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sh車繼續飛奔。
李虎繼續問王倩:「你是憑什麼知道尼娜是老魔頭的私生女的?」王倩道:「我們的臥底長期駐紮在莫斯科,精通那裡的一切,最初的懷疑來自於尼娜的姓氏,你和尼娜接觸時,有沒有留意尼娜從來都是稱呼自己的名字而沒有提到自己的姓?」
李虎道:「的確是這樣!」
王倩道:「在莫斯科時,我調取所有尼娜的個人資料信息,才在一份參加革命工作的登記檔案中看到『卡普什金?尼娜』這個連姓帶名。關於蘇聯人的前身俄羅斯人的姓氏很有趣:14世紀以前,俄羅斯人沒有姓。連同『姓氏』這個名詞還是彼得大帝學習西歐引進俄語的。再晚些時候,俄羅斯人才有了姓,但只是豪門貴族的特權,貧民百姓不能使用姓。
「最早出現的姓來源於河的名稱。例如『庫爾布斯基』這個姓,就來源於庫爾巴河,意思是『住在庫爾巴河邊的人』。有些姓原本是根據一些人的外貌特徵和舉止風度所起的綽號,但隨著光陰的流逝,這些綽號便成了姓,如:『爾布恩?尼希』是『駝背乞丐』的意思;『別列科夫』最初是長淺黃頭髮的人的綽號,現在自然長黑頭髮的人也可以用這個姓了。
「俄羅斯姓氏起源各種各樣,不勝枚舉。有趣的是『卡普什金』這個姓的意思是『白菜』,在蘇聯,姓卡普什金的人數少得可憐,正因為這一點,引起了我們臥底特工的懷疑,於是追溯尼娜的父親,她的父親當然也是姓卡普什金,但同樣的疑問出現了,按道理,她的父親應該名叫卡普什金?羅曼,但我在調取所有與羅曼相關的資料記載中,都只見羅曼,而從未見過卡普什金?羅曼。資料上說,尼娜之父羅曼在尼娜剛出生不久後便因病去世了。
「調查到了這一步,在我們職業特工眼裡,問題已經昭然若揭了。深入調查之後,我們找到了問題的真相,尼娜的父親羅曼這個角色根本就是虛構的。尼娜的母親,也就是斯大林的所謂姐姐也是造假,尼娜的母親是原沙皇尼古拉二世家族的貴婦,十分高貴美麗,讓當時的斯大林神魂顛倒,當時還不是頭號人物的斯大林玩弄手腕佔有了這位美婦,並處死了美婦的丈夫,後來美婦生下斯大林的種子尼娜並一切聽從斯大林的安排,一個全世界勞動人民的偉大領袖與原皇室女人當然只能絕密地私通。」
李虎聽到這裡,說道:「尼娜對革命的狂熱跟斯大林如出一轍,真是什麼籐結什麼瓜!」
王倩道:「尼娜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卻遺傳了斯大林的身高。尼娜的母親差不多一米八,而斯大林的真實身高是一米六二,尼娜只有一米六零。」
李虎道:「太離譜了!只是尼娜本人也是特工,你能發現的秘密,她應該也能發現,她為什麼就不能體會到斯大林和所謂**制度的虛偽呢?」
王倩道:「不,你理解錯了,處在尼娜那樣的位置,可以算是已經進入**制度的核心,她熟悉一切的內幕。其實,讓**成為一種社會制度,這本身就是一種兒童式的錯誤。社會制度應該順應人性而不能與跟人性對立,而人性是先己後人先私而後公的,自己吃飽了才會給別人吃,私有制就是順應這種人類的天性而行的合理制度,而**所宣揚的公有制國有制要把正常的人性逆轉過來,其巨大的破壞功能深入到社會的每一個領域,生活在這種體制內的人將會生不如死。」
李虎問:「你是說,尼娜也能如同你我一樣知道這種制度的恐怖?」
