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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噬心 文 / 貓小貓

    第一百二十五章噬心

    林若雪就住在鳳舞的行宮的偏殿裡,終日埋頭在醫書中,偌大的書房早已被她變成了藥方,只要她開口,無論什麼藥,寧親王都替她找來。

    依舊是不解了寧親王身上的毒,只按時給他送藥,這裡的一切鳳舞絲毫沒有隱瞞她。

    原來,西界暗河的河床是千年玄鐵,寧洛和寧親王多年謀劃,就為了開鑿出一條能容下百萬大軍,直達天朝帝都的水路!

    黑勾玉加之能侵蝕萬物的血狐之血,消融了暗河地下的千年玄鐵便是萬無一失了,而凝紅珠,正是能匯聚山川湖海之浪,不過兩三日便能將百萬大軍送達西界!

    好一個瞞天過海!

    好一個暗渡陳倉!

    好一個防不勝防!

    只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要玉邪醒來,只要同他攜手離開,繼續過她浪跡天涯的日子,僅此而已。

    小心翼翼地從袖中掏出一本經書來,並不厚,很古樸,泛黃的封面上寫著「毒經」二字,這個是她五六年前去西界的路上拾到的,上面每一頁都只紀錄一種毒藥,背面附有解毒的辦法,皆是稀奇古怪的毒,和稀奇古怪的解藥,許多藥材她都尋不到,這幾年偷偷地藏著,因藥材不足反倒被她自己研究出了好些新花樣來。

    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經書到底是哪裡來的,也曾經想過很有可能是空山的東西,只是,對空山,她亦是小時候聽唐夢和唐影提起過罷了,不甚瞭解。

    隨意地翻看真,似乎好久沒動過這本經書了,這書似乎沒有寫完,空了好幾頁,最後的一項記載名為「忘情」,毒如其名,忘卻有關「情」字的一切一切,即便是沾邊了,亦是忘得一乾二淨,永遠都記不起來,若是被提醒了,若是強記,只會反噬,生不如死。

    林若雪輕輕翻過書頁,背面,很是奇怪,前面每一種毒的解藥都是長篇大論地,獨獨是這忘情,只留了三個字,「噬心蟲」。

    林若雪掐了掐太陽穴,收起了毒經來,噬心蟲這東西她連聽都聽說過,更別說找到了,真真是在醫書裡浸太久了,怎麼就想起了這本毒經來了呢?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起身緩緩朝榻上走了去。

    榻上,玉邪仍是安靜地睡著,然而臉色卻比先前好了很多,雙眸閉著,長長的睫毛好不漂亮,每日都讓他在藥材裡浸泡一會兒,如今身上都帶著草藥的氣息了,很是清新乾淨。

    「喂,偷偷告訴你哦,凌司夜都要到狄胡去替你二皇兄加冕了,你再不醒來,就真回不到狄胡去了,之前還說要帶我回去,你就快要食言了!」沒好氣地說著,卻是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耨來,挨著著他躺了下來,覺得還不夠,側過身雙臂將他抱住;仍是覺得還不夠,索性拉起他一臂來攬在自己身上;依舊不夠,在他側臉上印了一吻,這下子終於是安了心,緩緩閉上那紅彤彤的雙眸,睡了過去……

    天朝、帝都、東宮。

    無論唐夢怎麼問,那夜去鳳儀宮的事,凌司夜皆是隻字不提,只是說天幀帝找他商議了一夜的事宜,關於出使狄胡和尋找血狐一事。

    「那琴聲明明是出自你之手,難不成你還邊撫琴邊同你父王商議?」

    正是午休醒來,唐夢坐了起來,仍是繼續追問著。

    「嗯。」凌司夜卻沒怎麼醒,應了一聲便翻過身去了。

    「騙子!」唐夢不屑地丟了這二字,便起身下榻。

    凌司夜這才緩緩睜開惺忪的眸子來,甚是玩味地看著她一身單薄的輕紗睡裙在屋子裡穿梭著,正準備替他煮茶呢。

    這女人這幾日似乎心情不錯,偶爾還會親自下廚給他炒幾個小菜,不得不說,廚藝果真好!

    那夜,他知道,父王只會留她在屋外。

    告訴過自己的,無論何事,只要她陪著,只要她在便可。

    十分的固執,似乎想彌補過去孤孤單單的二十多年。

    人生就這麼短短幾年,既然注定要一起走到老,怎麼就不能自小就陪著,免得浪費了那大把的時光。

    思及此,不由得隱隱一聲歎息,邪惑的唇畔泛起一絲自嘲來,這個女人怎麼就有這本事讓他有如此荒誕的想法呢?

