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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 怎麼會是他?! 文 / 海潮歸月

    那馮郎中搖頭晃腦的又說了一大通,無外是要謝晚保持心境平和,不然這麼繼續下去會更加的危及身體。

    越說越是讓謝晚膽戰心驚,沒想到因為腸胃不舒服來瞧一瞧郎中,居然還真的瞧出了個聽起來不小的毛病來。

    以致待她懷著十二分納悶的心情走出了診室,腦子中還不斷的回想著馮郎中的話。

    「這郁氣攻心的毛病說大不大、說小卻又不小,若是不善加調理以後怕是你會後悔莫及的。」馮郎中說此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實在是不由得謝晚不信。

    她怔忡著走到外間,連謝劉氏喚了她兩聲都沒聽見。

    謝劉氏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也有些納悶,輕輕的推了推她的肩膀。

    「哦,嫂嫂。」謝晚這才回過神來,臉帶歉意的向她賠罪。

    謝劉氏擺了擺手,這都是小事,倒是好奇的問她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心中躊躇了一下,謝晚還是未將那馮郎中的說的告知於她,而是隨意的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了。

    本來就是個聽起來有些虛無縹緲的毛病,何必說出來惹她擔憂呢?

    謝劉氏雖說有些不信,但謝晚既然不說她也沒有法子。

    正當姑嫂兩人交談的時候,初初接待她們的那位小哥跑了過來,說:「這位娘子,馮郎中還給您開了個藥房,您稍等,小的這就去給您抓藥去。」說完便有蹬蹬蹬的跑開了,看起來倒是個性子急的。

    這謝劉氏一聽。還要抓藥,不由得急了,抓著謝晚就問:「晚娘,你別瞞著嫂嫂,是什麼毛病?」

    謝晚有些無奈,謝劉氏就是這般有個風吹草動便心生憂慮,這要是她進去給那馮郎中號一號脈,恐怕比自己要嚴重的多了!

    這也是謝晚不想告訴她的原因之一。

    正待謝晚要說話的時候。卻聽到那邊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哥,你就行行好,再給我抓一貼藥,」是個男子的聲音,語帶懇求的不知道求著誰,「待過兩日我手頭寬裕了,立馬就把藥錢送來。」

    謝晚皺了皺眉頭,這聲音她已經聽出來是誰了,可是聽這內容卻又有些不確定了。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落到這般地步啊?

    「不是小的不給您抓藥,」跟他交談的似乎正是剛才那個急性子的小哥。言語中也是帶著萬般的無奈。「只是您已經賒欠了好幾十兩銀子了,小的也是個給人辦事的,實在是不敢再讓你欠著了。」那小哥歎了一口氣又道:「不然您再去想想辦法,先結個一半的藥錢,小的也好給您行個方便啊!」

    那出聲哀求的男子想必也是懂這個理兒的,半響沒說話。又壓低了聲音道:「我這就去籌錢……」

    謝晚一聽那人要走,連忙走過去幾步細細的一瞧,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果然是他!可是怎的是這副模樣?

    「二郎?」謝晚不由得出聲喚他道,沒錯,這人正是阮家的二郎阮東敬是也。

    要不是他和謝晚也算是小有交情。恐怕現在謝晚看到了也不敢認了。

    在她的記憶中,二郎行事雖說有些混。但是看起來卻也是玉樹翩翩的大好兒郎,可是今日一瞧,滿面青須不說,那臉色更是愁苦的嚇人。

    阮東敬聽到有人喚自己,也是一回頭,看到謝晚卻是面上露了個略帶慚愧的表情,居然轉頭就走,看起來倒是像不想讓她看到的模樣。

    看他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謝晚不由得急了,怎麼說跑就跑呢?也是一拔腿就想追上去。

    那小哥看兩人認識,又見著謝晚想追的樣子,不由得急道:「哎,娘子,你的藥還沒抓好呢!」

    「嫂嫂你先幫我拿著!」謝晚頭也不回的對謝劉氏說了一句,便飛快朝阮東敬消失的地方追去。

    眼看著阮東敬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一個小巷子裡,謝晚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想著他到底是怎麼了?一邊連口氣也不歇的就追了過去。

    好在阮東敬似乎也是慌不擇路了,這小巷居然是個死胡同,到底是讓謝晚追上了。

    「呼……二郎你……呼呼……」謝晚看他計無可施的停住了腳步,終於也是俯身直喘氣的問道。

    阮東敬的表情相當的複雜,看著窮追不捨的謝晚抿著嘴不說話。

    待謝晚這口氣順平了再抬頭時,他才開口道:「你追我作甚?!」

    「我、我還沒問你呢!」謝晚被他這一句話噎了個氣悶,沒好氣的說:「你跑什麼跑?怕我吃了你嗎?!」

    她這話說的口無遮攔的,卻沒成想到阮東敬聽了終於是憋不住「噗哈哈」的笑了出來。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同往常一樣有趣,哈哈哈……咳咳咳……」阮東敬似乎是很久沒笑的這麼暢快了,居然笑得嗆著了,彎著腰一連串的咳嗽。

    「那你呢?」謝晚看他笑,自己本來也開始笑了,可是笑著笑著臉上便漸漸的繃了起來,她問他,他又是為何變了這麼多?

