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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 鳳非離 317 文 / 安知曉

    因為當年的她,真得很快樂,認識這麼千百年,從未見過她有過那麼快樂的表情,海藍一定不知道,的當年情竇初開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清冷淡然的蓮花女神,她的眉目都寫滿了歡樂,眸中總是帶著戀愛的喜悅,令人看著都覺得很幸福。這一切都是他,裡亞無法給予她的,他便想著,或許海藍永生也就這麼一次,那就讓那人給予她歡樂吧。

    可誰知道,會是如此慘烈收場。

    「金日哥哥,你沒做錯。」海藍輕輕一笑,眉目溫靜,「當年我愛君無恨,我和他一開始的時候就說好,我們不會有結果的,還要繼續嗎?他說要,我也說要。君無恨和我都知道,不會有結果,強行逆天,結果更會慘烈,所以我們都很珍惜相處的時光,用盡每一分鐘讓我們快樂。然而,我們沒想到,會越陷越深,開始想要一個結果,永遠相伴,是我們太貪心了。察覺到自己這份心思,我很快就做了決定,分開。然而,君無恨比我陷得更深,他不肯,我們又繼續在一起,那時候我們都想到後果會變成得如何,這是我們都願意去承擔的後果。雖然只有一年的時間,但我真的過得很快樂,本來以為至少能過十年,或百年,沒想到被揭發那麼快,可那又如何,如果沒有這一場愛戀,沒有這一年,我永遠都不知道,原來愛情是這樣子,海藍還能如此快樂,永生的生命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永生中我們沒有期待,有了他,我才有了期待,有了回憶,有了想要珍惜的人,知道他活得好好的,我想我已很滿足。誰知道會引發神魔大戰。誰都沒有錯,裡亞沒錯,你沒錯,我沒錯,無恨也沒有,錯的是我們的立場不同,信念不同,走的路也不同,玉石俱焚是必然的下場。」

    「金日哥哥,我至今沒有後悔當年的決定,雖然我在他身上用盡我的期待,用盡我的愛情,用盡我的歡笑和淚水,最終也無法讓我和他得償所願,可我淋漓盡致愛過一場,我跳下諸神台的時候,我可以大聲說,這麼長的歲月裡,我不曾後悔過。」

    「為了魂飛魄散,十世輪迴,我很開心,他值得。」海藍笑得燦爛,「再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我能為他做一些事情更讓我開心了,所以,金日哥哥,我很感謝你當年的縱容。」

    那一年,真是她生命中,最燦爛,最絢麗的一年啊,雖然結局非常慘烈,但過程如此美好,她不悔。

    九死不悔!

    「你啊,還是這般癡傻。」金日輕歎,「他恨你呢。」

    「沒關係,恨就恨吧,他恨是好事啊,如果不能愛了,那就恨吧,要是千帆過盡,他對我,無愛無恨,宛若陌生人,那我這一生,再無悲哀。」海藍輕輕道。

    她不怕君無恨恨她,怨她,最怕他當她是陌生人,恨她,起碼他還記得她,不是嗎?

    「海藍,你真的太傻了。」

    「我不傻。」海藍撅嘴,「我求仁得仁,我很滿足。」

    當年跳下諸神台,唯一的心願是,你的血咒我來承受,你的死亡我來承受,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記得你生命中曾經有過一個海藍,這就夠了。

    她做到了。

    君無恨活著,他記得海藍,不是嗎?

    這是她的心願,老天圓了她的心願,她有什麼不滿足呢,再要求得多了,那就是她貪心。

    金日擁著她入壞,彷彿要幫她擋去世間所有風雨般,懷中的女子,是他最珍惜,最想保護的啊,可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承受這麼多苦痛。

    真難受。

    「金日哥哥,對不起啊。」海藍輕聲說道,「我很自私。」

    「說什麼傻話呢?」

    「我知道金日哥哥的心,卻一直假裝不知,我怕戳破這一層膜,我們就回不到過去,所以知道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直沒心沒肺,理所當然地享受你的呵護,我真討厭這樣自私的我。」海藍悶悶地說,這些話早該對金日說了,她果然是太自私了。

    「怎麼不繼續假裝下去?」他失笑。

    海藍搖搖頭,「我媽咪說,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要拖著別人,世間什麼事你都能猶豫,唯獨感情不能優柔寡斷,誤人誤己。」

    「看來海藍投了一戶好人家。」

    「是啊。」

    金日再一次溫柔地撫摸她的臉,輕聲說道,「小傻瓜,你不用抱歉,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不要你回報,我願意誰能奈我何?你本就該沒心沒肺,理所當然地享受我的疼愛和呵護,這是我樂意的,就像你願意承受你和君無恨之間的後果,我也願意承受你我之間的後果,我若不願意,誰也逼不了我,換言之,即便你和我說清楚,說抱歉,我依然樂意愛你,疼你,誰能逼我?」

    海藍怔怔地看著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忽而失笑,「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無恨經常吃醋,原來不是莫名其妙的乾醋,我是真的很喜歡金日哥哥。」

    「我知道。」喜歡,但不愛,這世上的感情分很多種,她對他的喜歡,超乎親情,友情,但又不是愛情,就像當年的裡亞,只可惜,裡亞把這份感情丟了,他沒有。

    「我要是能喜歡金日哥哥,那就好了。」海藍頗為懊惱,撓撓頭,模樣有說不出的可愛。

    金日輕笑,「知道後悔了?」

    「是啊,為什麼我眼光這麼差呢?」海藍更是懊惱。

    金日莞爾,海藍,並非你的眼光差,而是我們相遇太早,你對我,一早就認定了哥哥的位置,再無法改變。

    我懂愛的時候,你還沒成長。

    等你懂愛了,遇上了君無恨,又或許說,遇上君無恨,才讓你懂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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