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大裁員
羅金榮當說要對醫院進行一些人事調整，一群主任就說開了。
「難道是要裁員？」
「天曉得。」
「我做手術給醫院賺不少了，應該裁不到我們外科吧？」
西醫主任個個臉色不快地議論開來，而中醫這邊則明顯淡定。
「大家安靜一下。」羅金榮提高嗓音道。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經過我和蕭先生、炎院長多日的討論，宣佈幾項決定：第一，中醫團隊要擴大到目前的3倍，也就是要用掉3個樓層。第二，裁撤所有西醫內科的科室。第三，初診病人一律先劃撥給中醫診斷，只有中醫治不了的病人才繼續轉給其他科室治療。」
羅金榮硬著頭皮宣佈道。
其實這三條決定根本就是蕭權和炎征定下的，羅金榮剛聽到時就強烈反對，現在真善醫院的構架可以說是他花費了無數心血一手創建起來的，就好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樣，說什麼也不能容許炎征這個新來不到一個月的人把醫院搞得天翻地覆。
為此他還和老同學蕭權爭論了一整天。
可是真善醫院說到底還是蕭權的產業，佔有絕對的控制權，蕭權待他一直不錯，把道理跟他講清楚了，讓他要以病人為重不要有山頭和本位的觀念。
他本身就是心血管內科的西醫名醫，讓他宣佈裁撤掉所有的西內科，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但是大老闆都這樣說了，作為院長的羅金榮還能怎麼辦？
沒辦法，他就只好硬著頭皮來宣佈這些規定了。
轟！
果然，羅金榮一宣佈完，會議室裡就炸開了。
「有沒有搞錯！沒有西內科，那還叫醫院嗎？」
「我們為醫院立過功！」
「不能這樣過河拆橋啊！」
「這樣搞豈不是成了中醫院了嗎？以後誰還來看病？」
……
西醫主任們立刻炸鍋了，憤怒道，憤怒得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了。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前一刻還是拿著優厚報酬的社會中流人物，一下子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而且趕走他們的還不是其他的西醫同行，居然是一直被他們看不起和鄙視的中醫！
除了西醫內科的主任們外，其他的外科、放射科之類的西醫也同樣震驚。
雖然他們躲過了這次大裁員，可是如果決定一旦實施，那以後他們的業績都要大幅下降，因為很明顯的，從此往後中醫將成為真善醫院的主導力量，只有中醫治不好的病人才輪到他們。
打個比方，以前他們是大塊吃肉，那以後就只能啃塊骨頭喝口湯了。
而且這骨頭上都沒有多少肉！
往後中醫要是繼續擴張，那他們一個科室裡也就用不了這麼多人，業績最差的人肯定會在下一次擴張中被淘汰。
想到這裡，所有的西醫都覺得心慌了。
而所有的中醫主任卻高興得一塌糊塗，要不是為了起碼的給人保留顏面，他們都想拍手慶賀了！
李巡臉上洋溢著笑容，眼角卻有點濕了，他已年近花甲，在當中醫的這幾十年裡，可謂是經歷了中醫如何被打倒，被污辱，被否定，被消亡的所有慘痛經歷。
其實那段經歷再加上這些年中醫藥的持續下滑，共同促成了他同意接受徒弟的邀請不遠萬里去歐洲行醫。
因為他的心被傷透了，日漸覺得自己失去了當年為之奮鬥的目標和意義。
本來李巡覺得有生之年是決然無望看到中醫的復興了，沒想到炎徵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在真善醫院打下了一個山頭。
雖然這只是一小步，只是一個醫院而已，但是卻有著巨大的意義，就好像一個火種落在了有點潮濕的柴禾上，只要繼續努力，大火遲早會燒起來的。
李巡年輕時候興趣很雜，除了中醫學外，還跟一位師傅學過相術。
所以他第一次見到炎征時，光從面相就看出此子有著非凡的相格，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
只是沒想到，炎征居然身懷失傳已久的蓋世針法「四象神針」，而且還在短短一個月裡把中醫部門在真善醫院裡如同雨後春筍般發展壯大。
難道炎征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個要站出來拯救中醫的人嗎？
炎征平靜地看著這群人失態的樣子，喝了口茶後道：「為了回報你們為真善醫院立過的功勞，會給大家發1六個月的工資作為補償。」
言罷，眾人安靜下來，炎征說的補償金顯然已經是仁至義盡的做法了。
