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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貴客盈門 文 / 海潮歸月

    秦嬤嬤自大夫人房中出來眉頭就沒松過,大夫人每次說起阮家的以後來都憂心忡忡,似乎這偌大的阮府明日就會叫人抄了一樣。她是不太懂,只覺得各方的爺和夫人們都是該吃吃該樂樂,就連老太爺和老太太也是今日聽戲明日宴客的,和往常奢靡的生活一樣,分明是一點兒異樣也沒有。

    不過,她畢竟是大夫人的奶娘,對大夫人可以說是比娘家的老爺太太還要瞭解,所以她信。但是她也只是個婦道人家,內宅陰私她懂,這外面的大事就拿不出手了。

    如今大夫人讓她去叫那謝晚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能應了大夫人的謀算。

    站在良辰院裡苦苦思索了半響直到巧兒喊她道:「秦嬤嬤,如何站在這兒?」

    秦嬤嬤抬起頭看著對面巧笑倩兮的臉,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說:「我看這葡萄架子該重新整一整了,你著人來收拾收拾。」

    巧兒朝秦嬤嬤身後的葡萄架子瞧了一眼,這是今年春天剛搭的怎麼的就要收拾呢?不過她也是個頂頂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深受阮家這傳說中陰晴不定的大夫人器重,點了點頭道:「奴婢這就去叫人來看看。」

    秦嬤嬤看她轉過身朝外走去,才定了定神去前院找了車伕持著腰牌出了阮府。

    這是謝家正一片靜謚,謝晚覺得渾身骨頭更散了架一樣於是躺在床上發呆,謝劉氏還在同好像永遠都做不完的活計較勁,至於大柱則不知道跑出去哪裡野了。

    秦嬤嬤做的青棚馬車不過走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謝家所在的村落,這是個不大的地兒,名叫春溪村,因著環著村落那條河得名。春溪村裡人家多是姓謝,但也因為鄰著豐城還有不少的外姓人,平日裡也有不少往來的客商投訴,所以這青棚馬車倒是沒引起多大的注意。

    馬車「咯吱咯吱」的駛過進村那座青石板橋,一直閉幕眼神的秦嬤嬤才睜開眼掀起油布簾子朝外看去。

    這村莊似乎還是很富足的,至少還有些瓦頂的房子,不少人家養的雞鴨四處覓食,幾個野孩子在田間瘋鬧追打。

    讓車伕在土路上稍稍停了一下,秦嬤嬤朝不遠處的幾個孩子招了招手,那些孩子正是什麼都好奇的時候,看到有人停車立馬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

    從腰包裡摸出幾顆果子拿在手上,秦嬤嬤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問道:「可知道有位喚作謝晚的姑娘家住哪?」

    鄉下孩子平日裡沒多少零嘴可吃,能用筷子沾點白糖都算是人間美味了,看著秦嬤嬤手上的果子都只吞口水,卻是沒有人敢上前搭話。因著村子來往的閒雜人多,家裡大人都三令五申不准跟陌生人說話,萬一是拐子就糟了。

    秦嬤嬤看無人敢上前,連忙晃著手中的果子說:「別怕,嬤嬤不是壞人,只是來找人的。」

    幾個小孩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有個年紀稍微大的孩子大膽的上前從秦嬤嬤手中接過蜜果子然後朝著遠處喊了一聲:「大柱,有人找你家!」說罷就連忙塞了一嘴的蜜果子,嘴巴鼓囊囊的。

    朝他喊的方向看去,只見從野地裡稍深的草地裡冒出來一個男娃娃,身後背著籮筐,右手拿著一把看起來鈍鈍的鐮刀一臉不高興的叫喊道:「狗蛋子,你別騙我了!我家哪裡會有人來找?我還得割些野菜回去呢!煩人!」說著還是朝這邊走著。

    待大柱走近,那名叫狗蛋的男孩子不高興的翻了翻白眼說:「誰耐煩騙你,喏,就是這人,說要找謝晚,那不是你姑姑嘛!」

    大柱這時才看到青棚馬車裡的秦嬤嬤,有些狐疑的看著對方問道:「你是誰?」他聽娘親說過,馬車都是有錢人坐的。

    「我是阮府的秦嬤嬤。」秦嬤嬤又摸了摸荷包,裡面的蜜果子也沒剩多少,乾脆將荷包一起遞給他。

    大柱看著荷包沒有伸手,腦中卻想起娘親曾說過就是阮家什麼管事要害他姑姑,當心警覺心陡起的問:「你是誰?找我姑姑幹什麼?!」

    秦嬤嬤伸出的手半天沒有回應,對方雖說是個小娃娃卻是一臉警惕,當下有些尷尬,看來這孩子也是知道阮管事那事兒的,忙笑了笑說:「小娃娃,我是你姑姑的熟人。」

    「熟人?」大柱皺著眉頭,自家的姑姑他多少還是知道的,除了娘親和自己就跟隔壁的荷花最要好哪有什麼熟人?

