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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二十 文 / 啟森

    二十

    阿炳兩眼模糊而無神地看著地面,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顫抖個不停,汗如雨滴般地從頭上滴落在地板上。

    此時阿炳真切地感到自己就是一隻喪家的狗,到哪都有人在追他。他無比沮喪地想:羅賓遜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怎麼自己現在都成了這樣,也沒有人來接應?他不是說過在中國大陸有一個嚴密的組織在助他完成此次的任務嗎?而自己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為什卻落到這種境地?!這到底辦得是什麼事情啊?阿炳顯得無比地痛苦起來,隨著腹部越來越疼,他感到渾身無力,甚至站都站不起來了。他又再一次地感到作為人的渺小、無奈與虛弱。他想:面對這種現實,難道自己還有逃出生天的絕招嗎?然道自己真得就要這樣死在這裡了嗎?一想到死,他反而鎮定下來。短暫的鎮定,這讓他想起了羅妹,一想到羅妹,他透過模糊的眼睛,就好像面前已浮現出了羅妹的身影:羅妹正站在河邊衝著他露出甜甜的笑容,臉上現出一個深深的酒窩,是那麼的誘人,那麼的令人憐愛。阿炳伸出無力的手想去撫摸她的臉龐,可是一伸手才知道這都是虛幻。他無限的悔恨起來,他在深悔自己的無能,羅妹的幸福是那麼的短暫,這一切都是喪送在自己手裡。如果自己堅持不帶她走,她就不會出事。她不出事,自己也就不會成為一個通緝犯,也不會在最終落到如今這個下場。阿炳痛苦地抱著自己濕漉漉的腦袋,拚命地搖晃著;他又想起了圓德大師,圓德大師在他渾身是傷闖進寺廟的時候,仍然悉心地照料他,卻並不問他什麼原因。可是自己學了十年佛,出來沒幾天就闖下濤天大禍,看來還是圓德師父說得對:為人不可太暴力。世界上的事本來可以有很多的法子解決的,不一定非得動用暴力。而使用暴力的結果就注定這一生無安寧之日!想想自己才二十七歲,這麼年輕,難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如此了斷嗎?

    想到這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呼呼地流下了行行熱淚。他在悔恨自己怎麼會走上這麼一條道路呢?他真不該輕信羅賓遜的話,跑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國度來幹這麼一件根本就不適合他幹的事情。他同時也有點惱恨起自己怎麼會跟兩個國家的完全不相干的人長得那麼一樣呢?難道祖上的祖上是同宗?現在卻是在自相殘殺?!雖然這些人都不是他殺的,但他們的死都是因他而起。這時他又想到了老七,想到了羅妹的姐姐老七,一想到老七,他就更加地痛苦不堪,這個不幸的女人在最不幸的時候認識了自己,然後自己很幸運地與她相處了兩個多月,現在老七可能跟羅妹在一起,也許她們倆私下都會談起她們曾經遇到的並且是她們愛過的男人,也許她們會驚異地發現她們倆姐妹原來互相傾吐的愛人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世間竟然有如此好笑的事情,如此令人尷尬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三個人之間。

    阿炳哭了。而且哭得很厲害,哭得聲音傳出老遠,以至路人聞其泣而歇足觀望。

    一直站在他面前的臨飛此時已完全明瞭這個獨處異鄉身陷絕境的泰國人,在如此亡命奔波了幾天後,那孤立無援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的內心深處是承載了多麼大的痛苦。如今心力憔悴之下他已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阿炳真得應了臨飛的所想:束有就擒。

    臨飛有點同情地看著這個年齡跟自相仿的特務,最後他一揮手,早已虎視眈眈的特警們就上前抓住他的兩手反背一抄,手銬便給他戴上,同時腳上還上了副沉重的蝦公鏈。

    全過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阿炳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特警們連續抄了他幾下才將他拉直立了。臨飛上前很和氣地輕聲問他:「東西呢?」那口氣像是在問一個偷了自家東西的孩子似的。

    阿炳此時顯得無比的老實,他有氣無力地喃喃說:「在腰上。」便功敗垂成地低下頭去。

    臨飛解開他上身的衣服,腹間緊貼著肚臍眼處隆起一塊小四方形的塊狀,外面被黃色的膠帶層層地纏著。臨飛掏出隨身的一把小刀將它一一裁斷,將硬盤從阿炳身上揭了下來。硬盤還被一個塑料袋嚴密地包著,阿炳將它保護得很好。

    臨飛又問了一句:「你的槍呢?」阿炳似沒了反應並不吱聲。

    抓他的特警們可不管他這些,扯住他的胳膊用力地搖了他一下,一人喝問:「問你話呢!槍呢?」

    阿炳頓時警醒地抬起頭,他看了臨飛一眼說:「掉海裡了。」

    臨飛點點頭,說:「好吧,帶走!」說完退到一側。

    「等等。」阿炳忽然又抬起頭急聲說道。

    臨飛搖手制止警察的行動,平靜地問道:「有事?」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阿炳問道,眼裡滿懷著期望。他想知道這個追了他幾天,直到把他追得無路可逃的人到底是誰?他在滿懷敬佩之餘還懷著深深的恐懼,能與這樣的對手交手,也算是自己不枉此生了。

    臨飛頓了頓,便說:「不能。」因為他身邊站了很多的人。

    阿炳眼神裡剛燃起的一點希翼之光頓時就熄滅了,臉上的肌肉顯得僵硬。他突然強硬地掙扎起來,他有點不服氣。他以為臨飛瞧不起他,沒有把他當人看!這是他最忌諱的底線!可是他剛掙脫了兩名瘁不及防的特警,馬上又擁上更多的警察壓住了他,同時挨了好幾電棍,他才筋疲力盡地癱了下來,像條死狗一般被特警拖上警車。

    當晚臨飛便將搜獲的數據盤送到了陳霆軍的辦公室,在場幾個早已恭候多時的研究人員當即拿在手上進行技術鑒定,確定為是黑匣子裡遭竊取的那塊。如今真得完璧歸趙,在場的所有人都噓出一口氣,輕鬆了大半。只是希望如此的關鋒卻沒有出現在這裡,這讓臨飛感到有點遺憾。

    上級部門鑒於關鋒由於對此次犯下的錯誤有著清醒的認識和此事也及時得到了有效控制,並沒有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便也網開一面,他被免於軍事法庭的制裁,只是讓他解甲歸田了。

    不久上級單位公開為邱少良開了追悼大會,會上評定邱少良為**優秀黨員,獲頒二級英雄獎章,並獲烈士稱號,同時給其家屬發放了一筆為數不多的撫恤金。海潛基地的新任領導也因為邱少良曾在此項研究中所付的巨大犧牲,破例給邱少良的遺孀齊小香在岳陽市安排了公務員性質的工作,並承諾邱少良的兒子成人後可以直接到其父原所在部隊免額參軍。這也算是慰籍了邱少良的在天之靈,而邱少良也應了那句老話:好人終有好報。

    泰國東部阿虎的訓練營。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阿虎驚奇地發現他賴以生存的老闆羅賓遜在夜裡不知是什麼時候死在自己的吊腳樓裡。從他死亡的跡象上看,顯然他不是死於『自殺』。

    這讓阿虎感到大傷腦筋,以後他得尋找新的老闆投靠了,不然他和他的手下很快就沒有活路可走。因為平克已宣佈對他們甩手不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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