一般的私人醫院說開掉你就開掉你了，能給你結掉當月工資已經很好，哪裡還有什麼補償金。
既然注定要被裁員，爭吵也沒有用了，還不如拿著這筆補償金自覺點捲鋪蓋走人，反正憑借他們的水平，重新謀個工作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放射科的主任錢奇，一言不發地坐著，不敢看炎征，一雙小眼睛盯著地板直打轉。
這一次的裁員雖然沒有輪到他，可是這麼一搞原本的利益格局將大受影響，也不知道他腦內在打著什麼主意。
本來炎征是很討厭這個人的，想一步到位把這傢伙也裁了。
當日錢奇鬼鬼祟祟地和馬氏製藥的醫藥代表在靜謐的西溪同坐一船交頭接耳，顯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後來炎征在中醫部初建時拜祭祖師爺還被這貨干擾。
這樣的人不裁掉炎征心裡不爽。
可是蕭權認為先裁西內科好些，如果把其他科的人也一起裁了，會引起全部西醫的人心動盪，那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
所以炎征只好先忍著，一步步來。
「如果大家沒有問題的話，會議就開到這裡，散會吧。」
蕭權親自宣佈道。
中午，炎征在食堂裡，從一堆西醫滿懷仇恨的眼光中淡定地走過，照例坐在了蕭鱗的對面。
「你不覺得一下子得罪太多人了嗎？」
蕭鱗自然感受到那些西醫濃濃的敵意，擔心道。
這些天來，她已經從以前的反中醫者變成了中醫的腦殘粉，或者嚴格來說是炎征的腦殘粉，所以蕭鱗本身身為外科西醫卻站在炎征的立場來考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是實事求是的做事，在內科上，西醫比起中醫來有著很大的劣勢。醫生如果沒有讓病人滿意的醫術，我是不會留用的，否則對雙方都是壞事。得罪就得罪，想要做點事情總是要觸動現有利益格局的。」
炎征毫不在乎地道。
「那哪天醫院發展到了不需要西外科的時候，你會不會把我也裁了？」
蕭鱗橫了他一眼道。
她雖然開玩笑地說，可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炎征開設的中醫科室裡有個中醫外科，這些人的手術水平一點都不差，比起西外科的醫生來還有各種其他的技能優勢。
很多人對中醫的認知僅限於針灸和方劑，認為中醫是沒有外科的。
這是大大的錯誤，其實從漢朝起，中醫外科就已經成形，三國時期著名的神醫華佗就是外科醫生。
到明朝時，中醫外科已經高度發達，甚至衍生出不同的流派。
古代中醫外科不但器具繁雜完備，而且還有很多專門的藥物，其中許多藥物一直流傳到了現在，效果可靠。
即使後來華夏國因為某段時期的積弱導致西風東漸而使得中外科日漸衰微，但是總歸掙扎著活了下來。
西醫的優勢本身就在於外科和各種檢測儀器，他們的手術刀技術也可以被中醫外科吸收利用。
要是連西外科都被中外科取代的話，那真善醫院直接就變成中醫院了。
「別逗了好麼？我裁誰也不能裁你啊！你一句話我就要立馬捲鋪蓋滾蛋的好麼？」
炎征沒好氣地道。
「說真的，如果我不是蕭權的女兒，幾年後真到了你不需要西外科的時候，會不會把我裁了？」
蕭鱗追問道。
「會。」炎征乾脆地道。
「靠！那我不是沒飯碗了，你養我啊？」蕭鱗踢了他一腳。
「養！我一個月500萬上下呢！」炎徵得意地道。
「真的假的？」蕭鱗一臉的懷疑樣。
其實她不是聽到炎征說一個月500萬上下而懷疑。
「真的，一會給你看我的工資卡。」
「誰問你工資真假了？我說你養我真的假的？」
蕭鱗沒好氣地道，她又不是沒見過錢，一個月500萬上下對炎征這個**絲來說當然是很大的一筆錢了，但是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當然是真的啊！好歹我都跟你同居一個月了，不養你說得過去嗎？」炎征賤賤地道。
「去死！誰跟你同居了！我們只是住一個房子而已，又不是住一個房間！」
蕭鱗假裝憤怒地道，心裡卻莫名其妙地一甜——
當天醫院下班後，放射科主任錢奇鐵青著臉坐上他那輛黑色的本田轎車，並沒有往回家的方向開，而且朝另一個方向急匆匆地駛去。
黑色本田開了半個小時後，停在一座高級酒店外。
錢奇下了車，車上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個是在這次真善醫院大裁員中被裁掉的西醫腫瘤科的一個禿頂主任。
出來接待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西溪的船上和錢奇稱兄道弟，討價還價，長相猥瑣的馬氏製藥的醫藥代表劉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