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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十三章 一場鬧劇 文 / 香辣鳳爪

    微涼的夜風也無法平息崔燦紛雜的思緒,聽著老爸似乎又坐了一會兒,把椅子還原,關燈,然後踢踢踏踏地去睡覺重生之再璀璨。崔燦迷迷糊糊一夜也沒睡著,眼看著東方都發白了,才進入夢鄉。

    還沒睡多大一會兒,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了起來。

    翻個身,不想理會。

    外面傳來了帶著哭腔的叫門聲:「二舅舅,二舅舅,開門呀!求求你救救我媽呀!」

    是鄭華姐,看來是公安局的上門了。崔燦也不想理會,聽見老爸起來,一邊開門一邊問:「怎麼了?」

    老媽也出來了,著急地問:「出什麼事了?」

    鄭華姐抽抽搭搭地哭著:「公安局的要抓我媽。一大早就來了,二舅舅,舅媽,求求你們救救我媽吧。跟崔燦舅舅說一聲,饒了我媽吧!」

    李瑾瑜心裡哪不明白是出了什麼事?昨天就聽崔燦說過的事了,也不答話。崔智雄則低聲安撫鄭華:「哭什麼?公安局的就是帶你媽去調查一下,不是她做的,有什麼好怕的。問個話不就回來了麼?有什麼好哭的?」

    崔燦起來了,也不出聲,靠在自己房門口看著。

    誰知鄭華也不答話,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望著李瑾瑜,眼淚嘩啦啦地掉。

    這可把李瑾瑜兩口子嚇了一跳,趕忙拉鄭華,任憑他們說什麼,鄭華也不起來,也不說話,就是哭。

    崔智雄急了:「昨天你媽不是拍著胸脯保證跟她沒關係嗎?你別怕,過一會兒做個筆錄你媽就回來了。快起來!」

    鄭華只是搖頭,不肯起來。崔智雄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急忙走去洗臉,回頭跟李瑾瑜說:「你先看著孩子,我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冷笑一聲,崔燦走出來說:「有什麼好看的?」轉頭看向鄭華:「姐,你又是跪著不起來,又不吭聲。二姑到底跟這事有關沒有,你其實知道吧?」

    這話一說,鄭華眼淚掉得更凶了,直接嚎啕起來。

    這下崔智雄也站住了,隱隱有怒氣上來:「鄭華,你說。到底你媽跟這事有關沒有?」

    李瑾瑜一聽,臉上更不好看了,轉身跟崔燦站在一塊兒。昨天晚上崔智雄去找二妹,她心裡有數,晚上她也沒睡著,崔智雄對崔燦說的話她也聽見了,隱隱還是期望真的如同崔智雄說的,她二姑跟這事沒關係。

    可看鄭華這樣子,哪裡是沒有關係?分明就是關係大了。

    鄭華看看二舅一家人,也不答崔智雄的話,膝行著跪到李瑾瑜面前,哭求著:「舅媽,求求你了,跟崔燦舅舅說一下吧,放過我媽吧,饒了我媽吧!」

    李瑾瑜還沒答話,崔智雄一步跨到鄭華面前,額頭上青筋直冒:「昨天你媽是怎麼說的?怎麼保證的?怎麼發誓的?你跟你爸可都是一直聽著。現在的意思,是你媽真參合了這事?說!給我說清楚!」

    鄭華抬起紅腫的雙眼看了一眼崔智雄,癟著嘴說:「昨天您走了之後,我媽睡不著,才說這件事跟她有點關係。可是她說了,關係不大啊。怎麼今天公安局就上門抓人啊?」

    崔智雄氣得說不出話來,虧得昨天自己語重心長跟二妹談了那麼久,回來被姑娘說了心裡還不舒服,沒想到真的是跟二妹有關係。

    崔燦眼瞅著老爸壓抑著怒火,鄭華一臉委屈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又問鄭華:「跟這事關係大不大,這得公安局說了才算。可公安局要抓你媽,你不去求公安局的人,求我爸媽算什麼事啊?拜佛都燒錯香了。」

    聽見崔燦這話,鄭華激動起來:「只要二舅媽跟崔燦舅舅說一聲,不追究我媽不就行了嗎?舅媽,求求你了,救救我媽吧?」

    看見鄭華這樣崔燦就覺得膩歪,大專都畢業了,怎麼一點法律常識人情世故都不懂?再看老媽,一臉為難的樣子對鄭華說:「鄭華,這件事我怎麼能做的了崔燦舅舅的主?你先起來吧,看公安局那邊到底怎麼說?」

    結果鄭華一臉倔強:「不,舅媽不答應救我媽,我就不起來重生之再璀璨!」

    這下崔燦真是樂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是好的不學,學白吟霜博取同情啊?沒等老爸老媽開口,她蹲下對鄭華說:「我媽怎麼能做我舅舅的主?要是當姐姐的說啥弟弟都聽,那沒道理當哥哥說的話就是放屁!昨天我爸都連夜給你媽通風報信了,結果你媽臨頭還騙我爸?我爸這當哥的都做不了你媽這個妹妹的主,你覺得我媽能做我舅的主?」

    說完也不理會幾人,打了個呵欠說:「好不容易一個暑假,一大清早就跑來了,我還沒睡夠呢!你們愛跪的跪,愛管的管,我去睡覺了!」

    李瑾瑜本來心裡就不舒服,就因為她二姑鬧出的這一系列的事,自己跟老崔都快離婚了,結果她又搞到李靈璧公司去了,現在惡人有惡報。別說自己不能做李靈璧兩口子的主,要是能做,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於是追著崔燦進去,口裡還說:「你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真是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崔智雄更氣,姑娘的話算是把他不好說的話給說了。這個時候要老婆去做小舅子的主了?那之前做出這噁心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搞了李靈璧的店,也是在針對自己嫂子?再說了,就是姑娘那句話說得好。自己都趕著去告訴她了,都死到臨頭了還騙自己?

