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路線又變
「多久的事了,還記仇?」凌司夜蹙眉。
「做個對比,你那好父親給你送什麼好消息來了?」唐夢移開了話題,稍稍伸開腳,卻是疼得她想大叫,硬是咬牙給忍了。
「你那好母親歸降朝廷了。」凌司夜學著她的語氣說到。
「真的?」唐夢並不輕易相信。
凌司夜冷笑,道:「假的。」
唐夢蹙眉,道:「怎麼歸降的?」
「李公公收買了惜愛,對唐大將軍下毒。」凌司夜說到。
「惜愛……」唐夢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惜愛,這姐姐可是自小跟著唐夫人的,最貼身伺候,最貼心照顧的,整個唐府都可能背叛唐夫人,唯有她,不可能啊!
「嗯。」凌司夜點頭。
「不可能,這裡頭定有蹊蹺。」唐夢一臉若有所思了起來。
「為何不不可能,顧朝雲可是把一切都說了,包括你繼承空山掌門一事。」凌司夜對惜愛瞭解並不多,何況,唐夫人告知了尋血狐的下落,亦是告知了自己違背空山門規,年底沒有尋到血狐讓唐夢繼承掌門之位便將面臨戒律堂的懲罰,難不成這還有假?
「她沒有提起唐影吧。」唐夢淡淡問到。
「絲毫沒有提起。」凌司夜答到。
「惜愛是她最衷心的婢女,不可能出賣她的,此事定有隱情!或許,你該提醒你那好父親小心為上。」唐夢笑了笑。
凌司夜心下一驚,只是,如何都想不到惜愛是白狄的人,寧洛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或許是該提醒提醒父王了。」亦是淡笑著,卻是冷不防抬起她的秀足,不待她阻攔,唇早已覆下,並沒有多憐香惜玉,力道很到,一口一口將毒血吸允而出。
痛,被這麼折騰著更痛了。
她卻喊了,無奈地看著。
一旁小娃娃亦是看著,有些發愣,有些不明白。
直到毒血儘是被吸出了,凌司夜這才抬起挑眉看向唐夢,道:「還疼不?」
幾縷髮絲凌亂而下,半遮這犀眸,唇畔噙著一絲血跡,有些冷邪,卻又有些輕浮的感覺。
唐夢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把他握著的腳上,沒好氣道:「還不放下,都說不疼了,你還多事。」
「殿下,艙裡有藥,給娘娘上點藥吧,這天熱傷口容易發炎。」一直侯著一旁的蕭老終於開了口。
習慣了這兩主子的對話模式,雖然沒以前那麼容易吵了,但偶爾還是話不投機,說著說著不是散了,而是吵了。
很顯然,凌妃娘娘似乎不高興了。
凌司夜沒說罷一把將唐夢抱了起來便朝船艙內而去。
小娃娃愣愣地看著,更是不明白了,眨巴著眼睛,問向蕭老,「爺爺,大哥哥那麼疼夢姐姐,夢姐姐怎麼還不高興啊?」
「爺爺?」蕭老蹙眉,掠過鬚髯道:「老夫看起來有那麼老嗎?以後叫大叔,便叫爺爺!」
「哦。」小娃娃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小兩口的性子誰都摸不透,你夢姐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蕭老一直就是這麼看唐夢的,從未想過殿下能這麼寵著慣著一個妃子。
「大姐姐是不知足嗎?」小娃娃又問到。
「呵呵,老夫也不懂。」蕭老笑了笑,不知福也並不就等於不知足。
小娃娃沒有多問,亦是朝艙內走去,她一直沒機會看看到底艙內有多少藥材呢,大姐姐都有大哥哥疼著了,定不會同她搶師父的吧。
逕自想著,她太小,還不懂得自己想要的那種疼愛同唐夢從凌司夜那裡得到了有多大的區別。
只知道師父很想念很想念這個夢姐姐,好幾回都會喚錯名字。
唐夢,夢兒,一定就是她了。
船艙內。
凌司夜一臉真正地替唐夢上藥,唐夢雙手掙在身後,撅嘴看著他。
「血狐萬毒為食,夜間出沒覓食,最喜歡劇毒,唯一辦法便是用毒物把它引出來。」凌司夜淡淡說到。
「難怪會跑這萬重大山來了。」唐夢感慨到。
「我們留兩日,帶父皇把毒經送過來再啟程。」凌司夜說到。
「那東西不是在殷娘手上嗎?」唐夢蹙眉問到,上回在空山劍濯長老說過的。
「摘抄本。」凌司夜白了他一眼。
「若是我沒失去那段記憶,現在也用不著毒經了,上頭的東西定全部記住腦子裡了。」唐夢嘀咕到。
凌司夜沒有回答,就盼著她什麼記憶都沒了更好,就是白素,同唐夢沒什麼牽連。
「我覺得真的唐夢定是續寫出毒經來呢?要不唐夫人也不會就等著血狐了,這幾年來從來就不提起什麼毒物什麼解毒之術的。」唐夢思索著。
「或許,只有唐夫人才知道了。」凌司夜冷笑到。
唐夢也沒再多思索,就這麼看著他替她上藥,直直盯著。
「看什麼看,本太子臉上有東西嗎?」凌司夜仍是低著頭,問到。
唐夢伸手,攫取他的下頜來,道:「雙唇和舌頭都沒感覺了吧?」
凌司夜蹙眉,打開她的手,這女人真的越發的放肆了。
「我可先聲明,這兩日讓蕭老做飯。」唐夢認真說到。
「本太子吃不慣。」凌司夜立馬抬起頭來,前日她心情大好親自下廚,在岸旁隨意搭起的石灶,她竟能做出一道道鮮美的野味來,害得他不得不費盡心思尋各種借口讓她做飯。
「反正你也吃不出味道來。」唐夢說到,就知道這傢伙本性難改,善良不了多久的。
「本太子還不是為了救你?」凌司夜認真說到。
「本宮哪裡需要太子殿下捨命相救了?」唐夢亦是認真,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總之這兩日三餐皆由你來做。」凌司夜仍是小心翼翼地替她包紮著傷口,然而,話語卻很是強硬。
「我喜歡吃你做的嘛,先前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唐夢態度轉變地連自己都有些不恥,依偎了過去,有些撒嬌。
「你也知道先前都是本太子做的?」凌司夜顯然不怎麼買她的賬,撒嬌這法子用多了,似乎也會失效。
「讓蕭老來做吧,要不你尋個廚子過來。」唐夢退步,兩人皆是嘴刁的主子,荒山野外的,三餐依舊很是講究,就真差沒有帶廚子來了。
船行到這裡,時不時會差人在岸邊搭帳,夜裡也不總在船上過了。
「不對胃口。」凌司夜一字一句說到。
「等你這唇舌恢復了再同我談胃口。」唐夢白了他一眼,偶爾興起做頓飯還成,怎麼可能每頓飯都做?這習慣養成了可不好!
