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個豬,還睡啊?快回來考試?馬上就遲到了?」韓蕊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咆哮而來。
「什麼考試啊?」這邊還懵懵懂懂的不在狀態裡。
「靠,你忘記了啊?前天上午就跟你說了,期中考啊?小四,快到點了,九點半大教室啊?記住了,別再睡了,考完了再溜?成嗎?」韓蕊真擔心她再睡過頭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現在幾點了?」梁墨染被吵得頭疼,這幾天只顧著在酒店大堂蹭睡了,考試的事兒都忘記了。
「現在八點四十,還有五十分鐘,你祈禱不堵車不在外面離學校最近-?」韓蕊在那邊提醒道,「我掛電話了啊,這次要考不過,馮教授說了,畢業證甭拿了?」
「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去?」梁墨染終於火急火燎起來,還有五十分鐘,大叔這裡離學校雖然不是十分遠,但是保不準今天就堵車啊,她掛了電話胡亂的套上衣服,人打開門就往外衝,結果開門太急,打開的門又彈了回來,於是,梁墨染同學被彈回來的門撞到了?
「啊——」又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公寓。
路修睿從陽台上回頭,沒看到人影,站起來朝這邊走來,就看到坐在地上的丫頭手捂著頭,只哀嚎:「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不用猜也知道怎麼回事,再看看那扇門,還在震動著呢,可見這一下撞得不輕。
「怎麼回事?」路修睿沉聲問道。
「啊?」梁墨染被撞得頭暈眼花的,抬頭來,扯了個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可見撞得不輕快,「撞到頭了?」
「能站起來嗎?」路修睿又問。
梁墨染撫了撫頭,真疼啊,現在還雙眼冒金星呢,她晃了下頭,直哀號:「暈?頭暈?」
不會是撞出腦震盪了-?路修睿蹲下身子,看向她的眸光裡不由得多了一抹關懷。「別晃了,越晃越暈的厲害?」
「哦?」小丫頭不動了,手還捂著頭,不多時,哀號一聲:「啊,起包了?一個大包?」
她拿下自己的手指著腦門上的包給路修睿看:「大叔,我破相了,起了個大包,我都摸到了?你看我是不是破相了?」
路修睿說看向她的腦門,果然一道很重的血痕,沒有破皮,但是上面果然起了一個大包,撞得是挺厲害的。「沒破相,能起來嗎?」
「能啊?你拉我?」她伸手。
路修睿略一遲疑,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扶著她起來。
手心很溫暖,手很大,梁墨染心跳如鼓,差點忘記了腦門上的疼。惶然的抬頭,一瞬間,梁墨染似乎看到路修睿雙眸中的關懷,她一下有點愕然,繼而像個小孩子一般,竟紅了眼圈。「好疼?大叔你關心我是不是?」
路修睿被她這一哭弄的有點一愣,隨後又聽到她在後面的那句話,頓時蹙眉,別過臉去,沉聲道:「我關心你幹嘛?我關心的是我的門?」
「哼?你言不由衷?」她指控,竟真的掉了眼淚。「真的好疼,我還要考試呢,考不過就不給我畢業證。你的門欺負我,你還欺負我,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他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他把她扶起來,然後抽手,不打算理會這小瘋子,根本不講道理,哪想到還沒抽手,小丫頭就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許他鬆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不管了,大叔你送我去上學,我今天九點半考試,你要送我去?」
路修睿看了一眼表,還差十分鐘九點,「我不會送你,不過你再磨蹭的話,就真的遲到了。」
「你不送我?」梁墨染一下瞪大了眼睛,腦門上的那個紅包格外刺眼,「你這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都被你家的門撞成這樣了,你還不送我,我萬一在路上暈倒了怎麼辦?」
小丫頭找出歪理。
「會有人打120送你去醫院的?」路修睿毫無感情的說道。
真是可惡的大叔,簡直是沒有同情心。
「好-,你不送拉倒?」扁扁嘴,梁墨染又撫了下腦門抓起自己的包,沒洗臉也沒刷牙就往外跑。
身後的路修睿一怔,回了房間。
知然看梁。進了電梯,梁墨染回頭看看,真的沒來,這大叔太無情無義了,她只怕真的遲到了。
一路向下,到了一樓,撒腿就跑,小區距離大門口有一段路程,人還沒有跑到大門口就聽到身後有汽車喇叭的鳴笛聲。
梁墨染心想,誰這麼不要臉啊,在小區裡還鳴笛,不知道吵人嗎?
