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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剎為帝,尊為後情斷龍脈頂(13) 文 / 貓小貓

    第二百五十章剎為帝,尊為後情斷龍脈頂(13)

    烏雲密佈,整個龍脈頂似乎被雲團包圍了起來。

    血族長老先後差遣上去,皆是無人返回,而兩位長老按耐不住親自飛衝上去,亦是有去無回。

    已經七日七夜了。

    太后寢宮亦是無人可達,下方與議事大殿相隔,上方同龍脈頂相隔,完全的被孤獨了七天七夜沒有婢女上得去,三餐都沒著落,更別說是藥材了,胸口上的箭傷雖不致命,卻急需換用藥材。

    再等下去,無疑是離死亡更近一步。

    殘留的近衛兵一半探路而去,至今無回,另一半在大殿外苟延殘喘,根本就沒有力氣伺候,即便這太后千般命令百般威脅也一動不動都癱坐在大殿外,任由太后傷勢越來越重。

    這是她自找的,結果近衛軍已經開始議論了起來,甚是有一兩位壯大的膽子要捅破這幕後真相,奈何,根本有話無處說。

    眼前除了烏雲還是烏雲,根本不知曉此時天亮了,還是暗了。

    「來人啊……」

    「誰給我尋口水喝,我便封誰為下一任右使!」

    「有沒有人啊……」

    低低的無力哀嚎再次從垂著厚厚珠簾的大殿內傳了出來,從聲音裡便輕易可以聽出這太后的蒼老了。

    只是,沒有任何人理睬。

    任何權勢,再高的王權,在生死關頭,一切都化為零了,不是嗎?

    低嚎聲漸漸弱去,很快,這一方大殿便又歸於平靜了。

    而下方,一大群人都守著議事大殿,各種傳言皆有,甚至關於右使叛亂,還是左使造反的爭論亦有。

    七魔七煞已經都回來了,一個一個都異常地沉默不語了許久,也不知道是爭累了,還是各自有自己的掂量。

    不管真相如何,龍脈頂定是雙方相拼著的,要有輸贏,要結束這場戰亂,必定是一方敗一方笑。

    「寧洛呢?」蝶依突然開了口。

    然而,沒有人回答,大家都是面面相覷。

    「那玉邪和若雪呢?」魅離亦是開了口。

    「應還在宮裡吧。」雲奴淡淡說到。

    「以若雪那性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安分地住?」魅離蹙眉問到,即便平日裡不喜歡,心下還是擔心著的,畢竟若雪是七魔裡最小的丫頭。

    「玉邪看著吧。」一直只是旁觀者的楚隱難道開口了,七魔就只剩下他和魅離在了。

    「可不是,以那丫頭同尊上的關係,還不莽莽撞撞衝上去。」蝶依瞥了魅離一眼,沒好氣說到。

    魅離也沒多搭理她,前方還幾個血族長老在,行不行動不是他們說得算的。

    如今只能等。

    若雪和玉邪確實在宮內。

    也不知道鬧了多久了,玉邪親自守著宮門口,死活不讓若雪出來,婢女侍衛早把外頭的情況盡數都報了來,這丫頭怎麼能不慌呢?

    玉邪可是被她擾得不得已才到這宮門口來塗個清淨。

    宮內,主殿裡,若雪仍舊是一臉焦急地來來回回走,任由婢女如何勸說都無用。

    這時,夕兒從外頭快步走了過來,一樣是一臉的焦急擔憂。

    若雪連忙迎了上來,厲聲道:「你這丫頭這幾日都到哪裡去了,你主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怎麼都那麼久了還不下來,那烏雲還不散去!」

    「雪小姐您別急,長老們都上不去,婢女怎麼能知道情況。」夕兒勸說到,有些膽怯。

    她也急著,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整個宮殿的都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都聚集在議事大殿上,她只能到這裡來了。

