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沒事嗎?怎麼會突然想到中午回來了?」先吃完的蘇韻錦托著腮看他。像是剛剛想到這個問題。
「吃完飯就走。回來拿點東西。」賀沉風隨口道。他才不會說出自己中午開車出來吃飯,漫無目的開著開著就把車熟門熟路的開回家了呢!
在吃完飯後,蘇韻錦伸展著手臂往沙發的靠背後面一倚,順便也把兩條腿收上來,懶洋洋的打個呵欠,「吃完洗碗的時候也幫我一起哦。」
剛剛也吃好的賀沉風聽到蘇韻錦說這話,不由得放下筷子挑挑眉。「理由。」
「理由是細心體貼又顧家的好男人都會這樣做啊。」蘇韻錦倒是沒有理所當然,而是一副特別特別認真的說,「昨天我看電視的時候聽上面說,男人刷完的時候最有魅力了。」
這一頂大高帽子戴上去,賀沉風頓時無語。
貌似她這話的意思是,如果他不細心不體貼不顧家就不是好男人了?如果他不刷碗的話就不是有魅力的男人了?
人都說,這男人可以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是,但是男人絕對都是好面子的動物,只要人一頂大高帽子扣下來,他在小的頭也得一伸頭的戴上啊!
眼見賀沉風在起身後把飯菜一樣樣的端到廚房後,又特別『體貼』的拿著她的碗和他自己的進了廚房,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賀先生,在刷完碗和筷子後,別忘放進消毒櫃哦。」蘇韻錦頭也不抬的朝著廚房道,直接一旋身子的躺在沙發上,隨手拿過沙發上的雜誌,淡然的翻開起來。
怎麼了?家裡的活讓男人去做很奇怪嗎?只是刷個碗而已,又有誰規定家裡的大小適宜都要由女人來做呢?
呵,有些女人勞心勞力的為這個家,為男人奉獻了一輩子,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呢?
也許男人有些方面的確沒有女人細心和仔細,也會一時半刻做不好,但是假以時日總會熟練的。不然除了工作以外,閒的他們幹什麼呢?
閒的他們不顧家庭,不知道女人每天持家的辛苦,而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出去找小三麼?
而其實對於做家務活,賀沉風還真是笨手笨腳的,但是跟他每天要做的工作要遠比這種簡單又不需要費大腦的工作費心費腦多了。
以前他從沒幹過這種活兒,當然這活兒那用得著他幹。不過他也是洗了兩次碗以後才知道,現在已經臨近秋天,隨著天氣漸漸寒冷起來,水也漸漸冷了起來,他一個大男人手在水裡泡了幾分鐘,就會因為水的寒冷而有種骨節的尖銳疼痛,所以他很難想像蘇韻錦一個女人,平時那雙白皙而秀擦汗那個的手是怎麼在水裡做這些的。
在賀沉風忙完後素著一張臉從廚房出來後,蘇韻錦這才抬頭瞅了他一眼,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調侃一笑,「怎麼了?是不是刷碗累到了?」
本以為賀沉風就算不表示以後他才不要繼續刷碗了,或者乾脆黑著張臉的沉默,卻沒想到他一邊將袖子挽下來的扣上扣子,一邊從容淡定的去門邊穿衣服的道,「以後刷碗這樣的事就由我來做,你身體還在康復中不能碰涼水,不然會對身體不好。要是我平時忙碌的時候回不來,吃完飯以後就把碗攢起來泡起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刷。」
因為她始終不願意在家雇個傭人來打掃和照顧,堅持家就是屬於兩個人的地方,不希望有外人打擾,本來她就對這裡的一切夠陌生了,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適應,更別說再加個外人進來了。所以以後需要沾冷水的活兒讓他幹。
直到賀沉風離開家,蘇韻錦整個人還愣在沙發上,像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忽閃過一道淡淡的光芒,而後一點一滴的暗沉下來。
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會……無像托然。
蘇韻錦慢慢的把身體往沙發上沉了沉,把雜誌扣在自己臉上。客廳沉浸在一片午後的靜謐中。
——————《誘寵小妻:軍長,你玩陰的?》——————
雖然才不過一天沒回去,但是當想到那天臨走時童安暖含著淚的眼睛,賀沉風在下午早早忙完後還是去了童安暖哪裡。
