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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扣在頭上的帽子 文 / 海潮歸月

    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謝晚重新回去坐下,腦中思量著大夫人的下一步會是何等作為?自己又該如何應變。

    不得不說這柴房實在是太冷了,她抱著雙膝打著寒顫,時間久了也就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發冷,自己伸手摸了摸額頭發現還真有些發熱的症狀。

    正將全身的衣服攏了攏,外頭終於又來了人。

    不過這次不再是來問候她的了,柴房的門被忽的推開,只見秦嬤嬤佇立在外,後頭依然是跟著兩個婆子。

    「將她帶出來吧。」秦嬤嬤臉色有些異樣,吩咐身後的人道。

    兩個婆子應聲而動,進來將謝晚從地上拉扯起來,動作依然是粗魯無禮。

    看來事情還沒完呢……謝晚心想,若是結束了定然不是這個態度的。

    被生拉硬拽的從地上起來,謝晚的雙膝不由得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呃?」其中一個婆子叫了一聲,對著秦嬤嬤道:「她似乎病了。」

    原來這婆子一碰到謝晚的手腕,就覺得她身上燙的厲害,都有點灼手了,再加上走近了一看謝晚的臉色,更是慘白顏色。

    秦嬤嬤皺了皺眉頭,自己走了過來將籠在袖子裡的手伸出來摸了摸她的額頭,的確是高熱。

    「你……」秦嬤嬤遲疑的說:「身子不適嘛?」

    「可能是吹了風,太冷了。」謝晚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道:「不過應當沒事的。」

    這讓秦嬤嬤有些猶豫,她來之前大夫人是千叮萬囑的一定要把謝晚帶進她的屋子,並且要盡量的多的人看到。

    可是如今謝晚病了,而且看起來病的不輕,真要她再去遭這罪嘛?

    「嬤嬤,你看……?」那個事先反應過來的婆子見她半響不語。臉上又是愁雲陣陣的,問道:「是否要回了大夫人,讓她先喝點兒藥再去?」

    秦嬤嬤也有這個想法,但是又不敢自己做主,立在那兒想了想,最終說道:「你們先看著她,我去回了大夫人先。」

    說罷,又讓人去拿一床棉被來給她裹上,自己則去找大夫人。

    大夫人還是羸弱的躺在床上,嘴唇越發的白了。眉眼間隱隱有股子青氣,看起來便不很是不清爽的樣子。

    聽了秦嬤嬤的回話,大夫人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道:「也是苦了她了。」

    「那……」秦嬤嬤看大夫人的意思也是頗為同情的樣子,試探的開口問道:「是否先找郎中來給她看看再做打算?」

    她的願意就是,反正謝晚被大夫人掌擂一事也已經傳開了,沒必要這麼心急的又做些動作出來,謝晚畢竟是病了的。也不好讓她寒了心。

    「我也想。」大夫人苦笑了一聲,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時候再叫謝晚來,恐怕是要讓她好好的病上一陣子了。

    可是如今時間不等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如果此時不將事情都安排好,她怕以後便沒機會了。

    「去將她帶來吧……」大夫人最後狠了狠心。還是無法等,開口道,面上顯出一絲愧疚但很快又消失了。「順便……讓弄兒給她熬些薑湯來。」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哪怕是被埋怨過於冷酷無情,她也決定擔下就是了。

    秦嬤嬤看她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要帶謝晚來,不由得有些失望。但心中也很明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得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領命去了。

    那邊謝晚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兩個婆子有些百無聊賴的站在一旁,看到秦嬤嬤去而復返隨即站直了身子一臉諂媚的樣子。

    「帶走吧。」秦嬤嬤昂著點了點,便也不再多話。

    那兩個婆子你看我、我看你的,心中都道看來這謝晚是真真惹的大夫人怒火中燒啊,就是病成這樣了也毫不憐惜。

    「還愣著幹什麼?大夫人還等著呢!」看到兩人光顧著看也不曉得動手,秦嬤嬤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說罷頭也不回的自個兒就在前面走了,也不管後頭的人。

    兩個婆子看她也是怒氣沖沖的模樣,於是只得一把拉起謝晚跟在後頭。

    謝晚這時候身上還裹著大棉被呢,整個人跟一團球一樣,再加上腳步虛浮,兩步就絆一下。

    於是良辰院的眾人,都看到了她這副淒慘的的模樣。

    有些想像力豐富的,甚至都開始腦補秦嬤嬤是不是給謝晚用了私刑了。

    別人的想法暫且不提,只說謝晚被帶到了大夫人面前,旁邊的婆子一鬆開她,失去了扶助的謝晚便是一個腳軟的撲到了地上。

    等婆子出去之後,屋裡便只剩下了大夫人、秦嬤嬤和謝晚三人。

    大夫人費力的支起脖子看了看謝晚,輕聲的說:「你可還好?」

    謝晚身上的棉被在婆子們出去的時候也被一併帶了出去,畢竟是面見大夫人,裹著這東西不合規矩。

    她身子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沉,但還是盡力的保持著清醒,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謝晚沒事。」