    「他們都說你主子魔性徹底醒了,他是血族千年難道一見的首領,這不會是真的吧?」若雪又急急問到,血影本就是她的主子,被她這麼一心急,倒是說成了別人的了。

    「婢女不知。」夕兒依舊是恭敬,小心翼翼回答。

    這些個主子,她只知道影主子好,其他的都是高高在上,鮮少會把一個不起眼的卑微婢女看在眼中的。

    若雪一聽,蹙眉駐足,方又要開口,卻突然驚了。

    只聽外頭一陣詭異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極了冰封的聲音。

    「怎麼回事?!」大驚問出聲來,莫名的不安,這詭異的聲音裡透著一股股陰森恐怖。

    「雪小姐別急,婢女去看看!」夕兒說罷連忙小跑了出去,屋內兩個看守的婢女亦是跟在跑了出去。

    若雪卻似乎想到了什麼似得突然緩過神來,心下頓驚,「玉邪」二字脫口喊出。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

    就這麼瞬間,她才朝外要邁出步子的瞬間,只見門外所有的擺設屋舍依次被凝固成了石雕,就如同被瞬間被冰封了一半,排山倒海朝她這邊蔓延而來,速度極快,根本沒有給她任何緩過神來的機會。

    待再想喊玉邪之時,自己的雙腿已經並凝固了,毫不留情毫無商量的餘地就這麼蔓延了她全身,而是千鈞一髮之間,一枚菱形玉石飛射而至,正中她脖頸鎖骨之間。

    扣玉為奴,只為下一世,茫茫人海之中還能相遇,還能有所牽連。

    所有冰封一般的聲音漸漸消失了,一切都結束了,整個宮殿皆成了石雕,一切都被石封。

    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然後千百年後,若是有人經過,有人僥倖看到這一切,如何會知曉這裡的一磚一瓦,一樹一花皆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若是沿著這宮殿走出去,到院子裡去,再也見不到天了,頂上都被密封了,原本的長廊變成了甬道,走到長廊盡頭,原本的石拱門成了一個小洞口,出了小洞口便可撞見一座石雕,是一個男子,英俊高大,鼻樑很挺,五官輪廓深邃不已,就這麼站在,永遠地站著,也不知道多少年後,這麼一副好相貌會被風化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再也認不出來了。

    龍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再往前,便到了龍脈宮的主幹道,原本亦是露天的大道,而此時卻是暗無天日,只能看到遠處,在斷崖瀑布那兒遠遠透過來一絲絲光亮。

    原本亮堂的大道竟是成了山洞!而兩次原本七魔七煞的殿宇盡數被石封,成了這山洞主幹道兩側的分支山洞,還有其他一些建築,無一倖免!

    若是順著光的方向走去,便可到斷崖之處,然而,已經聽不到原本那轟隆隆的水聲了,亦是看不到原本那猶如九天銀河傾洩而下的壯觀之景了,什麼都看不到。

    仰頭,只看得到議事大殿,被石封了的議事大殿,不再是懸空的了,因為從議事大殿到下方主幹道上,兩側都凝出了一睹石壁,彷彿是瞬間就鑄成了一般,形成了一個甬道,通往議事大殿,只是,沒有路,沒有石階,只能飛身而上,保持了原本的距離,很高很高。

    看不到了左右二使那懸空的殿宇了,也看不到魔尊的殿宇了。

    龍脈頂亦是無處可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永遠會成為謎,因為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所有的物都被石封了。

    這樣,是不是記憶也會消失,連歷史也會消失?

    你若不回來,我便殺盡所有記得你的人,只當你不曾出現過!

    這樣是不是就不曾出現過了,只是,自己還在啊!

    只留自己一人還在啊,一切都記得那麼清楚!

    有句是這麼說的,沿著光的方向走,就可以回家。

    沿著光走,龍脈僅存的一抹光線,漫天烏雲透出來的一米陽光,就一定可以找到龍脈頂!

