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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0章 三一三 文 / 火棘子

    還沒有正式登基稱帝,但已有外番使者前來示好了。

    北疆鄰國契魯國乃是很小的一個國家,素來依附元奚國,這次,來的是契魯國的新晉的國君攜王后前來稱臣。

    國君名叫孟諾,王后名伊弗。

    契魯國民風大方,男子女子不掩飾親密,孟諾和伊弗自然如膠似漆,帶著重禮攜手而來。如此鄭重,遲衡也不馬虎,在皇宮的正德殿裡設下大宴來迎。

    遲衡坐在桌子的最上邊,孟諾和王后坐在他的右側,孟諾擷著衣袖為伊弗夾菜,很是恩愛。

    容越一看這架勢,立刻說:「初然,你坐到將軍旁邊去。」

    遲衡旁邊分明虛了一人。

    聞初然一愣,這可不是隨便坐的,依次看向平靜的紀策和駱驚寒,在容越的催促和遲衡的沉默中,聞初然裙裾一擺,款款數步,在遲衡跟前坐下了。但並非並排坐,而是略側一下,依然是位卑之禮數。

    底下的將領一片靜寂,盡皆屏住呼吸,望著聞初然。

    聞初然眸光流轉,月華如水傾碧瓦。

    一旦坐下,聞初然即落落大方,儀態萬方,禮節得體。她本就光艷照人,微微一笑,與遲衡一對視。遲衡一身深紅勁裝,聞初然一襲緋色長裙,竟然宛如一對璧人。

    聞初然提起酒壺,為遲衡倒了酒。

    因酒杯太遠,聞初然微微傾身,遲衡很自然地將她扶了一下,意態親暱,在外人看來,亦不輸孟諾伊弗的深情。

    紀策起身,為聞初然敬了一杯茶。

    王后伊弗很高興,與聞初然說:「常聞元奚國國風拘謹,女子深居閨中不出家門,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二人聊了起來。

    聞初然本是大家出身,答得井然有序,不亢不卑。王后也是豪爽之人,聽聞初然竟然是將領,撫掌大為驚訝,二人一見如故,很是親切。如此場合,再沒有更融洽的了,孟諾笑對遲衡說:「孟諾三生有幸,竟然得見皇后真容,契魯國小禮少,唯有微薄心意奉上。」

    說罷,拿出一個頭冠來。

    這頭冠非比尋常,只見它銀葉一層層,翠枝一疊疊,細如絲,光如水,垂下的是鳳首口中銜著的大珍珠——精緻無比,分明是鳳冠霞帔的鳳冠。遲衡嘴角抽搐著收下了禮物,心想,孟諾還真會送啊,可惜,送錯了。

    當晚,遲衡想找紀策,愣是沒找見;駱驚寒休息得早,懨懨地說明日要早朝,遲衡鬱悶得碰了兩鼻子灰。

    第二天,遲衡忍著不情願去了御書房。

    他今天來得晚,看門外的馬,知道聞初然和容越都來了,想一想更頭疼。昨天是場面所需,他沒辦法直說,只能由著大家誤解。這種事,哪能輕易作假呢。聞初然是落落大方,從來不問,似乎早知緣由;反而容越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架勢,恨不能立刻給遲衡將喜服穿上把洞房進了。這下可好,湊一起了,但遲衡想,這麼下去不是事。

    他挪著艱難的步子過去。

    卻意外地聽見了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初然,事到如今,你到底還糾結什麼?皇后的名分還不夠嗎草根律師外傳!」

    「容將軍,你莫非還不明白……是我確實誤會了。那日,容將軍讓我著女裝來,打扮得漂漂亮亮,因為你要看。所以,我以為,我以為見的是你!若早知道是遲將軍,初然絕對不會貿然出現的!」

    「是誰又有什麼關係!遲將軍難道不好嗎?」

    「遲將軍,自然是人中之龍,不是尋常人能匹配的上,初然,絕對沒有高攀遲將軍的想法!」

    容越的聲音陡然提高:「什麼高攀不高攀,他是人中之龍,你是人中之鳳,天底下還有哪個女子打仗能打得過你!這不是剛剛好,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女子中,長得像你這麼好,又這麼能打仗的,元奚國就你一個啊!他不娶你,還能娶誰!」

    聞初然頓了一下:「他有很多人員。」

    「再多人選也要選一個,初然,你以後是皇后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不滿意啊!有什麼你可以說,我都可以滿足你!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讓人準備婚事啊,我連彩禮都給你備好了,要什麼你儘管說!」

    「……容將軍的彩禮嗎?」

    「什麼都有,別人有的你都有,別人沒有的就是我送的!」

    沉默一下,聞初然的聲音變得堅定:「容將軍真的不明白初然的心事嗎?因為容將軍要見我的女兒裝,我才願意的啊!」

    「誰見不是一樣啊。」

    「怎麼能一樣?得我願意才行啊!」聞初然輕笑,「我想建一支女軍,容將軍支持我;許多將領輕蔑女軍,容將軍替我說服或者教訓了他們;一開始,我只會紙上談兵,容將軍手把手教了我,讓我建了一個又一個軍功,贏得女將軍的名號。」