可是喇叭還在響,她就氣不過了,惡狠狠的回頭瞪了那輛車子一眼,結果這一瞪不要緊,竟對上了一張俊臉,頓時大驚:「呀?大叔,嘿嘿,哥哥,你不是要送我-?」
「上車?」某男沉聲地開口。
「好?好?我來了?」就知道他是善良的男人,剛才說不送她,根本是逗她玩的。這男人這麼大了,簡直是彆扭死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說了不行又跑下來了,根本是多此一舉嘛,算了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鑽進了車裡,還沒坐穩,車子一溜煙就飛了出去。
路上,梁墨染繫好安全帶,嘿嘿的笑著,只是腦門上那個大包還沒褪去,格外的晃眼,側頭看身側的男人,緊抿著雙唇,視線望向前方,似乎是專注著開車。
「哥哥,你不用這麼繃著了,送我咋地了,我又不會笑話你?」她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
「閉嘴?」某男嚴肅的說道。
「不要?」小丫頭依然咯咯地笑著:「做做好事學雷鋒,多有意義啊?回來我考試好了請你吃東西?」
某男不說話,繼續專注著開車。
「哥哥,我給你提個意見行不行?」梁墨染一點都不在意他一直不說話,反而很開心的樣子,側過頭去跟他說話,完全無視他的冷淡。
眉毛挑了挑,路修睿語氣淡漠:「你能閉上嘴,會更好?」
「不要?我偏要說?你能不能以後別這麼彆扭,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行了又行你說你這不是悶騷嘛??簡直是多此一舉?」小丫頭一口氣說完,翻了個白眼,隨後又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好人是不寫在臉上的?我記得昨天你說我是高級?」某男嗤之以鼻。
「那也是個好心的高級呀?」小丫頭一點偶不在意,「反正我知道你是好心的就行了?」
「我的好心可不是輕易就給人的?一般都是需要人付出代價的?」他突然說道,並且轉過臉來,看了她兩眼,且是目不轉睛。
梁墨染一怔,有點懼怕這眼神,她不敢太赤果果的看他,就直視著他的襯衣的領口,他沒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而且看起來有點嚴肅。
「啥米意思?」她眨眨眼睛,裝傻。說別的有怕被人說語言輕佻,乾脆裝傻好了,不過她承認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裡又不純潔了。
他又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電話又響了,救了尷尬的梁墨染一命,她趕緊對路修睿道:「哥哥,不好意思,我接電話?」
電話還是韓蕊打來的。「小四,你到了嗎?」
「沒呢,在路上?」
「快點啊?」
「知道了,幫我佔地方?」
「當然,我還得抄你的呢?」
「老大,我昨晚失眠了,沒睡好,今天考試不保險,你把遲未也叫上,到時候我跟她對答案啊?」今天不是很自信,怕考不好。
「你沒睡好?你失眠?」韓蕊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般,很是震驚,要知道梁墨染是最沒心沒肺的丫頭,從來都是倒頭就睡,咋還會失眠啊?「你不會是戀愛了-?」
「什麼戀愛了啊?」梁墨染反駁,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還有個開車的大叔,此刻那大叔正在皺眉。「不過我最近真的有點反常啊,對了我問你啊,你腦子裡只想一個男人的臉時,是不是代表那個男人就進了你的心了啊?」
韓蕊錯愕,「你真戀愛了?那個男人是誰啊?不會是許哥哥-?」uzrh。
「真的啊?難道我真的動心了?」小丫頭驚叫著。「這不可能?老大,你跟沈澄之是不是也這樣啊?你是不是腦子裡都是他的臉啊?」
「當然了,尤其是熱戀的時候,閉上眼睛都是他?」
「那我完了?」小丫頭一下子就傻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回神,最後連電話怎麼掛的都不知道。
路修睿見她這樣子,忍不住蹙眉:「戀愛了?送藍山咖啡的那位?」
他突然的開口,嚇了梁墨染一跳,轉過頭來,懵懂的看著他,才驚覺剛才當著路大叔的面說的,完了,她真二,啥都敢說啊?
