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置可否,僅是隨意的點點頭,待被那二人簇擁著入得院門,他們才將院門一合,只道:「奴才們送大少夫人回落軒閣。」
顧璃月眸色微怔。
這二人反應倒是奇怪,想來她前些日子在這侯門,因著出生商賈,加之又未與柳惟清真正拜堂,倒是受了不少侯門之人的白眼。
縱然是後來也不知那柳惟清用了何種法子令侯門之人不敢對她不恭,然而侯門之人見了她,雖說有禮了,但終歸是親厚不起來。
而今,這兩個小廝竟主動請纓說要送她回落軒閣,莫不是中邪了?
心有愕然,但顧璃月面色倒是平靜。
待緩步行於柳惟清的落軒閣前,那兩小廝倒是慇勤的推開了院門,朝顧璃月恭敬道:「大少夫人請進。」
這般有禮貌?
顧璃月心底再度泛起幾絲詭異,緩步入了院門。身後揚來那兩名小廝鬆了口氣的喘息,隨之而來的,便是院門被合上的木悶聲。
她心下詫異,抬眸時,目光朝不遠處那柳惟清的主屋望去,才覺主屋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這夜半三更的,難道柳惟清那廝還未歇息?
她按捺神色,繼續緩步往前,直至推開柳惟清主屋的大門,才見柳惟清正側臥在床榻,肩披一件袍子,手中還握有一本書,似是看得入神。
大抵是聽得聲響,他稍稍抬眸一望,目光對上顧璃月雙眸的剎那,他神色微動,遂又垂眸下去,整個人瞧著格外的安寧。
顧璃月漫不經心的合上屋門,緩步行於他的床榻邊。
此番近觀,只覺他髮絲如瀑,幾縷斜搭在胸前,慵懶而又平靜。
柳惟清無疑是美的,極美的那種,只是木有太過陰柔,不如鐵血男兒那般剛毅,是以為他增了幾許女兒般的妖艷。
只是,這廝在生氣或是威脅人時,話語及手段無一不狠,像極了陰狠閻羅,想必也只有在那時,才有人相信像他這樣的陰柔公子,竟也是冷冽強勢的主兒。
「去哪兒了?」正待顧璃月瞧得認真,柳惟清頭也不抬的出了聲。
嗓音甫一落,他修長的指尖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那紙張翻動的聲音倒是清透寂寂。
顧璃月眸色微動,心底深處倒是浮出幾絲悵惘。
平白再度憶起鳳孤今夜對她的態度,她面上也蔓出了幾縷難得的悵惘,只道:「不過是出去逛逛罷了,大公子連這個都要管?」
「逛逛?這大半夜的逛到蕭公子那裡去了?」柳惟清嗓音一挑。
顧璃月怔了一下,轉眸朝柳惟清望來,勾唇一笑:「大公子似是並非多管閒事之人呢,縱是我今夜逛到蕭譽那裡,大公子也管不著才是。」
她著實是無心再理會這些事,她今夜著實是有些累了。
「你切莫忘了,你如今乃侯門之人,這大晚上的與蕭譽在一起,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柳惟清嗓音也稍稍一挑,那幽緩的語氣透著幾許意味深長的威脅。
顧璃月眸色一深,深眼將柳惟清凝視幾眼,最後只道:「大公子又何必咄咄逼人?你我之間的關係,明著是夫妻,實則,卻是什麼都不是。我不限制你沾花惹草,風流瀟灑,你也莫限制我的私事,要不然,分崩離析,倒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