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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一場陰謀 文 / 宇佐見

    「最後再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再不解決這件事,就脫下你們的警服!散會!」安靜的會議室裡,氣氛冷凝,隨著宋建國的猛力一擊,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終於落下帷幕,在座的所有人面色凝重地起身,微微歎息的著走出會議室。

    上頭在短短的兩個禮拜內已經組織開展了多次會議,主題總是圍繞著一個人:a市黑道的最大頭目———靳。

    沒有人知道靳的真實姓名是什麼,只知道他姓「靳」,傳言他十八歲便出來打拼,投身當時勢力最大的黑幫門下,二十五歲就成了a市的最年輕的黑幫頭目,三十歲統一了a市的黑道,據說,他曾經在幫派火拚時容貌盡毀,做事之狠厲,可想而知。

    這麼多年,警局一直監視著靳的一舉一動,卻始終找不到證據逮捕他。

    「哎,宋局一聲令下,小的們就得做牛做馬。」蘇志遠面露疲色的揉了揉太陽穴,隨後一群人立馬圍了過來。

    「喂,市長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無非就是再找不到逮捕靳的關鍵性證據,就扒了所有人的警服。」

    「扒了?!」

    「所有人?!」

    「警服?!」

    「制服誘惑?!」

    「酷!」

    「去去去去去,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正經一點,都快要丟飯碗了還這麼開心,趕緊做事兒去。」蘇志遠撥開人群,拉攏著腦袋擠出人群,看到面前一座「大冰山」後,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老老老老,老大……」

    「把有關靳的資料都送到我辦公室。」

    「是,是,是。」蘇志遠哆嗦著點著頭,剛剛還吵吵鬧鬧的辦公室立馬鴉雀無聲。

    直到修澤楷離開後,眾人才舒了一口氣。

    在接手靳的案件之前,修澤楷已經破獲了a市好幾件備受矚目的大案件,受到了無數的讚譽,上上等的長相加上上上等的能力再加上「單身」這個標籤,讓警隊無數的女同胞們都心馳神往,也讓警隊無數的男同胞們自慚形穢。而修澤楷的接手,也足以見得上面對這件案子的重視程度。

    「鬱悶,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我們警局真是沒有一個能看的,幸好修隊來了,第一次覺得上班是一件極其愉快的事情。」「一群智商餵狗的花癡女金剛……」

    聽著身後平時凶的如同母老虎,此時卻羞卻地討論著修澤楷的女同事,和一個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男同事,蘇志遠默默地搖了搖頭,卻仍舊豎著耳朵繼續聽八卦。

    「可是,聽說修隊不喜歡女人啊,好憂傷……」一個長相清秀的女警官垂著眼,臉上浮現著些許失落。

    「真的假的?」聞言,其他女警員們紛紛一改平時的撲克臉,個個都情緒激動地加入討論。

    「難怪修隊平時出任務不喜歡帶女警員。」

    「天吶,難道他之前拒絕拒絕了市長女兒的追求,也是因為他不喜歡女的?」

    「市長的女兒?就是前不久剛立了大功,才貌雙全的李思思?」

    「就是她,有傳言說她不久以後會調來我們警隊。」

    「哇哦,太勁爆了,你們說修隊不會真的是gay吧?」

    「是gay也不奇怪,帥哥都搞基,取向正常的多半都長得很寒磣。」

    「哎……」剛剛七嘴八舌的女警員們齊齊哀歎了一下,搖了搖頭,散開了。

    「寒磣?」蘇志遠嘀咕著審視一下自己,又審視了一下周圍的男同胞們,不解道「我們長得很寒磣嗎?」

    「別說『我們』你直接說『我』就行了。」人稱「老吳」的男子拍了拍蘇志遠的肩膀,走開了,獨留蘇志遠一人在原地凌亂……

    夜幕將至,路燈點綴著被黑夜籠罩的大地,修澤楷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徐徐涼風撲面而來。

    「頭兒,這是你要的資料。」敲了兩聲沒有人應答,蘇志遠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放著吧。」雖然修澤楷沒有回頭,但清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還是讓人止步不敢靠近。

    「那我先出去做事了。」蘇志遠撓了撓頭,將手裡的資料輕輕地放到桌上後,無聲無息地走出了辦公室。

    不知過了多久,修澤楷才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打資料隨意地翻著,眼神也隨之一點一點凝結,修澤楷從來不相信有人可以完美作案,但這厚厚的一沓資料挑戰著一切,這種久違的被挑釁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九點整。

    「行動。」修澤楷走出辦公室,薄唇輕啟,鏗鏘而有力。

    夏夜的風柔情地吹著,浮動在這片柔情之下的,是箭在弦上的微妙氛圍。

    幾艘白色遊艇在海面上漂漂浮浮,這次的消息是潛伏在靳周圍的臥底傳過來的,修澤楷低頭瞄了一眼手錶,他們在這邊已經埋伏了兩個多小時了,在此期間,臥底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之前說的交易地點周圍也沒有看到可疑人物。

    「頭兒,你看我們要不要收隊?」蘇志遠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筋骨,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照這幾天的形式來看,他們這英俊威武的修隊,遠不止三把火這麼簡單啊……

    「集中注意力。」夜色下,修澤楷的眼睛如同豹子在搜尋著獵物一般,閃爍著飢餓

    的光。

    蘇志遠撓了撓頭,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盯著。

    12點了。

    所有人都被沉重的困意席捲,修澤楷死死地盯著這片波瀾不驚看似平靜的海域。

    「有情況。」倏地,三個身著黑色背心頭戴鴨舌帽的年輕人鬼鬼祟祟地上了一艘船,緊接著警惕地側目環顧了一下四周後進入了船艙。

    「頭兒,要不要立刻行動?」蘇志遠抬手拍了兩下混沌的腦袋,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要輕舉妄動。」修澤楷的臉上仍沒有半點情緒浮動,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約莫半個小時後,三個年輕人搖搖晃晃互相推搡著走了出來,修澤楷朝蘇志遠使了個眼色,蘇志遠會意地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煙斜叼在嘴角,慢慢地走向那三個男子。