    按她的理解,他是阮家二夫人的小兒子,是她捧在手心裡疼的命根子,為何堂堂阮家二郎會落到去回春坊賒藥的地步?

    莫說現在大夫人去了,阮家當家的是二夫人,闔府的銀錢都歸他娘管,就算是大夫人還在,他也不會差那幾兩銀子啊!

    她離開阮府之後,究竟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的謝晚已經全然忘了離開豐城那日心中默念的和阮府再無瓜葛的話語了。

    畢竟阮二郎是她在阮府的時候,曾經真真切切的關心過自個兒的人,這份情誼不能說變就變了。

    阮東敬沉默了,他的嘴巴張張合合的,可是最好還是沒有出聲。

    或許是不想說,又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快意浪蕩的阮二郎了。

    「說話啊!」謝晚卻是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厲聲道:「以前意氣風發的二郎不會這般顧慮諸多的!」

    她有些心急,不管如何,她是真心的當他是朋友的。

    「可我已經不是原先的阮二郎了。」阮東卿終究是說話了,卻是語氣苦澀,不過弱冠之年卻是一口滄桑的語氣?

    這又是什麼意思?謝晚狐疑,阮府家大業大,就算是除了事,也不會落到連他買個藥也供養不起的地步。

    阮東敬看她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終於是說了實話。

    原來並不是因為阮府如何的緣故,而是他自己。

    自從大爺、二爺進去後,阮府又經歷了大夫人去世等一系列的變故,所有的生意都處於暫時關張的狀態,雖是如此,但是憑著之前的阮府的家業,倒也不至於入不敷出。

    但是自從二夫人當家之後,便一心的想把牢裡的二位給弄出來,當然少不了花銀子的地方。白花花的銀子跟流水一樣往外使出去,卻是沒有任何的好消息傳來。

    而為了支撐這個,阮府一應主子的吃喝用度便也都縮了水,主子尚且如此,下人們就更不用說了,人心惶惶的,有眼力價的又有法子出去的,都尋了門路離開了阮府。

    雖說這樣,但是二夫人心疼兒子,對於二郎的花銷卻也盡力的維持著。

    可是偏偏阮東敬在這個時候犯了她的忌諱,他瞧上了一個不該瞧上的人!要說正常情況下,瞧上了娶回府裡也就罷了,可偏偏那人是個男人!

    「他是個很好的人,」阮東敬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溫柔,完全沒了往日那種放蕩不羈的樣子,彷彿是在談論世間瑰寶一般,「非常的好。」

    可惜那人卻有病,好似是年輕的時候留下的病根,肺癆。

    在大越這個時候,這還是個無法根治的病,平日裡需要靜養和藥理結合才能壓制的住那徹人心扉的咳嗽聲。

    阮東敬為了他,幾乎是跑遍了全豐城所有的藥坊,只有回春坊一家的藥方子最為管用。

    於是他便總是為他買藥,拿回去讓廚房煎了再冒著寒風給他送過去。

    「初初他還不肯喝我的藥呢,」阮東敬摸了摸鼻子,嘴邊不由自主的啜了一抹笑容,似乎是在懷念當初那個彆扭的人,「可是哪架的住我軟磨硬泡的!」

    就這樣,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二夫人聽聞自個兒兒子老偷偷摸摸的讓人煎藥,以為是他身子不舒服便找了郎中來瞧那藥渣子。

    那郎中自然是一聞之下便知道是治肺癆的,這可把二夫人驚了個底兒涼,自然是要查的。

    查來查去的,卻是終於查到了那個人。

    這下子,二夫人卻是震怒了。以前二郎如何胡鬧,也都是沒個正形兒的,如今卻是跟魔怔了一樣,這讓二夫人如何不氣惱?

    於是便是軟禁,不准二郎再出府一步。

    可是阮東敬這人性情實在不是軟的,又對那人執念甚深,便尋了機會翻了牆跑了出來,這也等於是徹底的激怒了二夫人,母子倆鬧到了快要決裂的地步了。

    沒了阮府的供養,阮東敬身無一技之長,很快身上的銀子便花的一乾二淨了,這才有了被謝晚撞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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