    「好孩子,你帶我去你家見著你姑姑就明白了。」秦嬤嬤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繡著福壽紋的鞋子在地上激起一陣煙塵。

    大柱有些猶疑,但是畢竟是小孩也不敢做主讓這人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不斷的回頭偷看這個小腳的老太太。

    秦嬤嬤是久不走土路,很快鞋上就積了一層的灰塵。好在謝家住的也不深,很快就到了地方。

    大柱率先跑進門去找到謝劉氏拉著她就往外走,謝劉氏手上的活計還沒做完,一邊規整一邊罵道:「死孩子,拉我幹什麼?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

    直到看到立在院子的裡秦嬤嬤才住了嘴,她是記得這嬤嬤正是上晌在阮家幫過自家的那個老太太,一時之間有些發愣。

    「謝家嫂子。」秦嬤嬤客氣的道。

    「哦、哦,老太太安好。」謝劉氏面對她客氣的態度有些手足無措,手在裙襟上擦了擦,又好似想起什麼時候的不安的說:「您你們請、請坐。」

    謝家實在是沒有待客的地方,平日裡有要好的鄰居來也只是在井邊擺兩把破凳子閒話家常,這阮家來的人怎麼說也是大人物自然不能讓人坐院子裡這麼失禮,謝劉氏只得把她請到自己屋裡。

    秦嬤嬤本來就是來拉攏人,自然也不會挑三揀四,進了謝劉氏屋子不著痕跡的四處看了看,中間擺了一個八仙桌並兩把椅子,看起來有些年月了,邊角都磨得光滑了。一座架子床上面鋪著青色的粗布,幾根稻草隱隱約約的露出來,床上一把漆都掉光了的小几上擺著針線框,幾縷彩線散散的放著。

    「謝家嫂子做活計呢?」秦嬤嬤面上並沒有顯出任何輕視的意思,反而套近乎道。

    「哎!」謝劉氏點了點頭,將彩線胡亂的塞進針線筐,看著秦嬤嬤站在屋子中央,又如夢初醒的說:「您坐您坐。」

    秦嬤嬤笑了笑,撿了張看起來還算牢固的椅子坐下。

    謝劉氏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家裡也沒有茶葉待客,面上有些惶恐。

    秦嬤嬤理了理鬢角,說:「謝家嫂子,早上的事是我們阮家讓你們受委屈了。」

    「哪裡,」謝劉氏擺了擺手說:「不干阮家的事。」

    「總歸是阮家御下不嚴,才出了這等子事來。」秦嬤嬤道,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

    謝劉氏也不會說這些文縐縐的話,只顧著搖頭,自家平白都收了十兩銀子了,別的也沒什麼好說。

    秦嬤嬤坐了一會兒沒見著謝晚,謝劉氏又一副見不了大場面的樣子,只得開口道:「老身這次來,是想見見謝家娘子。」

    「您要見晚娘?」謝劉氏對她的上門雖然有些驚慌,但是一聽到是來找謝晚的就如同大柱一樣的警覺,說:「這……晚娘病還沒好,您找她有什麼事?」

    秦嬤嬤覺得挺無奈,怎麼一個兩個的聽到她要找謝晚就一副好像她會拐了那謝家娘子去賣了一樣。

    「是有些事想同小娘子商量。」秦嬤嬤也不好把話說明白,就算是說明白了恐怕謝劉氏也不懂,所以有些遮遮掩掩。

    哪成想到她遮遮掩掩的神色讓謝劉氏心裡一緊,立馬就聯想到今日自家收的那阮管事的十兩銀子。都說這有錢人家雁過拔毛,何況又有阮管事的事在先,謝劉氏一下就想岔了。

    「您要是為了那十兩銀子來,我這就拿來還您。這事和晚娘沒關係!」謝劉氏有些著急的說,心中想著好在是晚娘要兌那銀子的時候自己攔下了,不然如今拿什麼還給人家?

    秦嬤嬤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她身為阮家當家大夫人的乳娘,如何看的上十兩銀子?這謝劉氏也太小看阮家了。

    「謝家嫂子誤會了……」秦嬤嬤強忍著道。

    謝劉氏聽了這話卻不見放鬆,不是為了銀子那是為了什麼?晚娘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也沒有什麼值得這些大戶人家看中的地方,莫不是……謝劉氏心中又是一陣慌亂,莫不是那阮管事還不死心,非要晚娘嫁給他的傻兒子。

    她面上的臉色更著急了,有些磕磕絆絆的說:「若是為了……那阮管事的事來,還、還請您回去吧,我們晚娘不可能嫁給他兒子的!」

    秦嬤嬤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我怎麼可能為了那事來,他阮管事要幹什麼難道還能讓老身給他跑腿不成?!」

    謝劉氏一聽,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這看起來挺嚴肅的老太太是來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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