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亂箭打
秦拳師帶著濃烈的諷刺韻味提醒道：「等下你要小心了，這裡不是你們玩過家家的地方！」
「有心了。」
程軍不為所動，淡淡應了一句。
「咦？」
秦拳師很是驚訝。
他本想欺負程軍的年輕，用言語挑撥，讓他等下打得順利一點，不想程軍的心境修為如此的高，完全不為他的輕蔑之語所動。
秦拳師直問道：「你的師傅是誰？」
秦拳師有點害怕了，如此年輕就有如此超然的心境，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教得出來的。若是自己不小心傷了他，恐怕打了下的會來大的，到時候他就沒有安寧的日子了。
程軍也坦率，回道：「我師傅就在包廂裡看著。你放心好了，你若是能打敗我，我師傅和我有的就只有高興的份。」
秦拳師問：「為什麼？」
「無可奉告！」
程軍神秘地回了一句，果斷中止了談話。
當！
第一個鐘聲響起。
包廂裡的阿易問道：「程軍有麻煩咯。這人的氣息平穩，眼神堅定，絕對是難纏的貨色。恐怕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屠洪還要厲害，至少我就有點不如，看來新人也未必好欺負啊！」
畢寒苦笑著問道：「那我的賭注不就要泡湯了嗎？」
石開回應道：「程軍學了師傅的絕跡，特別是當初那記驟然加速，絕對是防不勝防。這樣的絕殺，程軍至少能立於不敗之地。」
畢寒當即回了精神，說道：「你們早說嘛！如果早知道程軍有贏無輸，我肯定會把全副身家扔下去，賺個老婆本再說。」
林立笑話道：「你現在還可以下。」
畢寒被這麼個提醒，反倒是冷靜下來。
阿易和石開紛紛笑了開來。
他們都有下，而且下得不少。雖然他們都不是有錢的主，根本拿不出什麼錢，奈何他們有林立這條超凡關係線，所以隨意報了一個他們根本拿不出的數字，與林立的賭注組合在一起報了過去，連現金也不用支付。
對於他們這種空手套白狼的舉動，林立也不計較，就當是集體娛樂。
當！
第二個鐘聲響起，選手必須到場，全面停止投注。
程軍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驟然冰冷了下來，身體徐徐弓下去，最後擺出一個猛躍飛沖的攻擊姿態。很顯然，程軍要第一時間發動猛攻，以秋風掃落葉的姿態拿下對方。
秦拳師不敢大意，擺出防禦的格局。
當！
幾乎是與鐘聲搭配，程軍瞬間演化獵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殺向秦拳師。他的第一招居然不是五行拳，而是最基礎的腿功，他自己修煉的譚腿。
掃空。
秦拳師的速度竟然不慢，而且計算極端準確，輕輕的一閃就避開程軍的譚腿，下一時刻秦拳師的雙手就演化萬千拳影，以鋪天蓋地的態勢席捲而去。
這是亂箭打！
以前的江湖散招。
雖然是散招，但其技術要求極高，對速度和個人精神有極端苛刻的要求。因為這是一種千軍萬馬開弓發箭，箭如暴雨半猛烈磅礡，難以匹敵，修為越是深厚的人越能發揮這股不可抵擋的澎湃之氣。
這樣的拳法套路足夠一名國術高手追求畢生的了。雖然秦拳師的武學境界還沒達到那個程度，這一招施展出來多少還有點稚嫩、疏散的味道，沒有那種澎湃不可抗拒的氣勢，但他的對手是程軍，一個僅僅15級的年輕人。
啪……
場面就如同暴雨打幼苗，程軍這棵幼苗被摧殘得東歪西倒。若不是他領悟了氣感，凝聚出真元，身體機能大幅度提升，否則他根本抗不住這樣瘋狂的節奏，瞬間飲恨。
崩！
終於，程軍抗住了最後的攻擊，被震退開去。
秦拳師吃驚了。
剛才的亂箭打就是他的底牌。他並不是第一次打黑拳，在他的老家，總有一些好勇鬥狠的傢伙向他挑戰，而他也很不客氣地一一給予回應，地下拳不知打了多少次。雖然級別不高，但早就適應了那種血腥、暴戾的氛圍，更知道地下拳玩的就是瞬間的心跳。
他剛才本想一擊拿下程軍，所以把握住程軍的攻擊破綻瞬間祭出底牌，本以為十拿九穩，不想程軍的頑強和基礎遠遠超越了他的想像。
嘩……
反應過來的觀眾、賭客們嘩然而起。
這樣的場面可是異常難得，他們看得是熱血沸騰，覺得今天算是來對了，居然能在一對新人對決裡看到高水準的黑拳賽。
而林立的包廂裡，則是一片歡騰。
林立看著嘴角有點血絲的程軍，讚歎道：「很好，苦修了數個月的五行拳，總算是練出底子了。」
石開也感歎道：「之前弟子總以為師兄完全是靠師傅的庇護才那麼強悍的，不想師兄的拳法基礎如此的牢靠，恐怕不比我的10年苦修來得遜色啊。」
