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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重生之初入仕途 第八章 又見欣兒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2-12-14

    華燈初上,賈銘世來到了龍華酒店,吃飯的人不多,只有三四桌客人,不過他愕然發現角落裡的桌子上,嫵媚的老闆娘正笑孜孜陪著一個胖子喝酒,那胖子喝得滿臉通紅,晃悠悠站起來,顯然已經吃飽喝足,臨走前還用手在老闆娘胳膊上扭了一把,大笑道:「唐棠,我走了!」老闆娘只是笑罵了一句,儼然在和他打情罵俏。

    賈銘世皺了皺眉頭,靠窗戶坐下,剛剛坐好,一陣沁人心脾的香風飄過,唐棠走到了桌前毫不客氣的坐下,嬌笑道:「你是學生?」

    賈銘世噎了一下,自己確實生得面嫩,不認識的人就是說自己十七八也不會懷疑,但難道自己的氣質像學生?

    「不說話?看你斯斯文文的,肯定是學生,你很勇敢啊!」

    賈銘世無奈的笑笑,怎麼真將自己當學生了,說話的口吻就好像和孩子說話一樣。

    「喂,咋不說話,是不是害羞了?」唐棠咯咯笑了起來,「你們沒有課嗎,晚上也出來玩?」

    賈銘世心裡對她有一絲厭惡,臉上卻不會表露出來,只是淡淡道:「沒課。」

    「哦?你是哪的學生?一中還是二中的,他們都應該有晚自習啊?說,是不是你貪玩!」唐棠顯然有些酒意,精緻的臉蛋紅撲撲的,說話也有些隨便,彷彿和賈銘世有多深厚的交情一樣。

    賈銘世隨口道:「一中的。」拿起菜單準備點菜。

    「一中的……看不出還是高材生啊……我弟弟也是你這般大,可……可沒你命好……」老闆娘低下了頭,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賈銘世正奇怪,卻發現一滴淚水從她的臉上打著旋滴到桌子上,他一怔,心說這怎麼話兒說的,好好的哭什麼?

    「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唐棠抬起了艷麗的臉龐,紅紅的眼睛盯著賈銘世。

    賈銘世倒想不到自己的岳母這麼敏感,問道:「你先別哭,欣兒呢?她在哪兒?」欣兒這個曾經完全佔據自己靈魂的女人,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

    唐棠抹著眼淚,抽泣道:「她,她就在後面的小屋裡……」沒等她說完,男人已站起身,向後屋走去。

    門剛被推開,窗邊的椅子上做著一個小女孩。

    賈銘世見到小女孩,腦子嗡嗡作響,有那麼一會兒,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方,好像,回到了夢裡,那美麗多彩的夢。

    「賈叔叔好。」在唐棠授意下,欣兒乖巧的向賈銘世鞠躬打招呼。

    賈銘世回過神:「欣兒真乖!」說著這話鼻子就有些酸,心有些疼,輕輕別開了頭。

    「欣兒幾歲啦?」賈銘世問道,心裡,卻酸酸的,你,是再也不會認識我了,或許,我在你新的人生中,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欣兒黑漆的眼珠轉動,好奇的打量著賈銘世,嘴裡脆生生道:「八歲了。」

    賈銘世突然一怔,她怎麼可能八歲?應該六歲才對嘛。

    轉頭問唐棠:「欣兒真的八歲了?」

    唐棠點了點頭:「是啊。」

    賈銘世一時哭笑不得,轉頭瞪著欣兒,怪不得呢,從來就沒見過你的身份證,原來你是騙我的,明明比我大兩歲卻說和我同年,你這丫頭片子騙了我三年!看她那天真爛漫的模樣,賈銘世直想敲打她的小腦袋。

    好一會兒,賈銘世收拾起紛亂的情緒,想想該怎麼對欣兒呢?思來思去,也沒有個主意,在服務台結帳時,一男一女兩個服務生正在議論:「剛才那個胖子就是三子他哥吧?聽說是派出所的。」