    看她強撐著的樣子,大夫人最終歎了一口氣,朝秦嬤嬤使了使眼色道:「那邊桌上,有紅糖水拿給她喝了吧。」

    本來是想吩咐弄兒熬薑湯的,但是想想還是作罷,只是喚了巧兒來用滾水沖了杯糖水。

    秦嬤嬤得了令,將那杯糖水湊到謝晚嘴邊。

    但此時謝晚已經是迷迷瞪瞪的,根本不曉得張嘴了。

    她的嘴唇上全身乾澀翹起的唇皮,一塊一塊的猙獰的掙裂開來,著實是可憐。

    見她不張嘴,秦嬤嬤只得用力氣扣住她的下巴,強掰開她的嘴唇,半是喂半是灌的給她喝下去,這麼忽忽悠悠的灑了有一半多。

    這水還挺燙的,進了謝晚的嘴一路熱到胃裡,倒是讓她清醒了幾分,張著嘴咳嗽了兩聲。

    呼呼的喘了幾口氣,糖分似乎也給了她身體一點兒力量,謝晚勉強的說了聲「謝謝。」

    大夫人看到她這般情景,似乎跟自己病重的時候也好不了幾分,心中更是有股難以言表的感覺。

    「將她扶到這邊來。」大夫人對秦嬤嬤吩咐道。

    待秦嬤嬤將謝晚小心的攙扶到了大夫人的床沿,待確定她不會倒下之後才退了兩步。

    大夫人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謝晚的手,說:「你可怪我?」

    「嗯?」謝晚的反應有些慢了半拍,在腦海中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那匣子金子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親口答應了大夫人的條件,如今再說什麼怪不怪的未免有些過於想兩全其美了。

    這世上哪有這般容易的事情?既然答應了,又何必那般矯情?

    大夫人看她搖頭,自個兒倒是笑了,說:「你不怪我,我可是怪我自己呢。」

    似乎是身體不好,讓她總是回想起從前。

    越是想,便越是覺得後悔當初聽了自個兒父親的話,嫁到這阮家來。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也是抱著要和夫君白首到老的念頭,一心一意的待他,可是他呢?

    大夫人搖了搖頭,不知怎地就對謝晚說:「你以後若是找著了如意郎君可要記住了,別把他看的太重,總得留一分給自己。」她說著,將手放在了謝晚的心口上。

    謝晚不太明白為什麼大夫人會忽然說起這些,但還是點了點頭。

    也不管她是真聽進去了還是假聽進去了,其實大夫人不過是想跟人說說這話罷了,她也從未對寶兒說過這些。

    「今日你被我責罰的事情,如今整個府裡都知道了。」大夫人淡淡的說:「他們大抵都覺得,你已經失了我的歡心了。」

    會這般容易嗎?謝晚心裡有些不確定,只不過是打了一巴掌再關起來,就能徹底消了那些人的疑心嘛?

    她的疑問在面上也浮現了出來,大夫人慧眼如炬,當然看得出來。

    「下一步,我會讓你出府去。」她說了一句讓謝晚有些心驚的話。

    出府?謝晚猛的抬頭,這般容易就讓她走嘛?「請大夫人明示。」她的聲音終於是恢復了一些元氣。

    「只是出府的方式不會那般好聽,」大夫人做了個預示道:「畢竟就這麼放出去不可能,只能說你是犯了事了,趕出府去。」

    本來對比阮府的做法,對於惹了主家的刁奴,要麼是找牙婆來轉賣了,要麼就是送去別院裡守著無人的地方過一生,更加慘的便是進花樓了。

    但是謝晚初進府時簽的便不是賣身契,這個時候倒是凸顯出了好處來,只當是趕出去。

    按現代話來說,便是開除了事。

    「你可介意?」大夫人有些擔心她不樂意,畢竟是背了個惡名出府,以後若是還想進哪家高門貴府的,便是要因這事而累著了。

    謝晚連忙搖頭,她怎麼會不樂意?說實在話,在這阮府待得她已經是身心俱疲了,以前因著答應過大夫人怎麼也不好違背約定,如今能走了,不管是什麼緣由,也算是在苦海裡給她遞了一根浮木。

    「既然如此……」大夫人看著她似乎是有些開心的模樣,又是歎氣,轉而提高音量對秦嬤嬤說:「謝晚不服管教無視規矩,今日就給我逐出府去,不得再進阮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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