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想,古天龍卻先歎了口氣,幽幽道：「這事本來我不想管，但是確實又不能不管,未免你我兄弟心生間隙，我便與你細細說來。」
古玉書見二哥這般凝重,也收斂心神,正襟危坐。
古天龍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應該知道千山苑的派別之分吧？」
「知道。」
「那知道我們同在一個門下，卻又為何做著凡人才做的爭權奪利之事嗎？」
古玉書搖頭，他之前猜測過很多，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看見的只是皮毛：「二哥直說吧，玉書聽著。」
「那好，接下來我要說的可是派中辛秘,你勿要亂傳。」古天龍說完，雙眼微瞇，閃過一絲嚮往，喃喃說道：「千山苑為何叫千山苑，明明不過六十六個山峰，卻何來千山之說，自然是因為千山苑有一小洞天。」
「？」古玉書挑眉。
「咦？」小寰宇面露驚訝。
「你知道嗎？」古玉書用神念問道。
「當然不知道了，你沒到我臉上的問號嗎？」
「……」
「嘖，千山苑不過是個小仙門，我關注這破門派做什麼？而且你也不用太驚訝，能夠開宗立派，就算不是修仙界的大拿，也是手中掌握了一些秘密，總歸是有些底蘊的……小洞天，倒也不錯，你知道洞天裡都是什麼嗎？」
古天龍這時看著古玉書，凝重說道：「小洞天每六十六年開放一次，每一次開啟前門內都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混亂，只因為小洞天裡資源無數，卻只能有六十六人進入，每個長老可帶五人，共九個長老，也就是說，除內定以外，還剩下十二個特殊名額。」
頓了下，古天龍擔憂地看著弟弟：「你知道這些名額的珍貴嗎？」
古玉書這時卻聽著小寰宇在頭上說道：「洞天是上半句，下半句便是福地，合起來自然是洞天福地，是上古修士們用特殊的空間法術將廣袤的大地封在一個單獨的空間中的逆天之舉，好的洞天五行俱全，靈氣充沛，可自己催生靈獸靈藥等等，可以說就是上古修士的後花園。」
「這樣……你知道洞天的珍惜之處了吧？若是有那機緣，這洞天還是可以走上一趟的……」
古玉書一邊聽著兩個人不同的話，一邊淡然答道：「自然是懂的，而且不光六個，有些長老並沒有五個弟子，尤其丹閣的葉長老，加上才收入門下的大哥，總共也才四人，所以我若是可以在這個時候展露煉丹的資質，便有望奪得那最後一個名額……」
說完，古玉書頓了一下，蹙眉：「可是，爭鬥這名額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大家完全可以聯手互助啊。」
「你太天真了！」
「你太天真了！」
古天龍和小寰宇竟然異口同聲地開口。
小寰宇接著又道：「利益面前，何來的聯手？想必這都是血的教訓吧？」
古天龍長歎一聲，道：「雖然我沒經歷過上一次的洞天開啟，但是聽前輩們說，裡面的資源足夠考驗一個人的品性，所以與信得過的人聯手，是必然的。」
古玉書蹙眉，不明：「那麼，既然危機重重，門內將精銳弟子全部投入其中，這是為何？難道不是自斷手足嗎？」
「因為……」古天龍眼中銳光閃過，「因為能夠得到機緣的弟子，在出來後的數年紛紛結成了金丹，比起這幾十個築基弟子，一個金丹修士的意義更加重大。」
「這……不是養蠱？」古玉書怔住。
「可是我們這些蠱兒卻是心甘情願。」古天龍說完，深深看著古玉書道，「我們這些修仙者都是逆天而行，若是連生死都畏懼，何談逆天？」
古玉書聞言，斂目，深以為然。
「而且。」古天龍頓了一下，轉口說道，「並不所有精銳都會進入洞天，掌門一脈大多不會選擇進入，這些人將會循序漸進地修煉，為千山苑保留一條生路。」
古玉書點頭，算是明白了，只有一事在腦內冒出，疑惑道：「難道洞天就在掌門手裡？」
「這……就不知道了。」古天龍搖頭。
小寰宇卻得意洋洋地解釋道：「洞天分掌中洞天和伏地洞天兩種。掌中洞天大多安全，任由其主人自由進出，也可一念間讓他人進出，但是大多五行缺少，若想催生靈藥和靈獸就得用鴻蒙之氣餵食，這可是高階修士才能做到的事，而且非常困難。」