    「是啊,老闆娘弟弟的案子據說很嚴重,唉,看來老闆娘這朵花要逃不過那混蛋的手心了!」說著話的是男服務生,說話時咬牙切齒的。

    「不會吧?老闆娘真會去作他的情婦?這……這還有王法嗎?」女服務生一臉不敢相信。

    小飯店一共就這倆服務生,一個在吧檯收數,另一個端盤子,不過現在店裡人不多,他們才有功夫閒扯。

    賈銘世聽得清楚,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堵得慌,這個社會有太多的不公平,卻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賈銘世就接到了黃所長的電話:

    「賈書記,唐山,就是唐棠的弟弟根本沒什麼問題,不過是打架鬥毆,拘留幾天的事兒,是張正雙那小子有意將事情搞大,聽我一提唐棠這名字嚇得什麼都說了,怎麼樣?怎麼處置這小子?要不要將他法辦?」

    賈銘世琢磨了一下道:「算了,事情別鬧大,對你我都不好。」

    黃所長哈哈一笑,說了幾句閒話,掛電話前突然道:「賈書記,我調查過了!唐棠剛剛結婚沒幾天丈夫就遇到車禍,背景也沒有任何問題,賈書記……」

    「去去去!別胡說八道。」賈銘世打斷了黃所長的喋喋不休,掛掉了電話。

    下班後,賈銘世不由自主的向南走去,穿過馬路,讓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又來到了龍華酒店。

    小飯店裡客人不多,賈銘世坐在老位置,要了一斤水餃,沒吃幾個呢,那熟悉的甜香飄到了身邊,唐棠滿臉喜色的坐到他對面,笑道:「今天吃什麼,姐姐請!」

    賈銘世嚥下嘴裡熱氣騰騰的白菜餃,笑道:「心情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唐棠俏臉上全是明快的笑容,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是啊,我弟弟已經沒事了!你啊你!進來也不和我打招呼,從來也不知道叫聲姐姐!」

    賈銘世被她明快的笑容感染,心情也開朗起來,微笑道:「要我說,你作我妹妹還嫌小呢。」

    「去……沒大沒小的,學校老師是這樣教你的嗎?」唐棠伸出纖手在賈銘世胳膊上掐了一把,雖然隔著毛衣,雪白纖手上,那塗得紅紅的長指甲還是掐得賈銘世一呲牙。

    「你說得沒錯,我真是遇到貴人了,聽說是什麼大人物下了指示,要徹查我弟弟的案子,不到一天,就水落石出,唉,就是我不知道貴人是誰,想謝謝他都沒機會。」唐棠說著幽幽歎了口氣。

    賈銘世跟著歎息,肚裡卻好笑,又有什麼大人物干預了,政府裡這點兒事在老百姓嘴裡永遠是以訛傳訛。

    吃完飯,賈銘世照例又來到欣兒的房間。

    看著欣兒狼吞虎嚥地吃自己帶來的糧果,賈銘世笑道:「多吃點。」

    欣兒仰起頭,一臉可愛笑容:「謝謝叔叔。」

    賈銘世笑笑,沒有說話,將欣兒抱起在懷裡,問:「欣兒,你念幾年級了?」

    欣兒舒服的躺在賈銘世懷裡,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摟住賈銘世的脖子,稚聲稚氣道:「一年級。」

    賈銘世看到欣兒懶洋洋的模樣,不由得對唐棠道:「以後要控制欣兒的飲食,別以後長成個大胖丫頭。」說著話心裡歎口氣,她,可不每天都覺得自己腰圍變粗?每天都要自己抱一抱,說「瘦了」才會開心的一笑,接著就是和自己撒嬌嗎。

    摟緊欣兒,賈銘世幽幽道:「欣兒,你長大了可不許再騙人,不許別人說二十豆蔻,你就說自己十八年華,不許再欺負人,不許再揪別人的耳朵……」說著說著幾欲落淚,忙閉上眼睛,平息心中的激盪。

    唐棠聽賈銘世老說些奇怪的話,心裡詫異,心說難道讀書人都神神叨叨的?