    這裡,亦是倖免不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凝固成了石雕。

    低下是一群兵俑,有站立的,有橫躺的,若是細看便可看到好幾尊兵俑臉上的神情,那麼驚恐,那麼畏懼。

    他們目睹了一切,卻再開不了口,而張著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

    烏雲退到了最頂,仍舊是黑壓壓的,彷彿站在高台上就可以觸碰到這些雲朵了,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高台上,一切都是那麼整齊,完全不同於下方的凌亂,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彷彿先前那場恩怨未曾發生過一般。

    主座上,是一尊坐著的女子石雕,一身鳳冠霞披,整理地很好,面容姣好,只可惜雙眸是閉著的,然,一手支著腦袋,一手隨意搭在放著數把利箭的案几上,這幅姿態輕易便顯出了性情來,生前定是個慵懶而精明的女子吧。

    女子左側,站在一尊男子雕像,負手而立,身姿頎長,五官清俊,氣質溫文爾雅,獨獨是閉了雙眸,唇畔隱隱噙著一絲無奈的笑。

    只是,身上的場景卻是同這一副俊雅溫文的相貌這麼的不相協調。

    已經被凝成了石雕,分不清是什麼顏色的衣裳了,只是血跡卻是很明顯,濕熱整個胸膛,數把利箭就這麼從背後穿堂而過,那箭頭是那麼尖銳,即便已經被凝成了石雕,亦是可以傷人。

    密佈的烏雲裡透出的那一米陽光就照射在女子頭頂上,她就這麼高高地慵懶坐著,恍然天神一般。

    如果她那靈動的雙眸是睜開的,她定會尋找一個人吧,尋那個讓她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恨,什麼又是痛的人吧。

    整個龍脈,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消失,都保留著,只有一人不見了,右使司夜。

    他去哪裡了?

    「他去哪裡了?我主子去哪裡了?你說啊,我主子去哪裡了!」蝶依猛地推開了寧洛,雙眸濕濕的,一臉的悲憤。

    故事講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已經是五百年後,該回來的人都回來了,所有人的原身都在,都石封在龍脈裡,右使司夜的呢?!

    楚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沒有開口,只是,一貫沒有什麼情緒波瀾的雙眸裡亦隱隱有些沉色,還有太多的疑點了。

    寧洛又如何會知曉這一切,為何他們的記憶會消失,似乎被封印了起來,只有魔性強大了一定的程度才有機會衝破。

    而太后呢?太后又在哪裡?除了若雪和玉邪的原身石雕在玉邪宮裡,其他人的呢?

    當時的魔剎帝國又是怎麼覆滅的,怎麼讓人族統治了這片大陸?

    「難不成你當時真攻上了龍脈頂?」楚隱終於主動開了口。

    「嗯,就留著最後一口氣,最後是躲到了太后宮裡,聽了太后和貴公公的談話才知曉一切的,可以已經來不及了。」寧洛笑著說到。

    「那你又如何能輕易記起一切來?」楚隱再次問到,論實力他同寧洛並不相上下。

    「秘密!呵呵。」寧洛笑了,他付出的代價是一點一滴付出的,即便是現在亦是時刻在付出著,從最早知曉唐影的身份開始,一直到現在將龍脈宮的一切都想起來,他的壽命亦是一點一滴在流失,流失了,便不會再有下一世了,不入輪迴,灰飛煙滅。

    就盼這最後一世能再遇見她,那個人族的女子,唯一一個讓他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女子。

    說來也奇,就只是偶遇過幾次,說的話根本不達十句,就這麼讓他這個遊戲花海不沾滴水的浪子記住了,偶爾會想起。

    「你先告訴我右使去哪了?他現在又在哪裡!」蝶依怒吼著,最關心的是此事。

    「蝶依姑娘不是都記當年的恩恩怨怨得嗎?」寧洛打趣地問到,甚有諷刺意味。

    蝶依白了他一眼,道:「我哪裡知道那麼多,我能記起的就是那麼多事了,我們七煞能記起的也就那麼多吧,誰知道後頭還有真相!」

    蝶依卻是知曉什麼多,議事大殿上同魅離的爭論都記得清清楚楚,同屬一系,魔煞的封印力量對他們七煞來說自然相對弱了,何況,真的過了太多太多年了。

    「你以為你真可以封住唐影的記憶和魔性嗎?」楚隱問到,這才是整件事的關鍵吧!