「伏地洞天就簡單了，定於一處，定時開啟，定時關閉，五行大多齊全，只等時候到了進去取就是了，只是比起掌中洞天卻危險了許多，有些陌生的伏地洞天甚至可以稱之為絕地，十死無生。」
古玉書聽完，眼眸閃了閃，直視古天龍，又問：「可是，讓我們這些連築基都達不到的弟子進去，不是送死嗎？」
「當然不是。」古天龍笑道，「要是這樣，我怎麼會讓你來淌渾水？」
「那麼？」
「這洞天共分四層，分別對應練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和元嬰期，不同級別的修士，一進去就會被傳送到自己修為對應的地方，也只能獲取那個地方的資源，所以練氣期弟子並不用特別擔心……」古天龍說完，頓了一下，見古玉書開口又要問，他急忙解釋道，「練氣期弟子的差距並不明顯，只有好的法器才是區分勝敗的標準，你不用擔心內門弟子的修為如何，二哥我會竭盡全力為你收集法器，你儘管去闖，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古玉書默然。
「這話倒是中聽。」
小寰宇點了一個贊。
轉而又若有所思道：「玉書，你問問他，不同區域的資源有好壞之分嗎？」
古玉書將話傳完。
古天龍苦笑道：「沒有。」
「那麼……」
古天龍說：「我不知道我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它確實會到處穿梭。而且那洞天內的天材地寶也生長的完全不規律，所以為了保證己方獲得的利益最大，每個區域必須要覆蓋足夠的人。」
「那麼長老完全可以指定這個階段中最高修為的人進入……難道長老都會置身事外？」
「也不是。」古天龍搖頭，「多少會涉及一點，可是在祖師的震懾下，只會隱晦行事，並不敢亂來，尤其是在收弟子方面，弟子必須也得有那個拜師的資格，所以你如果可以憑借這批新弟子第一丹師的身份拜入葉長老門下，便順理成章了。」
說完，古天龍深深地看著他，凌厲的眼角眉梢軟了幾分，低語道：「而且……除了助漲我方勢力外，我也希望你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機緣。」
古玉書見二哥說過這話後眼底無法顯示的赧然，深吸一口氣，深深拜下：「謝謝二哥。」
這話他說的真摯，也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二哥對他的事是真的上了心，哪怕這裡面包含了一些利益瓜葛，可是想要送到他眼前的好處也是實打實的。
古天龍點頭，欣慰地笑：「那麼，我便為你說下這千山苑的勢力分佈了。
我師尊洪長老與煉丹閣的葉長老、符菉閣的雲長老在一陣線。而馴獸閣、煉器閣和陣法閣的則是另外一派。
那麼，如此下來便剩下了三個內閣長老，分別是每七天講道授課的狄長老，入門時為你測驗靈根的趙長老，主管日常採購等瑣碎事情……也就是貢獻堂的公孫長老。
狄長老和趙長老是我們的人，公孫長老卻是他們的人。」
「公孫長老？」古玉書挑眉，想起了那個生得剛正不阿的老頭，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古天龍卻說：「這公孫老頭最是狡猾，貢獻堂裡那些個烏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他私下的受益，若是沒有他的金錢資助，那些人也不成氣候。」
「……」古玉書默了，這千山苑……好人難為啊。
接下來，古天龍又對古玉書交代了許多話，兩人一問一答，再加上小寰宇偶爾的疑問，回想起來竟然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與親人這般心平氣和地談話。
離開前，古天龍給他了一個鈴、一個珠和一件衣服。
鈴，手掌般大小，名為蠱幻鈴，以音襲人，陷人幻覺，是一件進攻法器。
珠，雞蛋般大小，名為水御珠，凝結水盾，以柔御剛，是一件防禦法器。
衣服，又名法衣，黑色的面料，鑲著金邊，水澆不透，火燒不斷，與內門弟子的玄衣相似，但是卻是一件外衣，正是二哥救他時穿的那件，而且玄妙之處便是這衣服可大可小，他一穿上便縮得和自己一般大小貼身了。