    這下老婆和姑娘都躲了,他也是為難得很,看著跪在地上的鄭華,越看越有氣。丟下一句:「愛跪就跪著!」開門就走了。

    鄭華傻眼了,她本以為自己都跪下了,怎麼也得讓舅媽出面管管這事。只要舅媽出面了,那邊是她弟弟,不就沒自己老媽什麼事了?沒想到崔燦一席話,一家人馬上人影都沒了。心裡對崔燦那是恨到了極點,可是想到過年時崔燦的狠樣,連大舅都不敢對她怎麼,家裡還正鬧著,也沒心思跪了,出門往家趕。

    崔智雄一路走到二妹家,想了想,沒進門,就遠遠地瞧著。衛縣這個小地方難得有熱鬧可瞧,崔智芳家門口圍得是人山人海。

    從外面看過去,崔智芳正披頭散髮嚎啕大哭地坐在地上撒潑,一隻腳穿著拖鞋,另一隻鞋不知跑哪兒去了。

    旁邊公安局的幾個民警也很煩,一臉無奈。碰上拒捕的還可以掏槍上銬子,可這事兒……說白了崔智芳現在也就叫嫌疑人,而且這屬於民事案件,又不是刑事案件。帶回局裡做個筆錄就完,之後怎麼樣還要看對方告不告。要不是市局過問,又交代了好幾次,他們至於派車派人費這麼大的勁兒?

    崔智芳正哭得起勁,眼淚鼻涕一把拉,大聲喊著冤枉:「肯定是李家那些人見不得我啊!不就是想讓姑娘上他們那兒找個工作麼?至於這麼陷害我嗎?這兩家還是親戚嗎?這都什麼親戚啊?我可是好人啊!……」

    圍觀群眾樂了,崔智芳想讓鄭華去君悅上班,被她二嫂拿掃帚趕出來的事,以及後續情況,這小城的人多少都知道點。旁邊就有人捂著嘴笑:「算了吧,就看她那德行,誰敢要她姑娘上班啊?」接話的人多:「衛縣老城出了名的潑婦。什麼叫讓鄭華找個工作,人家當時可是說了,必須得辦公室主任,一個月沒三千都不行!」

    「聽說找她嫂子,就是君悅老闆的姐姐去說,人家不幹,她就滿城說她嫂子不賢惠。」「她嫂子,君悅老闆的姐姐?」「就是住縣委大院的李瑾瑜唄!」「她還不賢惠?那這衛縣也找不出賢惠媳婦了。她老公公住院的時候,整天都是她在那兒伺候。唉,你們是沒看見,他老公公三伏天住了四十多天院,整個人清清爽爽的,連痱子都沒長一顆。」

    裡面崔智芳又哭出新花樣,把李瑾瑜罵上了:「肯定是李瑾瑜那個賤人,攛掇著他弟弟陷害我呢!不就是找她幫個忙嘛,不樂意就算了,犯的著這樣害我啊?我可是個本分人啊……」

    崔智雄聽得血氣翻騰,臉都憋成紫色的了。旁邊的閒言閒語也往耳朵裡鑽:「真夠忘恩負義的。也不想想她當年……」「當年怎麼啦?」「切,李瑾瑜剛跟她二哥結婚的時候,每次去給她老頭子買點白糖麵條什麼的,她立馬就能順回家。」「連對自己老爸都這樣?」「還說呢,也不看她姑娘比人家姑娘大了多少,每次看見別人姑娘頭上戴朵花都要摘下來的人。」

    氣得崔智雄兩手哆嗦,這麼多年,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那娘兒倆該受了多少氣?可從來沒聽李瑾瑜提起過。實在懶得看下去了,準備回家。

    民警們也不耐煩了,強拉著崔智芳上車,接下來崔智芳丟了個重磅炸彈出來:「不是我的主意,是,是我二哥,是崔智雄叫我寫的,你們要找就去找他!對了,是我二哥叫我寫的!」

    嘩,圍觀群眾激動啊。民警煩得要死,臨被抓到處瞎攀咬的他們見得多了,根本就不理會崔智芳,時間也耽擱得太長了。於是崔智芳就跟一個麻袋似的被塞進了車裡。

    崔智雄氣得喉頭發甜,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爸一走,崔燦就估計他是去看二姑家的事了。也懶得管,自己昨天已經說得夠多了,最終怎麼樣,決定權還是在老爸自己手上。要是老爸真要覺得跟他自己的兄弟姐妹過日子比較有前途,她也不是不贊成爸媽離婚的。

    給自己和老媽各下了一碗麵,正準備吃呢。大門匡啷一聲打開了,老爸雙目赤紅地走進來。崔燦和老媽都愣住了,端著面看著老爸,不知道又是什麼事?

    眼看老爸哼哧哼哧地喘粗氣,也不說話,崔燦試探地問:「老爸,怎麼了?」

    崔智雄只來得及說了個「她」,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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