當看到呆在家裡的她那紅腫的眼睛時,他就知道她肯定昨天哭了整整一晚上,不然也不會眼睛腫到有些誇張的就像個核桃似得。而根據他進一步的猜想一問,這副樣子的她今天果然請了假沒有去學校上班。
若是以前的話,童安暖一定會發發小脾氣的等著他去安慰體貼,可是今天她卻一見他回來,立刻眼睛鼻子又紅了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連鞋都沒穿的小跑幾步的上前,像頭失控的小火箭一樣投進他懷裡,聲音種帶著種驚慌外加小苦澀的哭腔,「沉風,沉風……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很小聲很小聲的說著,不一會兒賀沉風就感覺自己胸前的襯衫濕了一大片,心中自是有些小心疼,又有些小後悔的在當時那種情勢下,頭也不回的丟下她就走!
他承認自己是個脾氣並不好的人,但是那也是在對外人的時候,對她從來都是體貼備至的恨不能天天都捧在手心兒裡揣在口袋裡,連他自己都意外,自己居然會那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在輕聲細語的安慰了一番,童安暖小聲的啜泣總算漸漸平復下來,這時傭人從廚房出來說飯菜做好了,叫兩人一起去吃飯。
同在洗手間裡,伴隨著流淌著的嘩嘩水聲,賀沉風大手包裹著她小手,洗手台的鏡子上映著兩人的笑臉,氣氛溫馨而其樂融融。
可是賀沉風卻不由得晃了晃神的在想:不知道蘇韻錦晚上一個人在家吃的什麼?手腳不利索的她有沒有聽他的話,打電話叫點餐,而不是自己做?吃完飯後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話的不要刷碗,留著等他回去的時候再做?她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怕黑沒有安全感的把全家的燈都打開麼?
一但這些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跳上他腦海的時候,賀沉風多少變的開始有些心不在焉的。
當然,這點童安暖倒是沒注意到,而是突然想到一個事兒。
「沉風你知道麼?今天白天我手機上突然接到幾個恐嚇電話,是個男人打的,對方直接爆粗口罵我是狐狸精,不要臉,還讓我小心一點,那個人甚至還咒我出門被車撞,在家滾樓梯,他這是在咒我死呢!」
「確定沒有打錯?」當聽到這話時,賀沉風不由自主的皺眉。卻得到童安暖很肯定的回答,「不是我對號入座,他說的,他說的那幾點分明就是針對我,而且我手機上的來電還沒有來電顯示!一看分明就是早有準備的!沉風我好怕,你知道那個人還說什麼?他還說,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以為我小心的隱瞞起來就沒有人知道了麼?」
童安暖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她一雙眼睛睜的老大老大的,轉身間一雙小手緊緊揪住他襯衫的衣袖,「沉風,你說會不會那天的事情……」
「乖,別亂想,可能只是電話打錯了而已。」賀沉風愛憐的拍拍童安暖的肩膀,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裡的輕聲誘哄著,彷彿想要通過這讓她安心下來。
「好了,我現在要上個廁所,你先出去,去飯桌上等我,嗯?」
在童安暖還想說什麼,卻只能乖乖聽話的走出去後,賀沉風關上門後,一雙深邃的眸子凝起一道暗暗的潮湧。
……
童安暖向來睡覺早,在她睡下半天後,賀沉風卻還是沒有半點睡意。腦袋清醒的難受,今晚手邊又著實沒什麼事情要忙的。
說來也奇怪,平時雖然他的睡眠質量的確不算太好,常常因為工作的事情而輾轉反側的有時就算躺下的早,也要到將近凌晨的時候才能睡著。可是現在他卻躺在床上的時候,竟然有些懷念起昨晚在家的時候,枕頭上淡淡的薰衣草花香了。
那種香味,竟真能讓人頭一靠枕頭,不一會兒就有了睡意的。如果說以前他還不信,那麼現在他還真相信這個。
雖然賀沉風也很想讓傭人去買點跟薰衣草有關的東西放在這裡用。可是這種東西也許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用,但是就是和安暖在一起的時候不能用,因為安暖對花粉、花香等等只要是跟花相關的東西都會過敏,所以他們家裡從來就不會準備任何這種東西。
想到薰衣草,賀沉風便不由得又想起了蘇韻錦,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把家弄的像個燈火輝煌的皇宮一樣?
