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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9章 二ま二 文 / 火棘子

    「我相信霍大哥的戰術絕對足以隨機應變,反客為主只是時機而已。現在最需要的並不是如何與胡類番鬥勇鬥智,而是先來一個下馬威。」

    「劫營嗎?不是沒想過,可我們很難靠近這個地方。」古照川被問得狼狽不堪。

    「難道胡類番只有這個營地嗎?」

    當然不是。

    「從之前的幾次交戰看來,胡賊在這個營地周圍至少佈置了三個駐點。」紀策開口了,三根手指在地圖上依次滑過,「這三個據點扼守住咱們的攻擊,無論咱們攻哪裡他們都佔據絕對優勢。」

    古照川點了點頭:「我和霍斥一直想著如何誘他們出來。」

    紀策問:「你們想了什麼辦法?」

    古照川將他們想的法子一說,可惜這些法子還沒來得及用上,乾元軍已經連續受挫了,根本施展不開來。

    遲衡眉頭越鎖越緊:「紀副使,你以為如何?」

    「主意不錯,只要我們將網張開,胡賊遲早會落到網中,我們再大開殺戒也不遲。」

    遲衡斷然搖頭:「不行!乾等他落網是絕對不行的!你們的主意很好,佈局精心,甚至連陣法都很完美,但是打戰是打戰,不是下棋,不是一顆棋子想一個時辰的事。對付胡類番這種匪賊,要狠,要快,要一次打得他七零八落。天時、地利上咱們都是下風,就剩下人和,咱們兵強馬壯,兵士眾多,如此形勢下為什麼要等?再等下去乾元軍只會士氣越來越低落!胡賊不是遇強就躲嗎?這次,我來領奇兵乘夜急襲這個駐點,逼得他躲!」手指處,正是胡類番三個據點中最中心的一個。

    「不可!」紀策皺眉,「你會陷入三面夾擊。」

    「對!胡類番的兵一向快,他兩邊的兵士肯定會聞訊向中間聚攏,以將我困在最中間。霍大哥率騎兵乘機襲擊胡賊的左側據點,以疾風之勢,大舉進攻之後迂迴過來,攻擊中間據點。胡賊受敵,勢必要保據點,將兵抽回,則就可以解了我的圍。」

    紀策皺眉,剛要開口,忽然聽見洪亮的一聲:「不行!」

    說話的人正是霍斥。

    「這個法子就是將你置之於死地。假如我的襲擊受到牽制,延誤戰機,你陷在那個地方就凶多吉少。」

    遲衡笑道:「霍大哥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嗎?我相信只要發起攻擊的時辰能算好,拿下左據點對霍大哥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率的是乾元軍最鋒利的兵,如果都扛不住胡賊的攻擊,又怎麼談得上所向披靡呢?」

    「不行!如果一定要這樣的話,我當前鋒去攻擊中心據點。」

    遲衡大手一揮:「沒有誰比我更適合奇兵戰術!古大哥,你算一算行軍路程,我什麼時候攻擊最佳,霍大哥什麼時候攻擊能引駐兵來回兵,越準越好。霍大哥,用刀在鋒,刀刀見血,只要遇兵就立刻殲殺不留任何活口。我這次不止是攻擊他的據點,更重要的是讓這些匪徒一見心驚,也激怒胡類番讓他出兵復仇——我們越畏縮,他越游刃有餘,我要擊破這種僵局!」

    霍斥雖然剛猛,但並不會多加殺戮。

    遲衡看向他:「霍大哥,如果沒有問題,我們今夜就可以進攻了!」

    霍斥一驚。

    「現在就是胡賊最得意忘形的時候,攻其不備,再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時候。」

    紀策手指地圖:「如果一定要冒這個險。在霍將軍發起攻擊、胡賊抽兵回護之後,一個將領率兵援助遲衡,到時勢必短兵相接。遲衡所陷的必然是此處,此處地勢高低不平,但適合鴛鴦陣法,正好能將我們的兵器發揮到淋漓盡致!而且,還能束縛住胡賊,讓他們陷入交戰之中脫身不得。」

    紀策都已默許這種戰術,霍斥也就不再勸說。

    兵貴神速,霍斥立刻集兵。

    天色漸漸黑了,雖然天還是熱,遲衡著好盔甲,他深知胡類番的兵個個都很驍悍,自己只能更驍悍才能將他們壓制住。紀策過來,為他將腰帶束好:「小心些,西域的匪徒不同於夷州元州的兵士,他們更殘冷。」

    遲衡拿起重刀:「正是如此,不能縱容。」

    腰帶繫好後,紀策又為遲衡頭盔的紅纓扶了一扶,手指飛快理了一理遲衡鬢間短髮,撫了一撫皺起的眉頭:「看你這架勢,沒把人砍死先把人嚇暈了。」

    遲衡笑了一笑:「這次勝戰回來,你和古大哥想的那些誘敵的法子就能派上用場了。」

    紀策微笑:「千萬保重!」

    出發前,霍斥欲言又止,遲衡飛身上馬,沉聲道:「霍將軍,這一戰只能勝,我在萊南橋等你!」

    說罷鞭馬而去。

    胡類番三個據點的中間據點,名中簍坡,離萊南橋很近。萊南橋是一座可有可無的橋,橋下河寬水淺,大部分地方僅能沒過腳踝。但這個地方宛如一條天然界限,橋的那邊地勢明顯高了。有遲衡在親自率兵,將士們士氣更不比尋常,都憋了一口氣,這一次非殺個痛快淋漓不可。悍兵快馬一路急騁而來,馬蹄踏水而過濺起浪花無數。

