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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花魔 文 / 貓小貓

    第二百零六章花魔

    林若雪沒多理睬,這下子便都安靜了下來,只有低低風聲,和那沉沉的低鳴。

    良久良久,那低鳴聲音似乎漸漸大了,不再似野獸的呻吟,而更像是哭聲。

    是誰的哭聲!?

    林若雪早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整個人都傾到玉邪身上,毫無一絲防備,玉邪輕輕拍撫著她,低著頭,卻沒有睡,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玉公子,你同這丫頭怎麼認識的呀?她那眼睛究竟怎麼回事?」魅離悄聲問到。

    玉邪緩緩抬起頭來,卻沒有先前那和顏悅色,而是一臉的警告,亦是低聲,道:「不要再問這個問題,否則我殺了你。」

    魅離瞬間愣住了,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明顯能感覺出眼前這個男人的不悅,只是,方纔,他竟然偽裝地那麼好。

    林若雪這一雙紅眼睛背後究竟藏著什麼故事呢?!

    似乎,是他的禁忌。

    真就沒有什麼故事,亦不是什麼禁忌,只是他不想提起,不想她有一點兒的不高興,不想她擔心罷了,許她一輩子開開心心,不再掉眼淚,僅此而已。

    魅離愣了好久,心下疑惑更甚,卻如何都不敢再多問,卻是轉移了話題,問到,「你有沒有覺得這哭聲好像越來越近了,不會是有什麼東西朝這邊來吧?」

    右側的哭聲真真切切是近了,大了,已經隱隱能聽出來了,應該是個男子,他在哭,一直在哭。

    玉邪亦是警覺了,下意識將林若雪擁緊,這是擾了她。

    「怎麼了……」林若雪仰起頭來,卻驚了,聽到了哭聲。

    「沒事,不怕,只是聲音大了,並沒有靠近。」玉邪認真說到。

    「我過去看看,這哭聲好傷心。」魅離說著便要起身,她先前走這段路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停下來細細聽這些聲音的。

    「你去了,誰替我們引路?不是你自己說直直超前走,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偏了方向的嗎?」玉邪提醒到。

    魅離驟然止步,心下一顫,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就被吸引了過去!這分支皆是進無出的啊!

    突然,另一側,左側,就同這右側分支通道相對著的,卻是傳來了笑聲!

    也是個男子的聲音,很開心的歡笑聲,聲音一下子就大了,似乎突然遇到了什麼快樂事。

    「他好像很開心。」林若雪不由得看了過去,她突然很想走過去聽清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世間誰那麼這麼快樂呀?

    「走吧,今晚不休息了。」只有玉邪是警覺的,說著蹙眉看向了魅離。

    魅離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拿起火把來,照亮前方的路。

    「好奇怪,怎麼就一哭一笑呢?」林若雪納悶著,若不是玉邪拉著她鐵定會忍不住好奇心的。

    「這洞裡奇怪的事怕是不少了,我看我可得警覺地把你看緊了!」玉邪笑著打趣說到,雖是警覺擔憂,卻不會讓她看出絲毫來。

    「突然想起凌司夜的那兩個侍從,也是一哭一笑。」林若雪亦是笑著,邁開了步子。

    三人並沒有休息夠便繼續前行了,玉邪同林若雪說起了第一次被凌司夜那一哭一笑追殺的事兒,卻不知道不止這裡一哭一笑兩個洞口,前面還有更奇怪的事情等著他們。

    而他們口中的一哭一笑兩名殺手此時正噩夢將至!

    帝都北郊,淑妃陵。

    一兩馬車在兩旁種滿高大白楊樹的大道上緩緩前行,車輪的轱轆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尤為清晰。

    轱轆轱轆……咿咿呀呀……

    整輛馬車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著,只看得清楚兩匹拉著的黑馬,車前車後卻皆有侍衛跟隨,最前面那位顯然是天幀帝最心腹之人,李公公。

    雖是上了年紀,這一臉皮膚依舊白皙光澤,不長任何鬚髯,老眸沉著,顯然一臉的不高興,那得寵不久的惜愛婢女並沒有跟隨而來。

    馬車很快到了斷崖處,緩緩停了下來。

    「李公公,到了。」侍衛小心翼翼地提醒。

    李公公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神來,眸中掠過一絲無奈,稍縱即逝,翻身下了馬。

    「把人帶下來吧。」冷冷說到,揮了揮手。

    幾個侍衛從命,立馬將那罩在馬車上的巨大黑布拉下,終於是看得明白了,這並不是馬車,而是一輛囚車,鐵牢囚車,囚住的正是桂嬤嬤和雲容而人!