「你,你說什麼?」梁墨染都快哭了。
「你戀上的對象,是相親的那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但梁墨染還是聽到了。
她傻了下,突然恍然大悟,哈哈,原來他不知道啊,她臉紅的裝傻。「嗯?對啊對啊?」
反正絕對不能是這個大叔,大叔太老了,比她大不少,且大叔太色了,女人太多,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晚上來收你的行禮,搬去跟他住-?」他突然開口。
「什麼?」心裡一沉,梁墨染皺眉。「昨天你要我跟你去的,今天就趕我走?你什麼意思啊?」
很快,他臉上的嚴肅消失了,轉而變成了邪肆的笑容:「怎麼?捨不得走了?不怕我色你?」
梁墨染皺眉,使勁兒瞪著她。「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喜歡一個人就一定得色啊,你太不純潔了,就只想那件事,喜歡不一定同居啊?我就住你這裡,就一直住,看你能把我怎樣?」
路修睿不說話了,專注著開車。
車子一直開到了學校,梁墨染都側著身子瞪他,一副要把他吃掉的樣子,路修睿不以為意。
車子停下來後,梁墨染還在瞪他。他想把她丟了就丟了,想撿走就撿走啊?憑什麼啊?憑什麼弄的她失眠,他卻精神矍鑠的樣子,還到處人,他以為他是西門大官人啊?不過這世界潘金蓮太多了,都頂不住西門慶的魅力啊?不知道是男人的幸福還是女人的不幸,總之這色大叔遇到了她,就不能隨便人?她一定要當女鬥士,救姐妹們與水火之中?
對,就這樣?就是這樣?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梁墨染又橫了他一眼。
他轉過頭,看小丫頭那氣鼓鼓的樣子,看了眼表提醒道:「再不去,就真的遲到了?現在九點二十五分?」
「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還有五分鐘,馮教授很厲害的,可不能缺考。
但是,但是這大叔太氣人了?
梁墨染橫他一眼,然後拉開方向盤,朝路修睿撲了過去。
莫名的,被小丫頭撲倒,路修睿一愣的瞬間,那丫頭的唇居然湊了過來,四片唇相互碰觸的瞬間,她張口咬住了他的唇,頓時,唇間一痛。兩人都嘗到了血腥味。
梁墨染猛地縮回去,惡狠狠地瞪著他道:「我就不去別人家住,我就跟你住,我看著你,以後不許你去色別的姐姐們?聽到沒有?」
說完,她晃了一下小拳頭,刻意忽略掉他唇上的血印,拉開車門就下車跑了?
下了車子的梁墨染也呆了,自己剛才那行動代表什麼呀,簡直是女流氓,糟了,這下子她是真的坐實了女流氓這個稱號了,居然主動吻了他,那唇邊還有淡淡的煙草的氣息,如此的惑人?啊?真是見鬼邊走邊懊惱,最後晃了下頭,梁墨染對自己說道:「吻了就吻了,有啥了不起啊,他又沒老婆,我又沒男人,我要打敗色大叔,一定打敗他?加油,梁墨墨?你就是女聖鬥士?」
她一路跑遠,車子裡的路修睿望著遠去的背影視線有一瞬間的迷離,然後拉下車裡的鏡子,看了眼自己的唇,上面還有小小的牙印,血跡正滲出來,真是只野蠻的小貓,爪子朝她伸過來了,那丫頭她膽子不小。看來,他再不出手,真的太對不起自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