    天色暗了,有胡類番的兵士巡視,遲衡等人快馬過去一刀過去人頭落地。更有一處有二十餘個匪徒在圍在一起大約是慶功,聽見聲響,才都伸長脖子看,驟然一隊快馬過來,二十餘人張皇失措,未來得及跑就一刀一個頭屍兩地。

    一隊兵士很快到達中簍坡的坡下。

    到底是疾奔不可能毫無聲響,中簍據點的匪徒聽到底下的喧囂,再一看疾兵已衝過來了,張皇失措的大喊又敲打銅鑼發出警報。遲衡舉弓連發數枝利箭,城垛上的匪徒應聲倒下。胡類番的匪徒也極快,聽見了,紛紛手拿利器都出來了。遲衡等的就是這個,揮刀如電,轉瞬間匪徒們紛紛落馬。雖然地處劣勢,但遲衡的氣勢無能人擋,利刀過處無人生還,乾元軍精兵們被那氣勢所激,個個煥出與平日不同的勁頭。

    那些驍悍的匪徒雖然人多勢眾,但全然被這氣勢壓住了。見乾元軍兵士如同那屠刀一樣利,急忙回馬回去。遲衡怎麼肯放虎歸山,一邊揮刀一邊喝令眾軍士格殺勿論,頓時胡賊匪徒鮮血飛灑,腥風血雨氣勢滔天。

    正如所料,左右兩據點的胡類番匪徒聽得警報,紛紛來援。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中簍坡倏然又擁集了三倍的匪徒。卻說遲衡領兵決戰之地,中簍坡乃是胡類番重兵之所,胡類番聽了大驚,也率兵來抗擊。到底是被地勢所限,遲衡雖然驍悍卻也近不得中簍坡,胡類番的匪徒也因人多勢眾終於緩了過來。遲衡引兵開始後退。

    胡類番終於得了勢豈能放過他們,越發召集了所有的匪徒來將遲衡團團圍住。

    密箭如雨。

    雙方越戰越膠著,遲衡一邊打著一邊查看四周,忽見天空一處光亮閃過,乾元軍全軍一振,均知霍斥得了手。遲衡大喜,驟然大喝一聲:「兄弟們,殺!」

    遲衡一馬當先,領一隊兵士如暗黑修羅。

    生生劈出混夜的渾沌一般,刀光閃閃,氣勢洶洶,無人能近他的身。即使凶悍如胡類番也不得不毛骨悚然,一邊挺矛而出一邊問旁邊的匪徒:「馬上那人是誰?」

    得知他就是乾元軍的主將遲衡時,胡類番大驚:「他怎麼來的?」

    不提胡類番心生畏懼,卻說遲衡越戰越勇,明明是劣勢卻殺出了無敵氣勢,胡類番想引兵回去,忽然又聽見一陣馬蹄聲擊鼓聲滾滾而來,那鼓聲是如此陌生,而且是從中簍坡的後方湧來,那裡分明是自己的據點,禁錮得如鐵桶一樣,怎麼會出漏洞?

    正狐疑,只見一個兵士渾身浴血騎馬奔到胡類番跟前急促促地說:「寨、寨主,霍匪襲擊了左簍坡,我們、我們抵擋不住……」說罷,氣竭跌落下馬。

    已經來不及了,胡類番絕望地看到,下午才被自己戲耍得跳腳的霍斥從天而降,而且氣勢兇猛。胡類番跌腳,一旁的二寨主飛馬奔來:「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先撤吧!」

    胡類番不是死腦筋的人,揮鞭道:「兄弟們,頂住!」

    說罷和二寨主乘著夜色鞭馬入了深林,眨眼間馬蹄聲遠。他這一離開,那些匪徒們當然更慌神了,更加心猿意馬,想跑。遲衡一鼓作氣,大喝一聲:「擊鼓!」

    戰鼓聲如雷。

    和霍斥兩邊兩相輝映。遲衡這一次沒有任何仁慈,提刀就殺,但凡靠近了乾元軍的匪徒都不得好死,被砍成兩段。霍斥得了他的命令,雷神鞭下不留活口。可憐千餘匪徒,盡成刀下亡魂。

    就在遲衡和霍斥戰得酣暢淋漓時,忽然又聽見戰鼓隆隆。

    是霍斥的部下勾壽臨領著步兵來戰。

    匪徒們更無心作戰,紛紛散開,但都被追上來的乾元軍一刀砍殺。這一戰打得酣暢淋漓,勾壽臨後來居上,還要趕盡殺絕,遲衡大刀一揮:「降不降!」

    那還想留命的頃刻跪下。

    遲衡陰冷一笑:「我只饒這一次,滾吧!」

    終於留得一條小命,剩下的不足二十餘個匪徒都不要命地策馬或撒腿跑了。

    中簍坡,左簍坡一收,右簍坡早都嚇得沒人了,有一兩個想反抗的,見乾元軍那氣勢,瞬間就萎了。遲衡騎在大馬上,氣勢萬千一揮:「兄弟們,給我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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