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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別院 文 / 海潮歸月

    這座別院看起來雅致的很,掩藏在數叢樹木之間,哪怕只是初春時節裡也是鬱鬱蔥蔥的,若不是仔細的看那些依稀藏在後頭的青瓦白牆怕是一打眼就忽略過去了。

    馬隊在院前的空地停下,陸雍自個兒翻下了馬之後竟然是不管不顧的就打算進門,只把還留在馬背上的謝晚哽的半下不上的,自己想下去吧那馬兒一打響鼻她就有些畏懼,手緊緊的抓著鬃毛不敢動彈了。

    她瞪著一雙眼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陸雍,簡直想用眼神將他的後背給燒穿了才好。

    後頭的阿二見她進退兩難的樣子本著算的上老熟人的緣故,上前來忍著笑想將她扶下馬,卻又惹的其他黑衣漢子們一陣噓聲。

    這後頭動靜兒這麼大,陸雍再沒發現那就是真傻了,他回過頭一看,只見著阿二一手把著謝晚的胳膊呢,謝晚則是整個人狼狽的在往地上翻。

    「咳……」陸雍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把謝晚獨自扔在了馬上,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他雖不是什麼脾性兒好的人,但也不至於是故意的這般沒有風度的。

    「笑什麼,還不快去扶謝娘子下來!」他眼睛一瞪,朝旁邊嘻嘻笑著的幾個漢子發難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好意思再回頭去扶謝晚了,有些尷尬。

    得了自個兒主子的令,那幾個性子比較跳脫的黑衣護衛這才收斂了臉上調笑的神色,上前去虛虛的扶著謝晚好讓她下馬。

    說是這麼多人幫著她。卻還是很狼狽的,為什麼?因為謝晚畢竟是個小娘子,這些漢子們又不敢真的碰到她,只能是伸出手隔著她的衣裳還有一掌的距離呢。不過是起個心理安慰作用罷了。

    有些不穩的下了馬,待站定在地上,謝晚覺得簡直費了老鼻子的勁兒了,汗都給掙了出來。

    這時候才有心思好好的打量這兒,只見這上頭也沒寫個名目,倒是低調的很。或許是聽到了外頭的響動,原本緊閉的大門敞開來,從裡頭魚貫而出幾個人,也俱是身著黑衣,同這一路同行的幾個漢子一應的打扮。

    看來也是這陸雍的落腳地。謝晚暗暗在心裡頭想。

    「主子!」裡頭的人一見著陸雍便很恭敬的跪地請安。讓謝晚不由得又是皺了皺眉頭。

    這普通的大富人家雖說禮儀眾多。但也不時興說跪就跪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拜禮,這般守禮以示尊敬的卻是很少。心中不由得的對陸雍的來歷越加的好奇。

    陸雍呢,受了眾人的拜禮卻是眉頭也不皺一下,似乎是相當的習慣,只是揮了揮手便讓人都起來了,便又帶著眾人往裡頭走。

    謝晚有些忐忑的跟在他的身後,不住的觀察著四周。

    這別院外頭看不出來,裡面卻是別有洞天,奢華的很。

    迎面先是翠障影壁,上頭籐蘿爬纏,卻也掩不住上頭幾近巧奪天工的精美雕刻。謝晚細細的看了看,似乎是八寶紋的外飾裡頭卻是三陽開泰。

    待繞過影壁,只見佳木環園,亭台樓閣皆掩於其中,隱隱綽綽不見真顏;又有一掬清流,由那花木深處傾瀉而下,順著石隙緩緩淌進花池之中。順著白石台磯一座飛簷涼亭,雕甍繡檻,未上朱色,平平淡淡的立於花池半空,卻顯得清雅至極。

    山坳樹間偶爾見著衣袍閃過,卻是始終未聞人聲,極為小心輕聲。

    謝晚在觀察這別院的時候,其他人卻俱是一臉好奇的在看著她。

    這是他們主子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帶小娘子來這別院,可謂是稀奇至極,不由得都多看上了兩眼,心中自然也是在揣度著她同主子是何種關係。

    這些眼神謝晚自然是感受到了,渾身的不自在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只能強受著。

    好在這些人進了園中之後便大多數自個兒散去,只留下了兩三個看起來年紀稍大的,想來也是陸雍的心腹之人。

    待到了那飛台之上,陸雍卻是不打算再走了。

    只見有四個相貌端正,手腳伶俐的丫鬟上來,在飛台正中的貴妃榻上鋪了一件用白狐毛拼成的暖裘,又在旁邊矮几上的古銅如意足璃耳垂花紋香爐中燃起了熏香,很快便有侍女魚貫而入,手捧銅盆白巾、香露茶盞、果盤點心,腳步輕盈無聲,無一人多話,只是低頭敬上。

    那四個丫鬟中著水粉色小襖的一人,接過白巾在銅盆中絞乾,遞給陸雍擦了擦臉,其他三人有人持香露,有人端茶盞,還有一人手持銅盒,讓陸雍用香露清過齒唇,又用金柄長勺從銅盒中挖出一團白色的膏狀物合著茶水吞下之後,這一眾侍女才緩緩的退下。

    陸雍瞇著眼睛在貴妃榻上斜臥,四名丫鬟便圍在身邊,捶腿揉頭的、剝果子的、甚至還有修著指甲的。

    可真是一派富貴的作風,謝晚看的目瞪口呆的,哪怕是在阮府也沒有這般大的派頭呢。

    這從頭至尾,竟然是一個理她的人都沒有!