王倩道:「尼娜當然知道,只是她的人性已經完全扭曲,正常人性中的人是希望遠離這樣的恐怖,而扭曲的人性則會反過來熱愛這種恐怖。任何社會制度一旦形成都會產生巨大的慣性,所以雖然把**這種只適宜作為一種超現實的學術性的東西強硬地上升為一種社會體制,是一種淺而易見的常識錯誤,但一旦成為體制投入運行,再想回頭就難於登天了,只有等待它把國家社會和人們折騰得再不能折騰,才會在徹底崩潰的轟然悲愴中結束!別說這種體制,就說日本軍方正在進行的侵華戰爭,其實裕仁天皇早就後悔莫及,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誰也無法讓戰爭停下來,裕仁要投降都還得等待時機,時機選得不好連投降都投不成!」
nash車橫穿漵浦縣境,雖是夜間行駛,簡易公路上仍然不時都會有國民革命軍的哨卡,李虎現在也熟悉了全國抗戰的形勢,知道以懷化芷江機場為中心的周邊地區集結了大量的抗戰精銳力量,特別有鐵軍之稱的74軍在邵陽和日軍打了一場不分勝負的小仗之後主動放棄了邵陽城,向芷江方向收縮過來,74軍幾乎參加了衡陽以北所有大型會戰,現在開進大山之中養精蓄銳。
李虎和蔣介石交往有日,對自己這位義兄多少有了瞭解,蔣介石是一個真正能夠狠心的領袖,他精確地計算著日軍的進攻消耗,清楚地預算著一座又一座城池的守軍全軍覆滅,以注定死亡的代價將日軍拖入疲勞戰術的沼澤。現在,在以芷江為中心的湘西,大批美援武器陸續隱蔽空運到來,使這一地區的軍事實力達到巔峰狀態,對比疲憊不堪的日軍已呈壓倒性優勢,加上南北縱橫的崇山峻嶺險灘惡澗,將成為最後徹底埋葬侵華日軍的巨大墳墓。
沿途的哨兵也是士氣旺盛,他們精神抖擻地向李虎敬禮。王倩因為說了許多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斜靠在李虎的肩上,一張熟睡的臉上掛著愜意的微笑,哨兵們也不忘向熟睡中的王倩長官敬禮,低聲囑咐李虎將軍夜間行車,一定注意安全。
凌晨五點,天空泛起微微的晨光,nash車駛入新化縣城,王倩醒來,她讓李虎守車,自己去軍統聯絡站瞭解情況,拎著兩個軍用水壺下車去了,現在由於74軍往西收縮,過了新化到雙峰一段路程已全是鬼子防區,沿途情況必須問個仔細。王倩去不久即回來,帶了一袋饅頭和剪餅之類的早間食物,李虎準備先大喝一口,水壺中卻是開水,燙得很,只能嘬一小口,就著大嚼饅頭。
王倩道:「這往後一路取水可能困難,開水可以有效制止你的豪飲!軍統站匯報,這後面的新漣公路,一路上從冷水江到漣源境內共有五處鬼子碉樓哨所,沿途鬼子駐軍十分薄弱,我們若想確保順利到達雙峰黃榮敏家,只有一個辦法……」
李虎道:「將他們斬草絕根!」王倩也囫圇吃了兩個饅頭,換上日軍軍官服,上了駕駛座啟動,又讓李虎靠在她肩上睡上一覺!
李虎道:「我這麼沉?」王倩哼道:「頂級特工可不是紙糊的!」李虎不再客氣,將身體壓低,頭縮在王倩肩上,意念一沉,便入了睡。
在睡的深淵裡,nash車呼嘯而行。當李虎被王倩叫醒時,車已停在冷水江毛易鎮的一處夾山公路的拐彎處,李虎記得第一次押送於興榮等一幫李凱的手下就是在這個地方遭遇了監管運煤的鬼子。李虎下了車,問王倩:「難道又有鬼子在這裡運煤?」
王倩從行包裡取出一根單管望遠鏡,上到一面夾山的頂上,伏在草叢中掃視前方,較準方位,讓李虎來看,在一個小圓的視線中,果真看見有兩輛運煤車正在裝煤,與上回不同的,一個碉樓立在煤區的前方公路上,方形碉樓上能見的兩邊都有小小的機槍口,看不見的兩面必定也有。
這一回難度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