    「你那麼聰明,騙得了嗎?」懶懶而起,倚著高枕,笑著問到。

    「事實已經是騙過好幾回了。」唐夢白了他一眼,又道:「就那夜的曲子,聽著就是首癡情的曲,我也要聽,你再彈一回吧!」

    凌司夜手一僵,看了她一眼,隨即卻是笑了起來,「給你彈一整日都可以。」

    說罷懶懶起身,卻是朝琴台而去,雪白的單衣隨意敞著,墨發凌亂而下,閒散入坐,修長而優美的手指在琴弦上流水般游動,琴聲漸漸悠揚而起。

    唐夢蹙眉,回過頭,遠遠地看著他,呼吸頓時一頓,這麼邪佞的男人,竟是可以美得如此優雅,優雅地可以入畫。

    放下手中的茶盞,靜靜地在一旁暖塌上倚坐了下來,看著他人隨音動,專注於琴弦之上,偶爾抬頭,雙眸難得一見的溫軟如水。

    良久,琴音將終,唐夢起身,眸中透著難以掩藏的笑意,赤著雙足,一步一步朝他而來,凌司夜抬頭看她,原本隱著一股陰沉的雙眸漸漸有了笑意,自然而然的笑意。

    「這曲子叫什麼?」唐夢止步於琴台前。

    「癡。」凌司夜淡淡說到。

    「你作的?」唐夢蹙眉,鮮少聽過名字只有單子的曲子。

    「幼時作的,好幾年了。」他做過好些曲子,皆是應父王要求而作。

    「是嗎?」唐夢傾身逼近,語氣不悅了起來,「老實交代,作給哪家的姑娘了?」

    「怎麼,告訴了你,你替本太子娶回來?」凌司夜挑眉,甚是挑釁。

    「正是,放心說吧。」唐夢瞇眼笑道。

    「幼時作著玩罷了。」凌司夜停了下來,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上。

    「那再加個情字,送給我了!」唐夢可是一點兒也不知害臊。

    「凌司夜笑了起來,玩味地打量了她幾眼,甚是認真道:「愛妃怎麼看,怎麼不像情癡。」

    這顯然是繞著繞著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唐夢眸光一閃,卻是溫柔了起來,雙臂主動摟上了他的脖頸,嬌聲道:「那殿下就為臣妾當個情癡吧。」說罷輕輕在他雙眸上落了一吻。

    凌司夜頓時怔住,直直地看著她,一動不動,心中一股疼痛頓時翻湧而上,疼著,卻帶著一絲欣喜。

    唐夢心中疑惑了起來,這傢伙還真這麼容易就給折服了,看樣子她的溫柔攻略越發的有效的,雙眸骨碌一轉,嬌唇卻又緩緩落下,流連到他耳畔,仍是嬌聲,「你就告訴我嘛,那夜到底幹嘛去了?」

    「沒做什麼,這情癡還是本太子自己留著了,改日再作一曲癡情送你!」凌司夜笑了笑,說罷橫著琴台,卻是高高將她抱了起來。

    這女人即便是如今亦不能讓他省心,竟那溫柔當武器了。

    「放下放下,茶水都沸了!」唐夢急急說到。

    「一會去看看路線圖,禮部的人先行,我們不同他們一起,如時趕到便可。」凌司夜卻也是正經了起來,將她放在一旁暖塌上。

    「你確定困得住殷娘和唐夫人?這萬一到了空山,天高皇帝遠的,兩個老太婆合夥殺了你怎麼辦?」唐夢雖是開玩笑,卻說得一點都不假,殷娘和唐夫人的武功皆是莫測。

    「我死了,你會不會哭呢?」凌司夜卻是玩笑,似乎沒有一絲擔憂。

    「不會。」唐夢笑著脫口而出,又問道:「要是我死了,你哭不?」

    「也不會!」凌司夜亦笑,轉了話題,道:「父皇的人已經追到白狄了,就在邊境一個小城裡全部失蹤,或許,往北邊去的不是唐影?」

    「是他!」唐夢卻很是肯定,「唐夫人要他回空山,你追蹤的正是往萬重大山去的路線!」

    「這倒是有意思了。」凌司夜坐了下來,眸中掠過一絲冷笑。

    唐夢端過茶來,遲疑了須臾,還是開了口,「答應我,先把唐夢的身世查清楚了在動手,我不想錯殺人,誤了事。」

    「那是自然。」凌司夜答應地爽快,心中卻隱隱不安,唐夢並不知道,其他她一直護著的唐影根本無人能傷!

    那個男子身上帶著隱藏著戾氣,若他沒猜錯的話,他入了魔道,一個在白狄消失了上百年的神秘教派。

    西界。

    地上世界的深夜,地下世界的白晝。

    一如既往的熱鬧,暗河兩畔,人來人往,有些掩去了面目,藏起了身份,有些無所顧忌,真面目示人,更有些你也不知道那張臉是真是假。

    暗河裡大部分的船隻都是客棧,提供想歸屬西界之人暫住,這麼個陰暗恐怖猶如地獄的地方,卻同宗教有著相通之理,拋開滾滾紅塵種種俗事,無情無愛無牽無掛無名無姓。

    「籐纏樹,樹纏籐,連理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緣非緣,緣不圓,若誰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呀等三年……」

    許久沒有聽到歌聲遠遠傳了過來,一會兒便見一艘小船緩緩從下遊行駛而來,孟婆婆親自划著槳,混著水聲,咿呀咿呀。

    這時孟婆婆又到客棧裡考核暫住的客人們了,沒有人去關注她,最多只是看一眼罷了,仍舊做自己的事情。

    小舟緩緩從一艘破舊的小木船駛過,木船上一個老者正在專心致志地垂釣,孟婆婆卻是停了下來,輕輕一躍便上了小木船。

    「劍空,你還不放棄啊?」低聲問著,挨著他身旁坐了下來。

    劍空抬起頭來,蹙眉看她,顯然,這位定下西界規矩的統治者喚了他的名字。

    「你入西界,更主要的是為了藏在水下的那畜生吧?」孟婆婆仍是一臉慈笑。

    劍空心下頓時大驚,方要開口,孟婆婆卻是站了起來,眸中掠過一絲算計。

    劍空亦是急急站了起來,甚是認真道:「我什麼都答應,你要不趕我走!」

    「罷了罷了,繼續吧,能找到那畜生,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孟婆婆不過是輕輕在他肩上一拍,劍空卻是承受不住地坐了下來。

    這是第一回領教,並不知道她用了幾層力,能將這麼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管理地如此井井有條,自是要有一番本事的!

    孟婆婆回到了小舟上,似乎沒多少心情了,臉色有些沉,卻是掉轉了頭,不似方纔那麼悠閒,只見暗河裡的水流驟然急促了起來,帶著她那一葉扁舟急急朝下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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