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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被強搶的感覺 文 / 海潮歸月

    「站住!」謝家姑嫂二人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堆人來,為首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張嘴不客氣的道。

    謝劉氏聞得這個聲音臉色變了幾變,一雙手緊緊扯著裙襟。謝晚回頭一看,喲,好大的陣仗!

    「阮管事,您老怎麼來?」一旁阮貴家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擠了過去帶著諂媚的笑說。

    「哼!」阮管事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嗤笑,一雙眼盯著謝晚,雙目更是放著寒光。

    謝晚轉過身子,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阮管事。果然是宰相門房七品官,不過是阮家的管事渾身也是氣派非凡呢。

    「阮貴家的,怎麼讓無關的人進了我們阮府來?!規矩還有沒有?少了什麼東西,你們擔待的起嗎?!」阮管事明裡在責怪洗衣房,暗地裡卻是把矛頭指向了謝家兩人。

    阮貴家的也是在他手下作威作福了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趕緊低著頭一副慚愧的樣子說:「是奴婢疏忽,請管事責罰!」

    謝晚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就算她是個不屬於這時代的靈魂,但也知道這阮管事也不過是個奴才,居然擺出一副主人的模樣。還有那阮貴家的居然對奴才自稱奴婢,這阮府的家風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阮管事說笑了,」謝晚大大方方的說:「只不過是聽說貴府還沒結清我家嫂嫂的工錢,所以才一齊來看看什麼情況。我家嫂嫂天性溫順,別無緣無故被旁的什麼人給騙了。」

    阮貴家的一聽到謝晚提起這事來心裡就發虛,她私自昧下了謝劉氏的工錢這事說出去可是要受罰的,趕緊說:「你這娘子可真是奇怪,工錢不是已經結給你們了嘛!」

    「是啊,」謝晚挑著眉毛,算不上艷麗但總歸是清秀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說:「那我們就不叨擾了。」

    說罷就拉了拉謝劉氏的衣袖,準備走了。

    「誰准你們走了?!」那阮管事雙眼都快要冒火了,大聲的喝道。這個謝晚真是好樣的,拒婚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不說,居然敢用她那條賤命以死相逼!害的他被夫人跟前的秦嬤嬤明裡暗裡敲打了幾回,這口氣怎麼能不出?!

    這謝晚是嫁也要嫁,不嫁還得嫁!

    「阮管事還有什麼事?」謝晚覺得有些不耐煩。

    「你們未經通報私闖我阮府,就這麼想走?你以為阮府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阮管事陰惻惻的說。

    謝晚眼珠子轉了轉,看來今天這人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整她們一頓了,說:「那不知道阮管事想要如何?」

    「哼哼,」他又發出一聲冷笑說:「我想如何?我那兒子對你可謂一片情深,小娘子怎麼就不知道好歹呢?」

    「怎麼?阮管事難不成是想讓我嫁給你兒子?」謝晚失笑,搞了半天還是不死心啊?這人腦子可真是不好使,偌大一個阮家怎麼會讓這麼蠢的人做管事?

    不管怎麼說,她謝晚拒婚的事已經傳遍了,再嫁進他們家,就算是說她回心轉意也難保不會有閒言碎語,畢竟她可是跳過河的。

    「你不願意?」阮管事的口氣已經明顯帶著威脅的說:「那我只有公事公辦了。」

    「你休想!」謝晚還沒說話,謝劉氏已經憤憤的開口道:「我家小姑子如何能嫁給你家的傻……你家兒子!」

    阮管事聽到傻子明顯臉色一沉,口氣不善的說:「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謝晚這邊又悄悄的拉了拉謝劉氏的袖子,心裡倒是覺得頗為有趣,以她早上洗臉時在水盆裡照見的影子,自己這副明顯算不上漂亮的姿色居然還會有人強搶,唔……還是覺得挺驕傲的。

    「阮管事,謝晚謝過您的厚愛,可是這娶嫁的事,向來都是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阮管事見多識廣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謝晚落落大方的說。

    看著她這副模樣,阮管事倒是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裡這謝家小娘子一向是怯生生的模樣,可不是這般爽利的個性。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渾不在意,一個窮架子能有幾分見識,如若不是兒子天天鬧著他才看不上謝晚這等出生!