而聽著床側的童安暖平穩的呼吸聲,賀沉風看了眼手腕夜裡十點半的表,掀開被子踩著拖鞋的輕聲下了床。
賀沉風是真的睡不著,他越睡不著還越想喝點茶。如此一來,他似乎可以預料今晚他可能一點都不用睡了。
在燒好水泡了杯茶後,賀沉風好雅興的端著茶杯在屋裡走著走著,就溜躂到了院子裡,秋天的夜裡,那空氣叫一個清爽潤肺,可是他卻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無暇感受這種清涼的再溜躂溜躂,竟然到最後會溜躂上了車,直接開車出門兒了?
他不否認,當時他的確只是想要去院子裡溜躂一下的,可是他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為什麼在下樓出門前,會順手拿上客廳桌上的車鑰匙呢?
這在院子裡的溜躂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就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其實賀沉風會有這個舉動,連他自己都詫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是要一路開著車去哪。
賀沉風不知道的是,當他開著車子駛離宅子的時候,二樓的窗戶邊上,一抹纖細的人影就那樣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做這一切,一直看到眼睛裡的寒氣凜人,就連指甲蓋都要掐進掌心裡面去。
當賀沉風那輛低調的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漸漸停靠在和蘇韻錦的婚房院兒門口時,他才驚覺,自己這一路上還真是任由著意念牽動著他就來了。
整個兩層樓並沒有像那天每個房間都亮著燈的燈火通明,他幾乎一眼就可以從那唯一一間,有著柔軟燈光的房間裡分辨出那是他們的臥室。就看這燈光微弱的亮度,一看就是她正亮著床頭燈睡覺呢。
只是不知道,今晚的她自己一個人害不害怕,還會做那個可怕的噩夢麼?
熄了火兒的車子就那樣安靜的停靠在馬路上,賀沉風就那樣在黑暗中依靠在車靠背上,骨節分明的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右手則習慣性的摸摸口袋,想要去掏煙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wtoa。
他今晚不回來,她倒是不擔心也不過問的連個電話都沒有?
想到著,賀沉風倒是有些說不出的糟糕小情緒,像是一下子被人忽略了似得,那種滋味真是讓人不爽!
在她還是以前那個蘇韻錦的時候,還會在他晚上不回來的時候打個電話表示關心的問問呢,可是現在卻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為了看清楚是不是真的一個電話都沒有,賀沉風還特地掏出電話把今天的來電記錄都查看了一遍,還真是沒有!
而她越是不給他打電話,他就越忍不住想要打電話問問她在幹嘛,睡了沒。可是這麼晚了他又怕真的吵到她,也就忍住的沒打。
說來也奇怪,他在家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可是偏偏開車出來後,把車才停在自家門口一會兒,就困意十足的有些睜不開眼睛了,雖然夜裡的秋風有些習習的涼意,卻隱隱約約,吹的人十分舒服。甚至他還聞到了頭頂的大樹上,樹葉那清新的味道。
蘇韻錦在家修養了一個星期後,就回到了公司。雖然隔了一段時間的大家都很擔心她,但是重新上崗的她卻絲毫沒有因病影響到自己半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