古天龍看著自家弟弟的童子模樣，眉心緊蹙，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偷吃了家中的藥？」
「……是的。」古玉書略微思索，點頭了，看來二哥也是知道家裡有駐顏丹的存在。
古天龍歎了一口氣：「旁人說道……不要掛懷，自己努力便是，若是真委屈了，來找二哥。」
古玉書聞言，心中一軟，感動溢出，強忍著重重點了一下頭。
正在旁觀悠閒地看著兄弟對話的小寰宇突然一愣，視線落在古玉書此刻感動滿滿的臉上再也移不開了。
莫名的……有些焦躁不安。
由古天龍親自送回住處，等人離開後，古玉書心中喜悅，將兩件法器掏出來試著用了用，滿意點頭。
水御珠激活方便，防禦力也不弱，至少頂得住練氣期九層修士的全力一擊，最重要使用起來無聲無息，透明地覆蓋在體表，若是遭遇偷襲也有反應的時間，在洞天內的時候便安全了許多。
蠱幻玲不好說，但是法衣卻甚得他心，至少與水御珠合用，生命便有了保障。
「怎麼樣？」古玉書笑問。
小寰宇哼了一聲：「垃圾。」
「怎麼？」古玉書收了笑，隱隱不悅，並不是因為這法器的好壞，而是因為這是二哥給他的，這三件物品對於他的意義並不同，不是好壞可以區分的。
小寰宇癟了癟嘴：「下品法器，有什麼好的？不是有魔冥龍圖嗎？到時候用出來，就連築基修士都擋不住。」
「我無法祭煉的法寶用起來消耗極大，又不好控制，除非必要，我盡量不會使用。」
「那……」小寰宇想了想，「總之，這兩樣東西就像是給自己鑄了個龜殼，現在想著安全，卻是被動挨打，早晚也會被人敲碎了。」
「這期間我自然會想辦法對付……」
「反正這些東西不好！垃圾！」小寰宇突然大吼，吼完，兩人都愣住。
「你……」古玉書欲言又止。
小寰宇眼中閃過慌亂，一咬嘴唇，嗖的不見了。
見到這小祖宗又開始故技重施，古玉書只能歎了一口氣。
兩人在一起三年，又怎麼可能時時融洽，更何況他和小寰宇本來就是不同類型的兩個人，所以一旦爭吵的凶了，小豆芽就嗖地沒了蹤跡，非得自己氣過了，或者他好言哄勸，才會別彆扭扭地現身。
古玉書倒不覺得這次的爭吵有到了要躲開的地步，回想前因後果，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思來想去，又對著戒指喊了兩聲，見人真不出來，他也隱隱不悅，只想在小豆芽的屁股上蓋下一個章，印上四字——恃寵而驕！
三天後，古玉書在丹室前靜靜矗立，太陽方才升起，柳燕兒便從遠處走來。
「柳師叔。」古玉書迎上去，恭敬喊道。
柳燕兒深深地看著古玉書，目光讚許，笑道：「走吧。」
這算是煉丹閣的公事，執事弟子得了令，開啟了一間上等的煉丹室，將人恭送進去，看向古玉書的目光也有絲羨慕和掩不住的嫉妒。
新入門弟子古玉書可以煉丹的事已經傳遍了煉丹閣，閣內弟子們這兩日都在議論紛紛，好壞的話不知道傳了多少，尤其今天親自見到後，他更是嘴裡泛酸，暗自嘀咕了一句，不過是個身患惡疾的人，有什麼好得意的？
膝蓋不停中箭的古玉書對此已經視若無睹了，緊跟在柳燕兒的身後進了丹室，看著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高級丹室，點了一個贊。
柳燕兒說：「不需管我，不要緊張，按你自己的順序便是。」
古玉書點頭。
柳燕兒轉過身去，尋了個地方盤膝坐好，雙目閉合，存在感便減弱到了極致，正是用了斂身術。
古玉書目視柳師叔坐下，明明雙眼看得見人，可是感知中那裡卻空無一人，沒有呼吸，沒有溫度，就像空氣一樣，古玉書對著師叔的方向鞠了個躬，再轉身走到了地火陣邊上。
這地火陣上的符文，比之上一次的房間還要繁複了數倍，而且屋內靈氣氤氳，必然也能夠提高煉出高級丹的幾率……
古玉書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將靈藥一一拿了出來。暖爐，萃取，有條不紊……
直到古玉書將萃取出的精華分成兩顆丹後，柳燕兒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揚了揚。
為何練氣期的弟子很難成為一品丹師，正是因為練氣期的神念很少，有些人就連用神念進行萃取這一步都做不到，更何況是一爐煉製兩顆丹呢？
