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嗎？」
甄明朗淡淡的看了一眼錢繼業，眼神中雖無殺氣，但並不友善。
「就是這一塊。上一塊賭石你是三百萬採購的，切出來價值也有六百萬。現在加上你出差的費用報銷，一千零三十萬的支出，收入只有六百多萬，也就是說至少還需要在剩下的兩塊石頭中切出四百萬。你的這次採購才算沒有虧錢。」
財務總監自然是要對公司的財務負責，而甄明朗作為採購運營總監當然也有自己的職責。看著對方咄咄逼人，甄明朗面對上金玉嬌坦然道。
「金總，我好像是在您的授權下去靦腆採購的賭石。我所採購的賭石我不能確認它百分之百都是能夠為公司謀利的，這誰都擔保不了吧？現在我看錢總監問話的架勢是要給我扣上個罪名。我感覺到一種威脅，金總，你說我感覺到的對嗎？」
金玉嬌曉得甄明朗的意思，其實剛才錢繼業那麼一開口，金玉嬌就意識到兩人的火花就要擦起。所以金玉嬌才忙著叫李叔解石。
不過眼下既然發生了衝突，金玉嬌就得協調。
先溫和地朝著甄明朗擺了擺手，金玉嬌扭頭就看去了一旁的錢繼業。「繼業啊，這次甄明朗去靦腆採購賭石，是我的意思，我也告訴他大膽的去採購。你現在這麼興師問罪的話，我真的有點難為情。我知道，你是為公司的財務負責，可是甄明朗也不會拿著公司的錢去亂花。現在不是已經有一塊石頭賭漲了嗎？咱們接下來靜靜看剩下的石頭什麼情況不就得了？」
錢繼業苦皺眉頭，還是壓低聲音道。「金總，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並不是為難他甄明朗。那我和氣一點的問一聲行了吧。甄總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塊就要解開的石頭是多少錢採購回來的？」
甄明朗隨意地看了一眼石頭。他哪裡還記得多少錢，脫口而出道。「兩百萬。」
「好。我記下啦。李叔，可以解石了。」
錢繼業對於賭石不甚瞭解，但是他卻聽得賭石的技術很難學得，尤其對於一般人而言，想要賭石大漲根本不可能。
一方面是眼力，一方面是運道。當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石頭，錢繼業也不相信他甄明朗還能賭漲。
李天柱這一次心情更為沉重，如果說上一塊自己是有壓力的。但是這回就不單單是壓力那麼簡單。除了壓力，李天柱更加有恐慌。
兩位都是金玉嬌身邊的紅人，切漲了這不好，切垮了也不好受。
把心一橫，李天柱也不管了。直接就啟動了鋸片。
那鋸盤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李天柱調整著石頭的角度，也是將一邊擦去鋸片上。
嗡….
電石火光，石屑下一秒就飛旋起來。李天柱給石頭先開出的一個小窗口。並沒有見綠。
失望。
李天柱這一刀叫它看到了石頭的內部，這裡邊灰色的石塊，根本沒有顯出綠的徵兆。
「垮了。」
李天柱小聲的說，孫長海、金宇正在一旁也是搖頭歎息起來。「這一塊看來是虧了。」
「那就切下一塊吧。這一塊兩百萬買了個教訓。」
錢繼業表現的很超然，或者說，這石頭沒有見綠他反而是高興的。起碼從他的表情上。可以分辨出來他絲毫沒有沮喪，而是喜悅。
李天柱搖了搖手。突然沉吟了片刻。「呀，好像沒垮。這灰色的一片好像裡邊有內容。」
李天柱的確是看到了灰色的一片在石頭裡露出，但他卻不知道，因為剛才飛沫的原因，一層石頭的碎屑已經埋住了原本的石頭表面。其內部被灰濛濛的飛沫蓋住之後，影響了李天柱的視線。
「拿水來。」
李天柱心中對這石頭有了基本的判斷，聽著他要水，金玉嬌隨手也是把一瓶農夫山泉丟了過去。
嘩的一潑上。
石頭那一層灰頓時就被洗去，李天柱再次定睛看上。這一刻石頭的廬山真面目出來了。「糯種，沒有虧。」
糯種在翡翠中，屬於中等偏下的翡翠，糯種的價值不高，但誠然也不是下檔次的玩意。因為不知道這糯種翡翠到底有多大，李天柱真不能說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錢繼業傻眼了。他對翡翠略知一二，但他主攻的絕對是財務。所以聽著說是什麼糯種，好像不錯的樣子，錢繼業就愣住了。
孫長海眼睛放出了光芒，下一刻更催促上李天柱。「快接著來，看看這糯種有多大，或者有沒有冰糯種的可能。」
糯種只是一片白色的翡翠，稍微會帶一點點的綠色，而冰糯種就是淺綠的翡翠，大家都知道翡翠以綠為上，所以說如果這塊翡翠再切有綠噴出的話，那這一塊石頭更是穩賺不虧了。
李天柱受到了鼓舞，雖然說可能會得罪錢繼業，但是得罪一個人總比得罪幾個人要好。而且，自己本就是解石師傅，還怎麼考慮那麼多人的感受。
切。
李天柱默唸了一聲，這會也是順著剛才出糯種的地方再次往裡延伸擦去，這一回李天柱的手沒有停，他就這麼在石頭的表面擦去，這糯種的翡翠個頭還真是不小，從這一邊就到了中間，卻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不過，李天柱並沒有興奮，更不會驚艷。這石頭個頭是不小，是糯種翡翠，但是它一直都是保持著白白的顏色，沒有出綠。
也就是說，照這樣下去，這塊石頭兩百萬的採購價格，也不會賺到多少，甚至，如果那糯種的白突地戛然而止，這塊石頭還是要虧的。
「如果一味是這種冰糯種的話，這一塊石頭不會賺什麼錢了，頂多幾萬塊。而一旦它到不了那邊緣一寸位置的話，會賠的。」
金宇正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剛才的喜悅盡頭渾然不見了，他也是稍微有些失落。孫長海長歎了口氣，卻看得淡了些。
反正不虧就是好事，別那麼貪心。
和兩人情緒不一樣的自然是錢繼業，他覺得希望又來了。一塊糯種翡翠，大小如果不夠，那就是不到兩百萬的價值。自然甄明朗就算輸了。只要是輸，無論多少，他都會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