    「這麼說,你是不嫁?」阮管事搓了搓山羊鬍說。

    「是謝晚無緣,還請另擇良配。」她回。

    兩人之間的爭鋒相對的讓整個院子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劍拔弩張的氣氛顯得特別凝重。

    「好!好!好!」阮管事連連說了一個好,拍了拍手叫道:「來人,給我把這兩個私闖阮府的人拿下,送官!」

    果然,謝晚的拒絕讓他惱羞成怒。他在阮家這麼多年,除卻幾個主子還沒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的。

    一聽要報官,謝劉氏心裡一緊,她是聽說這縣衙可不是好進的,什麼人進去都得剮下一層皮來,他們謝家如今除了大柱連個男丁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這麼想著,面色就顯得有些慌張,一雙手微微發顫的抓著謝晚道:「晚娘,這可怎麼辦?」

    眼看著幾個雜役打扮的家丁就要上前開扣人,謝晚心一橫就準備使出絕招了。

    「你們再幹什麼?」忽然一個稚嫩的嗓音響起,眾人一看頓時都驚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只見一個垂著辮子的小姑娘,一身鵝黃衫裙,頭上紮著粉色絹花襯得一張粉臉蜜桃一般,身邊跟著兩個衣著體面的丫鬟。

    「大娘子!您怎麼來這裡了?」阮管事大吃一驚,趕緊請安道。

    「我的紙鳶飛到這邊了,你有沒有看到?」阮家大娘子還只有四、五歲的模樣,正是貪玩的時候,今日和丫鬟們在花園裡放紙鳶,沒成想線斷了,就尋了過來。

    「這……」阮管事剛想回答,那邊謝晚早就心中大聲的叫了一聲「天不亡我」!

    「嗚……嗚……」只見剛剛還面色平靜的謝晚,拿粗布的衣袖蓋著眼睛,低著頭哀切的哭著,整個身子如同隨風的蒲柳一般微微的顫抖著,端是惹人同情的樣子。

    眾人被這變故弄的莫名其妙,這謝家小娘子剛才還好好的怎的這時候卻哭了起來?

    阮寶兒也一臉好奇的看著不遠處正哀哀哭泣的姑娘「嗚……我們都是平民女子,自然知道您阮管事的厲害,阮家上下都由您做主!可是我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一沒賣身二不欠債,難道還真有這逼我嫁人的事?」謝晚抽泣著,將阮管事一張臉說的白了幾分。

    當著這阮家大小姐的面,她居然口中說什麼阮家由他阮管事做主,這不是把他往火上架嘛!就算大娘子還小,但是她身後的兩個丫鬟都是夫人心腹,今兒這事如果不壓下去絕對會傳到夫人耳朵裡。

    當下趕緊出言喝止道:「你這小姑子真是空口白牙,胡說些什麼?!」

    而阮家大娘子依舊瞪著靈動的眼睛看著謝晚,她身後兩個丫鬟則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便悄無聲息的朝後面退出了小院。

    謝晚聽了阮管事呵斥的話卻是止了哭聲抬起頭,一張素淨的臉上儘是淚痕,看起來真是柔弱可憐。她從頭上拔下早上謝劉氏給她插上的木頭簪子,當著眾人地面狠狠地抵在自己地頸項上,咬著一口貝齒道:「你們阮家家大業大,我們惹不起。反正我已經死樂一回了還怕個什麼?我就是死在這兒也不會如你的願!」她說這話時雙目通紅、語氣癲狂,隱隱帶著淒厲之音,彷彿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的樣子。

    「晚娘——!」一旁的謝劉氏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前踉蹌了一步,卻是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大叫道:「你可別再做傻事了!」

    「嫂嫂,」謝晚語氣放柔道:「晚娘以後不能長伴左右,望嫂嫂珍重。」

    「不要,晚娘,千萬不要!」謝劉氏雙眼依然泛紅的說:「你若做出傻事來,我如何同你哥哥交待?」

    謝晚卻是眼睛一閉,眼看手下就要使力了。

    被阮家大娘子從正房叫出來的秦嬤嬤一進浣洗處看到就是這副情景,雙眼瞇了瞇朝謝晚掃了一眼,接著頗有威嚴的說:「你們這是幹什麼?!成何體統,嚇著大娘子你們擔當的起嗎?!」

    阮管事聽到這聲音心裡一緊,這秦嬤嬤是夫人跟前的心腹,怎的讓她得了消息趕了過來。

    謝晚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自己賭贏了,手下力道稍稍放鬆,簪子卻依然抵著頸項。

    秦嬤嬤走到阮家大姐兒旁邊將她抱起,遞給一旁候著的丫鬟說:「櫻草,這等事怎麼能讓大娘子看,你們都是皮癢了是不是?!」

    櫻草趕緊接過阮家大娘子,將手覆在她的眼睛上惶恐的說:「櫻草知錯,請嬤嬤責罰。」

    「哼,這等事,回去再和你們這兩個小蹄子算賬!」秦嬤嬤面色嚴肅的說:「還不快帶大娘子回去!」

    待櫻草抱著阮家大娘子離開了,秦嬤嬤才轉過身將眼前眾人的面色都收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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