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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四五 文 / 小羊毛

    並非沒有出口——只是須得有人從外部來開啟,因此這時間並非你我可以預測。生與死亦只一線之隔,生門與死門亦非絕對。這生門——在房間裡機關橫飛時是生,自那屋逃出後,卻已不是「生」了。

    別說那許多了——總之,只消有人發現我們從生門落下,便會來救的對麼?

    嗯,旁人雖不敢說足夠敏銳,但陳容容深諳八卦屋之訣,蹤影想得到。

    尊夫人麼?凌厲說著,心下暗道,只願她平安無事。又道,上面那間屋子被封死了,裡面那個伊鷙均會如何?

    多半保不了性命,自然處境比我們要糟上不少。

    凌厲點點頭。地下淤泥雖濕潤,但此地密不透風,他竟覺得有點悶熱起來,心道若是援兵遲遲不來,我就罷了,夏莊主又能支持多久?

    卻不料夏錚竟似猜中他心思,道,凌兄弟先不必急。你適才也受了一點傷,不如先靜心自行療養一番,以待他人前來。

    我這點傷倒是沒什麼,但莊主你……

    夏錚卻已盤膝坐好,雙手置於膝側,眼觀鼻,鼻觀心。你可知八卦之道,始自天地間陰陽二氣。若然能掌控其變化,則運用無窮。

    凌厲聽他語聲平靜,倒也靜下心來,盤膝坐下,道,願聞其詳。

    你方纔已經知道八卦之八個方位與其對應之八種應對之門——但須知這方位卻並非一成不變,正如生門可以變成死門,死門亦可變成生門,乾與坤,天與地,皆可倒逆——若解這八卦之意,運氣時,心內自明身體之中此八個方位——我若傷在眼睛,便將那「生」之位運轉至雙目位置。便可借天氣陰陽之功與八卦生剋之力將此傷置於略輕之地——若是小傷,便可加快其痊癒。只是此法相對的,在其對應「死門」、「傷門」之位,便要受更多重壓。好在我並無其他傷處,是以此舉無礙,但對有些人來說,若要救此則必傷彼——這般內功之法便要慎用了。凌公子身上之傷若只一處。可以一試。

    凌厲道,但修習以明體內真氣之八個方位,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何況要運用自如,更非易事,再加上原本內功心法於此若不同。豈非有走火入魔之虞?

    夏錚笑道,天下間諸物,皆歸乎陰、陽二道,無論何種內功心法,皆不可能超脫八卦之方位。此心法亦非夏家所傳,但與我心法並不矛盾。凌兄弟身上內功,若無猜錯有很大一部分得自青龍心法——青龍心法雖為至剛至陽之內力。但其中療傷之法亦屬柔性,若能借生門之力配合,豈不是事半功倍之舉?

    看來此心法只是內力流轉之方,並非功力產生之源。凌厲道。心法既飛夏家所傳,敢問莊主,又是何處得來?

    是容容所悟。夏錚道。我原本亦不懂八卦之術,皆是受她所授。不過我原本極少去用——便是當年曾為辜兒所傷,為騙他施力給我療傷。自己也未曾去管。此次傷之過重,心知目已失明,卻斷不可再讓此毒流轉至全身,不知為何,便想起此法,暗暗運用,才維繫住神智。

    是了。凌厲心下忽然暗道。青龍心法之「化」「補」想必仍能救他復明。若然能結合八卦心法。也許更為有用。待我內傷復原,我們從此間出去,我便試試給他療傷。

    他心念卻又一轉。只是——療傷之後卻不知又會怎樣?上一次幾乎性命不保,教主施用此法後也曾武功全失。如今恰恰又是強敵恐將來犯之時。此時如此做,是否並不恰當?

    凌公子似乎有心事?夏錚忽道。

    哦,沒有。凌厲笑笑,閉目先自運功療傷。

    亦不知過得多久,似有微風傳來,凌厲陡然睜眼,才驚覺自己竟是在這悶熱之境中昏沉過去,身上單衣竟汗濕了。忽然若有聲。他抬頭,只見微光灑下,人聲亦是從上面的屋中傳出。

    亦豐——凌公子——你們在下面麼?是那夏夫人陳容容的聲音。

    他轉頭——夏錚倒在一邊,顯然也已昏迷過去。他慌忙過去一扶,只覺他顯也出了許多汗。

    莊主?又有莊眾之聲。

    我們在下面。他應道。

    太好了。一名莊眾道。稍待,我們馬上救你們上來。莊主還好麼?

