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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三八 文 / 小羊毛

    但神君總不會與他沒往來——你如有機會,可以先留意一下,只要此事解決,蘇姑娘離開的後顧之憂也便沒了。浪客

    瞿安點點頭道,這一層我會留心。只要能拿到解藥,我們只消讓人以為蘇姑娘死了,便有辦法離開朱雀山莊。

    這倒是個好主意——活的不行,死的總可以,只是要裝得像才是。蘇姑娘也可在俞瑞這邊打聽一下那井使的消息。

    這就不必了。瞿安道。蘇姑娘不必再回去大哥那裡。

    這是什麼意思?邱廣寒吃驚道。

    若大哥只是那般折磨於你,我斷不會再讓你回去的。瞿安向蘇扶風看了一眼。我已說過,見不得人這般對待一個女人——便是大哥也不行。當年我瞧見李青被孤苦關在荒院消瘦如斯,便已難以忍受,今日蘇姑娘所受之苦更甚,我自不會坐視。

    但你怎樣說服俞瑞?我知曉你是他鍾愛的弟子,但蘇姑娘……也是他鍾愛的女人。

    鍾愛?瞿安冷笑,轉開目光,道,我試著與他說說吧。若不行,也不必非要他同意的。

    你……可不要害了蘇姑娘!

    不會。大哥在這朱雀山莊同盟不多,他必不敢違拗神君。

    神君?難道你要讓神君出面?

    不得已也只能如此。

    你打算怎麼說?如果讓蘇姑娘不回俞瑞那裡去,她在這朱雀山莊豈不是沒有身份、沒有立身之所了?她回不得俞瑞那邊,卻也總不能留在你這裡吧?

    我便是要她留在這裡。我自會跟神君要人。你且放心。我也只是名義上將蘇姑娘要來而已。

    那當然——這個我倒還不擔心了,可你——就不怕神君吃醋啊?

    「吃醋」?朱雀神君還沒那麼多閒心——不必以你們女人之心去度他。

    蘇扶風咬了咬牙,道,我自己本已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只不過若俞瑞懷恨在心,會否對凌厲……

    他暫時不會離開朱雀山莊,你不消擔心凌大哥。邱廣寒道。再說,你本也已決心離開他,早片刻晚片刻,終要有這麼一天。既然瞿大哥都開口要幫忙了。那你就別猶豫了。

    照你這麼說,大哥當真對凌厲有什麼威脅?瞿安微微皺眉道。

    嘿,你竟不相信。邱廣寒道。說了半天,你竟不相信蘇姑娘是因為怕你那位大哥想害你的兒子才委身於他——俞瑞想殺凌厲,這件事卓燕難道沒有告訴你?不然你以為劉景為什麼會同凌厲動手的?

    難道劉景竟是大哥派去取凌厲性命的?

    那是自然!他手上拿的那一幅凌厲的畫像,都是你大哥交給他的呢!

    竟會……竟會如此……瞿安喃喃道。

    不過你也不消擔心了,凌厲早不是你離開他時那般無用,眼下好歹也是獨當一面的人物。

    瞿安只是歎了口氣。我只覺得我從未照顧過他、保護過他,他一直都是靠自己的。眼下的我根本連他長大以後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啊!

    邱廣寒眼珠一轉。這個容易!劉景帶來的那張畫像便被我收起來了。只要你先保證了蘇姑娘的安全——我便讓你看看你兒子的模樣!

    好。瞿安很是激動地站起來。只待神君與大哥一談完。我便去說蘇姑娘的事情。

    邱廣寒瞇起眼睛笑了起來。你們愈來愈像了。

    什麼?瞿安一怔。

    我原以為你比凌厲聰明許多、冷靜許多,你說那是因為凌厲在意我。所以在我面前不聰明也不冷靜;現在你在意凌厲,你這般聰明冷靜的人,竟果然也變得有點笨拙和激動起來,說你們是父子,我一點也不懷疑,

