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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千六十七. 懷特少校 文 / 西方蜘蛛

    這是一份對美國人來說至關重要的情報。

    這份情報將可以證明文森特將軍的忠誠與否。很難以想像美國人和芬頓政府對於這份文件的重視程度。

    美國人和芬頓政府並不敢輕易換掉文森特將軍。這個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曾經跟隨著英國的功勳元帥蒙哥馬利四處征戰,立下了赫赫的戰功,被視為繼蒙哥馬利元帥之後英國最傑出的將領之一。

    一旦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便調換他的職位,顯然會引起軍隊和民間的強烈不滿。這不是正處在困境中的美國人和芬頓政府願意看到的。

    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聯手,對文森特將軍已經進行了長期的評估,而主持這項評估,並掌握了全部核心資料的美國人德隆上校,已經在一次暗殺事件中身亡,因此卡裡米少校帶來的文件便成為了唯一可以決定文森特將軍前途的重要情報。

    儘管在運送途中出現了一些突發情況,但情報還是準時送到了倫敦。

    這是一份加密的文件,破解需要幾天的時間,無論出來的結果是什麼,起碼在這段時間內文森特將軍是安全的。

    也正是因為德隆上校的特殊加密方式只有聯邦調查局才掌握,所以他們對於送到他們手中的這份情報的真實性絲毫沒有懷疑。

    只是他們大概永遠也都不會想到,出現在倫敦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對手。

    在亞力克森男爵的眼裡,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此時完成了任務的王維屹,從容的回到了倫敦,好像什麼事情也都沒有發生過。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新海獅計劃」指揮部傳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英國方面一個叫特坦.特拉維夫斯基的英**官叛變了!

    這是一個具有俄羅斯血統的英國少校,長期負責戰爭情報工作,非常得到信任。他掌握了大量和「新海獅計劃」有關的核心機密。據說美國情報機關為了策反特拉維夫斯基,做了大量長期的工作,而顯然看起來美國人是成功了。

    一旦特拉維夫斯基到達倫敦。將會對「新海獅計劃」造成不可估量的嚴重影響,甚至會破壞到整個計劃的實施。

    「這件事情由我來負責。」這是王維屹在聽到這一消息後唯一的回答。

    此時,在美國情報機關的保護下,特拉維夫斯基已經成功的躲避了德國和英國皇室情報機關的追殺,並且乘坐美國海軍艦船即將到達英國,並將在隨後幾天內進入倫敦。

    留給王維屹進行刺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們唯一能夠掌握的。就是特拉維夫斯基將在明天晚上進入普利茅斯軍港,並將耶爾弗頓停留三天,據說他患了嚴重的感冒。」格裡斯羅通過自己的關係帶回了非常重要的情報:「這大概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王維屹皺了一下眉頭,在地圖上看了許久,暫時似乎還沒有什麼更好的計劃:「我會在幾個小時之後趕往那裡。還有什麼別的情報沒有?」

    「有,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格裡斯羅很快說道:「具體實施策反。以及將其帶出德國的,是一對非常成功的美國間諜夫妻,皮羅科和利茲。在這幾年裡他們做的非常漂亮,而策反特拉維夫斯基很明顯又是他們的一次傑作。但是你恐怕不知道的是,利茲和一個人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德爾剋夫人。」

    「誰?」王維屹好像沒有聽清。

    「芬妮.德爾克。」格裡斯羅笑了笑:「她們在大學裡的時候就是同學,關係非常好。後來芬妮成為了德爾剋夫人,而利茲則被招募成為了一名間諜。在德國的時候,利茲還曾經利用過德爾剋夫人做為掩護,當然,德爾剋夫人是不會想到自己的好友是一名間諜的」

    「那麼,我想我們可以專門為其安排一場見面。」王維屹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格裡斯羅先生,我想我知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我需要借你這裡的電話用一下。」

    格裡斯羅似乎也明白亞力克森男爵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了

    「莫約爾先生,您那麼急著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在接到了「莫約爾先生」的電話後,德爾剋夫人急匆匆的趕到了約好的咖啡館,顯然她以為出了什麼非常要緊的事情。

    「啊。是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王維屹微笑著請德爾剋夫人坐了下來:「德爾剋夫人,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情,需要得到您的幫助。」

    「啊,您儘管說吧,只要我能夠做到。我想我是不會拒絕的。」德爾剋夫人對於曾經救過自己性命,並且年輕英俊的「莫約爾先生」明顯的充滿了好感。

    王維屹看起來有些遲疑:「我在耶爾弗頓有一個朋友,剛剛和我恢復了聯繫,在後天晚上,他邀請我參加一個宴會。他可是耶爾弗頓最有勢力的傢伙。不過他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我能夠攜帶女伴前往。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找一個女伴」