    唐影的魔性若真正徹底覺醒,當年可以連白素都喚不醒他了的呀!

    到那時,怕是這天下會是血族的天下,那可是最可怕的事。

    蝶依卻是想不明白寧洛的做法緣由,蹙眉問到:「事情都告知大家便可,你為何冒充魔煞,又要尊魔煞為魔尊呢?」

    「便是要借唐影之力,打開西界下的封印,待黑勾玉,凝紅珠和血狐皆尋到了,七魔七煞相聚方能合力開啟封印尋到魔煞的兩魂。」寧洛淡淡說到,必須在唐影醒來之前把魔煞的三魂都聚齊,讓他的魔性徹底覺醒才能對抗得了血族之首吧!

    「你憑什麼要輔助魔煞為尊?血影才是你真正的主子,血族來統治天下,有何不可?」楚隱問到,沒有動怒,亦沒有好奇,就像是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罷了。

    「一個以血為食的天下多無趣,還是人族好啊,難不成你也像入血族成為血怒?」寧洛笑著反問到。

    「他是人族出身,你能保證他的魔性徹底覺醒之後可以對抗地了血族之首?」楚隱再次問到。

    「不得不搏一搏,」寧洛認真答到。

    「尊上呢?你算計了那麼多,怎麼獨獨落下了尊上和太后?」楚隱說著伸出了手來。

    「所以趕在今年,不能再拖了,八月十五也近了。」寧洛歎了口氣,再他弄清楚了一切之後,事情只能盡早,越早越好。

    楚隱看了他一眼,亦是淡淡笑了笑,指尖開出了一朵小小的向陽花來,道:「花開人間也不錯。」

    說罷轉身就走,寧洛想要西界,早就把很多事情都告訴他了。

    而蝶依卻似乎這才緩過神來,癡愣著問到:「你方才說了什麼三魂?」

    「三魂……」寧洛隱隱歎息了一聲,繼續道:「右使當年以魂之契約為咒,石封整個魔剎帝國,散了三魂,如今只尋到一魂。只有打開封印,借助魔眼才能找得到其他兩魂了。」

    蝶依心下一緊,手不由得攥緊了,道:「那一魂在哪裡?」

    寧洛看了她一眼,道:「天朝太子,白狄王室最後的血脈,凌司夜。」

    「凌司夜……凌司夜……」蝶依喃喃自語,始終是明白不了,雙手抓著寧洛急急道:「你買什麼關子啊,龍脈頂那七天七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人的原身都在議事大殿上嗎?司夜的呢?他真的可以回來嗎?他是人族啊,散了三魂他真的可以回來嗎?!」

    寧洛被蝶依搖晃著,怒吼著,腦袋都疼,無奈推開了她,笑著道:「不是我不說,是你打斷我的,所有人都在議事大殿上,太后坐在側殿裡,並不是死於石封,而是餓死的,我也只看到右使以魂之契約下咒,根本來不及再多看到什麼就被石封了。」

    「是什麼約?他到底做什麼什麼?!」蝶依急急問到,腦海裡儘是當年主子的那個夢境,他只知道夢裡尊上笑著很美,卻不知道夢裡,自己亦是笑著很好看,那也是她的美夢啊!

    寧洛在一旁石凳上坐了下來,看著蝶依這一臉的焦急和不知所措,唇畔噙著無奈的笑,當年的蝶依何曾會在任何人面前流落出對主子這般在意的神情呢?

    就如果魅離,兩個同是放浪形骸的女子,心裡卻只有各自的主子,或許就應了那句話,若是緣,再苦味也是甜,若無緣,只能藏愛在心間,世間萬事萬物都離不開情,有情,與無情。

    也不多再試探她了,又回憶起了那日躲在龍脈頂所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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