    「哥們,借個火。」

    其中一個男子眼神迷離地瞄了一眼蘇志遠嘴角的煙,一把搭上蘇志遠的肩,斷斷續續道「哥,哥,哥們啊,早,早就不流行吸煙了啊。」

    蘇志遠笑了笑,假裝熟絡道「不流行吸煙?那流行什麼?」

    「流行k粉啊,傻瓜。」

    「是嘛。」

    「把他們三個全都帶回去。」不知什麼時候,修澤楷已經來到了蘇志遠的身後。

    「還不錯,今晚總算抓了幾條『小魚』。」蘇志遠笑瞇瞇地伸了個懶腰。

    「傻瓜,」老吳一把拍上蘇志遠的腦袋,「這三個癮君子顯然和靳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明天,我們就等著挨訓吧。」

    蘇志遠不滿自己被罵傻瓜,卯足勁和老吳爭論起來,修澤楷側過臉,薄唇輕啟,「收隊。」

    埋伏了三個小時,卻撲了一場空,靳,警隊到底有多少人在替你賣命?修澤楷目光冷凝,將剛剛從袖口處扯下的微型定位器緊緊地握在掌心,既然這樣,那就將計就計,將所有雜草一併拔除。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幽暗的房間裡,靳雙手插兜悠然地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只此一站,便站成了一幅畫。

    「已經交貨了,」蘇志武上前幾步將手裡的一隻裝滿美鈔的黑皮盒子放到茶几上,「警方那邊抓了三個k粉的小混混,至於那個潛伏的臥底,已經處理了,但是……」

    「嗯?」靳微微側目,看向欲言又止的蘇志武。

    「我們的人在修澤楷的袖口上安裝了定位追蹤器,但被他發現了。」

    「發現?當然要發現,」靳俊眉微挑,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不發現他就不叫修澤楷了。」

    「額?」蘇志武有些不解地看著靳,跟在靳身邊這麼多年,蘇志武打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修澤楷對靳來說似乎是特別的存在,此時靳的態度,靳的寬容證明,自己之前的感覺是正確的,畢竟在此之前,靳從來沒有寬容過誰。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雖然有諸多疑問,但蘇志武知道自己哪些該管,哪些不該管。

    「有意思,」靳轉過身坐回到沙發上,嘴角揚起一抹罌粟般的微笑,「我們等著就可以了。」

    「等?」

    「你追我趕繞幾圈還是追不到的話,當然要先握手言和,然後伺機一口吞下,不過,吞不吞的下,這就另當別論了。」

    修澤楷,你會一眼認出我嗎?靳眉宇舒展,眼眸中閃過一絲期待的光。

    「啪」宋建國把手裡的件猛的一摔,怒目圓瞪地訓斥道,「該抓的人一個沒抓到!不該抓的一拎拎了三個回來!你們是不是嫌這身警服穿著累贅想立刻脫掉?!」

    「是挺累贅的。」蘇志遠小聲咕噥著,修澤楷淡淡的掃了一眼多嘴的某人,蘇志遠立馬縮了縮腦袋識趣地噤聲。

    「澤楷,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宋建國盡量平復著怒氣,看向坐在一旁的修澤楷。

    「這次的行動我會全權負責。」修澤楷面色平靜,語調平穩,言語之間卻透著一股冷意。

    這次的行動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失敗,昨晚撤隊後,所有的行動人員都戰戰兢兢,等待著這個「狂風暴雨」的早晨,果然,今天早上一來就被通知開會,會議上,宋建國一如既往地先是一陣機關鎗式的掃射,把所有的警員都罵的狗血噴頭,但他忘了,現在帶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人稱「狂帥酷炫千年面癱」的修澤楷,所以,在修澤楷甩出「會對事情負責」時,宋建國那碩大的酒渣鼻蠕動了幾下後,氣結地揮了揮手道,「既然這樣,下午你交一份總結報告上來,散會,澤楷,你留一下。」

    所有人員頓了幾秒鐘,面面相覷,又驚又喜,要知道,在此之前,每次行動失敗後,宋建國至少要訓斥一個小時,點名道姓地把所有人都罵一通,而今天居然只籠統地訓斥了半個小時,真是史無前例。

    見在座的人都沒什麼動靜,宋建國嗓門一提,「還不走?」

    「嗖嗖嗖」所有人都像逃命似的湧出會議室,蘇志遠在走了兩步後,又狗腿地回過頭向修澤楷豎了豎大拇指。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一個身材高挑姿色絕佳的女人走了進來。

    「局長您好。」女子進來後,恭敬地朝宋建國彎了彎腰,隨後禮節性地握了一下手。

    「這位是修澤楷,我們警隊的精英,」宋建國把李思思往修澤楷所在的方向引了引,「這次逮捕靳的行動就是由他負責的,希望

    你們以後好好合作。」

    「我們又見面了。」李思思從容而優地笑看著,青蔥般的手指從局長粗糙的手掌中抽出轉而伸向修澤楷,「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

    「算是吧。」修澤楷面無表情地抬手碰了下李思思的手掌,李思思聳了聳肩有些尷尬地收回手。

    「咳咳,」宋建國輕咳了兩聲,打破尷尬的氛圍,「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就不多做介紹了,思思從今天起會加入我們,澤楷你回頭再和其他人好好介紹一下,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早日將靳抓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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