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蒼白的面上頓時滑過一道冷意,連他那雙修長的桃花眼裡也綻出了幾絲戲謔。
「看來姑娘對我的名聲倒是瞭解得透徹。」他嗓音突然間也冷了一分。
顧璃月絲毫未將他嗓音的冷意放於耳裡,只是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大公子名聲太響,我想不瞭解都難!只是,我再問你一句,侯府乃三朝元老,戰功赫赫,想必銀子自然是多,侯府名下的良田怕是也有千畝,不知侯府的所有家當,可是掌握在大公子手裡?」
男子深眼瞥她,並未立即回答,反而是默了片刻,才道:「如姑娘所說,在下風流敗家,侯府那些家當,自是沒在我手裡,而是在我三弟手裡。」
說著,似是猜透了顧璃月的心,補了句:「只不過,姑娘若是在意銀子的話,只要姑娘今夜將在下送回侯府,在下以千金相謝,倒也拿得出。」
顧璃月頓時興致缺缺,低聲淡道:「千金罷了,我在那姓蕭的奸商手心裡也套得出來。」
「姑娘這話何意?難不成嫌少?」
「我一向視財如命,大公子給的銀子還真有點少。」
說著,她勾唇一笑,又道:「早聞大公子名聲,今日終於是親眼相見,便也足矣了。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以前不曾見,以後可能也不會見,是以,大公子好自為之吧,我便不送你回去了,後會無期!哦,對了,不遠處的巷子裡倒是有狗吠,大公子獨身在此,可得小心點,若是重傷之下又被狗咬了,大公子性命堪憂啊!」
嗓音一落,顧璃月頓時轉身離去,絲毫不顧男子咬牙切齒的呼喚,霎時間就閃出了巷子。
月色黯淡,街道幾近無人。
顧璃月獨自在街道上慢悠悠的前行,姿態盈然如風,如同夜裡觀花賞月似的悠閒自得。直至行至顧府一側的院牆,才飛身而入,身形虛浮如同鬼魅。
待行至自家的閨房外,一抹素影迎來。
此際閨房外的房簷掛了燈籠,隱隱昏黃的燈火透著幾許寂寂。
「小姐,你方才跑哪兒去了?我一出得怡紅樓,竟是尋不到你了。」蕪影立在顧璃月面前,嗓音急促,但卻帶了幾分緊張過後的釋然。
顧璃月淡笑一聲,懶散道:「蕪影啊,我方才見著侯門大公子了。」
蕪影一愣,不及言話,顧璃月又笑盈盈的道:「只不過,那廝倒是身受重傷,又被我棄於巷子裡孤立無援,若是被狗啃了,或是被另一撥殺手滅了,又或是重傷而亡了,到時候我與他的親事,自然也黃了。」
蕪影頓時一驚。
自家小姐果真不是個善人,竟是將重傷的侯府大公子棄在了巷子裡!
她抽著眼角低問:「侯門大公子可有知曉小姐身份?」
萬一那侯門大公子有幸活下來,自家小姐棄他於深巷而不顧,他若是來尋仇,倒也不好應付。
「他自是不知!」說著,話鋒一轉:「可知今兒那撥殺手出自哪兒了?」
蕪影垂眸下來,有些無奈的道:「那些黑衣人皆是死士,待被我點了穴後,竟是突然暴斃而亡。」說著,她自身上掏出一枚令牌遞至顧璃月面前:「不過,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這個。」
顧璃月伸手接過令牌,垂眸一掃,臉色當即漫出幾分深邃來。
這令牌,兩面光滑,竟如空白令牌,完全查不出來處呢。
她倒是好奇,究竟是誰,竟敢差人殺侯門的大公子!縱然是與侯門有過節,而差人殺侯門一個敗家廢柴的大公子有何用處?
如此看來,難不成是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