    瞿安笑笑。若有一天你也有了真正在意的人,你便會明白的。

    邱廣寒喟然。我是純陰之體,我沒機會的。

    兩人突然又同時去看蘇扶風。

    她為他所在意的人所做的一切,又有誰有資格去嘲笑她的不聰明與不冷靜?——

    張弓長站在船頭。一貫對諸事都不縈於懷的他。竟是鬱結了好幾天。船行得再快也總似太慢,一如他傷勢恢復的速度。

    到漢口換船,他獨自上岸走去酒樓。自為拓跋孤內勁所傷以來他再不敢喝酒,但一連幾天坐船實在也無聊至極,心道內傷自那日服藥以來已基本無恙,少許地喝一點總也不為過吧。

    卻不料行至酒樓門口時,忽聽身後風響。他急閃。肩上卻還是被人拍到,雖然落手已輕,卻架不住他兩臂原都有傷,拍哪一個都不好受。張弓長心道要糟。自己此番還拉不動弓箭,回頭卻已聽那人低低道了一聲,弓長!

    他兩眼一花。四哥?

    這個「失蹤」許久的卓燕,竟也到了漢口來。

    他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恨道,莫拍!我這兩條手臂都是要廢的了!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該在朱雀洞的麼?卓燕皺眉。手臂怎麼了?

    你還來問我——若非你突然失蹤——哼哼,若你今日不給我一個過得去的說法,這筆賬我便算在你頭上!

    卓燕卻反而笑了。好,我們慢慢說。

    兩個人便在酒樓坐下,各自將來龍去脈說了一說。卓燕又皺眉道,你竟落到那姓拓跋的手上——這人極是不好對付。但他卻又放了你?

    他放我出來,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張弓長道。不過比起那個,倒是四哥你更讓我掛心,所以也沒時間多想。

    卓燕笑道,多謝你這般把我放在心上——但是現下看來,你是上了拓跋孤的當了。

    張弓長一怔,只見卓燕眼神微微一動。他順著去看側面。只見一灰衣人正夾了一筷子菜,神色頗有些不自然。

    他頓時明白,哼了一聲道,原來他派人跟蹤我。上番受辱,這次倒要反過來好好問問。便站起來間,卓燕餘光已瞥到樓下一個身形極快地閃動,心下暗道不好,便要飛身去追,但道路寬闊,那人早已沒入人群。

    四哥。怎麼?張弓長道。

    逃走了一個。卓燕道。也罷,那便這個了。他說話間身形閃動,已坐到那灰衣人桌邊。

    灰衣人顯然略顯緊張,另一邊張弓長也坐了過來。灰衣人抬頭還未來得及開口,脈門已被卓燕扣住。

    想活命的就乖乖聽著。卓燕低低哼了一聲。問你什麼,你答什麼,知道麼?

    那人臉上已現驚惶之色,雖不願答應,卻是咬著唇。說不出那個「不」字來。

    是拓跋孤派你來的?卓燕聲音沉下來的時候,也顯出陰狠十足。

    那人咬唇不答。卓燕手上加勁。那人只覺手腕如被火鉗夾住,頭上已冒出汗來。

    不說?

    是教主派我來的——又怎樣!那人忍痛道。

    卓燕一笑。就憑你的武功——難道也想對付朱雀使者?拓跋孤總沒有蠢到這種程度。

    我自打不過你們,但……但……

    還有同黨是麼?是誰?是你們右先鋒顧笑塵,還是左使程方愈,或者是……蘇折羽?

    對……對付你們這種人,何須他們出手,只消我們幾個兄弟,便足夠了!

    卓燕冷冷一笑,手指一緊。那人大喊了一聲,聲音卻已被卓燕一掌悶在了嘴裡,腕骨清脆一響,他人已暈了過去。

    四哥,他這……

    你方才說拓跋孤始終追問你朱雀山莊的所在,此番他必是想跟蹤你,以查到山莊位於何處。要跟上你的腳程。單憑這個人決計不夠。青龍教在武昌曾駐過,想必留有餘黨,這人口音亦似是這一帶,想必只是此地接應。要問他那麼多,他也未必答得出來。

    但另一人已逃脫,我們要不要去找找看?或者——過江,去一趟武昌?

    你傷勢還未痊癒,先不急,我們先等等看青龍教的人夠不夠義氣——若運氣好,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也說不定。

    張弓長點了點頭。兩人將這暈過去的青龍教徒拖至落腳之處,天色已暗。張弓長方舒了口氣,卻又不免鬱鬱道,四哥,那個女子——那「邱廣寒」,果真已被你送給了神君了麼?