不過……柳燕兒想起一年前聽聞的一件事，貢獻堂的執事曾經說過，他們閣內的古玉書每月都繳納一顆中品靈石換取凝神丹和食物，持續到現在，神念比他人強上幾分倒也正常。
想起這個，柳燕兒也不得不歎上一口氣，特子們的起點確實比其他弟子們高上許多，若是那個人再刻苦又聰明的話……所謂的天才也是要花費大價錢培養呀。
約過了小半個時辰，藥香撲鼻，聞到此香，柳燕兒免不了讚賞地點了頭。
聞這香味，說不得這兩顆丹藥中有一顆是中品丹呢，這樣的資質真是萬分動心，若是不收為徒弟免不了日後後悔，定要早早開口將人定下……
不過，雖然柳燕兒心中高興，但是卻依舊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直到古玉書將丹爐打開，取出兩顆褐色的藥丸遞到她的面前時，她才悠悠地睜開了眼。
入眼，是兩顆螢光潤澤的中品養精丹。
「好！」
久久，柳燕兒說了這句話。
她的嘴角勾起淺笑，將丹藥拿在手中觀望，最後慈愛地抬頭看向古玉書，張嘴……
「柳師叔，若是讚許玉書能力，能否請您將玉書推薦給葉長老？」古玉書突然開口。
這話著實虐心，將柳燕兒本想收徒的計劃全盤打亂，一時間甚至……無話可說。
古玉書用漆黑的眼睛看著她，目露渴求，小心翼翼地說道：「還是……玉書逾越了？呵，也是，只是煉出最初級的丹藥而言……」
「你無需妄自菲薄。」柳燕兒牽起嘴角，勉強笑道，「以你資質，不說是天縱奇才，也是極為優秀，待到閣內比試時，你若是表現出色，閣主……定然會認真考慮。」
「如何才是表現出色？」古玉書又問，「玉書這樣，還不夠嗎？」
柳燕兒斂目思索，然後道：「只是先你入門的師兄們也達到了這個程度，若是你能煉出上品養精丹倒是可以，又或者……是二級丹藥凝神丹。」
古玉書感激笑道：「謝謝師叔指點。」
柳燕兒看著眼前的童子，低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你天資出色，本就不該埋沒在芸芸大眾中。」是我妄想了……
古玉書將身子又躬低了幾分，心底暗道了一聲抱歉，若不是二哥突然將洞天即將開放的消息告訴他，他定然高興地拜入柳師叔門下，可是在這般巨大的利益衝突下，他必須得提前解決掉任何絆住自己腳的人。
柳師叔，對不起了。
從丹室出來，目送他們進去的執事弟子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兩人，耳朵已經直直地立起。
柳燕兒掃了眼古玉書矮小的個頭兒和長不開的臉，心中憐惜滋生，說了一句：「莫要自滿，不過是兩顆中品的養精丹罷了，你的路還長著呢。」
古玉書眉梢一揚，瞬間就明白了柳師叔這是在幫自己，急忙配合說道：「師叔教訓的是，玉書定然引以為戒。」
執事弟子聞言，眼珠子一轉，瞳孔縮小了幾分……
竟然煉出的是中品丹啊，而且是兩顆，這古玉書當真厲害！
要知道他進門九年，到現在也就不過是這個程度罷了……
看來五個月後的丹閣考核，這古玉書定然也是有十足的野心爭上一爭了，哼哼！真不知道那幾個人知道這事會有多急呢。
暗中較勁什麼的……明裡爭鬥什麼的……還真是喜聞樂見呢。
古玉書得知自己如今的煉丹能力並不能百分百的拜入長老門下後，便乾脆以丹室為家，苦練的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最強的地方是高出同級弟子數倍的神念，他可以在一爐內同時煉製數顆丹藥。
可這只是數量，真正要勝出他人，還是要在質量上保證才可以。
而質量則是精益求精了，是細緻的活路，不單需要反覆的練習，還需要高人的指點。
關鍵時刻，古玉書也不再和小豆芽置氣，好言好語的將他哄勸出來，不恥下問，希望在萃取及融合方面能夠更進一步。
小豆芽被順了毛摸，心中舒坦，傲嬌之氣大盛，趁機收復失地，簽約兩項……
一，戒指裡必須有足夠的食材，讓他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准約束！
二，歷時兩年，之前的妖丹終於被他吸收完了，所以為他搜刮大量的暗屬性妖丹。而且，這次的採購名單上獅子大開口地要了一顆三級的暗屬性妖丹。