「胃口正大,就想吃了你這伶牙俐齒。」凌司夜逼近,笑了起來。
「吃吧,隨便你吃。」唐夢笑著迎了上前,她想要孩子了,每日看著夕兒就很想要很想要個孩子,恨不得立馬就懷上,連自己都納悶自己是怎麼了。
凌司夜蹙眉,一臉狐疑。
唐夢瞇眼一笑,摟著他脖頸的手緩緩遊走而下,這傢伙的底線在哪裡她早已就清楚了。
果然,凌司夜本事清明著的雙眸頓時沉了下來,側身將她壓下,吻落了下來。
似乎許久沒有那麼放縱過了,然而意亂情迷之際,仍是保持著一絲清醒,低啞著聲音縈在她耳畔,「現在,可以了嗎?」
小產後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怕她再受一絲一毫的傷。
很是奇怪,有時候就恨不得這女人提到鐵板,恨不得她嘗到痛的滋味,然而,真正痛了,疼了,心疼的還是自己。
唐夢沒有回答,只是伸手輕輕揚了一掌,竹塌四方垂簾頓時落了下來,凌司夜直視她的雙眸,邪惑一笑,不過輕輕拂袖。
船艙內層層垂簾皆是一一落下。
「彭∼」夕兒止步,見了眼前突然落下的竹簾便是知道大哥哥不許任何人入內了。
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取出懷中那五彩千絲紙鳶來,這是她同夢姐姐要來的,同師父要了不下十回了,他總是不給,甚是會生氣。
要不要告訴夢姐姐呢?
好一陣思索,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說,沒有經過師父的同意,不可以說的,或許,連師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都會喚這個名字吧。
她師父,真的並不知道。
此時天已經是完全黑了下來。
唐影仍舊倚躺在粗粗的大樹幹上,雙眸緊閉,嘴裡低聲呢喃著,好幾年了都是那個名字。
「夢兒……唐夢……不要!」
「不要走……唐夢……你別走……」
「夢兒……你等我……我帶你走……」
到底是誰在默默等著誰?
等的是今生的相伴?還是來世的相惜?
黃泉碧落去,早已分兩地。
多年後,驀然回首,淚才潸然而下,知這天涯路,只影無人依。
唐夢帶著小娃娃到附近的林子轉悠了一日,凌司夜沉著臉充當了一把保鏢。
回到溪邊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小船在停靠在岸邊,一旁大樹下已經搭起了座小帳篷來,帳篷前起了堆火,香脆欲滴的烤雞散發去令人垂涎的香氣來。
蕭老獨自一人坐著,並不見其他侍衛。
遠遠的就聞到了香味,唐夢牽著小娃娃快步而前,笑著問到,「餓了吧?」
「嗯」小娃娃重重的點頭,她最愛吃這烤雞了,先前跟著師父的時候,師父總吃得很清淡,連肉都很少,更別說這美味了,而住在孤村裡更是想都別想。
「蕭老烤的還不算香,要是有機會帶你到醉生夢死去,那兒的紅酒烤醉雞保準你一吃就上癮!」唐夢心情甚好,趕了那麼多日的路終於能下船來到處逛逛了,這萬重大山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
凌司夜的身影不知何時早已落在前方了,蕭老連忙起身,取出袖中一本經書呈上。
「毒經?」凌司夜挑眉問到,密函不過送來一日,怎麼這麼快?
「嗯,皇上讓嘯風鷹送來的。」蕭老答到。
「嘯風鷹?」凌司夜坐了下來,一臉複雜,父皇竟然動用了嘯風鷹,這是李公公降服的三大妖獸之一,能日飛千里,尋人送物。
「殿下,看樣子皇上是急了!」蕭老低聲說到。
這時,唐夢和小娃娃已經到了,唐夢看了凌司夜一眼,取過那烤雞來遞給了小娃娃,道:「全歸你了,到船上去吧。」
「謝謝夢姐姐!」小娃娃很是乖巧,她知道他們定是有要事要商量了,大部分時候她都是不允許在場的,上回蕭老說漏了嘴她才知道,原來這大哥哥是天朝的太子,夢姐姐是她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