    容越終於難得沒有接話。

    「容將軍還不明白嗎?我要嫁,就只能嫁給容將軍了。若是容將軍的彩禮,初然渴求已久。遲將軍再好,也不行!」

    容越徹底被驚住了。

    聞初然上前,眸光如曦露:「我在乎的不是遲將軍是否對我真心,我在乎的是容將軍。如果是你的話,能成為你的夫人,就算只是虛假的,就算只是一個禮儀而已,我也心甘情願。」

    好半天,容越脫口說出:「不行,我們紫星台……」

    聞初然慘然微笑:「如果你遇上了心上人,就不會在乎是紫星台,或者乾元軍了,還是,不夠喜歡而已。」

    「不是不是,初然,你很好,你很好!」

    「真的這麼好?我都這麼好了你還拚命後退幹什麼?我能把你吃了嗎?」

    遲衡聽得想笑,又笑不出來。

    晚飯時,一桌子都在,遲衡瞅著沮喪的容越,心情大悅,故意調笑道:「今天怎麼跟鵪鶉一樣?說句笑話聽聽,誰把你的舌頭絞了?哈,來一片西施舌,捋一捋舌頭。」

    容越瞪他:「還不是你的破事!」

    遲衡為紀策夾了一段藕片:「這個甜,養心,別盡吃那些醋溜的白菜,酸的不像話。」

    紀策瞥了他一眼。

    駱驚寒幽幽地開口了:「對,讓御膳房給遲大將軍來一大缸蜜裡調油才行,正好應這大喜的景,我們也跟著蹭一點甜頭,不然,也對不起遲將軍春風得意喜結連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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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越無語地看著一桌子或得意或幽怨的人,桌子一拍:「遲衡,再換一個人吧,初然,她不願意。」

    此言一出,除了遲衡,都驚了。

    「初然,她,說不願意高攀。反正元奚國那麼多女的,不止她一個,你隨便再挑一個吧,這種事,我也不想的——我勸了,她死活不願意,我也不能綁著她來。」容越吭哧吭哧說完,一臉鬱悶。

    大家都靜默了。

    還是岑破荊嘿嘿一笑:「我就知道這事一定成不了,哈,容越,你太不瞭解女人了!」

    容越怒:「你瞭解!你行!你來勸!」

    岑破荊雙手一攤:「這事能成嗎?聞初然是誰,就是一肝膽相照的漢子。別人要跟她說,她肯定一槍戮過去,也就容越你這沒良心的,還反反覆覆跟她勸,哈,她沒把你劈個兩半?不是我說,就男子中,也沒幾個有聞初然的直白心性的,坦坦蕩蕩,率真得不像話!」

    容越更怒:「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需要說嗎?我們一起行軍這麼長時間,她什麼時候掩飾過!是有的人,跟硬邦邦的山核桃一樣死活不開竅!」

    「滾!」

    遲衡敲了敲桌子,平靜地說:「正好,我也有這想法,從今天開始,不許再提立後的事!」

    滿桌靜穆。

    「管是洪水滔天還是大禍將至,是什麼就是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那歪門邪道!前朝的陰陽不調嗎?皇帝後宮一群一群的,照樣滅亡了。」遲衡淡淡地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立後。驚寒,將我的命令傳下去,誰再上奏本,就自行辭官吧!還有,紀副使,皇宮什麼時候能好?登基大典,越快越好,現在朝中太亂,該整治一下了!」

    紀策還要開口,遲衡握住了他的手,目光凝重。

    次日,遲衡的詔令傳下去。

    百官噤聲。

    這件事風頭正勁,在百姓中還是傳得沸沸揚揚。遲衡沒有鎮壓,也沒有遏制流言,反而最先開始著手後宮事宜。後宮連舊朝妃子和宮女等不下五千餘人,還有被拘禁的舊朝臣子家眷等,等待處置。

    這一天,風和日麗,五六百名將士在皇家狩獵林園忙碌著收拾荒廢已久的舊地。

    該鏟草的鏟草,該築土的築土。

    忙得滿頭大汗時,忽然遠遠的來了一群奼紫嫣紅的宮女,將士們扯長了脖子,個個又精神起來了。宮女是來採果子的,野果子有野果子的風味,遲衡就是喜歡,所以大老遠的來了。

    宮女們柔弱,將士們有的慇勤來幫助,為首的將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正值春情萌動之時,很快有些將士和宮女們欲說還休起來,直到夜幕降臨才戀戀不捨離開了。

    過了三日,這些將士和宮女們忽然得了命令:賜婚。

    這一舉大出意料,宮內宮外均贊遲衡宅心仁厚,有主國之德。這一個方法很好,遲衡令將士們分撥實施,以整理園林的名義行相親之事,一開始還有些遮遮掩掩,但既然遲衡無心立後,一切就變得大膽起來,再者,與其如木頭人一樣服侍他人,不如尋一個合心的丈夫和和美美,何必將一生大好年華囚禁在禁錮的皇宮呢,畢竟,這換皇帝,比換衣服還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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