言談中就知道她有多麼在乎姐夫,是愛慕者之一。
「我簡單說一下我從燕小豆那裡得知的關於姐夫的英雄往事,燕小豆的姐姐燕小芸十多年前闖上海灘,在米德森夜總會做歌女,姐夫及姐夫的弟弟李豹在這家夜總會做保安,軍閥趙魁遠看中燕小芸,派他的副官馬作海帶人去夜總會要搶走燕小芸,燕小芸和男友張豺央求姐夫助力相救,於是發生惡戰,姐夫如同天神一般與李豹張豺一道殊死拚殺,據說,足足殺死了三軍車的軍人,可是,剛烈的燕小芸還是落在軍痞們手中,為了不連緊姐夫三人送命,燕小芸撞頭而亡。
「而後,趙魁遠陷構姐夫入獄,姐夫在獄中受盡仇人的折磨,竟一馬當先率全監獄的囚徒殺光所有軍警殺出了監獄。姐夫懷念燕小芸的剛烈,遂以燕小芸的名義成立九刑十八獄,一面打聽燕小芸家人的下落,一面積聚力量,直入趙魁遠司令部,單手掐斷趙魁遠的人頭,從此,江湖上便有了鐵鉗手李虎!至於我認識的這個燕小豆,只因是燕小芸之妹妹,更是被惡人殘害,吃盡人間極苦,她說,她一直在暗中追隨姐夫,又因為仇人的勢力太大,害怕再連累姐夫,所以才不與姐夫相認!」
王書恩問:「這個仇人就是李圓通父子吧,這一窩惡獸,害了天下多少人哪!」
王夫人對王箏道:「聽起來,小李這一身本事和沖天的豪邁真是古今罕有,這位燕小姐對小李是埋情很深,好在她已為人婦,對你姐構不成威脅了!你說說,還有什麼美女?你姐可是大家公認的民國第一美女!」
王箏哼道:「美雖美,可再美的美女也扛不住年齡。這燕小豆可是一個好人,你們知道她怎麼稱呼我姐嗎?」
王書恩和王夫人齊聲問:「怎麼稱呼?」
王箏道:「燕小豆對老姐是一口一個『我大嫂』,又告訴我說,在衡陽,有個叫王雪琴的女大學生愛姐夫愛得死去活來,才二十三歲,是一朵校花……」
王夫人呸道:「校花才多大的花,我的倩兒是國花!」
王箏道:「大意不得,畢竟人家才二十三歲,潛力無限,可老姐再拖下去,就掉價啦!燕小豆可是再三叮囑我,讓我們家人干預這件事,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燕小豆告訴我,真正的威脅還不是王雪琴,而是另一個日本女人……」
王書恩夫婦暈了,問:「還有日本女人,這個小李,怎麼這麼複雜,這麼容易招引女人?」
王箏道:「這又不怪姐夫,都是別人惹上他。這個日本女人叫英子,是日本第一武士龍澤南的未婚妻,被龍澤南的仇人騙來中國做應招女。龍澤南找姐夫比武,輸在姐夫手中,不知何故剖腹自盡。燕小豆說,龍澤南剖腹之前殺死了四十五名欺負過英子的日本軍官,又把英子托付給姐夫,請姐夫保護英子。」
王夫人道:「朋友妻,不可欺。小李決不可能對這個英子有念頭,只是小李惹上英子這個麻煩,還真不知怎麼辦才好!」
王箏道:「趁熱打鐵,我們只有一個辦法,為老姐和姐夫擺酒席,再從風俗的力量上把二人的關係鉚焊牢固!燕小豆一再說,若『我大嫂和『我大哥』擺酒,一定通知她來吃酒!」
王夫人道:「這一擺酒,就是向世人宣佈婚姻了,得選個好日子?」王箏道:「你有時間等好日子,老姐可是隨時都可能有任務,就下午擺酒好了!」擺酒的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