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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卷 橫掃甲午" 第69章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宮本之死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兩個團四千餘人的中國步兵和一個三十輛戰車的坦克團,外加三百多名騎兵,就是此次參戰的中**隊,而日軍則是整整的四個聯隊,一萬三千五百餘人。

    激烈地碰撞,人海,火海,槍彈橫飛,鐵血橫流,兩大團地毯在糾纏,在攪拌,在撕裂,而數十個甲殼蟲在螞蟻堆裡翻滾,衝撞,碾壓,一幕不可思議的動畫,以鮮血和死亡為背景,波瀾壯闊。

    戰鬥進行了半個小時,中國坦克部隊已經控制了局勢,造成了日軍的恐慌和大量傷亡,步兵的機槍,衝鋒鎗,手榴彈,告訴日軍,他們不管有如何的主觀意志,都不能改變戰爭的水平性差異。

    在很多情況下,武器裝備就是戰鬥力,就是勝負的唯一。

    西方列強糾集起來,轟炸了利比亞,完全是一面倒的情況,美歐列強糾集起來轟炸南斯拉夫,炸了幾十天,南斯拉夫完敗,一八六零年,英法聯軍進攻天津,進攻北京,在八里橋,三萬多清軍在猛將蒙古親王僧格林沁的帶領下,殊死搏鬥,戰果只有三十幾人,而自己損失過半。

    蒙元時代,無論是南下還是西征,依靠的輕騎兵的機動性,弓箭的遠程打擊,嫻熟的戰術,敵人莫不崩潰。

    此戰,更不例外。

    戰鬥繼續下去,日軍已經失去了有效指揮,衝鋒得過於猛烈,人群過於密集,戰鬥過於殘酷,前沿的小隊長,中隊長等軍官大量戰死,失去了建制的日軍,煥發出了絕望和瘋狂,就是誰想撤退也無法控制了。

    野津中將沒有來,可是,他臨時委任的主將宮本少將參謀長卻在,宮本少將在大石橋上觀察著戰鬥的進程,開始,對於戰鬥的勝利,他是很有信心的,雖然他知道中**隊有一些很古怪的武器,可是,他堅信,用武士道武裝起來的日本軍隊,是戰無不勝的,只要中**隊退卻,那麼,戰爭已經結束了,所以,當他發現中**隊包圍城市的兩大塊雲朵開始向後移動時,他就樂了。

    「要西。」

    信心倍增的他舉著望遠鏡子,還吩咐身邊的隨軍記者用攝像機將那些珍貴的場面拍攝下來,作為將來回國嘉獎和博得榮譽的資料,十幾名隨軍記者急忙工作。

    不過,當中國坦克瘋狂起來以後,這些日本文化人,就傻了。

    「怎麼會這樣啊?那是什麼啊?」

    一個有良心,很客觀的攝影記者,毫不猶豫地拍攝下了當時的戰鬥成果。

    不過,這些珍貴的照片,卻沒有機會來到日本,被日本的軍政要人賞識,因為,這幾個逃跑不及的攝影記者,隨同他們的指揮主官,也遭到了覆沒的命運。

    「那是什麼?是什麼啊?」宮本少將一遍遍地問,一遍遍地想,始終沒有弄明白。「太可怕了!」

    可怕固然,宮本少將也沒有徹底崩潰,因為,他知道,日本人是不甘心屈服的,戰場是殘酷的,只要勝利,哪怕就是死再多的人也值得去做。

    戰鬥進行了四十分鐘的時候,日軍的前鋒約五百多米的地段,徹底地消失了,整個部隊的衝擊都停滯下來,有些地方還是日軍的肉搏刺殺,而有的地方,日軍完全成為靶子,被一個個地擊斃掉了。兩大團的雲朵撞擊糾纏在一起,好像粘稠的東西,攪拌,再也分不開了。

    日軍的中間腰部地帶,已經被豁開了眾多的空洞地,而且,空洞地還在擴大著。

    宮本少將的心揪緊了,很想喊,又想哭,可是,都沒有出一點兒聲音,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中**隊開始穩步前進。

    五百多米的日軍人潮,已經被徹底地削平,如果不是日軍的多頭並進的衝鋒潮,而是平整前進的話,估計日軍已經被打死光了。

    只有少數的中國士兵還端著衝鋒鎗,可是,一般不再射擊,主要是步槍的射擊。時而,有幾顆手榴彈扔過去,將擁擠著倒退的日軍炸蒙。

    已經不是戰鬥了,完全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特攻隊的日本人前鋒兩千餘,全部完蛋了,眼睜睜看著那麼英勇的部隊消失,其餘人的心理震撼是無法形容的。他們開始撤退。