    還……好。凌厲只好扯謊。他也有幾分頭暈。夏莊主說有人會從外開啟入口,難道指的便是這原路?那伊鷙均怎樣了?其餘伊鷙忍者是否也已被打退?

    有水麼?他抬頭道。他心想我在此都已這般口乾舌燥,發燒中的夏錚又如何受得了。

    有——你接著。陳容容的聲音與一隻水袋一起落下。

    他喂夏錚喝了好幾口,後者才終於又有了寫應,唇齒微動,道,有人來了麼?

    凌公子,麻煩你將莊主坐在那椅上!一名莊眾喊道。凌厲只見房間處垂下來來一把躺椅,以籐索牢縛了,懸在空中。

    他扶了夏錚起來,負他上椅坐穩,那椅子只是搖椅晃。

    如此折騰了數久,兩人才總算都離了這淤洞。凌厲上來時,屋裡已只剩一名莊重與顧笑塵還拉著繩索——夏錚早被安頓去了別處,陳容容自也跟去了。

    饒是他已渾身乏力,還是叫這室內景象吃了一驚,只見滿屋儘是水浸過一般,一地狼藉,布紙之物皆已變得焦黑破敗,桌椅盡數破裂,早不似間屋子了。

    究竟怎麼回事?他們人呢?他只得問顧笑塵。伊鷙均呢?

    伊鷙均已然伏誅,此次真是要多謝凌公子。旁邊那名莊眾應聲道。

    凌厲細一看他,識得此人卻原來便是那日曾見過的李曦緋。只聽李曦緋又道,幸得凌公子在側,莊主才得安然無恙。

    凌厲心覺並無那般大功勞,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夏莊主眼下如何?可否去探視一下?

    自然。請跟我來。

    凌厲看了顧笑塵一眼,後者只是聳聳肩。

    於莊內行走時,只見有不少人正打掃適才打鬥殘跡。原來來的忍者約有十數人,但竟一個活口亦未留下——落敗,便身死,本是忍者的道義。不過夏家莊亦損失了兩名好手,傷了數人。李曦緋說起時,似是心情十分沉重。

    莊主尚不知此事,二位先莫與他提起。

    凌厲點點頭。遠遠望見陳容容正關門走出,不覺站住了。

    陳容容轉頭亦瞧見三人,走近道,亦豐先休息了。曦緋,你先去處理那些人的後事——二位請隨我來。

    李曦緋應聲去了。陳容容便引了兩人到了前莊。

    凌公子,你的竹劍……陳容容略一停頓。十分抱歉。適才毀壞了。

    只聽她細細道來,原來方才開啟那機關封住小屋之後,生門的通道即行打開。兩人落入後,通道便即關閉,伊鷙均正是被封在那鐵屋之內。可是夏錚所說的會有人自外來開啟出口救二人出去,卻是安慰凌厲——因為那地方唯一的出口便是方才來的地方。所以,須得陳蓉蓉這邊制服了其餘忍者。然後此屋又制服了伊鷙均之後,方得以去除鐵屋機關,從那「生門」之口去救人。夏錚自然知道此事不會太快,但若直接告訴凌厲,未免太叫人氣餒;可是若說很快會有人來,凌厲久等不至,恐更是絕望,是以只說有人會開啟出口。卻也不知何時——好叫他似有希望,又不至於期望過高。

    凌厲自然本非值得擔心之人,但夏錚知曉這鐵屋還有一件機關——若生門開啟又關閉,鐵屋四周自有火料,必會自行燃燒,將那四壁鐵板燒得如同炮烙。「生門」之下的空間雖然特地挖深,又以濕潤的淤泥隔絕熱源。卻也免不了燠熱難當,汗流浹背。

    難怪適才如此悶熱。凌厲道。那麼那伊鷙均豈非是被活活烤死?