    這時候,門外「嘀嘀」的喇叭響,一輛吉普車停在門口,從上面下來三四名穿著制服的工商管理人員,最後面,一個胖胖的身影跳下車。

    幾個人進了小店,別人還沒有說話,胖子先陰陽怪氣的笑起來:「哎呦喂,這不是唐大妹子嗎?怎麼滴,幾天不見就不認識張哥了?」

    唐棠好像有些怕他,俏臉蒼白,無言的看著他。

    「還以為你和我們所長啥關係呢!」胖子嘿嘿笑著,他就是鎮派出所民警張正雙,本來還以為黃所長看上了唐棠,誰知道幾天下來,根本就沒見黃所長和來小飯店一次,這才定了心,既然沒什麼親密的關係,張正雙當然要找回面子,決心再給唐棠眼色看,不過通過公安系統再動唐棠是不敢了,於是找了工商所平日談得來的幾個狐朋狗友來給唐棠下眼藥。

    「怎麼樣,應該罰款多少?」張正雙回頭問一個戴眼鏡的工商人員。

    眼鏡拿著本本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順嘴道:「衛生不達標,按照工商條例第七十三條,應該處於不低於三千元的罰款!」

    「啊?」唐棠臉唰一下蒼白,三千元?這可是自己幾個月的收入啊。

    「念在你是第一次,這次就罰款三千吧,下次再犯一定重罰!」眼鏡的口氣好像賣了多大人情似的。

    張正雙嘿嘿笑著,道:「唐大妹子,這次哥哥可是幫不了你了,誰叫你做事情前都不和哥哥商量一下呢?」

    賈銘世心裡歎口氣,這是社·會主義社會嗎?簡直比封建社會還不如,這個年代像張正雙這種最基層的害群之馬太多了。

    「大妹子,掏錢吧?要不要哥先幫你墊上?」張正雙笑得黃板牙燦燦生光。

    賈銘世歎口氣走了出來,自語道:「怎麼感覺回到了舊社會?」

    「賈書記?」賈銘世一出現,在場的人都認出來了。

    張正雙一下僵住,就覺得腦袋嗡了一聲,險些沒當場暈倒。

    張正雙全身冷汗直冒,他突然知道了黃所長為什麼關心唐棠的案子,不消說了,就是面前這個年輕人,他,才是唐棠的後台啊。

    眼鏡已經馬上賠上謙卑的笑容,低聲道:「賈書記,原來真的是您,那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賈銘世卻是滿腔火氣,沉聲道:「走?今天都別想走!我也想學習一下工商條例!你們,快點打電話將你們領導叫來,我和他一起學習一下!」

    「別別,賈書記,這話兒說的,我們……這個……」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的話很好笑嗎?」賈銘世皺起了眉頭。

    「不是不是!」眼鏡臉都黃了,那付表情簡直唐棠看了都覺得可憐,「還有你!」賈銘世伸手一指張正雙,嚇得張正雙一哆嗦,險些坐在地上,「你就是張正雙吧,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怎麼,唐山的案子是你經手的吧,顛倒黑白,欺壓良善,這是你的一貫作風嗎?本來我的意思當時就上報縣公安局,是你們黃所長一再說情,說再給你次機會我才沒有追究,沒想到你倒是賊心不死啊!」

    「別,賈書記,我知道錯了,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不……不對……唐大妹……唐姐,是我錯了,我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吧!」張正雙對著賈銘世唐棠苦苦哀求,醜態畢露,鼻涕眼淚流了滿臉,看樣子,給唐棠跪下的心思都有。

    「這不是你給我道歉或者給她道歉的問題,你的行為是在給政府,在給黨抹黑!而不是說得罪了我賈銘世!」賈銘世聲色俱厲,張正雙滿臉汗珠子唰唰的落下,身子軟軟坐倒,竟是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棠彷彿在做夢,怔怔看著厲聲訓斥張正雙一夥兒人的賈銘世,這些平日在自己眼裡頂天的大人物,在賈銘世面前就好像孩子一樣,不,就好像癩皮狗一樣,一個個噤若寒蟬,看樣子現在就算全要他們跪下,他們也會爭先恐後的來舔自己腳趾。

    唐棠看著這個自己眼裡的大男孩,此時的他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了,是一種氣勢,那種上位者的氣勢,此時的他就好像聳立的高山,將自己小心翼翼的置於羽翼之下呵護。這種被保護的感覺真的,真的很好。

    賈銘世疾言厲色的訓斥著他們,眼見這幾個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擦著額頭的汗,張正雙更是嚇得有些發傻,癱坐在那兒動都不敢動,心中怒氣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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