    中**隊的傷亡也不小,最起碼,在開始接觸的時候,日軍瘋狂的騎兵,是很厲害的。到現在為止,中**隊損失了百十名士兵,其他的則好好的。

    坦克從敵人人群的中間部位殺了出來,朝著敵人的前鋒位置捅了過來,雖然只有十輛,卻叫人感到了轟轟隆隆震耳欲聾的氣勢。

    面對鋼鐵長城無法抵禦的驚恐,很快就觸發了日軍的心理臨界,於是,日軍自行地崩潰了。

    中**隊立刻開始了猛烈的追擊,尤其是兩翼保護部隊的騎兵,已經等待了很久,官兵們一個個嗷嗷直叫,一見形勢到了,不等指揮,就縱橫而出,向著前面衝殺。

    少數幾個日本騎兵,眼看不對,只能倒退,朝著日本人自己的部隊衝鋒,結果,將猝然不及防備的日本步兵,大量地踐踏殺傷。

    宮本少將看到了一幅可怕的畫卷,他的日本勇士之毯,不僅沒有敵人席捲一空,相反,敵人的地毯已經捲了過來,眼看著,就要捲到自己的跟前。

    沒有辦法,無法進行炮火攻擊,宮本少將的熱血朝頭頂上湧去,唰地拔出了軍刀,將馬一夾:「上!」

    少將的英勇,於事無補,巨大的地毯潮流崩塌了,所謂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倒退的日本軍隊勢頭,已經印象波及到了少將的跟前,儘管他是朝著前面衝鋒的,可是,卻實際上後退了許多,因為,數不清的官兵哭喊著退了回來。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悲慘。

    宮本少將的文學素養很高,所以,心裡用許多優美哀傷的詞彙來表示自己內心的悲愴,無奈和糾結,一瞬間,眼淚充滿了他的臉龐。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帝國,這就是未來的命運!」

    周星也在觀察著陣地,現在,他在聶士成部隊的左翼一側,帶領數十名騎兵,那些騎兵一個個躍躍欲試,想要參加戰鬥,都被他阻止了:「沒有必要,你們保護住我,就是大功勞呢!」

    「啊,對呀,很對,將軍。」

    「將軍,將軍,誰要保護你呀?您自己就可以打敗所有的倭賊。」

    「是啊,將軍,我們再不上,湯都給人喝光光了。」

    周星一樂:「好吧,留下十個人,其餘的,自己上前線撈功勞吧。」

    三十幾名騎兵欣喜若狂地答應了一聲,一陣狂風般朝著前面捲去。

    戰鬥已經結束,周星疲憊不堪地放了望遠鏡子,剛才,主要是心理負擔太重,既然一切都結束了,也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突然,他想起了老婆,小妾,感覺到了女人的體溫和柔軟,想到了生死存亡等大問題,不禁苦笑。

    現代人真是軟弱啊。

    聶士成哈哈大笑著,狂野無羈,帶領親兵隊,衝在最前面,他的思想,在今天,遭殃了很多的變化,開始的惶恐,猶豫,後來的堅持,再後來的輕鬆得意,讓他親身體驗了傳說中的周星部隊的勝利經過,娘的,就是這麼著呀?誰不會!

    方伯謙倒沒有聶士成這麼複雜的思想,他斷定自己要勝利的,跟隨了周星,就跟對了勝利之神,哪裡還可能失敗呢?

    「上上,上,沖,把小倭賊給老子全部攔截下來,一個也不能跑了!」他瘋狂地喊著,叫著,笑著,好像神經有了什麼問題。

    他不是一個特膽大的人,可是,跟隨著周星,有了先進的武器,他就無所謂了。

    戰鬥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的時候,中**隊已經返回到了包圍城市的出發點,攔截到了城鎮的外圍,而日軍部隊的所有衝鋒潮流,都被驅逐到了城裡,半環狀的包圍圈兒,又形成了。