    可怕就可怕在這裡。陳容容道。待我們回到那八卦屋,將火熄滅,除去機關開門時。那伊鷙均竟還未死,竟是大吼一聲撲出來。我情急之下,以你的竹劍去擋,那竹劍便此折毀,那伊鷙均的表情實是猙獰,又似不甘,又似痛恨,想來若非因為伊鷙遙是他愛徒,他也不會回來尋仇,以至全軍覆沒。便那一撲之後他人便立時倒地,竟是化為飛灰了。

    他們忍者——所受之訓練想必非常人能比。顧笑塵道。所以這般火烤亦未令他就死,但意志雖存,**卻終究是**。

    我們當時也不及想這許多,並不知你們是否都已經生門逃脫,亦不知在那下面是否無恙,只顧先來救你們——不過也算因禍得福,亦豐出那一身汗,倒退了些燒。

    凌厲聽她一直喊夏錚作亦豐,料想那是夏錚的字,轉念道,莊主說八卦之法本得自夫人傳授,不知夫人原本師出何處?

    我原本並不懂武,加血只是這陰陽道家之法。

    聽夫人口音,原本也非本地人氏?

    不錯,幼年時父母傷於虎口之下,我便被賣入夏家莊為婢。彼時亦豐亦年幼,雖知夏家武功並不可傳他人,卻並未當真,曾教予我,我亦將道家之法相告。

    凌厲輕輕咦了一聲,道,所以夫人使的是夏家劍法?

    陳容容搖了搖頭,道,後來老爺發現,大怒之下要廢我功夫,幸得亦豐的姐姐求情。可我也自此不敢再示出夏家劍法來了。

    莊主的姐姐……你是說……夏鏡!?

    是啊。陳容容笑了笑。凌公子亦知道她麼?

    ……自然是知道的。

    陳容容歎了口氣。鏡姊最是聰慧,雖然老爺偏愛兒子,對她仍舊是寵愛有加。她又是撒嬌又是討巧,一席話一說,老爺氣便消了大半,只叫我不准用這劍法,亦不准亦豐再教我。鏡姊心思巧,回頭就跟我說,我家傳的道家心法與夏家劍法相合,應能有所突破,屆時就不必拘泥於「夏家劍法」四字了。只可惜她只及與我這麼一說——後來不久便離開了家,我再也未見過她了。我後來長大了些,慢慢有所悟,創出的是一套頗為不同的八卦劍,也算是對她有個交待。

    這八卦劍卻似正好是那忍者之術的剋星。顧笑塵在一邊道。適才我見夫人劍法,那些個忍者,刀法與忍術都施展不開。

    因道家的意圖,本在於洞悉先機,了敵如指掌。陳容容道。她停頓了一下。那麼,二位,今日事已了,我這便先回去了,明早再來。亦豐會否參加貴教主大喜,明日再行定奪。

    夫人……天色已晚,怎麼還要離莊?凌厲有些驚訝。

    陳容容笑了笑。凌公子想必也看得出來我與亦豐早已分開居住,留在莊內徒增煩擾。

    但……我瞧莊中各位全然不曾把夫人當外人,眼下又非常時,夫人為何要固執此念……

    陳容容只是搖搖頭,道了聲告辭,便即走了。顧笑塵暗暗咕噥一句道,嘿,這可是拿架子呢?若當真離了夏家乾淨,又回來管這些事情作甚?

    凌厲卻沉默了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說著也向門外閃出。我送她一程。

    顧笑塵未及說什麼,凌厲已自不見——

    陳容容瞧見凌厲追上來,也自有些意外。凌公子,怎麼?

    夜路不好走,我送夫人一段。凌厲道。

    陳容容輕輕一笑。如此,有勞了。凌公子想必也想打聽點什麼事?

    不敢。凌厲道。只想多問一些——關於夏鏡的事情。

    何不去問亦豐?他所知比我多。

    夏莊主曾經說過,他和這個姐姐打交道並不多,只是提到鏡前輩是位奇才,他始終很佩服她。我想或者姐弟兩個仍有少許隔閡,反倒你們姐妹之間,也許更多話說。

    是麼。陳容容淡淡地道。或許吧。至少在我眼裡,鏡姊是個很可親的人。不過我也能感覺到她心裡卻是極為剛強的。所以那一日她與老爺斷絕關係出走,我長大了以後,對她那種心情,理解得真真切切。

    她抬起頭來。一個女子,本該有此抱負,是麼?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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