    兩人顯然已經被折磨地沒有絲毫反抗的意志了,雖什麼事都沒招供,卻也沒反抗了,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

    匡噹一聲,鐵柵門打開了,上來兩名侍衛將二人拉了下車,桂嬤嬤朝李公公瞪了一眼,卻也任由侍衛拉著,雲容卻是至始至終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義父。

    「扔下去!」李公公冷冷一聲令下,轉過身去。

    「是。」侍衛應聲,便是將桂嬤嬤抬至斷崖處,根本沒有給她任何求饒的機會,便是重重朝深淵裡丟了。

    只是,卻沒人敢動雲容,雲容忍不住朝斷崖看了去,心下驚著,桂嬤嬤身負重傷,如何躲得過深淵裡巨蝠的撕扯啊!

    良久,李公公才轉過身來,卻是驟然厲聲:「容兒,義父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太子殿下私下究竟同白狄有沒有往來!」

    「沒有!」雲容仍舊是這二字,她說的是真話,只是,她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了。

    啪。

    她話音一落,李公公便是一巴掌甩了過來,很重很重,血就這麼雲容的唇畔流了下來。

    「臭丫頭,我白疼你那麼多年了!」李公公厲聲,揚起的手重重落下。

    一旁侍衛立馬會意,正要上前,雲容卻是跪了下來,什麼都沒說,磕了三個響頭後,卻是自己縱身朝深淵下而去。

    李公公負在身後的手緊攥著,一臉的怒意,從來就沒有想過這麼多年,竟會被自己一手栽培的義女出賣了,她竟然完全被太子殿下收買了!

    看都不再看那深淵一眼,冷冷一聲令下,「封了!」

    只見斷層前那一堵峭壁內驟然刺出數道鐵柵,直直刺入斷崖,這將狹長的深淵入口封得嚴嚴實實的。

    天幀帝的命令,將這二人同哭笑二人一同關於此,只是,到底是為了什麼,李公公亦是琢磨不透,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離去,一干侍衛紛紛隱去,留守與此。

    此事,由他親自執行,就連得力的惜愛都隱瞞了下來,而此時的天幀帝正在紫閣同太虛喝茶呢。

    紫閣已經完全謝絕了來客,成了天幀帝的別莊一般,專門接待他一人。

    二樓,不似平日裡煙霧繚繞,太虛沒有在煉丹,空氣清新多了。

    天幀帝同太虛道長相對而做,太虛道長一臉悠然自得,鋝著白花花的長鬚。

    而天幀帝卻是一臉愁悶,一口茶接著一口茶不停地喝,最後索性大喊,道:「來人啊,拿酒來!」

    「呵呵,皇上,有心情不妨說出來,鬱結於心便成毒,攝入血脈,彰顯於軀體,單單是這臉色就是越發的差了。」太虛並不懂得什麼醫理,這麼胡扯著,卻是把話說得更是玄乎同一般的大夫不一樣。

    「朕見到她了,呵呵。」天幀帝苦笑地說到,又是一杯茶下肚。

    太虛心下一喜,這相處了這麼久了,終於是可以挖一些前塵往事了,連忙問到:「這她,指的是何許人也?」

    「呵呵,來人啊,拿酒來,朕今日不醉不休!太虛你就破例陪朕一醉吧!」天幀帝避而不答,雖沒還未喝酒,這神情卻如同醉了一般。

    「皇上,貧道出家之人,滴酒皆不能沾,貧道就以這茶代酒陪皇上一醉吧。」太虛仍舊是泰然自若,根本就不是同天幀帝商量的語氣。他若是醉了,保不準就亂說話了!這當臥底的人最是醉不得的!醉了又怎麼套話呢?

    淑妃陵。

    與其說這是一座陵墓倒不如說這是一座囚牢!

    第一位囚徒走了,卻進來了四位囚徒。

    外陵那幽靜的山谷,一切如故,清潭,小屋,鞦韆,花草,高樹,不得不承認這是很適合隱居的地方,從此與世無爭。

    只是,如今這四人卻皆不是能離世獨居之人。

    渾身是血的桂嬤嬤靜靜地躺著,微睜著雙眸看著雲容小心翼翼地她將傷口上的毒血一一吸出,而一哭一笑兩人皆低垂著腦袋,靜靜坐在一旁石凳上,難得的安靜,不言不語。

    「雲丫頭……夠了……沒再白費力氣了。」桂嬤嬤想推開她,只是手卻沒有絲毫的力氣。

    身上有無數的傷口,一落入那深淵便成了巨蝠撕扯的對象,早就受了刑,根本沒有多少力氣能躲得過。

    「嬤嬤,你不是還想見淑妃娘娘嗎?看這樣子淑妃娘娘真的是被救走了,你撐著點。」雲容淡淡說到,雙唇卻早已浮腫了,這巨蝠之毒她先前就替殿下處理過的。

    桂嬤嬤卻沒有求生的意志了,自己的身體如何會不清楚,即便是雲容能將她傷口上的毒一一吸允出,沒有藥草傷口仍舊是癒合不了,一樣是流血而亡。

    見雲容又要低下頭,便是費盡了一身最後的氣力,一把推開了她,道:「雲丫頭,再這麼下去你都要出事的,罷了,罷了……老身能到這裡來,即便是見不到主子,也算是完成了個心願……你把老身葬到內陵裡去,老身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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