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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聆落在最後，經過清湛身邊時，她停了一下，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抬起頭，盈盈秋瞳看向他。
她有太多話要說了，這樣短短的一瞬間交錯，千言萬語，就凝結在這一個眼神當中。
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什麼話……都來不及說。
片刻的交錯，顧聆低下頭，微笑著走向馬車。
夠了，能這樣近的看他一眼，已經夠了。
「顧小姐。」身後清湛忽然出聲。
顧聆的身子僵了一瞬，才轉過身來，心兒撲通撲通直跳。
「剛才的事，請向長亭小姐說對不起，東染太激動了。」溫潤的嗓音，淡淡地，一如清風拂過。
顧聆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斂著裙袂微微點頭：「請殿下放心，長亭是個好孩子。」
風輕輕吹著，馬車的簾子微微晃動，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
顧聆靠著馬車裡的軟墊，在車裡沉默地氣氛中，默默地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長亭。
脖頸上還留著六皇子一劍劃下的傷痕，鮮血滲透出來已經結痂，留下褐色的痕跡。
那一定很疼，但是對於現在的長亭來說，心裡的傷口比那一劍更痛吧。
白東染沒有殺死她，卻用令一種方法傷她更深。
過了好久，長亭一動不動，顧聆忍不住靠過去，輕輕托起她的小臉：「長亭……。」
抬起的小臉上，淚痕斑駁，把整張臉都糊花了。
「姐姐……。」顫抖的稚嫩嗓音，一出聲就是嘶啞痛苦，「我好難過，心裡好痛，姐姐，怎麼辦？」
顧聆緊緊把她擁抱進懷中，這個孩子，怎麼這樣讓人心疼？
就好像當時第一次看見被秋姐帶來的小丫頭，滿身髒兮兮的，一雙眼眸驚慌地四處轉著。那個時候就覺得這個丫頭讓人無端覺得心疼，不明白為何有人能狠下心來傷害她？
「長亭別哭，很快就會好了，相信姐姐。」
她感覺長亭抱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緊，緊緊抱著自己，小孩子的力氣竟會那麼大，一瞬間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長亭？」
「姐姐……。」長亭低聲哽咽，「是我害死皇后，是我，所以，他今天就應該一劍殺死我的！」
「傻丫頭，你才是個孩子呀！雖然你是相爺的女兒，但……相爺所做的事情和你無關。你們是父女，但是不一樣啊！」
「不！」長亭在顧聆懷裡使勁兒搖頭，「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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