    本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當聽到這話的時候,德爾剋夫人的臉頰飛過了一片暈紅。但是她很快矜持地道:「莫約爾先生,你這算是一次約會邀請嗎?」

    「啊,我知道我有一些冒昧。」王維屹看起來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在英國,除了我的那位朋友和您,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找到誰可以幫我了。你完全可以拒絕我,但我希望您能夠原諒我的非分的邀請」

    看著莫約爾先生「緊張」的樣子,德爾剋夫人笑了:「莫約爾先生,您真是一個可愛的傢伙。您曾經救過我的命,您既然要我幫忙,我想不出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您的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洛佩茲。洛佩茲.岡薩雷斯。」

    「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朋友了。」德爾剋夫人喝了一口咖啡:「莫約爾先生和他的女伴將會在宴會開始之前準時到達。」

    「那真是太好了。」王維屹還是看起來那麼的「激動」:「您需要回去準備一下嗎?」

    「後天晚上就要舉辦宴會了。從這裡到耶爾弗頓的路可不算短。」德爾剋夫人在這方面倒是個非常爽快的人:「我想我們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路上休息的時候購買到,我只需要給保羅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了。啊,我們怎麼去呢?」

    王維屹微笑著站了起來:「我已經購買好了溫徹斯特的火車票,兩張。在溫徹斯特的時候我們會有一輛轎車。」

    「您真是個壞傢伙,早就為我準備好了火車票。」

    德爾剋夫人一邊笑著一邊來到了咖啡館的電話旁

    這是一次不錯的旅行。和上次乘火車時候的心情完全的不一樣。

    在專門的貴賓車廂裡,和王維屹、德爾剋夫人一起乘坐的還有一對夫妻:

    美**官懷特少校和他的夫人克瑞絲。懷特少校奉命趕往普利茅斯報道,加入那裡的軍事機構。

    王維屹、德爾剋夫人與懷特夫婦一見如故,沒有多少時候他們便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而懷特少校顯然也對無所不知的「莫約爾先生」非常有好感,無論在戰爭或者是國際局勢上,「莫約爾先生」總能提出獨特的見解。這點是最讓懷特少校尊敬的。

    「和談才是最重要的。」在討論到戰爭的時候,「莫約爾先生」如此說道:「德國擁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儘管他們一度看起來即將失敗,但是在短暫的時間裡反擊卻已經開始了。繼續消耗下去,無論對於哪一方來說都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在美國陷入到嚴重的經濟危機的情況下更是如此。為什麼我們非要選擇戰爭呢?為什麼我們不能坐到談判桌前進行一次談判呢?這能夠讓秩序迅速回歸到以種正確的途徑上。」

    「我完全贊同您的看法,莫約爾先生。」懷特少校點了點頭:「我在前一段時候接到了父親給我寫的信,在信裡,我的父親和您的看法幾乎完全一樣。」

    王維屹有些好奇:「冒昧的打聽一下您的父親是?」

    「懷特的父親是國會議員懷特.羅賓遜。」克瑞絲微笑著替丈夫回答道:「最初,他也是戰爭的支持者,但是隨著局勢的改變,他成為了一名反對戰爭的議員。有幾次還在國會中和不同意見者展開過激烈的辯駁。」

    國會議員?王維屹瞬間便對懷特少校產生了濃重的興趣。這也許是自己這次耶爾弗頓之行一個非常重要的棋子。

    「天啊,一個國會議員的兒子居然在軍隊中充當一名少校。」王維屹帶著誇張的語氣說道:「這難道不奇怪嗎?父親是反戰議員,而兒子卻是執行著戰爭命令的軍官,我想這足以寫成一本小說了。」

    「其實我的內心也是反對戰爭的」懷特少校歎息了一聲:「但是身為一名軍人,我除了執行命令以外沒有別的選擇。」

    王維屹注意到,在懷特少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妻子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女人深深的愛著自己的丈夫

    「是啊,身為軍人總是有許多不得已的選擇。」王維屹歎息了一聲:「我曾經也想加入軍隊,可惜許多的命運卻決定了我只能成為一名傢俱商。瞧,我和戰爭真的沒有任何緣分,我去德國冒險。結果卻連我的傢俱店也都丟了。」

    這話引起了幾個人的笑聲,德爾剋夫人笑著說道:「但是如何沒有戰爭,我們也不會認識,是嗎?」

    「是的。」王維屹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戰爭讓我失去了我的傢俱店,但是戰爭卻又讓我認識了一位如此美麗的夫人。我很難做出選擇,我究竟是應該詛咒戰爭還是應該感謝戰爭。」