若是錢財方面，古玉書並不為難，只是下山一次確實麻煩，而且三級的妖丹算是稀罕貨了，未必一次就能遇見，無奈之下，古玉書只能給家中修書一封，希望能夠採購物品送上山來。
最初拿到信的是家主古高雲，一邊滿意於三兒子的出色表現，一邊馬上找到掌櫃唐三負責採購。而如今已經是得力助手的安子其自然也陪著一起去了。
看著名單上的物品，如今已經長成翩翩公子的安子其免不了心思複雜，浮想聯翩，只覺得這些仙家的東西萬分玄妙，那使用這些東西的玉書定然也是仙氣環繞了吧？怎麼一個俊俏了得？
時隔近三年，有些東西當時不懂的，如今他已經懂了，想不明白的，他也明白了，過多的想像堆砌在那個人的身上，如今那人已經成了高高在上仙人般的存在了，有時候安子其都在想，若是能再見，只需碰上那一絲半角的衣衫，就滿足了……
金玉樓，滿樓金玉，物資匯聚，只有這玄土大陸沒有的東西，沒有他們沒有的貨物，尤其是修仙界那些稀罕的物件兒，去了金玉樓保管沒錯。
為了那三階的妖丹，唐三懷裡揣著一顆下品的正一風雯天丹和一顆中品的築基天丹，帶著安子其去了金玉樓。
一去一回，天丹沒了，換回了一堆暗屬性的妖丹，甚至還多花費了四百來塊的中品靈石，唐三揣著這一堆妖丹都覺得手抖，想不明白自家三少爺要這些暗屬性的妖丹做什麼？
可是三少爺上山快三年了，除了兩年前回來過一次外，從未找家裡要過東西，送上去的丹藥也大多給退了回來，所以這第一次開口要的物品，當家的還是很重視的。
再說了，十五歲的一級丹師，擔得起家中花費大價錢培養了，在創收方面，甚至比二少爺還要前途無量。
這家裡啊，最差的就是大少爺了！
唐三想著那陰陽怪氣的大少爺，抽了抽眼角，心裡是真的不喜歡，只是礙於主僕之分，不好議論罷了。
兩人出了金玉樓，走的不快不慢，可是懷裡揣著一堆不知道幹什麼用，卻又很值錢的東西，總是有些心虛，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可回頭一看，卻只能看到路過的行人。
城裡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雷決老祖只管這隱龍城大體上的一個和平，而高大人手下的人馬卻是凡人，所以被搶也不是不可能。
唐三越走越快，安子其只能跟著。
唐三回頭，安子其挑眉。
最終，安子其說道：「師父，放鬆，你這樣越發引人注意了。」
「不，不是。」唐三蹙眉，「我入手的好東西多了去了，怎麼會因為這點事就忐忑不安呢？我確實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安子其心中微緊，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都看不見……可他相信師父的判斷。
「走，那邊有衛兵，讓他們送一程。」唐三眼尖，看到了遠處的衛兵，雖然也知道這些凡人在修仙者的眼底比沙粒還不如，可人多了總是心安，就算出事……也拖個墊背的。
最終，唐三和安子其安全地回到了古丹閣的門口，正道著謝呢，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嚇得衛兵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轉頭跑掉。
作為修士城市的凡人衛兵，驍勇善戰、衝鋒陷陣什麼的……還真是不嫌自己「死而後已」呢！
壯碩的男人落在人群中，深刻的五官折疊出利落的線條，從眼角眉梢到身形氣勢無一不透露出一股悍勇之勢，只是唯一突兀之處就是那頭銀白的長髮。
男人抬手抱拳，對著唐三說道：「再下刑力，能否幫我帶個信給三公子古玉書？」
安子其在聽到古玉書名字的同時眉梢微揚，將刑力過分壯碩的身形打量了一圈，最後視線的焦點落在了那封信上，瞇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聖誕節快樂！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群摸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