    我送是送了,神君要不要便另當別論。怎麼,你還記掛她麼?

    你明知我那日已看上了她,為何……為何偏偏要將她送給神君,天下女子千千萬,你換一個不成麼?

    就算我換一個,人家也照樣看不上你。卓燕呵呵笑道。弓長,這一層你可莫懷疑,這世上除了神君,恐怕真的沒人能對付得了這般女子,你還是死了心為好——若你是耿耿於懷我那日偷襲你,四個賠你個不是,多請你喝兩杯便是。

    張弓長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道,哪裡哪裡,怪卻怪我,聽了那拓跋孤幾句話,竟真的懷疑起四哥來——實在該罰!

    朱雀洞眼下情形怎樣?伊鷙均是否已經有所計劃?

    慕容公子一直留在那裡。張弓長道。伊鷙均眼下還沒看到什麼行動——畢竟對付拓跋孤比對付一個凌厲困難得多了。

    卓燕似乎沉吟了一下。你這次被拓跋孤捉去,倒也並不全然是壞事。

    怎麼說?

    我們與伊鷙均的協議是他殺了拓跋孤,我們便將天都會送他。卓燕道。但如果他連接近拓跋孤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不好辦——托你的福,我倒想到,可以讓他也被青龍教捉去。

    然後?

    東瀛忍者精通縮骨奇功與各種忍術,伊鷙均更是其中佼佼,就算被困也能輕易脫逃。加上你對青龍教地形已有所瞭解,這件事便可大大的簡單了。

    張弓長嗯了一聲,卻不說話。

    怎麼?卓燕頗含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有什麼疑慮?

    老實說——張弓長拖了很長的音調,才終於回過頭來,勉強地笑了一笑。

    老實說,我欠了拓跋孤一個人情。

    欠他人情?

    我與他打賭,但賭輸了——卻沒守信約。張弓長道。雖則拓跋孤也不是什麼君子好人,但我……心裡著實不大舒服。

    你是不是要他一掌打死了你才舒服?卓燕冷笑道。拓跋孤不過是用詭計逼你就範,你若真的說出朱雀山莊的所在,莫非他還會放你走麼?

    好了好了!張弓長道。拓跋孤的事反正就交給伊鷙均——我的任務卻是凌厲。四哥,當日你曾說過,過了正月十五,便會告訴我凌厲的下落,眼下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凌厲麼……他沒回青龍教?

    我方才不是說了麼,青龍教的人也在找他,還問我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沒回去……卓燕若有所思。他既沒回去,我自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了。

    四哥,你……你這是不是也算不守信約?

    你可以欠拓跋孤人情,我也欠你個如何?卓燕笑道。這樣一來——拓跋孤的人情就算我欠的,那麼回頭我把他的人放了,就算還乾淨了,你看怎麼樣?

    四哥,這怎可以?人情豈是這樣算的。

    卓燕笑了起來道,說笑罷了。我是真不知道凌厲的下落。我這次,本也是要找他的,原以為可以從青龍教人口中問出些什麼來,現在看來,倒不用問了……

    說話間他右手忽然一長,掌中忽已利錐刺出,探向那窗格。「釘」一聲輕響,長綴似是被什麼彈開,窗邊已有人閃入屋內,就地一個側滾,襲向靠近那斷腕青龍教眾的張弓長。

    剛說到要還人情,人情就來了。卓燕輕笑,金絲鏈揚起,襲向那人頸上。那人挪身一避,轉過身來。卓燕輕輕哦了一聲。青龍左使大駕光臨,不知為何要從窗子進來呢?

    來人正是程方愈。

    四哥!看下面!張弓長喊道。

    卓燕略轉頭,從打開的窗子可以看到下面火把通明,已將這客棧團團圍住。

    他不由嘖嘖兩聲道,我只道程左使講義氣,卻沒想到為了一個小卒,還可以如此興師動眾——這似乎有點借風起浪了吧?

    我並不想與二位動手。程方愈道。你們交人,我保證放二位平安離去,如何?

    就憑你?張弓長冷哼,卓燕卻伸手將他一攔。很好很好,我就喜歡與人談條件。他笑嘻嘻地道。不過我想,適才若非我發現了程左使將你請進屋來,只怕我們便沒這機會談條件了吧?

    程方愈哼了一聲,道,你放不放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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