    「無論怎樣都永遠不要把自己牽扯進戰爭」看起來懷特少校對此是有頗多感慨的:「比如像我這樣的人即便想從戰爭中抽身卻也沒有任何好的辦法莫約爾先生,傢俱店沒有了還可以重新建起來。但是生命沒有了卻永遠的失去了莫約爾先生,您大概永遠也無法體味到這樣的心情吧」

    「你好像經歷過非常可怕的事情。」王維屹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什麼。

    「說出來,懷特。」克瑞絲鼓勵著自己的丈夫:「在朋友面前說出自己的痛苦能夠減輕折磨。」

    懷特少校好像陷入到了回憶之中:「曾經,我也把這看成是對於軍人來說一次神聖的戰爭那時候,我在美國海軍陸戰隊中。我奉命帶著我的隊員加入到了戰爭之中,起初,一切都很順利,但一直到了第一次柏林攻防戰開始後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戰爭再也不是我們曾經熟悉無比的方式進行著」

    懷特少校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第一次柏林攻防戰他和他的部隊眼看著戰爭就要以柏林的淪陷而結束,但是隨著亞力克森男爵的回歸戰場迅速發生了改變,德軍重新爆發出了最強大的戰鬥力。懷特少校和他的部隊投入到了艱苦的作戰中。一次,他們奉命對一個德軍陣地進行突擊,而在那裡防禦的是德軍最精銳的部隊武裝黨衛軍骷髏師。現在,懷特少校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次可怕的戰鬥

    他和他的戰友們一次次的發起突擊,但卻一次次的被德國人打退,他身邊的戰友一個接著一個倒在了可怕的衝鋒的陣地上他的身邊到處都是屍體。可是,奪取敵人陣地的目標看起來卻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他有一個最好的朋友,叫魯本。他們曾經約定在戰爭結束後會一起回到家鄉,然後做一些對於他們來說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可是,在最後一次衝鋒中,魯本被幾顆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

    懷特少校忘不了,那次魯本躺在自己的懷裡行將死去。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為什麼要進行這該死的戰爭,為什麼?懷特,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懷特滿臉都是淚水,他大聲呼喚著醫務官,可是醫務官的屍體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魯本死在了自己的懷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沒有人能夠明白他當時痛苦的心情那是懷特所在的部隊最後的一次進攻,當他們奉命撤下來的時候,整個部隊已經損失了大約三分之二的力量。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特的內心受到了嚴重的戰爭創傷。

    他怎麼也都忘不了,當指揮官把一枚英勇作戰勳章佩戴在他胸前的時候。他幾乎想要嘔吐。因為浮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具戰友們的屍體,是魯本在自己的懷裡痛苦的哀鳴

    懷特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勇氣,失去了重新走上戰場的勇氣,即便再對他進行心理疏導也已經變得無濟於事了懷特少校申請去當了一名文職人員,他的申請很快得到了批准,然後被調往了倫敦。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以永遠的遠離戰爭了,可是沒有想到,隨著戰爭局勢的吃緊,他再次被派往了即將成為前線的普利茅斯軍港

    「我厭惡戰爭,真的,我無比的厭惡戰爭。」懷特少校好不容易才從痛苦的回憶中掙扎出來:「我甚至失去了繼續拿起武器的勇氣,每一次我看到武器,總是會渾身顫抖,我還想大喊大叫。我多次請求不要把我再派往前線,可是我的請求卻被一次次的駁回了。」

    「少校,任何人在經歷了如此可怕的事情之後總會這樣的」王維屹平靜地說道:「我雖然沒有經歷過最真實的戰爭,也沒有去過可怕的前線,但我完全能夠理解你的痛苦。可是許多事情我們沒有辦法選擇。你在為了你的戰友和好友死去哀痛的同時,也許在德國人那裡也同樣在發生著一樣的悲劇。並不是我們選擇了戰爭,而是戰爭強加到了我們頭上。」

    並不是我們選擇了戰爭,而是戰爭強加到了我們頭上。

    當「莫約爾先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懷特少校不斷點著頭:「是啊,並不是我們選擇了戰爭,而是戰爭強加到了我們頭上。我無法想像,這樣的戰爭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呢?」

    克瑞絲不斷的輕聲安慰著自己的丈夫,而德爾剋夫人的眼眶也情不自禁的變紅了。

    這時候火車在溫徹斯特停了下來,王維屹站起了身子:「讓我們忘卻那些痛苦吧。少校,夫人,我在這裡有一輛轎車,你願意搭順風車嗎?」

    他忽然覺得這個痛苦的少校也許將很快將成為自己一個非常不錯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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