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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天瀾之初嫁 (第五十五章 )變相軟禁 文 / 小卿椒

    因這是被宣旨入宮,顧璃月與柳惟清剛至宮門口,便有等在宮門口且手搖佛塵的老太監親自領他們前往養心殿面見皇帝。

    途中,顧璃月興致盈然的瞅著周圍,總算是目睹了一把宮廷巍峨。

    以前在電視裡瞧多了雕欄橫檻,玉石長階,此番這大御的皇宮確實巍峨精貴,然而,宮中來往如雲的並非雙鬢婀娜的宮女,而是太監或是十步一隔的御林軍。

    顧璃月倒是奇了,正巧這時手被柳惟清捏了捏,她方轉眸朝柳惟清望去,便見他目不斜視的低道:「深宮之中,莫要亂看。」

    顧璃月怔了一下,咧嘴一笑。

    憶起幾日前柳子澈還曾囑咐過她學些禮數,待入宮之後也好提醒柳惟清,而如今這光景,卻是柳惟清在提醒她。

    想來,怕是柳子澈想破頭也想不到他這常日裡敗家廢柴的大哥,也是心思玲瓏之人吧。

    「敢問大公子,這宮中因何不見宮女?」她斂了神色,低低的問出心底的疑惑。

    柳惟清乾咳一聲,眉頭緊皺,似是不願多提。

    顧璃月輕笑著低道:「難道宮中對宮女還有什麼禁制,不許宮女到處走動?」

    「莫要編排宮中是非,安分點。」說著,捏緊她的手繼續目不斜視的往前。

    不多時,幾人一道行至了一座巍峨的宮殿前。

    那領路的老太監駐了足,轉眸朝顧璃月與柳惟清恭敬笑道:「養心殿已至,侯門大公子與大少夫人進去吧!」

    「有勞公公了。」柳惟清緩和出聲,這才拉著顧璃月繼續往前,入了那殿門大開的殿宇。

    有輕悠悠的檀香迎面撲來,沁人心脾。

    待入得養心殿,顧璃月一眼便望見了不遠處那坐在明黃案桌後方的皇帝。

    她怔了一下,本以為皇帝都該是老態龍鍾,不料這皇帝正值中年,頭髮烏青,整個人瞧著神采奕奕,特別是那雙精透如鷹的目光朝她與柳惟清一掃,最後卻獨獨停在了她的面上,令她驀地心頭微緊,只覺這皇帝,不可小覷。

    「草民柳惟清,拜見皇上。」剛行至大殿正中,柳惟清拉著她跪了下來,恭敬出聲。

    因著雖是侯門公子,但卻並無官職與封號,閒散之人一枚,這柳惟清見著皇帝,自該是自稱一聲『草民』。

    顧璃月斂住面上的神色,學著柳惟清的樣肅穆低道:「民婦顧璃月,拜見皇上。」

    半晌過去,皇帝並未讓他們起身。

    殿內氣氛寂寂,猶如黑雲壓頂,無端端的增了幾分肅殺之氣。

    察覺到柳惟清將她的手越捏越緊,顧璃月心生複雜。

    沒料到一向冷冽強勢的柳惟清,在這皇帝面前,終歸是有些畏懼的。

    「平身。」良久,皇帝出了聲,那平緩緩的嗓音拖曳幽長,給人一種頭皮發麻之感。

    顧璃月不由咋舌。

    果然,這皇帝龍威在即,連說話都這般氣勢逼人。只不過,這用計偷來的江山,也不知這皇帝坐在龍威數十載,可心有愧疚,可會怕夜半三更之時會有前朝的孤魂找他索命。

    正想著,柳惟清已是拉著她站直了身。

    她斂著神抬眸朝皇帝望去,只覺他那身龍袍有些刺眼,正欲稍稍垂眸,不料皇帝那如鷹機敏的目光再度朝她落來,對上了她的。

    顧璃月一怔,急中生智的面露嬌羞,隨即澀然垂眸,步子也朝柳惟清靠近半步,身子挨著他,儼然做出一副嬌羞的姿態。

    「可知此番宣你們入宮是為何事?」這時,皇帝慢幽幽的出了聲,嗓音並無異樣。

    柳惟清恭敬垂眸,答話一絲不苟:「草民不知。」

    皇帝又漫不經心的問:「近些日子,你爹身子可好了些?」

    柳惟清搖搖頭,嗓音透著哀然:「家父身子極其不好,這幾日都難以下床走動。」

    皇帝輕哼:「柳侯爺竟是連下床走動都難了?」

    柳惟清默了片刻,點頭。

    「既是如此,看來朕真得派些御醫前去為柳侯爺治病了。」

    「皇上……」柳惟清捏著顧璃月的手頓時一緊,然而出口的嗓音未道出後話便被皇帝慢悠悠的出聲打斷:「太后常日與你這外侄親近,如今你也大婚,迎了正妻,這幾日你二人便在甘泉宮好生陪陪太后。」

    柳惟清臉色沉雜完全,連帶眸光都閃爍了好幾次,卻是未出口謝恩。

    皇帝精透的目光也漫不經心的落在柳惟清身上,那種清冷的姿態不怒自威,給人一種壓抑感。

    顧璃月明眸一閃,心底湧出幾絲咋舌低歎。

    如今瞧來,柳侯爺功高震主,著實是令這皇帝不滿了。

    此番,若她料得不錯,與其說這皇帝是讓她與柳惟清留在宮中陪太后,還不如說是變相的軟禁。

    這皇帝,究竟在顧忌什麼?難不成還怕柳侯爺反了,所以才要先軟禁她與柳惟清?

    然而,縱然是要軟禁人質,好歹也該軟禁侯門三公子柳子澈才是,這柳惟清不過是個廢柴呢。

    「怎麼,讓你在宮中陪陪太后,不樂意?」這時,皇帝低沉的嗓音再度揚來。

    柳惟清終歸是彎了身板,沉沉的道:「草民並無不願,謝主隆恩。」

    皇帝這才面露滿意之色,眸中深光一閃,大手一揮,隨即便有一名站在殿中角落的小太監恭敬上前,朝柳惟清與顧璃月道:「侯門大公子,大少夫人,請吧!」

    顧璃月淡然無話,然而在與柳惟清轉身之際,她薄唇一勾,寬大的袖袍中滑出一枚玉珮落在地面那層朱紅的薄毯上,隨即故作不知的與柳惟清一道出了養心殿。

    一路上,柳惟清將她的手捏得極緊,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怒氣。

    顧璃月意味深長的淡笑,想必若非前有小太監領路,周圍又有不少來往的太監,這柳惟清怕是要當場發作怒氣了。

    這時,不遠處的小徑迎面行來幾人,那行在最前面的是名頭戴金冠,衣著祥雲龍紋的年輕男子,而他身後,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幾名太監。

    那男子面容與方纔那皇帝有幾許相似,只不過,他的眼睛卻是極黑,深邃得猶如地獄中的焦土,給人一種駭人驚心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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