    「主子……」待他坐定了,才有跟來的一個長鬚中年人朝他拱了拱手,想說什麼但又欲言又止的看了謝晚一眼。

    陸雍微微的「嗯」了一聲,等不到下文,睜開雙眼順著他的目光一看,便見著謝晚一臉冷色的看著她,似乎是有千百般的不滿一樣。

    繃不住面上的笑,陸雍又是清咳了一聲,吩咐道:「青鳶,待這位謝娘子去休息罷。」

    謝晚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便生氣,暗地裡白了他一眼,現在才想起自己這個也算是遠途勞頓的客人,怎麼看怎麼像是故意的!

    其實她沒有猜錯,陸雍的確是故意的。

    剛才在前頭自個兒不過是一時大意忘了扶她下馬,她便給了自個兒一個冷臉子,還讓一眾護衛看了笑話,怎麼著也要搬回一城不是?

    不得不說,這陸雍思想還是挺幼稚的。

    那位在他後頭服侍的水粉色小襖的丫頭很快的上前應了一聲,接著恭敬的朝謝晚道:「謝娘子,請隨奴婢來。」

    謝晚是看也不看陸雍一眼,便轉頭隨著她走了,丟了個背影給陸雍,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

    瞧著謝晚似乎是怒氣沖沖的走了,陸雍卻也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好玩,不由得便笑了出聲,惹的在場幾個漢子面面相覷。

    這自己主子是吃錯什麼東西了嘛?平日裡是最見不得別人如此無禮了,怎的還能笑出聲?

    相比之下還是那幾個丫鬟鎮定,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手中不見一絲慌亂的,面上沉靜如水。

    謝晚隨著那名叫青鳶的丫鬟順著遊廊,穿過別院裡如畫的景致,朝越來越清幽的地方行去。

    這一路走來倒是一個下人都沒衝撞見,看來也是教導極嚴的,知道要避開賓客。

    「謝娘子請。」那青鳶帶著她到了一處小巧的院落,只見白玉拱門上端正的刻著海棠苑三個字,裡頭也是一片綠意盎然,看起來頗為風雅。

    謝晚笑道:「謝謝青鳶娘子帶路了。」

    「謝娘子客氣,叫奴婢青鳶便好,當不得娘子二字。」這青鳶柔柔的一笑,看起來相當的和氣,又引著謝晚朝院中走去。

    怪不得叫海棠苑,謝晚進來之後才知道,裡頭除了長青的樹木將院落隱在其中之外,竟全是海棠,只不過還未到花季未見著艷麗花海罷了,想必到了槐月孟夏之時,這院中的花景定是嬌柔紅艷,猶如彤雲密佈、迎風俏立,美不勝收。

    帶謝晚進了屋子,青鳶不知道又從哪裡喚來兩名丫鬟,俱是圓臉杏眼看起來伶俐乖巧的,吩咐她們好生伺候謝晚之後,才向她告辭。

    謝晚自然也是客氣的道謝,目送她出了院門之後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別看這青鳶看起來和氣,卻也是有些壓迫感的呢,這言語間處處試探的不留痕跡,若不是謝晚因為不知道陸雍的底細而百般隱藏,怕是自己早就不知不覺的將祖宗十八代都給交待出去。

    而且這一路行來,青鳶的腳步沉穩有力,卻又輕盈無聲,跟原先在阮府見過的巧兒等又是大大的不同,謝晚心中便有預感,恐怕也是身上有功夫的。

    這陸雍到底是什麼人,這般多的黑衣護衛不說,連身邊的丫鬟都是練家子,倒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娘子可要歇息?」青鳶指派來伺候她的兩個丫鬟,一個叫桑寄、另一個叫紫地,倒都是藥名,其中叫桑寄的上前來滿臉巧笑的問。

    謝晚經過一番勞頓,早有些疲累,雙腿更是不住的酸軟,也是沒有力氣再折騰,於是點頭道:「勞煩了,我想梳洗一下。」

    「娘子稍等,奴婢這就去準備熱水。」桑寄見她客氣,露出貝齒笑得更加燦爛了,穩穩的朝她福了一福。

    紫地見她臉色疲倦,又自請去泡一杯解乏茶來,跟著出去了。

    一時之間,這屋子中便只剩謝晚一人,倒也輕鬆自在,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四周。

    這園子在別院的深處,看起來悠然僻靜,但謝晚卻也知道,恐怕在那些郁蔥樹木之後,又不少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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