石開說的「庇護」自然是指林立傳授的那幾記絕招。
阿易則唏噓道：「不行了，程軍全面超越我了，以後我還要怎麼混下去啊！」
畢寒則是看到漫天的金錢掉落眼前，興奮得不得了。
拳賽也沒再出現巨大的波動。
程軍最後以攻對攻，用肩膀硬抗膽氣被破的秦拳師一掌，順勢回敬了一記融合了「致命一擊」技能的橫拳，以不可抵擋的態勢強行將秦拳師給掃飛下擂台。
不過程軍的橫拳雖猛，但還沒達到將秦拳師當場擊斃的境地。秦拳師付出的僅僅是臂骨斷折的代價而已，這樣的傷害在黑拳界裡算是走運的了。
呼啦！
歡呼聲起。
因為程軍被謝一山他們塑造成熱門，受到不少人的追捧，他一贏自然攜帶著不少的賭客勝利，歡呼聲也就隆重了起來。
程軍沒有高興，甚至連一絲笑容也沒有。
他看著滿臉黯然的秦拳師掙扎著起來，抱著手徐徐走進幽暗的通道，最終消沒在茫蠻的黑暗之中。
哎……
程軍歎息一聲，跳下擂台離開，連跟阿明的招呼都沒打。
當他回到獨立訓練室時，林立早就在那裡等著他了。
「師傅！」
程軍率先打招呼。
林立點了點頭，指著座位，程軍很是配合地坐了下來。
林立拿出回天針，一邊施針治療一邊說道：「你的傷並不嚴重，只是輕微的震傷而已。不過這樣的傷必須仔細資料，否則的話會變成暗傷，將來你老了之後就會渾身不自在的。」
「多謝師傅！」
程軍依然客氣，問道：「畢寒哥他們呢？」
「在包廂裡大肆慶祝呢！」
林立淡淡回了一句，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想下最後的殺手。不過這就是黑拳，容不得你半點的憐憫。」
程軍說：「我覺得那個秦拳師需要錢。」
林立笑著回道：「這個世界誰不需要錢呢，只不過是多少而已。」
程軍感受到一股股持續的暖流從下針處傳遞過來，很是舒服，精神稍微回了一點點，問：「師傅，我究竟還要打多少場呢？我真的不想跟沒有恩怨的敵人拚個生死，因為我覺得這樣很滑稽，很沒原則。」
林立嚴肅著問道：「你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程軍想了下一，認真點頭。
林立方才覺得自己是疏忽了程軍的感受。他是想讓程軍迅速成材，卻忽略了人家的原則和感受，這可是要不得的狀況，若是不迅速糾正的話，絕對會給程軍的心裡留下陰影，甚至是心刺。
沉思了一下，林立就問道：「那你還想打下去嗎？」
程軍搖頭，但隨後就連連點頭並說道：「想，就拿剛才的場面，絕對是日常切磋裡玩不起來的。跟秦拳師的拚殺讓我學到了不少，我想繼續學下去；可我真的不想跟那些秦拳師這類人對決了。」
「我明白了。」
林立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多安排點值得你憎惡的對手。不過這樣的對手通常都是殘暴成性的老手，我怕你的危險係數要提升數個層次啊。」
「我不怕！」
程軍堅定地回答。
「不怕什麼？」
謝一山帶著滿臉的笑容過來了，剛進來就不住誇獎道：「厲害啊，程軍！那個秦拳師居然隱藏了真正的實力，不想還是敗在你的手下，真不愧是林立的得意門生啊。」
程軍稍微謙虛幾下。
不過林立卻直問道：「山哥，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老實說吧，我們當面商議掉，省得以後浪費電話費。」
「還是你知我。」
謝一山沒想到林立如此直接，苦笑了下，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程軍，說：「有個日本人想要挑戰你，這是他的資料。」
林立疑問道：「怎麼這麼突然？」
林立跟謝一山有過約定，安排黑拳賽必須通過林立的同意，否則程軍是不會參加的。但現在不聲不響就遞來要求，絕對是過了線，試問林立能高興得起來嗎。
謝一山無奈地回道：「我也沒辦法，這個日本人恰好在觀賞剛才的比賽，看完之後就發出挑戰了。」
程軍簡單看了下資料，問道：「這個傢伙是什麼樣的人？」
謝一山很是乾脆地回道：「一個爛人，喜歡玩弄那些貼上門的金錢女，甚至還有過玩弄下屬，導致人家自殺的惡劣記錄。所以他最終被家族驅逐，發配到我們國家折騰。」
程軍聽到這裡，當即拍板道：「好，我接下他的挑戰！」
「不行！」
林立森冷著臉問道：「你是傻瓜還是什麼？一個被家族驅逐的二世祖，看到你的格鬥技巧後，居然還敢發出挑戰，若說沒有貓膩，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