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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78章 葉母的回憶(二) 文 / 魚渝

    而她嘴裡的那個男人又是誰?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果是,為什麼又分開?好多好多的疑問,可葉初一隻能靜靜的聽著,等待母親將謎底揭曉。

    「那時的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中,哪裡還顧得了別人呢。後來,他的妻子知道了,或許她一直就知道,卻一直忍著沒有去揭開這塊可能會傷害她家庭的傷疤。有一天,我正帶著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外公從醫院看病回來。突然,有一輛車朝我們衝了過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外公推開了我,他自己卻被車撞倒了。雖然搶救過來了,卻永遠失去了雙腿。」

    一滴淚落在了初一的頭上,滲進髮絲裡。初一想到了自己的外公,那個沒了雙腿,整天活在輪椅上,卻永遠樂呵呵的老人。她一直不知道,原來外公的雙腿是因為…因為媽媽…

    小時候,她問過一次外公:你為什麼坐在車裡,而不下來走路呢。當時父母的臉色就變了,拉過自己,卻只有外公,笑呵呵的摟過她,捏捏她的小鼻頭,笑道:「那是因為外公想讓我的小初一推著我,去看遍所有的景色啊。小初一不願意嗎?」「願意,願意。」小初一也捏捏外公的鼻頭:「那我以後要去買輛大客車」

    「為什麼要買大客車呢?」外公問她。

    小小的葉初一天真的回答:「因為客車能坐更多的人啊,初一要帶著外公,帶著爸爸媽媽,一起去更遠的地方。如果不買輛大的客車,根本就坐不下嘛。」

    童真的話,引來一家人的哈哈大笑。

    可後來,在一年之後,那個永遠笑呵呵的老頭,笑呵呵的外公再也等不到初一去實現她的願望了。在一個夏日,有著滿天星星的夜晚,那個等著外孫女買更大的車,帶自己去更多地方的外公,平靜的走了,永遠的離開了初一,離開了他坐了幾年的那輛小小的輪椅。

    當時的小初一哭了好幾天,每天都是在哭中醒來,哭累後又睡去。

    再後來,每年在外公忌日的那天,初一都會燒輛紙的大客車給天上的外公,希望它能載著他,去更多更遠的地方。

    「後來呢?」葉初一輕輕的問自己的母親,生怕驚痛了她。

    「後來?」司徒晴歎口氣,「後來我才知道,那輛車的主人,正是他的妻子。原來,在這的前幾天,他向他的妻子提出了離婚。所以,她才會失控,開車衝向我們。發生這件事後,我能說什麼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你的外公,我最恨的,不是撞傷他的那個人,而是我自己。那時的我,才完完全全的醒了!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去插足他的家庭,你的外公就不會出這樣的事。而那個女人,只不過是用過激的方法在保衛自己的家庭,保衛自己的婚姻罷了。所以,我能去怪她什麼呢?我向檢察官提出了撤訴,我知道,那也是他想求我的。這件事後,我一直不能原諒我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會讓我想起你的外公,想起他失去的雙腿。所以,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他一直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只是不知道這天會什麼時候到來。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我流淚,流到最後,我們倆抱在一起,什麼也不做,就是互相依偎著,看著天黑,又等著天亮。對這樣的現實,我們都太無力了,根本掌控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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