    戰場過處,都是日軍官兵的屍體,很多很慘,幾乎一眼望不到邊,那是屍體之山,鮮血之海,整個戰場,都是血紅血紅,再沒有了往日一絲一毫的溫柔。

    宮本少將蔫了,他已經回到了城牆上面,已經開始用眼鏡繼續觀察戰況,但是,他的思想永遠也回不到正常的軌跡了。

    那樣兇猛的埋伏和反擊都失敗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夠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確實,宮本少將是一個出色的戰術專家,對於戰術研究,就是在日本,也罕見敵手,要不是他出身卑鄙,年紀又不太大資歷有限的話,也許,現在擔任軍長的就是他了。

    在此前的一系列戰役裡,宮本少將制定了一個又一個的作戰計劃,設計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套,讓清軍吃盡了苦頭,死傷慘重。現在,時光沒有倒流,風水卻輪流顛倒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痛苦在撕扯著少將脆弱的神經,那種完全建立在欺騙和勝利基礎上的信心一旦崩潰,就無法癒合。

    日本軍人有著無與倫比的負責態度,這一長,是宮本自己打的,所以,他要負擔全部的責任,因此,他的心中,已經醞釀成熟了結局。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以一個龐大的步騎兵集團埋伏在大石橋,而不是更為著名的城市蓋州或者海城,目的就是給中國人一個出奇不意的打擊,而開始的龜縮,其實是示弱,後來山崩地裂地攻擊,才是拿手好戲,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部隊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四個聯隊的部隊,至少損失了一個聯隊,而中**隊的數量,少得可憐,恐怕也就一個聯隊,而且,戰鬥了這麼久,好像他們的隊伍沒有什麼減少啊。

    如果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中國部隊包圍上來,宮本少將的心情還可能稍好一些,因為,他在暗暗估計著中國人的損失,必定也是很嚴重的,在勇敢的日本武士的衝擊下,再強的軍隊也不是對手,不,再強的敵人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可是,看著看著,他的最後一點兒僥倖也沒有了,「中**隊,怎麼還是那麼多啊?」

    撤退的日本部隊,被中**隊的步槍擊斃著,騎兵劈砍著,還在大量地死傷,而逃進了城市裡的日軍,卻連抵抗的意志都沒有了,有的一頭扎進了街道和房屋裡面,有的則隱藏到了城牆上,連頭都不敢抬,最起碼,在宮本少將的眼皮底下,一個無恥的小隊長居然哭著喊扎:「我要回日本,我要回日本!」

    「回去個鳥!」宮本少將的脖子紫漲起來,那是極端憤怒時候的表現,他氣勢洶洶地返回身來,瞪著那個喪身勇氣的可憐蟲:「你的,起來戰鬥!」

    「不不不,我不啊!我要回日本!」那個傢伙哭得更洪亮了。

    「起來!懦夫!」少將喝道。

    「不不不,我們不,我們打不過中國人的,打不過!」小隊長雙手抱著頭臉,鑽在城牆的角落裡,顧頭不顧腚。

    對於敗壞軍紀和士氣的傢伙,宮本少將向來主張憐惜的,文化人的心腸比較柔軟,可是,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再也不能控制內心世界的絕望和瘋狂了,他抽出了汗刀,二話不說,上前就砍。

    「啊呀!」那小隊長慘叫一聲,半個腦袋連同一隻手,都被砍斷了。

    跟隨在少將身邊的日本士兵,渾身都顫抖了一下。

    「聽我的命令,戰鬥,戰鬥!」

    已經喪失了意志的部隊,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挽回人心士氣的,這是戰場,不是遊戲和過家家。少將的話,幾乎沒有人聽,因為,戰場的形勢已經十分明朗了,日軍根本不是對手。

    不需要聽少將的,原來就在城上堅持防禦的部隊,還是勇敢的,不斷地射擊著,阻止著中**隊的步騎兵前進。

    一名過於靠前的中國騎兵,被打了下來,引起了日軍一陣叫好聲。

    但是,這只是最後的機會和輝煌。中**隊的坦克怪物,已經趕到,朝著日軍的城牆上準確地射擊,將日軍官兵一個個聚集點兒給摧毀了,士兵的殘缺不全屍體,漫天飛舞著,好像廢棄的紙張,滑落城下。

    坦克開道,攻破了城門,然後,帶領浩浩蕩蕩的步兵潮流,殺進了城中。

    宮本少將眼睜睜地看著中**隊殺進來,而日軍則轉身潰退,頓時萬念俱灰,將軍刀橫在脖子上,狠狠地一拉,然後,傾聽著震耳欲聾的槍炮聲,沉重地栽倒在火熱的中國城市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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